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凤云的声音里满是哽咽,清亮的眸中亦满是泪水,眸中深情亦如多年前霞衣在回忆起她为他披上嫁妆那刻的深情。
而凤云的话,则是让霞衣不敢置信道:“云,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霞衣已因着心绪的激动满脸泪水。
“是,我都想起来了,这么些年,是我忘记了你,让你在无名宫受了那么多的苦,如果我能早点恢复记忆,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对不起霞衣,我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早点想起你,如果不是咱们的女儿出手……”
想起如果没有自家女儿出手,自己的妻子会死在紫衣的手下。
凤云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的紧紧抱住霞衣。
生怕下一秒钟霞衣便会消失般,而霞衣亦因着心上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紧紧的回抱着凤云。
一如凤云般,紧紧的拥抱着这得之不易的幸福。
阳光从窗外映照在屋内,泪流满面紧紧相拥的二人。
窗前,一直负责保护霞衣的明护法在看到这一幕后,眸间有伤痛闪过。
他知道他是时候离开了,他的霞衣已然有人在保护了。
最后一次微笑着看向霞衣,明护法起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亦如这些日子他默默保护霞衣那般,从未让霞衣知道他帮她有多么多。
亦从未让霞衣知道,他的爱有多么深。
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仿似在为明护法送行般。
在明护法走出寺庙时,突然停了下来。
回转身子,望着空无一人的雪地道:“执法尊者,你还要跟我到多久?”
原本空无一人的雪地里,一道黑影自身隐身的树后显出身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威震江湖,被誉为冷面阎王的执法尊者。
看着明护法,执法尊者不似以往的声调那般凝重,反倒是带上了几分调皮道:“明哥哥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有朝一日你要你保护的人有了心爱的人保护,你便会隐退。
还记得当时,我说过,我也要和你一起隐退,明哥哥,我辞去了执法尊者的职位,我现在只是雪月,没有任何职权的普通人。”
明哥哥,这句称呼,明护法好久没有听雪月唤他了。
这声呼唤让明护法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午后,执行完霞衣的吩咐,踏雪归来的他,在路边见到了冻僵在松树下的她。
待她救回她时,她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记得那时,见她面容如清雪明月,便为她起名为雪月。
尤自记得那时,在听到他给她取的名字时,她反复吟诵,小脸上尽是开心。
后来无名宫变,他恨她趋炎附势,继续留在紫衣身边当执法尊者。
直到后来,当她冒着被无名宫宫主剿杀的危险,通知他紫衣想要于行宫内刺杀霞衣。
他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那次是她最后一次遇见她。
本以为此后他决定远离是非,隐退山里。
她会依旧留守在无名宫担任执法尊者,他们定然是没机会见面了。
却不料,此刻竟在这大雪中重逢。
他没想到对于当年想要隐退的话,她还记得。
更是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真的辞去了尊贵的职位,选择与她一起隐退。
再一想起这些年来对于雪月的误解,明护法绝美的容颜之上不由得有些歉疚道:“雪月,这些年,是我误解了你,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明哥哥,不委屈的。”
只要能留在明哥哥身边,让雪月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是雪月在心里说的,她不敢说出口,怕说出口,会让她的明哥哥离她越来越远。
雪月的话,不由得让明护法在这个寒冷的大雪中,感到温暖。
看着身旁鼻子冻得红红得雪月,好不可怜的样子,仿似又让他想起了初遇她时,她也是这样鼻子冻得红红的。
不由得疼惜的接下了披风,披到了雪月的身上。
看着前方的漫漫雪路,问道:“雪月,江湖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你确定要与我隐退?”
“明哥哥,江湖虽好,可是这些年我已经疲惫了,可诺大的江湖,雪月谁也不认识,雪月只认识明哥哥,如果明哥哥不收留雪月的话,雪月从此就孤家寡人了。”
不知道雪月真实心意,只道这些年雪月将她当作亲人般依赖。
所以见雪月这么说,明护法一边撑起手中的油纸伞帮雪月挡去头上的风雪,一边道:“我不会让你成为孤家寡人的。”
头上的风雪被挡,看着身边认真的对着许下诺言的明护法。
知道明护法的这份温柔相待,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将她当作妹妹来呵护的。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以什么为名她真的不在意,哪怕有些心意一辈子都不可以说出,她也甘之如始。
茫茫雪山路,雪月就这样与明护法共撑着一把油纸伞,向着茫茫深山行去。
而远处,站在高楼上,将一幕尽收眼底的墨倾城,则是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的坐回了厢房。
对于执法尊者,墨倾城是熟悉的,还记得执法尊者说是要来请辞执法尊者一职时,墨倾城就有些预感,执法尊者的离去多半是因着明护法。
如今这一幕,则是证实了墨倾城猜想。
“公主,我突然觉得执法尊者有些可怜。”
一旁的春儿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有些感慨道。
可怜吗?等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叹息了一口气,正当墨倾城还想要说些什么时。
突有人来敲门,春儿连忙起身问道:“请问是哪位?”
“二位施主,我来给你们送斋饭了。”
见是送斋饭的僧人,春儿连忙一边道着谢,一边开门接过了斋饭。
看着如此清单的斋饭,春儿怕墨倾城吃不惯,连忙道:“公主,您若是饿了,我这就去管他们借下厨房,热一热我们带来的那些糕点。”
面前的斋饭确实素了些,墨倾城还是止住了春儿道:“这菜虽说素了些,但清粥小菜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活呢?快些趁热吃了吧。”
墨倾城的话却仿似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春儿突然觉得执法尊者的选择,又何尝不好呢?
无论是以什么名义,起码可以留在爱的人身边,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得偿所愿呢?
想通了这一切,春儿脸上带着释然,坐下来同墨倾城一起吃起斋饭来。
斋饭虽说素了些,但正如执法尊者的选择,若是真的细细品味,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春儿已然领会大概,但其间滋味却未完全领会,当真切的领会时,她已然同执法尊者做出了一样的决定。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此刻不韵爱情的春儿,又哪怕能预料的到之后的事呢?
此刻她正释然的吃着斋饭,同墨倾城一起就着这大雪,聊起了从民间听来的奇闻趣事。
当二人吃完了斋饭,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敲门声而起的是霞衣轻柔的声音:“城儿在吗?娘亲和爹爹看你了。”
听到爹爹这个词,墨倾城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方才一刻相聚,匆忙间还未说上一句话,此刻相见,难免紧张。
带着紧张的心情,墨倾城推开了屋子的门,只见凤云在望向自己时。
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红道:“城儿,这些年苦了你,是爹爹不好,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该进的责任。”
凤云的话让墨倾城心里一阵酸楚,想起爹爹少年时也是意气风发,却被紫衣陷害。
非但亲眼看着娘亲被无名宫人折磨无能为力,还失去了记忆。
多年后再次面对妻女,有的只是当年未尽全力营救的遗憾。
所以此刻迎向凤云眼中的自责,墨倾城连忙道:“爹爹,都过去了,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是啊,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再次凤云因着墨倾城的话,而眼眶泛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触及到内心。
看着这一家三口的相聚,一旁的春儿眼中也泛起泪水连连。
很替墨倾城一家三口终得团聚而感动。
看着眼前已经渐渐长大的女儿,想起路上爱妻与自己所说的,再过些日子女儿便要嫁给北王时。
凤云连忙道:“城儿,再过些日子你和北王便要成亲了,爹爹没什么好送给你们的,这对玉佩是祖上传下来的。
上面刻有内功心法,你和北王佩带着这玉佩修炼,待练成后修补你修补废掉的筋脉,重新习武。”
虽然当初因着救北王,武功被废,无怨无悔。
但武功被废,不能如以前一样肆意,难免遗憾。
如今听爹爹说竟然可以按照玉佩上的方法修炼,找回武功,自然满是欣喜道:“多谢爹爹,爹爹您还说没什么可送的,这份礼物可是很厚重。”
见墨倾城喜欢,凤云眼底满是欣慰。
其实对于在意的亲人来说,凤云觉得就算是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墨倾城,也觉得轻了些。
这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总是觉得不够好,实际上已然很好了。
收下玉配,一想起当年那次宫变,墨倾城连忙道:“爹爹,您先坐下,我帮您把把脉,看看当年有没有留下什么暗伤,如果有的话,也好早治疗,早恢复。”
见女儿关心自己的身体,凤云的心里自是暖暖的。
一路上也听霞衣说过墨倾城医术如何了得,不由得心底又是暖暖的,又是为了女儿的成就而骄傲。
所以连忙坐下来,乖乖的配合着墨倾城,将手搭到一旁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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