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这一番话说的倒是讨喜,既像众人解释了,为何墨倾城与刘氏同样是薛家的人,却并未参加宴会的原因。
同时也提醒了薛老太君这二人的身份,免去了薛老太君的尴尬。
尤其是方才无意中提及早上与老太君提起她们母女不能来时,老太君的遗憾,也体现了老太君对这二人的恩典。
看着舌灿莲花的江氏,墨倾城真真觉得这佛口蛇心的主母,也是没谁了。
明明是她不许她和娘亲来参加寿宴,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她若是现在说出是她不准她们母女前来参加宴会的,非但会落得个污蔑祖母的名声不说,反倒是会在薛老太君心中落得个不识大体的形象。
这薛老太君为人最是正直,并且能在国师府与江氏抗衡的只有薛老太君,所以对于薛老太君这只大腿,墨倾城决定必须抱上。
所以此刻为了不在薛老太君眼里落得个不识大体的形象,墨倾城自是不会傻到落得个污蔑祖母的名声来拆穿江氏的话。
所以此刻见江氏问她,墨倾城连忙涕泪俱下的哭诉道:“祖母,娘亲因着吃了馊了的饭菜,时常腹痛,不得已,喜儿,便寻思着,今日举办寿宴,大多数人都去寿宴为祖母庆寿,喜儿好趁此去荷塘多钓些鱼,偷偷储备起来,留着给娘亲补一补。
毕竟娘亲这身子,再也吃不了馊了的饭菜,却不曾想,喜儿见娘亲饿得实在是头晕眼花,便烤了鱼儿给娘亲吃,只是没想到,会被大小姐身边丫鬟发现了,说要奉大小姐之命打死喜儿,方才这两丫鬟的叫喊,喜儿相信诸位也是听到的!”
墨倾城的话,让位于上首的国师皱起了眉,他没想到江氏办事如此不利,这明显的苛待庶女。
而一旁的薛老太君则是英眉微皱,审视着墨倾城,似在估量墨倾城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喜儿,我早就说过,府里不差你和你娘亲的一顿饭,可你的娘亲体谅国师府的开支紧张,偏要说自己身子弱,无法为国师府尽力,只能吃些馊了的饭菜,尽量为国师府节省开支。
看到妹妹这样,我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荷塘里的鱼儿是你大姐姐养的,你若是想吃随时都可以管你大姐姐要,许是那两个奴仆,平日里被娇纵惯了,一见是你大姐姐的鱼儿被吃了,便想着邀功,乱借你大姐姐的头号,着实是可恶,你放心,做娘的绝对不会放过这俩贱人!”
见墨倾城这般明显是在暗指她苛待庶女的话,刘氏先是一愣,她没想到一向胆小怯懦的二小姐,竟然敢这般大胆的暗指她苛待于她们母女俩。
不过一寻思,许是鬼门关走上一遭,这性子变了些也是正常。
于是心思一转,一番话下来,便巧妙的将自己与女儿完全的刨除出去。
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了她与刘氏还有那两个丫鬟身上。
墨倾城本就没想着一口气吞下一个胖子,现在她的身子还是太弱了,方才跑了几步,便浑身仿似散了架般。
这国师内又把守森严,她与娘亲根本无法出去。
所以首要的墨倾城便想着先来此一遭,在祖母面前好好表现,要她老人家做主,将伙食先提上去。
起码不要吃那些馊了的食物,再然后最好每个月有些份子钱,她也可以一边慢慢养病,一边开赚钱。
顺手整治这不知死活的大夫人和大小姐,反正来日方长,她先把实在的东西捞到手才是真的。
思及此,墨倾城连忙哭道:“多谢母亲大人为喜儿做主,若不是娘亲实在是扛不住了,喜儿段不敢如此妄为的,喜儿真是该死,方才只想着活命,却无意中乱闯进了这里,还穿得这么寒酸。
让大家误会了是母亲大人苛待我们娘俩,都怪喜儿,喜儿下次再也不敢了,若是娘亲下次再饿得晕倒了,又吃不了馊了的食物,喜儿便割下自己的肉给娘亲吃!”
原本江氏以为墨倾城会蠢到当众揭穿她,说是她苛待她们娘俩,若是真是那样,她倒要借这次机会好好的扣这母女二人一个栽赃陷害的污名。
反正这母女二人无凭无据,身上的那些伤,穿着破烂,这一切她都可以说是这二人想要为国师府节俭而为之。
只是江氏没想到墨倾城没那么蠢,知道见好就收,此番来既然是讨些吃食,那么她所幸就遂了这二人的心愿。
顺便再为自己揽些仁慈的好名声,等私下里,再狠狠的折磨这二人也不晚。
所以打定主意的江氏,自是佯装一脸慈悲道:“喜儿,此前你的娘亲性子倔,我劝了无数遍偏是不听,如今瘦的像个皮包骨头似的,着实不能再吃那些馊了的饭菜了,老祖宗您看,若不然一会儿让喜儿去帐房提五十两银子,去买些补品好好为她娘亲补补身子可好?”
被点名的老祖宗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人精似的人,一双毒辣的老眼,什么看不明白?
原本薛老太君也同江氏的想法一样,前些年她常年在战场上,将府中之事全权的交给了江氏。
江氏办事细致认真,她也就懒得亲自打理。
近些年来她一心向佛,本就对这些俗事管的少了,再者这国师府子嗣众多,喜儿母女俩未曾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久了,对于这二人她倒是忘记了,薛老太君没想到,这江氏竟然让喜儿母女俩的日子过得这般寒酸。
不过现在无凭无证,江氏大可以说是喜儿娘亲自愿的,若是喜儿母女俩在这个时候指证,却是平白的为这江氏惩治二人找了借口。
诬陷当家主母的罪可是不容小觑,亏得这喜儿丫头聪慧,若不然还真就遭了江氏的套。
行兵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盲目冲动,最主要的便是思而后行,所以看着墨倾城很显然是在做这一切时,都将有可能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算计在内,不急不躁,为自己谋得最好的利益时。
薛老太君忍不住在心里笑骂了墨倾城一句小狐狸后,点了点头:“喜儿,一会儿拿了银子,可要好好的买些补品,你的娘亲这些年来为国师府做了这么多,理应受到表彰,只是万事要量力而为,可知道了?”
“知道了,喜儿感谢祖母与母亲大人厚待,城儿恭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见目的已然达到,墨倾城连忙笑着谢恩道。
次啦,只见这时,刚谢恩站起的墨倾城,却因着无意中扯动了身上早已是糟布一团的衣服。
瞬间,衣服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险些露出肉来,其实那衣服墨倾城若是想要避免,断是不会坏的,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再想要给她和娘亲敲诈些衣服来。
“喜儿你和娘亲节俭是好,但这衣服实在是年头久了,穿不了,李管家,一会儿去为喜儿母女做几身衣裳,所有薛家子孙,日后多多效仿喜儿母女,切不可衣服还未穿到一日便不穿了,日后当以节俭为主,若是被老身发现谁奢侈浪费,定要严惩!”
见墨倾城衣裳坏了一道口子,再看墨倾城与刘氏的衣裳均是补丁套补丁后。
一边心疼的吩咐管家为这母女二人做新衣裳,一边对着下首那些薛家穿金戴银的子孙横眉冷对道。
“薛老太君说的对,月双国当以为勤俭为主,切忌奢侈浪费,日后定要崇尚节俭,以刘氏母女为楷模,须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位于上首一身黑色龙袍的月双国国君北泽天,一脸嘉奖的看着墨倾城与刘氏。
“谢皇上与祖母恩典!”见目的已达到,成功敲诈了衣服,墨倾城连忙谢恩道。
看着墨倾城含笑着谢恩的表情,江氏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薛府虽然老太君交由她打理,但这薛府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老太君。
这事被老太君知道了,日后在吃食上看来是亏待不了这喜儿母女了,尤其是一见众人都因着喜儿母女主动为国师府分忧,均是一副感动的模样。
尤其是还得到当今天子的夸奖,江氏心里就更是恼怒,只不过碍于月双国国君与老太君以及诸位大臣们都在。
所以不好发作,只得陪着笑脸极尽可能的对着墨倾城与刘氏嘘寒问暖,尽显慈母风范,实则心里是恨不得这二人,马上去死。
而坐在月双国帝君身侧的一直未说话的北王,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忍不住有些笑意。
这名唤喜儿的女子,若是从一开始便不顾身份,不顾场合的控诉江氏母女,怕是不但会落得个污蔑主母的名声,也会落得个不识大体的名号,哪里会如现在名利双收。
这女子倒是聪慧的很儿,今日这一切看似是巧合,怕是也是筹谋了一番吧?
其间胆量与智慧,这喜儿都把握的很好,看来这国师府的二小姐,也不似传闻的那般草包吧?
他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儿的人了,看着墨倾城,北王的眼里有兴趣一闪而过。
察觉到北王凝向自己的目光,虽然因着失忆,墨倾城并不记得北王的模样。
但从北王做得位置上,便看出,怕是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月双国战神北无情。
果然是玉为骨,雪为肌,一袭紫衣,倾绝世。
在月双国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能抱上这位的大腿。
怕是日后更加的衣食无忧喽,眼珠一转,墨倾城已然计上心来。
而一旁的北无情,被墨倾城这么一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好熟悉。
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如果北无情能够想起之前与墨倾城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便会秒懂了,那是墨倾城在坑他的感觉。
都说重阳节这日,所有该遇见的人都会重逢。
这一日也是北王与墨倾城重逢的日子,只是这对小情侣,却因着悬崖一跃间,失去彼此的记忆,相见不相识。
此次相遇,到底是缘还是劫?
“喜儿你怎么还不走呢?”见墨倾城在通向主屋的树荫下,悠闲的坐下后,刘氏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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