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师,薛米韬就算是正式入学了。
每天起的比鸡早,家里人也跟着一起早起,轮流赶着牛车送他去私塾,等到了放学时间再接他回来。
好在私塾每天提供餐食,不用家里人管,不然每天还要送饭。
朱月娘也每天抽空去海家跟着学如何鞣制皮毛,她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一些小事就由陈阿婆和薛柳操持。
林家的闹剧闹了一阵子,最后是林大江难得发了一次大火,做主将二丫留在了林家,暂时先跟秀儿挤一屋。
薛柳曾在村里碰见过二丫,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背着大大的竹筐,跟着秀儿一起去山上割草。
秀儿笑着介绍,夸赞说二丫很能干,能帮着家里烧饭洗衣,还有照顾兔子。
薛柳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二丫,笑了笑没说话。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家里的事都要忙不过来了。
等李小武的腿终于能脱离拐杖自主行走的时候,朱月娘也从海家学会出师了。
李小武休整了好几个月,每日看着大树他们忙碌而充实,现在腿脚好了,迫切的想要来干活,好证明自己的价值。
薛柳便让四眼退下来,由李小武和大树每日去县城取皮货。
而此时酷热的盛夏已经缓缓迈入八月,地里的稻谷慢慢变得金黄,眼看着要成熟了。
薛兴富和薛兴贵每日都扎根在地里,忙着施肥、捉虫,雨水不足还要及时补水灌溉。
村里就一台脚踏水车,用起来总有些捉襟见肘。
赵村长见村里人总为了脚踏水车的事情争来吵去,想了想,便腆着老脸去了一趟上田村,想请田盼水再帮忙打造一辆。
田盼山听完他的来意,倒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反而别有用心的告诉了赵潮生一个消息。
田盼山:“县令大人心系咱们百姓,现在又请工匠做出了手摇水车,只要去县衙登记申请,出个工本费,便能领到一个。”
赵潮生心中一喜,同时又对田盼山这老狐狸突然的好心有些怀疑,“那可真是大好事!多谢田里正提醒,不知要多少银钱?我回去好准备准备。”
田盼山笑了笑,“这水车打造不易,故而数量有限。上头有令,每个乡里仅里正才能去登记领取一个而已。”
赵潮生一愣,暗道:果然如此,就知道这老匹夫憋不出什么好屁。
他心里骂骂咧咧,嘴上恭敬道:“那便要劳烦里正去趟县衙了,咱们村子用水难,里正可一定要帮帮咱们,此番恩德,我们村一定铭记于心!”
田盼山点点头道:“我们是一个乡里的乡亲,我自然是要想着你们的。此事我早已向县衙登记过了,钱也出了,如今正放在咱们村里用呢。”
赵潮生咬着后槽牙,“田里正,上田村的田地就靠近河岸,又有大水车可以灌水,想必用不着这脚踏水车吧?”
田盼山摇摇头,“你们村不是已经有一辆了,怎么?还要想要?”
赵潮生装可怜道:“田里正有所不知,咱们村这么多户人家,就紧着那一辆脚踏水车用,总有些顾不过来的时候,地里的稻谷都开始结穗了,可不能缺水啊。”
田盼山抬眼看他一眼,别有深意道:“我前几日去你们地里看过,今年你们村地里的庄稼种的可真好,一眼瞧过去,结穗都比其他村子的多。”
赵潮生心思一动,不动声色的看着田盼山,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不料田盼山突然也不说话了,自在的喝着茶水,显然是在等赵潮生先开口。
赵潮生心里不住的冷哼,明明是想知道他们种地的诀窍,却故意在这摆架子,果真讨人厌。
在此之前,上田村的人可没少去他们地里拔秧苗。
后来薛兴贵带着永富村的人在地里施肥的时候,上田村的人也偷偷摸摸过来学。
当时为了这个事,两个村子的人还动过手。
后来薛兴富便过来跟赵村长商量,与其两个村子闹僵了不愉快,不如大大方方让他们看。
赵潮生思来想去,便同意了,让村里人不要拦着上田村的人来学,让他们看。
即使施肥的方法被上田村的人学去了也不要紧,因为真正管用的,是薛家给的兔窝粪肥做出来的肥料,这个上田村的人可不知道。
上田村的人以为永富村的人服软了,那叫一个得意,从偷偷摸摸学,变成了正大光明看。
赵潮生想到这里,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我们村今年庄稼长得是比以往都要好些,能多打些粮食了。”
田盼山冷哼一声,见赵潮生一直在跟他绕弯子,便不打算废话了,直言道:“水车能拿给你们用,但你们施肥的法子,可要交出来,这才是有来有往。”
赵潮生:“田里正说笑了,我们村如何施肥的,不都告诉大伙了吗?也没拦着不让看,这不都学会了?”
田盼山眼神一冷:“当真要继续同我藏着掖着?薛家兔肥的事,我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田盼山想到这里也是恨的牙痒痒,永富村的田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年收成肯定差不了。
他之前去薛家就是想打探此事,不巧遇到赵潮生这个老匹夫从中插了一脚,坏了好事。
他当时碍于面子并没有说出口,回去之后便跟族人商量,与其降低身段求人,不如直接守在田里偷学。
他们两个村子的田地基本都连在一起,彼此做了哪些事,一目了然,根本避不开。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跟着薛家学,施肥的步骤一样了,但地里的庄稼依旧没有永富村种的好。
田盼山当时便知道自己想错了方向,抓紧派人去永富村打听。
永富村的人口风一开始还挺严,但略施些好处,总有上钩的人,这不没几天就全都招了。
原来他们永富村的人,都是跟薛家换的兔肥,而薛家的兔肥都来自他们家的兔舍。
田盼山一脸我早已看透你的表情盯着赵潮生,咄咄逼人的说:“赵村长,我现在同你谈此事,便是给你面子。不然我大可以直接找薛家谈,我相信总有聪明人的。”
赵潮生也不惊讶,他早就预料到,这事瞒不了多久。
他原先叮嘱过村里人,不要将薛家有兔肥的事告诉其他村。
一是薛家的兔肥本就不多,紧着村里人用都不够,自然不想透露给外面。
二是薛家现在是看在大家同村的份上,只要拿些粗粮就能换兔肥,若是让其他村的人知道了,人家愿意花钱来买,薛家还会对他们这么大方吗?
赵潮生想到此处,也是叹息一声,这薛家就像是他想藏起来的珍宝,但现在怕是要藏不住了。
赵潮生起身拱手道:“里正,这事我不能替薛家做主,还望给些时间,我回去同他们商量商量,再来给您答复。”
田盼山轻笑一声,记仇道:“那我就静候赵村长的佳音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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