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公平公正的董事会议,实际上却是邵家元老级人物单方面的批判。他们一人一句,紧抓着宁彦私生子的身份不放,口口声声说着嫡庶有别,帝国集团的大权不能旁落,俨然一副传统封建的做派。
虽然那几个马上就要赶赴阎罗殿的老头子,谁的手里也没持有多少帝国集团的股票,但是他们存在的权威,却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
说白了,还是很久以前何采儿说过的一句话,K?D集团是邵家的企业,是邵氏一手遮天的商业帝国。
所以就算K?D集团的高层管理者手中,皆持有不低于百分之十的股份,却依旧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无论那些老头子说的话有多么过分,都只有点头哈腰应声的份儿。
宁彦倒是一派闲适,慵懒的坐在正中央的办公椅上,靠着椅背。对于几位老爷子的质问,他全权交给了罗正应付,毕竟罗正是律师,论口才在场无人能及。
“几位老爷子,宁彦先生是邵董事长的儿子,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反驳,这份遗嘱所具有的法律效力也不会消散,董事长遗嘱中已经清楚写着,将所持的股份和邵家老宅,全部由他的儿子宁彦继承!”罗正丝毫不退让。
“一个私生子,也敢自称是邵家的人,呸,不要脸!”一向脾气暴躁的邵二伯冷声叱骂。
“二哥说的是,如果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窃走了邵家的东西,那以后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会跑到邵家来充当私生子了!”毒舌的邵四叔连忙附和。
只有已经满头华发的邵大伯始终没有开口,如今他更是鹰目一凛,不经意的扫向端坐在宁彦正前方的邵辰越,声音沉稳的说:“你把我们几个老头子叫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吵架吧!”
“当然不是!”邵辰越这才站起身,略一抬手,站在会议室角落里一身紧身皮衣的阿凯,就将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按个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刚才罗律师也说过,老爷子在遗嘱中说,要将他所持的股份连同邵家老宅的房契,一并由他的儿子宁彦继承。”
邵辰越刻意在儿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他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薄唇轻启,不疾不徐的说:“现在摆在各位面前的,是宁彦和我父亲的亲子鉴定结果,宁彦并不是邵家的人,更不是老爷子的儿子,所以他根本没有继承这些的资格!”
宁彦没防备着邵辰越有这一手,没想到他拿到了一个没有DNA的牙刷,居然敢铤而走险伪造了一份亲子鉴定。他立刻凑到罗正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罗正微微一笑,抬眼看向邵辰越,“邵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证据,说明亲子鉴定里的DNA,是属于宁彦先生的呢?”
“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亲自鉴定里的DNA,不是宁彦的呢?”邵辰越挑眉,有些耍无赖的说。
“邵先生,请您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邵辰越轻笑,幽邃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罗正,毫不避讳的说:“是我用了些小手段,让人拿到了宁彦的牙刷。”
“可是据宁彦先生说,那柄牙刷他并没有用过。”罗正翘起一边的薄唇。
“哼,现在情况对他不利,他当然会这么说了!”邵二伯适时开口,语气里有明显的不屑。
“二哥,别这么说!”邵四叔拍了拍邵二伯的肩膀,眼珠滴溜儿一转,一股子坏水儿就冒了上来,“既然人家认为这亲子鉴定有假,不如我们当场取证,然后由专人拿去鉴定,再看看鉴定的结果。”他看向对面脸色已然铁青的宁彦,“如何,宁—先—生!”
“我为什么要接受亲子鉴定,你们这是在侮辱我!”
“如果你真的是我三弟的儿子,自然问心无愧!”邵大伯幽幽开口,目光中寒意凛然。
他一直都是大家长,说话做事颇具权威,很少有人敢直接反驳。而邵大伯生平最讨厌的事情,便是有居心不良的人,妄想谋夺邵家的家产。
他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气,射向宁彦,“一旦鉴定结果证明,你是我三弟的儿子,那么我们对于你继承邵氏,决无异议!而那些你口中的侮辱,自然不攻自破!”
宁彦低下头,放下办公桌下面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这个亲子鉴定自然是不能做,他根本就不是邵琨的儿子,可是就这样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又有些心有不甘。
“宁彦,现在放手还不晚,不要毁了自己,也毁了以苒很你们的孩子!”邵辰越定定的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说:“在这里承认一切,我保证不会诉诸法律,否则经济诈骗的罪,可大可小,就凭邵氏上千亿的财产,判个十年二十年,恐怕也绰绰有余!”
邵辰越的软硬兼施,终于让宁彦轻叹了一声,脱力了一般颓然的靠回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阴郁。
宁彦一脸落寞的走出K?D集团总部的时候,淡灰的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密的雨丝,一如他现在的心情,阴郁且低沉。
抬眼间,瞧见对面的广场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举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女人身材纤细而高挑,及肩长发发尾润湿,白色的长裙下,隆起的腹部尤为明显。
“宁彦……”极轻的呼唤自女人的唇间溢出,她缓缓走到宁彦面前,把雨伞撑到他的头顶。
宁彦混沌的目光,游移到白以苒身上,恨意便像是洪水汹涌而出。他伸出手,用力地抓上白以苒的肩膀,声音低沉的嘶吼。
“满意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吧!邵辰越又坐回了他集团总裁的位子,而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白以苒伸手覆上宁彦有些惨白的脸庞,泪水不自觉地充溢了眼眶,“不,不是,宁彦,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呀!”
宁彦握住白以苒的手,眸中浮现出层层深情。他蓦地就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然后他一把甩开白以苒的手,摇着头说:“你不是我的,白以苒,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你爱的是邵辰越,哪怕如今你怀着的是我的孩子,可是你还是选择帮邵辰越!”
他逼视着白以苒,目光中有愤恨,有不甘,却唯独看不到爱,“你走,你走,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说完,他就绕开白以苒,大步向雨幕中走去。
“宁彦——”白以苒嘶哑着声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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