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苦着脸直摇头,“别别别,姑娘可别将春兰送回去,您要少了我,那可没人伺候您了!”
“傻丫头,要人伺候也不过就我一个挥手。”
“那可不一样,姑娘的脾性春兰可是清楚的很了,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准还得让姑娘生气。”
红鸢边听着边往软垫上靠去,“说的倒是。”她顿了顿,“突然就想起水荷那丫头,也不晓得是否还活着。”
春兰听红鸢这么说就不由皱了下脸,“那丫头也多亏了姑娘,否则她都没那命出了那皇城。”说着春兰又嘟了嘟嘴,她伸手给红鸢敲着腿,轻轻的,一下接着一下。
而这头的皇宫里夜初瑾还坐在御书房里,他的手中拿着毛笔写着字,曹公公就端正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等到夜初瑾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后曹公公才上前一步,赞叹道:“皇上这字,岂是一个好字了得!”
夜初瑾笑笑,他又看了会儿自己的字,随即才说道:“红鸢那头怎样了?”
“皇上放心,红鸢姑娘已经顺利到达陆家村了。”
皇帝点头,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随即又轻皱起了眉,“对了,青离府上是不是来了个女人?”
“这个……”曹公公想了想,“老奴倒是听夜痕公子说起几句,说是那姑娘名叫素染,是青离公子的旧识。”
“旧识?呵!”夜初瑾轻笑,“曹公公,你以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旧相识,青离会如此待她么。”
曹公公低头,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去把莫祈叫来。”
夜初瑾突然这么说,曹公公疑惑了下,不过不敢提问赶紧应了一声就出了去。
莫祈来的很快,他一进来就跪倒在地上十分恭敬,“卑职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
夜初瑾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笑容有些森冷,“青离府上的那个女人,朕不想看她活着。”
红鸢做了个梦,她梦到素染靠在青离的怀里用十分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梦里红鸢看到了素染张合的红唇,听见她说着,“阿青,青离是我的,是我的!”
红鸢大喘着气睁开眼,她几乎是从软垫上跳坐起来的,待看清面前事物的时候她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春兰还在她身旁睡着,此时凌晨正是睡梦沉的时候。
夜晚的凉风从车帘外头吹进来让红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那里早已是一片冷汗。
暗淡无比的月光笼罩着这片陆家村,让这边看上去更加鬼气森森,红鸢不怕这些,她将身上的毯子往身上裹了裹又将春兰身上的毯子给她盖好了些。
因刚才一场梦,此时红鸢已然没了什么睡意。周围很安静,偶尔会有动物穿过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边上营帐里的人们睡的沉,有些还在打着呼噜。红鸢伸手挑开车帘朝着天空看去,只是那片天空被一片乌云遮掩着根本看不到多少星星。
红鸢就这么坐了一夜,待春兰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马车里了。她去了村民的家中,她小时候就离开陆家村了,当时将她活埋的那些人死的死卧床不起的卧床不起,以前的事情红鸢也不想再去说了,那么多年了红鸢现今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
这场瘟疫就是水痘,这病虽然会传染,但不去碰到脓水的话也不会有事。要说这场瘟疫里最可怜的那就是那些小孩子了,这些水痘长在了身上脸上,可即便好了那些疤痕也是不会好的了。
太医们又开始忙碌起来,红鸢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在马车上翻看着书。
知府大人娇贵惯了,此时在这陆家村里住了一夜那可真是叫个腰酸背痛,他揉着自己的腰走到红鸢的马车边,看着她安安稳稳的捧着书看就说道:“贵人,您瞧这儿又是煮药又是烧药草的,要不小官就让人去收拾几间房间,这样您住着也舒服些,总比过夜与马车的好吧!”
红鸢冷冷一个眼神就过去,“知府大人,我给你的书看了么?”
知府大人噎了一下,“看了看了!贵人给小官的书小官怎么会不看呢!”
“那你说说这书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知府大人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硬是答不上来。
红鸢将眼神从他那张肉呼呼的脸上移开,手中的书也随之合上,“连什么叫善都不知道,你还做什么父母官?”
“这,这……”知府大人答不上来,他吱唔着,看着红鸢从马车下来立马想要伸手去扶她,只是红鸢甩袖压根不让他靠近。
知府大人见红鸢如此也就不敢再上前,昨夜红鸢一人杀了十几头狼的事儿他可是亲眼瞧见的,这么一个人儿,怎么就这么厉害呢!知府大人的心里想着,他找太医们打听过红鸢的事情,可那些太医们也都不和他多说,现今他知道的也不过就是红鸢这人,可是帮新帝夺得皇位的!
来到陆家村到这会儿红鸢也没走远过他们安营的地方,这会儿下了马车她也不想再回去,顺着小道走她一个人缓步的就走到了一片树林前。
树林前的不远处有两座墓,墓修过,造的气派,不过她雇佣的人因感染瘟疫死了便没再来这边打扫,此时墓边长满了野草看上去破败许多。
红鸢手边没什么除草的工具只能伸手一点点的将草拔去,有些草上长着倒刺将她的手划破了,可她根本不以为意。
拔草拔了许久这墓便显露了出来,放在前头的瓜果早就腐烂了,香烛燃完看上去孤零零的。
红鸢的眼里顿时有些酸涩,她伸手抚摸着墓碑努力的让自己扯出一抹笑来,“爹爹,娘亲,红鸢回来了。”她说着,眼中的那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离开陆家村那么久,我都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在那里过的好么,呵,说不准哪天我就会过来陪你们了。”
说完这些话红鸢便不再多说了,她坐倒在了墓旁,小树林里的风吹来有些冷意。
不知多久,久到红鸢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上就传来一阵暖意,她侧头就瞧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抬头,面前便站了一个人。
“青离!”红鸢惊讶的呼出一声,看着那个含着美好笑容的男人她的心头有一阵东西涌动起来,“你不是没跟来么。”
“不放心你。”他只是说了那么四个字,可偏偏就是这么四个字却让红鸢又是一阵眼眶酸涩。
“起来吧,地上凉。”青离伸手过来,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的好看。
红鸢伸手握住他的手,被他轻轻的一拉就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跟我来了陆家村,就不怕素染又出什么事么。”
“鸢儿,对素染我还是有歉疚的,不过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
“知道了。”红鸢笑了笑,她转头朝着自己父母的墓看了眼,又对着青离说,“他们是生养我的父母,既然你来了,就给他们磕个头吧。”
青离没有任何反驳,他点头,一双膝盖就对着墓跪了下来。
红鸢不由的笑了,她看了看青离又看了看两座墓,心想前世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现在是红鸢,只是红鸢而已。
与青离一起回到营地的时候春兰和陆暖已经找了她好一会儿了,此时见她与青离一起回来都不禁有些惊讶。
陆暖见到青离就垂下了头,低低的叫了一声,“公子。”而春兰则是叫的大方,叫完她还睁大着眼望着他们身后看了看。
红鸢瞧着她的模样就忍不住打趣,“别瞧了,青玄没来呢。”
这么一说春兰整张脸就红了个通透,她瞪着眼睛瞧红鸢,可这对红鸢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这些太医对青离都是熟悉的,见到他都十分恭敬的叫了一声公子,那知府大人见太医们都如此模样便又开始狗腿起来。
说起来红鸢还真是不喜欢这个知府大人,若不是因为这家伙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恐怕她早就一刀解决他了。
村民们喝了药这病也在慢慢的控制住,因为连续的在村子里烧药草,这里的空气也渐渐好转了起来,有士兵们自发的给村民修葺破旧的房屋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这日子就这般一日日的过,先前那个死气沉沉的陆家村现今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红鸢瞧着这变化心头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她叫来了陆暖问她要不要留在村子里,可是陆暖想了想后就摇头,说要跟着她。
陆暖的父母也都不在了,红鸢可怜她也就没拒绝让她跟着春兰。
这村子里的村民也恢复的挺好,红鸢让太医们留下了足够的药材后便准备了准备要回京了。
临行的前一晚几个村民来到了马车前找红鸢,红鸢挑开车帘朝着外头瞧,刚挑开车帘那几个村民就跪了下去,纷纷道歉。
那几个村民就是当初埋她的那些人里的幸存者,红鸢瞧着他们对着自己磕头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她移过自己的眼神,说话声音都懒懒的,“别磕了,若不是我父母的墓在这儿我也不会回来。都回吧,省的我想起以前的事儿一不高兴就让你们见阎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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