第932章 云光奉命东进
“驾,驾,”
“快,开门。”
长安县,
节度使云光的府邸,
府门前,来了一队禁军,翻身下马,为首的乃是禁军云骑尉韩守高韩将军,一路飞驰,脸色也没有那么好看,年初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带兵剿灭京城太平教的劫匪及时,立了功勋,这才提了一级,当了营将。
可惜,
他自己没有门路贿赂上官,只能继续领着禁军守备的职位,不曾想,却被皇城司安排,来长安县传达旨意。
一走就是一天一夜,风吹日晒,心情又不太好,哪里有好脾气,刚登上府邸台阶,内门处,就围上了一群亲兵,领头一人,见到是京城禁军来人,硬着头皮拦下,
“敢问将军,来此何事?”
话音一出,前面的路就被节度使府上亲兵拦下,面色不善,这样子,韩守高更是心中攒着怒火,
从怀中掏出明黄色的锦布,
“本将来传圣旨,让你们节度使出来,”
话不多言,阳光照在明黄色的锦布上,别提多刺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的长安县节度使云光,出现在正屋门前,快步来此,跪拜在地,
“臣,长安县节度使云光接旨,”
跪地叩首,连那些院中奴仆,都一同跪拜在地,丝毫不敢有其他动作,许是粗人,连个香案都未摆上,
韩守高也不含糊,竟然把手上的圣旨,揭开黄布,拿出来就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关内局势多变,乱军四起,着长安县节度使云光,速率麾下两万精锐之师,速归京城,归入北静王水溶麾下,星夜兼程,驰援西河郡,不得有误,卿当秉持忠义,奋勇杀敌,不负朕望,望尔等皆为国家大计,务必恪尽职守,如有懈怠,定当严惩不贷,钦此!”
寥寥数语,让跪在地上的云光,想了许多,看来何守备,终归是把折子递上去了,皇上语气如此严厉,几乎同等于训斥,京城兵马司何大人,应该出了不少力,
但最后,为何要调自己,归入北静王手下调遣,是何道理,还有那西河郡,就是个烂摊子,
愣神之际,韩守高见到云光还不接旨,冷声问道;
“云节度使还不接旨,”
云光赶紧回了神,叩首再拜,
“臣,云光,必定不负圣恩,领旨谢恩,”
这般山呼,韩将军脸色这才好看许多,把圣旨递给云光,再拜之后,缓缓起身,把圣旨递给心腹管家,收入内房供奉,
“韩将军,一路劳顿辛苦,入殿内休息片刻,”
云光做了请的动作,内里还有许多话要说,领兵打仗,驰援西河郡,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朝廷的事,还未传回来,荣国府那边去的信,仿佛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这都成了他的心病,
眼下,
只要韩将军入了内,奉上银子,摆上酒席,伺候好了,总归是能了解一番,
可惜,韩守高志不在此,看不惯这些地方勋贵节度,既然宣读完圣旨,摆了摆手,道;
“不劳烦节度使大人,本将奉命走得急,还着急回去复命,就不打扰节度使了大人整军了,不过临来的时候,北静王有话带给节度使,说是接到圣旨之后,一日内,必须到京城东亭外集结待命,慢了军法从事,”
此话一出,
整个院子的温度,就冷了许多,云光眼皮子一跳,心中竟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无妄之灾啊,
“孟清越,立刻去大营,集结人马,带齐所有装备和辎重,到京城东亭集结,速度要快,”
“是,节度使,”
副将孟清越,即刻领命而去,见此情形,韩将军不再停留,快步走出府邸,到了府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快速奔出城。
留下云光,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前院,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样子,此去定然会凶险无比,北静王水溶素有贤王之称,能下这般命令,而且传旨之人,一两银子都没收,破了规矩啊。
正在思索之际,内院里的节度使夫人宋元容,俏丽的带着丫鬟,从里屋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问道;
“郎君,妾身听说来了圣旨,怎么不见人呢?”
有些奇怪的四下打量,还想看看宫里的贵人是何摸样,这一会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
云光脸色灰暗,心情烦躁,没好气的回道;
“哼,来的可不是人,而是催命符,今日,为夫就要带兵东去,我把亲兵半数之人留在府上,我不回来之前,你带着明儿,哪里都不能去,有事,你就吩咐你弟弟宋子飞去办,听明白了没有。”
瞧着郎君说的一脸郑重,宋元荣也感觉不对劲,收起了笑脸,凑过来问道;
“郎君,可是因为何守备府上的事?朝廷怪罪于你!”
云夫人扬着俏脸,一脸担忧的问道,她也曾派人,去何府那边盯着,可惜,时至今日,何家的人竟然都在那首守灵,张家那边,也是偃旗息鼓,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所谓的知府常大人,还想假模假样的到府上祭拜,刚进门就被轰了出来,别提还有那个脸面了,
“还能因为何事,只是为夫想不明白,京城兵马司何指挥史,是如何让本节度使领兵东去的。”
云光自从就任节度使以来,职位一直未动,粮秣筹措虽是户部拨款,但府军编练,可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长安县,乃是京城西边门户所在,轻易不得动兵,兵部怎会如此调兵,不应该啊。
云夫人眼眸一转,笑了笑,
“郎君,既然是下了圣旨,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何更改,说不定有人在里面做了顺水推舟的话,妾身听郎君说,京城周边的府军,也只有安阳,长安两城府军未动,说起来,也是躲过一劫,可惜!”
云光叹口气,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司州,河西,河东,还有弘农几地,集结府军的时候,他还曾担忧此事,说了一些话,没想到现在那么快应验了,
“郎君勿要着急,咱们去的是西河郡,那里妾身听说乱的很,山地多,只要小心,倒也不怕,总比去京南强吧。”
宋元容也不是什么不懂的女人,家中的商队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家弟可带来不少消息,尤其是南边的事,说了一大堆,朝廷兵败,震惊朝野,那就说明南面的贼军,可不是泥捏的,既如此,只要不过去,不就成了,
“哎呀,我的夫人,你说的简单,这一次不同于上一回,西河郡那边虽没有太平教的人,但是那个蛰伏十余年的白莲教,已经高举大旗反了,那可是老对手啊,也不知北静王如何安排,朝廷邸报,魏湘平已经向朝廷求援,说不定现在汝南城已经守不住了,”
云光一脸愁容,如今不同于往日,那时候自己尚且年轻,勇武在身,为了军功前途可以拼一拼,
时过境迁,现在什么都有,唯独缺少了当年的拼杀勇气,娶了妻妾以后,平日里演武也少了许多,更别提那些打熬身体的操练了,练习武艺,有道是不进则退,现在云光自己身子骨什么样,他如何不知。
另说白莲教死灰复燃,十多年积攒了大部分的实力,今朝一出,必然石破天惊,自己领兵前去镇压,就府军这点兵力,算再多一倍,又能如何,当年双方死战,结下血海深仇,若是再遇上,那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眼下接口圣旨,
成了定局,不去不成啊,还有一个,就是北静王水溶亲领,贤王脸面,遍布整个武勋,他一个长安县的节度使,如何敢不听命。
见到郎君一脸愁容,宋元容也有些兀自忐忑不安,怎会这样,白莲教的名声,他们宋家可是从小听到大的,江湖上盛传,白莲教独树一帜,江湖高手不知凡几,不少门派依附,走南闯北的商会,谁不认识,
“郎君,如此说来,这一趟凶险异常,那郎君应多加小心,白莲教有些不同寻常,当年江湖好手都曾依附身边,暗地里高手刺杀,乃是白莲教的长处,”
“嗯,夫人放心,你只顾着把家看好就成,为夫这一次带上了杨叔,他在五湖盟历任长老那么多年,如今已经是一流高手,又是云家长辈,应该无事。”
云光如何不会考虑这些,还好父亲的八拜之交杨夜,已经从荆南郡五湖盟辞别归来,回了府上养老,确保无恙,
“那就好,有杨叔在,许些宵小之辈不敢造次,郎君安心。”
“嗯,”
二人在院中叙了话,然后开始收拾打点行囊,杨夜也接到了节度使的命令,欣然而来,
城中府军大营,号角声,擂鼓声不断,两万精锐大军,忙碌了两个时辰,辎重军械早已经整装待命,
只等着姗姗来迟的节度使云光,
入了大营辕门,云光一身明光铠,腰间挂着长刀,脸色冷峻,身边跟着一位男子,头戴斗笠,一袭深色劲装,身后竟然背着两把长刀,并且还有一副长弓挂在身后,不像是江湖中人,反而是像一位武将,
望着城内大营的府军集结完毕,旌旗林立,一片肃杀之气,杨夜暗自点头,夸赞道;
“不愧是你云光手下的兵,练得好。”
云光抱拳一笑,回道;
“杨叔赞誉了,这一趟本不想着劳烦叔父跟着,但是西河郡那边,鱼龙混杂,门派众多,加之白莲教阴险狡诈,侄儿武功平平,只有练兵一道尚可,心中不踏实,这才求到叔父身上,心中惭愧。”
云光脸色微红,有些话只有他当面说,带兵打仗他不怕,无非是兵甲阵战,但是江湖上的暗手,没有高手坐镇,心中如何能安。
“你啊,就是和叔父客气,我和你父亲乃是八拜之交,情谊如海,怎会不管不顾,再者说,白莲教重出江湖,各门各派如临大敌,他们可不讲究江湖规矩,你可懂。”
杨夜摇摇头,笑了笑,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当年白莲教起事,可是坑了不少江湖门派,死了那么多的人,谁不恨他们。
云光面色一顿,小声问道;
“叔父,那可不可以,招揽那些,”
“哼,你小子想都不要想,老夫虽然说了那些话,但是你要知道,江湖不同于朝堂,自私自利者不在少数,那些门派,看着是名门正派,内里的男盗女娼你又何曾知晓,并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着急的还是朝廷,你放心,这一次,老夫保你无恙。”
男子说的斩钉截铁,他也算是老江湖了,江湖上的事,已然熟络于心,不过现在江湖上人人惜命,怎会舍命去救他人,
“谢叔父大人,小侄感念其恩。”
抱拳一拜,行了大礼,而后,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大军,立刻吩咐大军启程。
片刻后,
浩浩荡荡的两万大军,出了东城门,直奔着京城而去,
城门下的百姓,议论纷纷,不断地伸头观看,更多的人还在街道两旁追着围观。
城头上,
何永华阴沉着脸,站在城头,眺望着逐渐远去的大军,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封书信,竟然能把云光给调走,心底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爹,云光一走,这长安县就是在爹的掌控之下,那张家老贼,整日躲在屋内不出来,还张罗着招揽不少江湖人氏,既如此,爹,儿子带兵,夜里就把他们给灭了。”
老大何卫风咬着牙,派人盯着张家府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时机已到,定然要灭了张家,以解心头之恨,替何苗报仇,
“你急什么,张家不能动,于情于理,他们也站得住脚,金哥和苗儿已经死了,但是罪魁祸首,那个李家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冤有头债有主,今晚就把李立带回来,张家就算了,老夫查到,京城荣国府那封信,是张家托人办的,具体如何还未查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查与不查,也没有必要了,常大人既然明面上不管,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何苗金哥已死,李立怎么也该下去陪一陪。
“是,爹,那小子虽然吓得几天没有出来,但是他可藏不住,手下人汇报,今夜在南街青楼,听说此人包了一处上好房间。”
何卫风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今夜,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好,府上那些好手你都带上,今晚,咱们爷俩一起,送他下去,”
话音丝毫没有波动,但是那阴沉的面目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消失在远处的大军,云光调走,想来他也是在此地呆不久了,那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南下大军,
中军后卫,
晋王殿下枯坐在车内,拿着不知写的什么内容的书册,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张瑾瑜则是坐在马车另一侧,和兰月儿靠在一起,手里拿着那本龙虎山的秘籍看了起来,写的寥寥草草,还好注解清晰,端是一门养气的好法子。
“侯爷,朝廷不缺这些练功法门,为何独独喜欢看这一本,小王看你行军一日,这本书就没离过手,要是侯爷喜欢,小王府上也有不少秘籍,给侯爷送去一观。”
许是看的有些累了,晋王周鼎放下书册,把一包裹糕点拿出来,摆在方几上,都是京城有名的小吃,贺百户回去这一趟,事情办的周正。
“侯爷,请。”
看着又是满满一桌的糕点,张瑾瑜也不客气,放下秘籍,捏了几块糕点入口,姚记商铺的,还是那么香甜,
“殿下,臣这不是无聊吗,正巧那老道给的书在手上,多看看也好,殿下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多练练,不说其他的,增强体魄还是有效果的。”
这还真不是假话,别人不知道怎样,这本什么道经,练了之后,浑身舒爽,尤其是腰间偶尔酸软都没了,夜里面更是龙精虎猛,道家的养气,原来好在这里,那不得好好修炼,俗话说金枪不倒一夜几次郎,怪不得那些达官显贵,男的喜好修道,女的喜好参佛,还是有道理的,
例如宁国府贾珍,宫里的太上皇,还有那些世家子弟,总有个修道养气的架势,就没听过礼佛的苗头,话说回来,原来里面的妙处藏的太深,阴阳相合,还是道家学问博大精深。
“呃,侯爷所言在理,修身养性好是好,但是枯坐乏味,江湖上那些手段只是小道,争强斗狠,落了下成。”
周鼎没有听明白侯爷的深意,京城世家子弟,也只有那些武勋在府上练一练,打熬筋骨,其余人无不是以读书人自居,天下之事惟有读书高,
“殿下,臣可没有让你练成什么高手,无非是强健筋骨,长长身子,除非过了一流武者到了先天,剩下的人,都是肉长的,遇上铁甲弓弩,也得饮恨,臣觉得,读书时间长了,不也是枯燥无味,练武不过是换换心情罢了,另外,贺百户从京城回来,说了什么?”
嘴里的云糕软糯可口,甚是难得,想想姚记商号卖的又那么贵,商人自古唯利是图,唯有那脑子灵活,
见洛云侯吃的开心,晋王周鼎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顺手也捏起一块填入口中,果真味道醇美,赞道;
“侯爷,说来也巧,今早的时候,贺百户从京城赶了回来,此人也算是有孝心,这些糕点还有桌下的烤羊肉,都是他从京城带了的,城里的事,也办的稳妥,城中各处,都再传那女子故事,”
一说此事,晋王心底就是想一探究竟,洛云侯说的那个故事,最后结局到底如何,那女子是苦苦等候,还是中途改嫁,亦或者是北上寻夫,不管哪一个,其中的艰辛与抉择,不是那么好决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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