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薛柳凝神细想,就听薛兴富叹息一声说道:“罢了,先按柳儿之前说的办法来吧,我已经跟赵村长说好了,过几天就去村口附近丈量荒地。”
薛兴贵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也有些无奈道:“那今年的春耕怕是赶不上了。”
朱月娘倒是比较乐观,家里十几亩好田也够吃用了,“买荒地也好,省了银子了。”
薛柳此时抛去脑子里的疑问,立马顺坡往上爬,笑嘻嘻地提出自己的建议:“阿爹,荒地第一年也种不出粮食,不如用来种些青草,我们适当施肥,也能滋养地力。”
薛兴富看向薛柳的眼神,就像看顽皮捣蛋的薛米韬:“柳儿,莫要胡闹。”
“阿爹,我是认真的。”薛柳神情正经,认真道:“咱家兔厂里兔子的繁殖速度很快,每天要消耗大量的青草,附近的青草都不够我们一家用的了。”
竹岭山脚下群居着不少村落,都是靠山吃山,靠近永富村这段还好说一些,若是薛家将附近其他片区的青草全部收为己有,怕是又要凭生事端出来。
与其为了这点事饮鸩止渴,不如一步到位,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
胡大明顺着薛柳的话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今日带着人去山上操练,顺道割草下来,附近这一茬已经割完了,但还是不够兔厂用的,若是还要青草,只能去临村附近的山头上了。”
薛兴贵这几日忙着跟薛兴富处理买田的事,还有盯着林虎头定木匠人选的事,倒是不是知道他们家养的兔子竟然要吃空村里的山头了?
薛兴贵:“那也不能拿田地种青草喂兔子吧?这说出去怕不是要被人以为咱家……”
薛兴贵止住了话头,但其他人都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薛柳正待反驳,就听胡大明先开了口:“种青草喂兔子怎么了?兔子养活了咱们全家,还不能吃点好了?”
薛柳想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暗暗给胡大明竖大拇指,溜还是我胡大叔溜啊。
薛兴富对胡大明的无赖之言不予点评,沉思片刻道:“那来年呢?荒地今年休耕翻整,倒是可以种青草,来年可就不能再种青草了。”
永富村附近的荒地几乎都是泥土混合着山石,想要开垦成农田,着实不易。
若说新划的荒地赶不上今年的春耕,拿来给薛柳种青草也就罢了,可若是翻整休养好的田地用来不务正业,那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薛柳知道这个事不能一蹴而就,便也退而求其次道:“那咱们今年先试试,来年由阿爹做主。”
薛兴富满意地点头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又问道:“柳儿,我这几日听说村里人养的兔子都出了问题?”
薛柳嗯了一声,“姑母找阿爹了?”
薛兴富挠挠头:“是你姑父,碰到我顺口提了一嘴……”
薛柳笑了一声:“阿爹,这事我心里有数,先不急,还不到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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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最是没有秘密的地方,薛家买不到水田,最后买了十亩荒地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这个消息一时成了村里茶余饭后,村民们最津津乐道的八卦,都说薛家行事招摇,终于踢到了铁板,这下怕是要吃大亏。
虽然村里大部分人都很清楚,薛家有独特的法子可以将荒地慢慢养肥成农田,但总归是少了今年一整年的收成,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那都是亏的。
而后等薛家放出消息,要在村里请十个人帮忙开垦荒地用来种青草时,大家更是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薛家这是遭受打击,都得了失心疯吧?这不是亏了,这是亏大了!
薛兴富每日扛着锄头在地里忙活,一遍又一遍地跟村民们解释他们那些带着幸灾乐祸或苦口婆心的问题,真是后悔为何要由着薛柳胡闹。
金三顺欲言又止地看着薛兴富,他大儿媳刘香和小儿子金永洪如今都在薛家的兔厂里做长工,薛家算是儿子的东家,这让他有些拿捏不准交往的分寸了,这心里话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薛兴富自然看得出三大爷的眼神,无奈地笑了一声:“三大爷,咱们两家的情分是从咱们这辈论,孩子们归孩子们的,兔厂的事我从不参与,都是柳儿说了算。”
这话听着顺耳,金三顺感觉心里那股隐隐的不得劲儿立马消散了。
他儿子是薛家的长工,但他还是薛家的三大爷!
他拉着薛兴富,语重心长地说:“兴富,你这事怎么想的?糊涂啊!即使荒地今年不种稻谷,你种些豆豉也是好的,再不济芋头也行,怎么要种青草?这漫山遍野的都是,还需要种?”
金三顺有些话不宜说得太明,点到即止。
村里人虽然都过来给薛家帮忙,但那都是看在薛家开的工钱上,私底下可都是看笑话的。
薛兴富无奈地摇摇头:“三大爷,想来你也知道我这青草也不是随便种的,是兔子爱吃的苜蓿草和银边草,山上再多也不够兔厂上千只兔子日日消耗的,只能想办法自己种了。”
金三顺听了一愣,他抓抓自己的胡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是说兔子什么青草都能吃?”
薛兴富也是一愣,“我何时说过这话?”
“这……我是听我老婆子说的,她是听你亲家钱氏说的。”金三顺疑惑地看向薛兴富,奇怪道:“不是说林家孙女去你家特意学过如何饲养兔子,尽得真传,保证万无一失吗?”
金三顺家里其实并没有跟风从林家买兔种,倒不是不想养兔子,而是考虑到如今儿媳刘香和小儿子都在薛家做活,他这才拦着家里人不许从林家买。
但村里其他的人家跟林家买兔种的可不少,他老婆子在村里串门的时候听钱氏提过,说兔子好养,不跟人争粮食吃,喂青草和干草就能长大,就能高价卖出去。
但怎么现在听薛兴富意思,这兔子吃什么草,还挺有讲究?
薛兴富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有些气闷地说:“秀儿的确跟着柳儿学过一阵子,但这如何饲养兔子,就连我家柳儿都不敢保证说万无一失,此话又是如何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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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柳听完薛兴富和金三顺的叙述,冷笑一声:“还能如何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出于人口罢了。”
薛兴贵却没薛柳的好定性,当下便道:“我看定是林家惹出来的!我去找他们去,必须说个清楚。”
薛柳笑着拦住薛兴贵,眼底却是凉凉的神色:“小叔,不出几日,他们会自己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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