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寿辰临近,宫里各处都挂起了红灯笼,喜气洋洋。
红鸢这几日精神不太好,她让春兰陪着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看了看花这胸口的闷沉才缓和了些许。从御花园出来的时候红鸢去了徐妃这儿,徐妃“小产”后就一直在她的宫里养身子,倒也安静的很。她到徐妃这儿的时候徐妃正靠在软榻上喝着燕窝,见到红鸢的时候她眼里的神色就变了变。
红鸢倒是满脸笑意,对着她恭敬福身,“徐妃娘娘身子可安好?”
徐妃瞧着红鸢,神色不太自然,“本宫一切安好。”
“那便是极好的。”红鸢走过去坐到一旁,她看着徐妃,扬了扬手对春兰说道:“你先去外头侯着吧,我要和徐妃娘娘说些悄悄话。”
春兰点头,她一下去,徐妃自然也就让她的宫女们退下。徐妃对红鸢还是忌惮的,她看着一身红裙端坐在椅子上的人,握了握手,说道:“你让我办的事儿,我已经让人去和爹爹说过了。”
红鸢笑了笑,兀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点头,“徐妃娘娘放心,只要您听红鸢的,红鸢保证能让您安稳的在这宫里活着。”
徐妃顿了顿,“本宫已经是没有法子了。”
“是啊,若娘娘不与红鸢合作,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红鸢放下茶杯起身,看着不远处的那盆绿萝幽幽道,“太皇太后的生辰就要到了呢。”
徐妃不解她的意思,看了红鸢一眼也没说话。
这日子果真是过的太快,也就似乎是那么眨眼间的时间就到了太皇太后的生辰,这一晚宫里很热闹,各位大臣王爷都会进宫来为太皇太后祝寿。
红鸢只不过是一个舞姬,这种事情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只是她还是让春兰给自己备了舞衣,安静的坐在妆台前看着那支点燃的线香漂浮着烟。
她看的愣神,一双眼眨都不眨。
春兰瞧她这幅模样有些难过,只能呆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她。
大殿里此时正是欢声笑语,太皇太后坐在上头接受着百官祝贺,瞧着那些呈上来的礼物看的可是眉开眼笑。
虽说这是太皇太后的晚宴,不过也正是各位大臣子女表演才艺的最佳时刻,看过了众多才子佳人的才艺,太皇太后突然就对着皇帝说道,“听闻皇上收了一位舞技超群的舞姬,今日怎的没见着呢?”
皇帝手中的酒杯一顿,随即就笑道:“红鸢前阵子受了点伤……”
“哎,那真是可惜了,哀家本想在寿宴上目睹一下这位红鸢姑娘的风姿,看来是没那个福分了。”
皇上面上神色变了变,“祖母怎的这么说,祖母想看红鸢跳舞,朕让人去传便是。”
太皇太后一听皇帝这么说眉眼间就浮起了笑,“皇上有这份心哀家心里暖的很,对了,哀家这儿有套舞衣可是当年哀家喜欢的一个舞姬穿过的,莺雀你带着去红鸢姑娘这儿,今儿个就让红鸢姑娘穿着那身舞衣跳吧!”
太皇太后这话一出下座的七王爷面色就突然一变,只是他什么话都不能说。
莺雀到芳荷苑的时候就见红鸢挑着灯芯,她的半张脸藏在晦涩的烛火下显得柔和无比。莺雀瞧着她一顿,心想果真是个绝顶的美人否则也不会迷的皇帝如此偏袒。
“这位便是红鸢姑娘吧!”莺雀弯着眼眸进去,她闻着空气里的檀香味眉梢一挑,“姑娘也信佛?”
红鸢见面前捧着舞衣的女子赶紧起身,她上前几步便福身,“红鸢见过这位姑姑,红鸢信佛。”
莺雀瞧着这红鸢如此乖巧模样心下也不由升起了些许好感,“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姑娘叫我莺雀便可。”她顿了下又说道,“这是太皇太后让我送来舞衣,让红鸢姑娘穿这身舞衣随我去大殿跳一舞呢。”
红鸢抬眸朝着那舞衣看了眼,伸手接过,“红鸢遵旨。还请莺雀姑姑稍等片刻。”
莺雀点头笑笑,可当她的眼神再次落在那件舞衣上的时候眼神就暗了暗,“红鸢姑娘!”
“莺雀姑姑还有何吩咐?”红鸢转身朝她看来。
“没,红鸢姑娘换衣服去吧。”莺雀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红鸢再次福身到了里头,她到了里头换了衣服从里头出来的时候莺雀眼前一亮,那身大红色绣着金边花纹的舞服穿在红鸢的身上简直就如同是给她量身定做的,那些花纹在红鸢的身上简直就如同活了一般,在昏黄的烛火下简直亮的刺眼。
红鸢带上了那层面纱,她的眼眸里没有喜悦的色彩,那身舞衣穿在她的身上只让她的心冷的如同寒冰,只想发出声声冷笑。可是她忍住了,她跟着莺雀去了大殿,在一众人惊艳的注目下屈身行礼。
“奴婢红鸢见过皇上,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看着地下卑躬屈膝的红鸢嘴角浮起笑容,“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到真是个绝顶的美人。”她说着,那双布着皱纹的眼朝着红鸢的舞衣上看,“哀家早就听闻红鸢姑娘舞技超群,今日能一睹红鸢姑娘芳姿可也算是托了皇帝的福了。”
红鸢再次低头,“太皇太后过奖。”她低着头,可眼角的光还是看到了一旁坐着的七爷,他握着手中的酒杯一言不发的坐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乐师已经奏起了乐,红鸢半蹲着,她放在身前的手突然一扬那长长的水袖就如红色的墨一把甩出,再收回的时候红鸢已然转身,她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而那红色舞衣上的金边花纹跳动着,就如同带着魔咒一般晃乱众人的心神!
这一舞几乎是用尽了红鸢所有的力气,她身上满是冷汗,而她的嘴角勾着笑看着上座的太皇太后笑的越发浓烈。她不停的转身,红色的舞衣就像是燃烧起来的火炫耀的刺目,她看到了七爷眼中的担忧亦看到了青离那张消瘦的面容,只是几日未见而已,他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红鸢的心里在难过,她想笑出声来,可是她不能。
一舞结束她上前跪地,对着太皇太后磕头,“红鸢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啊!”太皇太后笑声朗朗,“不愧是皇帝宠爱的舞姬,这一舞可是哀家看过最好的舞。”她点着头,只是看向红鸢的目光里却没有暖意。
一舞结束,红鸢自然是退下的,她回到芳荷苑的时候几乎是要晕厥过去了,春兰见着她满头的冷汗就要上前来扶她,只是红鸢一侧身子不让她碰,她抬手就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狠狠的扎在自己的手腕上。
“啊!姑娘!”春兰吓的捂住嘴。
“别叫,别靠近我。”红鸢咬着牙,她也不管春兰在场立马就将身上的舞衣脱了下来。这么一脱春兰就吓的瘫坐在了地上,她看到了红鸢背上那一条条的疤痕,这还不算,最恐怖的就是她皮肤下那一条条正在钻来钻去的东西!
“姑,姑娘……”春兰吓的话都说不清楚。
红鸢捏着手中的簪子又往手臂上刺了一下,“去准备冰水,快去!还有,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我,哦,哦!”春兰浑身抖的不成模样,可是看着红鸢手腕上不停滴落的血她只能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腾”的爬了起来往外跑。好在现在是夏日,宫里的冰也多,春兰是怕极了动作也比平时快了许多,她将浴桶里装满了冰水都还没开口叫红鸢就见红鸢跳进了那桶冰水里头。
那冰水让红鸢冻的说不出话,她皮肤下那些钻来钻去的东西似乎受到了冰水的刺激也就立马停下了。
“春,春兰。”她虚弱的开口,“等下要是有人来拿那件舞衣你就给她,放心罢,衣服表面没有蛊虫的。”
春兰泪水不停,“姑娘,这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别哭!”红鸢大喘着气,“这是蛊毒,我现在只能用冰水压制它,你去找七爷,让莫祈,让莫祈去找罗婆婆,夜痕知道罗婆婆的住处,还有,我需要砒霜。”
春兰瞪大了眼睛,“砒,砒霜!”
“是啊,虽说解不了蛊,但砒霜能压制。”
春兰抖索着身子,就在这时候外头就传来了莺雀的声音,春兰赶紧抹掉了眼泪深吸了几口去出去。红鸢听着外头她们的对话,眼前的事物开始越来越模糊。
她虽百毒不侵,可这蛊毒之痛她可是得承受着的。冰水与疼痛侵蚀着她的神识,听着莺雀离开的声音她最终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这头晚宴一散七爷就急忙朝着外头走,只是他走到一半青离就上前将他拦住,“七王爷,出宫的路口可不是在这儿。”
七爷的手握紧着,指甲都刻进了他的肉里,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疼因为他的心在被一点点的撕裂开来,“滚!”他吐出一个字,眼里带着晶莹的光点。
青离面容消瘦,可他的嘴角边还是挂着笑,“七王爷这是怎么了?”
“滚!”七爷伸手就要推开面前的青离,可不料青离虽然瞧着消瘦可是力气还是很大,他一把抓住七王爷的手,低声道,“七王爷,这儿可是有很多皇帝的人。”
七王爷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面前的青离,脸上几乎是带着绝望,“那件舞衣,你知道是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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