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这样子,是有人哭过了?”
上官幽云浅浅地笑着,却露出一种无上尊荣的模样,仿佛朝下俯视雪儿一样。这种由上而下的优势感委实让人觉着有些厌恶。
“未来夫人,看来你要当不成夫人,还要被扫地出门了……怎么,这次……没人为你做主?”拖长声音,上官幽云不失实际地嘲讽着。
雪儿抬眼看着她,那女子生得大气,却露出讥诮的表情,目光中恨意闪烁。
显然,她已经怨恨自己很久,想要这个机会践踏自己也已很久了。如果是平时,雪儿至少会和她斗斗嘴,让她在嘴巴上面占不到任何便宜。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
她就算斗嘴斗赢了,也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根本。是,她原本的根本,就是魔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可以底气十足。
即便是司徒风在地下冒险的时候,自己都没有退缩过半分,一直坚持信念走出来,也是这个缘故。
然而,现在的寒卿雪,已经没有那样的底气了。
“你不必说了,我自然会走,至于你高兴怎么做,那与我有什么相关?”雪儿冷冷地说着,没必要和这个女人斗嘴,但也不表示要折了自己做人的气节。
是,魔很好,他对自己很照顾,让她不知不觉地将他依靠。但是寒卿雪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只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不过是又回到孤单中去,寒卿雪伤得再深,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忘却了自我的存在。她会重新做好自己……而,除了魔之外,寒卿雪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来随意的伤害自己的。
说罢转身,她打算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等待着魔安排好的离开。然而上官幽云却不肯这么简单放过她。
想她堂堂相府小姐,在这看似娇弱的狐狸精手里栽了太多次,而这次,总算被她抓到机会,怎么能不狠狠地折辱一番?
上官幽云腾身挡在欲走的雪儿面前,冷笑道:“招惹了本小姐就想走?没那么简单……告诉你,如今你没后台,不如你我比个高低,再走不迟。”
寒卿雪看着那张有几分狰狞的俏丽脸蛋,轻哼一声。
“看来,你不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你是不痛快了?”到也不错,她身子里窜动的恨意,失望,到也想要找个去处。
雪儿转身。“唰”的一下抽出雨晨腰间的剑,直指上官幽云的脸。
不过是个官家小姐,要是对付她,自己还是有相当自信。
然而上官幽云冷笑一声,身子却急速朝后退去。
从她的身后飞出一个黑色身影,空掌直接拍上雪儿手上的剑,雪儿顿时感觉到凌空而来的重重叠叠的杀意,她连忙丢了剑,却还是被顺着剑身传来的杀意震伤了手腕,疼痛不堪。
雪儿并没半分犹豫,立即运起轻功朝后急退。
她没有想到上官这么卑鄙,竟然用她那个强势的跟班出来和她比斗,看来,她不是要比,而是想要借此机会要她的命。
而那个黑影,她是绝对打不过的。
眼看黑影再度欺到面前,之间眼前金色一闪,雨晨硬生生地挡在她面前,而她耳中传来“蓬”的一声肉体被痛击的声音。
“雨晨——”
雪儿大叫,雨晨艰难地回头看她,微微一笑。
“雪儿……没事……”话音未落,雨晨已是一口鲜血喷出,漫天血雾。
雪儿心中纠结万分,她刚失去了魔的信任,雨晨却一直站在她这边,这个有如兄长的男子,总是默默地陪伴着她。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至少……雨晨相信他,关注她,不是么?
”雨晨,别说话。”她上前,扶住他。
身体里面,有一种杀意,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对象,如同流水一般倾泻在这个小小的身体之内。
雪儿的目光改变,渐渐地戴上了凛冽杀意。
这与那个黑衣人似乎随意就能散发出来的带着腥味的杀意不同,是一种冷淡到了极致,完全漠视对方的冻结一般的杀意。
黑衣人似乎感觉到这种杀意,停住了动作,对上官幽云叫了一声:“小姐。”他的声音格外难听,带着一种僵硬的质感,仿佛他并不经常说话。
而上官的身体也随之轻微一颤。
“小姐,这女子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毕竟还在阁里,杀了她,不好交代。”
黑衣人了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砂纸上刮金属一样,十分干燥难听。
上官幽云并不是傻瓜,虽然她的修为不高,基本都靠了然来保护自己,但了然能轻易对付的话,是绝不会开口的。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从雪儿身上蔓延出来的丝丝寒意。
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如果硬要和雪儿一战,至少不会赢得轻巧。
她并不想惊动魔展鹏……尤其在他可能还会动摇的这种时候。
“了然,我们走……反正这小蹄子翻不出我手掌心去。”上官幽云竟是说走就走,丝毫不介意自己之前放了狠话。
在她身后,雪儿放松下来,嘲弄地笑着。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计较脸是什么。
“雨晨。”她柔软下来,轻轻地叫倚靠着自己的男子,“别说话,我扶你进去。”
雨晨点点头,他受了了然一掌,心脉巨震,的确也需要休息,却还是努力给了雪儿一个“别担心”的眼神。
雪儿扶着雨晨,有些辛苦地走开。
司徒风的身影从一棵院中大树的树冠里闪现出来,皱眉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他已经能够确认,魔展鹏一定是三尊之一,而且就是那个总是一个人呆着,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玩意儿的玉清君。
当年昙花仙子寒卿雪被贬人间,他是第一个冲出去要和她同担罪责的人,所以……如果要论在意她的程度,就算魔展鹏没有恢复记忆,他也相信,这个男人会和他一样,受到她的吸引,不知不觉就付出深情。
轮回多少世也没有用,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眷恋和依恋是磨灭不了的,所以魔展鹏根本不可能去伤害昙花仙子,这里面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至于上官幽云的性格,司徒风捏着手里的纸条,仔细又看了一遍内容。
从线报上来看,相府小姐以前是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怎么就在这一年当中变了这么多?
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联系?
司徒风一时之间,也摸不着什么线索。
绝不会是当年主导一切的西王母,如果是那么严厉惩罚四人的西王母的话,结果就不会这么轻巧。
谁,在暗中捣乱?
他腾身而下,顺着走廊朝前厅走去。
就在这时,叫着表,李莲儿穿得红艳艳的,像一团火一样从远处跑了过来。
“什么事?不是让你在前厅安排客人吗?”司徒风没心思和她纠缠,只是寻常回应。
“表哥,魔教主让我找你去前厅,他说有重要事情商量。怎么了?表哥,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李莲儿担心地问司徒风。
“哦?因为我刚才看见一条虫子,长得非常恶心,难免有些垮着脸。”
他瞬间恢复了正常,无所谓地嘴角一扬,看见李莲儿露出恶心的表情,显然,她并不喜欢虫子,被他轻易地蒙混过关:“这么快就想起我这个开路先锋了,看来,又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我们走。”
从他的角度上看,雪儿离开魔展鹏,到也未必是坏事,只是,她应当会伤心吧……
第二天一早,在映雪山庄的大门口,两人一马在那里争执不下。
“雪儿,你真的不再去见教主?”雨晨拉着雪儿胯下大宛马的马绳,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般。
昨日夜里下了一场豪雨,遍地残红零落,将春天的花儿蹂躏了一番,碎裂一地。
雪儿似乎并没有被这种凄然的景象所影响,她身穿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裳,脱下了平日云朵一样的裙裾。
她并不悲伤,笑意盈盈地看着雨晨,只是眸子中越发深邃起来,已经叫人无从解读。
雨晨相信她能过得很好,但并不相信她已经心中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雪儿不管他说什么,都有办法堵住他的话。
“好了雨晨,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而且现在也不是一点功夫都不会……我有办法保护自己,好不好?”
雪儿像对自己大哥撒娇的小姑娘一样说着,却是故意忽略了雨晨几次想要提起的魔。
“不行……我……我去叫教主,我觉得,其中必有误会……雪儿,你听雨晨一次,等我让教主来,你对他好好说……好么?”
雪儿没有回答,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雨晨赶紧转身跑进大门,然而就在那时,雪儿嘴角一牵,目送着雨晨消失在大门内,向着他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雨晨,我走了,我非走不可……我知道,你是个好朋友,好下属,也是个好兄长……所以,我才不能让你为难。”
她得离开。
在心碎之前。
她不愿意见到魔。
因为无法忍受原本碎裂的心,再出现裂痕的痛楚。
雪儿一甩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股上。
“驾……”“驾……”“驾……”
马车滚滚,迅速驶离了天下第一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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