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疯了
饶是锦心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柳氏的模样，竟然狼狈成了一个乞丐一般。
衣服被扯开，头发凌乱，昨日被丢进这里后，她醒来便双眼空洞，痴呆的看着虚空傻笑。
杂房的四方院两处是养家畜的，另一处是装废弃的东西，什么都有，另一处更是堆放杂物，而素来爱干净的柳氏却不停在这个屋子里上蹿下跳的，时而发笑，时而抱着一个板子当成孩子那样哄着。
还哼唱着歌谣。
锦心站在门口，看着她忽然又抓起一个包袱，笑得痴傻，“孩子，我的孩子，娘在这，娘抱抱。”
锦心捂着嘴，莲蓉拉着锦心退后，道，“她好像是疯了，咱们走吧，免得她发疯伤了主子。”
锦心深吸口气，走到门口，笑声便止住了，锦心皱眉，又回头看了眼，只见她竟然解开衣裳，要喂孩子一般，莲蓉吓得捂住眼睛。
锦心更是吓着了，当即上前喝道，“柳玉茹，你是真的疯了吗？”
柳氏被吓得一激灵，但身上衣裳已经解开，赶忙转过身，哄着怀里的包袱，“孩儿乖，娘在，别怕，娘不会叫人伤害你了。”
锦心怔在原地，看着她那副瑟缩惊恐的护着包袱的模样，心头五味杂陈，动了恻隐之心。
“莲蓉，去叫翠姑来。”锦心深深的叹着气，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莲蓉哪里肯去，“主子，她要是伤着你怎么办？她那样子，肯定是治不好的。”
看了那个杀人场面，饶是在心里再强大的人，看着自己的人被一个个绞杀掉，谁还能心里正常。
“快去，我就在门口，这不是有守卫吗？秀嬷嬷也在这儿呢。”锦心冷声道。
莲蓉只好跑着去叫了翠姑来这里。
翠姑来了之后，柳氏已经给‘孩子’喂好了奶，她又穿好衣裳，哄着那个包袱，已然十分欢喜。
翠姑靠近的时候，她立即发了疯，原地嘶叫着，喊得眼睛都红了，根本无法近身，翠姑无奈又只能回来。
“莲蓉，秀嬷嬷，你们去摁住她。”锦心冷声道。
锦心虽然有恻隐之心，不希望她真的就疯掉，可是她也想确定，柳氏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
要是真的疯了，那自己倒也不用对她防备了。
柳氏到底比不过她们几个力气，只是嘶叫着挣扎，不肯配合，但还是被按着给翠姑诊脉。
诊脉看完脉，震惊了几下，还以为自己探错脉，赶紧又重新看了脉。
“怎么样？她这疯症还有的救吗？”锦心问。
翠姑抬起头，看着锦心的眼睛，锦心见状，上前听翠姑低声在她耳边道，“疯症倒是不好说，但她这脉象是喜脉啊。”
锦心震惊，随后神色变得复杂，竟然怀孕了。
“放开她！”锦心说完，快快转身出去，神色纠结。
几人随即出来。
锦心看着柳氏得到自由后，又开始抱着那个包袱喜极而泣，一副失而复得的欢喜，抱着那个包袱，一直哄着，她也跟着情绪稳定下来。
锦心看着柳氏那疯癫的模样，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天人交战，万分纠结，但最终也没有下什么决定，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来的时候，锦心对秀嬷嬷道，“你不许将今日看柳氏的事跟林侧妃说。”
秀嬷嬷一怔，面色尴尬，她是想说来着，她是皇后的人，她得帮林侧妃，但锦心下了明令，她也不好当着面违抗。
“老奴只当今日的事不知情。”秀嬷嬷最终也选择沉默。
锦心对柳氏怀孕这个事，有忌惮，害怕会是她孩子的对手，但锦心看着柳氏疯了的样子，竟抱着那个包裹当成孩子，她的执念，一直是那个没有缘份的孩子。
打发秀嬷嬷出去，锦心叫了翠姑进来，问道，“柳氏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看脉象是真疯了，神智不清醒，用药也是没法让她好转的。”翠姑如实道。
“你能看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吗？”锦心又问。
翠姑摇头，“暂时看不出，太小了，细微的滑脉，看样子是刚怀上不久。”
怕是柳氏自己都没察觉怀孕，不然早就疯之前说出来了。
锦心神色凝重，又开始纠结了。
“主子，你想做什么？王爷对她已经做了处置，好坏是她担着，何必趟这趟浑水。”翠姑见她又神色凝重，知道她可怜柳氏，翠姑赶忙出声提醒。
锦心何尝不知道，但对这个事，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就算现在不说，可是她肚子大起来，也会被发现，她是伺候过王爷的女人，没有下人敢玷污她，孩子一旦大起来，那肯定知道是王爷的种。
但那时候，这事情就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了。
林侧妃很想要一个孩子，自己生不了，一直盯着自己，如果她知道柳氏有了孩子，肯定也会想着要过去。
柳氏都疯了，孩子不能自己养的，生下来也是养在别人身边，若是可以，倒也可以让林侧妃养了这孩子，如此，她应该不会盯着自己的孩子了。
正沉思着，王爷不知道何时来了这里，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莲蓉在边上都急死了，生怕锦心想事想的入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锦心抬眼的时候，见到了睿王，她赶忙起身，却被睿王抬手示意她别起身了。
“身子重，就不要行礼了。”睿王走上前，坐到她旁边。
锦心现在这肚子一天大一点，几天没来看她，肚子好像就大了一圈一样，看得格外喜人。
“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睿王问。
锦心低下头，叹气一声，“婢妾去看了柳姐姐，她疯了，抱着个被子，说是她的孩子，我看着不是滋味。”
睿王闻言，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怜爱的摸着，“她的心太毒，你往后别去了，你心思单纯，又是个不喜争的，从前你与她亲厚，也是她心机重欺瞒你，她今日这个下场，你不许可怜她。”
锦心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此刻十分恼柳氏，是一点也听不得跟她有关的事。
所以，就算知道柳氏怀孕，只怕睿王也不会让她出来了吧。
锦心想了又想，还是对睿王道，“婢妾让人给她看病的时候，诊出了喜脉。”
睿王闻言眉头皱起，随后却什么都不说，坐在原地，面色很冷，思考着什么，看得锦心的心都慌慌的。
他是生气自己多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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