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冲虚道人作别后,陆远自行往回走。
一路上不时有人与他见礼。
还有人上前与他攀谈,无非是试探他的根脚。
也有一些年轻少侠,要向他讨论剑道,甚至要切磋一番的。
奈何现在陆远并无闲情。
他一路上可以说神游天外。
直到陆远回到客舍,还在回忆方才在祖师堂中的那一幕。
有些拿不准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确系如他所见,那画上的纯阳道人眉眼带笑。
若是错觉还罢了。
若是为真,莫非真是纯阳子当面?跨越两界投来的目光?
倒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他当初口诵玄君之名,便白日青雷。
这都祭拜上吕祖了,倒还真有可能投来一丝目光。
不过,总不至于每次有人参拜他就看一眼吧?
所以是何意味?
认可他获得传承?
无聊至极神游万界?
笑他心中所想,拿他卖相与玄君作比?
冥思苦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干脆便抛诸脑后。
反正,他得了神意图,有面板过滤,功法上不会被挖坑。
若有其余算计,空想也无用。
不过……
他看向这门《纯阳神意观想图》。
这位纯阳子的神,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所谓观想神意,乃是借假修真。
借由这些大能的“神”,照见本我,完善自己的神意。
但,各自的神,却都有区别。
这似乎涉及道路不同,本质与表现也有不同。
以他自己而言,他的神,乃是武道意志、是神意本我。
又譬如说玄君的神,乃是灵性真知,是混沌识意。
而他所感受到这位吕祖的神。
应当称之为,元神。
神识魄意,真灵本性。
他又联想到这位一年成就先天,参悟紫霞真元贯通,以及这幅画上所透出的“神”……
这个路数。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两个词。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莫非……
别人练武你炼气?
是由于这般缘故,所以那门《紫霞玉阙金章》门槛其实是天赋之类的东西,所以现在无人能修成?
只能删减出个丐版的《紫霞玉缺金章》来?
陆远不由得思绪万千。
但都只是推测,若是得一览这门功法就好了。
胡思乱想了一番,还是只能暂且搁置。
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调出面板,看了过去。
【姓名:陆远】
【寿元:18/160】
【武学:《混元真我太清秘经》(可融合)、《天蛇敛息术》、《玄元剑经》、《浣花洗剑录》、《真武七截剑》、《纯阳剑典》、《纯阳神意观想图》、……】
此行可以说是盆满钵满。
相比起来,天蛇敛息术都上不了台面。
光是那四十多门剑法,就助他剑术有成,一举练出剑势。
此外还有三门一流剑法,等着入门。
更别说纯阳剑典与那门观想图,品阶还要更上一层。
短时间内,怕是都修炼不过来。
是时候消化沉淀一番了。
几个月或许都不足够。
按他如今的打算,乃是寻个有根底的身份,混进苍梧山下的武馆。
用上一段时间来沉淀这些武学。
以及用锻骨丹辅佐,加速练劲入骨,尽快将浑身骨骼全数练出玉骨。
此番融入一些武学武学后,暗劲所需的玉骨达到了202块。
或许,再将这几门剑法融合,便能达到无缺无漏的206块了。
与此同时,沉淀修炼之余可以慢慢崭露头角,混进纯阳宫外院中。
届时能以补充招式为由,遍览藏经阁武学,武学底蕴便能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心里想着,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
陆远便将客舍与那弟子退了,言说今日要下山。
他今晨闹了个大动静,这些弟子或多或少都知晓。
也是很有礼数地连称照顾不周。
双方寒暄了一番,陆远转身出了客舍。
不过他没有径直下山,而是往世家大派所居住的阁楼走去。
一来与韩燕二人道个别。
二来嘛……
正是要召唤铁拳,向霸府二人,匿名举报那方甚。
彼时在府城不好出手,生怕露了马脚。
现在嘛,自然肆无忌惮了。
毕竟方甚当日自信神意检查了四周。
就算他举报成功让其吃了瘪,也不一定能猜到他头上来。
陆远怀揣一副左手写成的书信,极尽详实地描绘了那一日方甚背刺冯逸,以及灭口路人的场景。
双方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都一字不落。
还脑补了一番神情动作,可谓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看之便觉身临其境。
至于证据?
没有证据,全是小作文。
伟力加身的世界讲什么证据,能有三分怀疑就够了。
……
“查清楚了么?此人是何来历?”
与客舍那边不同,阁楼这边的房间是套间。
两位霸府校事正一坐一站,在厅内谈事。
那位铜章校事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为难道:“沈大人,现下纯阳宫也不是咱们的地盘。”
“况且这种无名之辈,很难查……”
银章校事猛一拍桌。
怒道:“此人一剑打散了宫长青的剑势,又斗破了洛秦川的剑气,你要告诉我,他是无名之辈?”
“霸府监察江湖,竟从未听过有吕轻侯其人,你让我回去报告怎么写?”
那铜章校事额头冷汗直冒。
艰难开口道:“沈大人,吕轻侯或是假名,我已将此人面貌画出,届时可附上以作辨认。”
他作为副手,除了有搜集整理情报,还兼得一身白描本领。
银章校事听罢,颜色才缓和了几分。
又开口道:“不仅如此,还有他那两名同伴,当时其人冲入试剑台,一步三跨,也绝非……”
“谁!”
那银章校事猛然起身。
一声爆喝!
而后一个箭步冲向门口。
铜章校事不明所以,却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二人拉开房门,走出门外。
左右张望了一会,却并未发现有人的踪影。
“沈大人,这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那位银章校事从地上拾起一张被揉作一团的信纸。
铜章校事也晓事闭嘴。
只见得那银章校事神色疑惑,将其慢慢展开,而后神色一变。
当他看完后,脸上已经挂满了凝重。
“大人,在下去四处查探一下痕迹。”
铜章校事知情识趣,正要走开。
却被叫住。
那位银章校事沉声开口:“伱对方甚有什么了解。”
铜章校事一愣,回想了片刻。
而后厘清措辞,一字一顿道:“此人商贾人家出身,三年前入赘到郡守张明丛府上后,却是家道中落,颇受欺凌。”
“但霸府中分析,这方甚应当是暗中习武,以至于在一年前,张明丛的寿诞上一鸣惊人,切磋击败了数位大派明劲。”
“又,一月前突破到暗劲,一举打杀了天残老人,一跃登上人榜128,乃是宁州最值得关注的天骄之一。”
“所修内练武学未知,外练则擅使长枪。另外身法、炼体都是上上之选。”
霸府监察天下,每个州郡的重要人物,都是登记造册,记录生平。
此时被问到,这铜章校事烂熟于心,娓娓道来。
银章校事就这么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出声:“他对朝廷的态度怎么样?”
铜章校事毫无迟滞,当即答道:“张明丛乃是一等一的忠臣,足税足粮,镇压叛匪,朝廷诏令从不阳奉阴违。”
“方甚在这两年间,在张明丛麾下也立了不少功。”
“从不揽名养望,也从不会为难朝廷官吏。”
他没说方甚是什么态度,只是叙述事实,由沈银章自行判断。
那银章校事听罢,眉头皱得更紧。
指节敲击桌案,沉思不已。
……
陆远将举报信送到位后,便装作没事人一般,闲庭信步进了交易会。
视线扫了一圈。
瞅见韩祝跟燕夏两人的位置,也跟着坐了过去。
韩祝见他来了,悄声开口道:“可惜刚才你没来,拍了几件好东西。”
陆远没接话,干脆说道:“我要下山了。”
两人都一愣。
“是怕宫长青跟王观纠集人手报复你?”燕夏道,“我俩陪你一道?”
韩祝撇了撇嘴:“这二人恐怕是劫尘蒙心,主动挑事吃瘪就罢了,若是还纠缠不休,怕是有血光之灾。”
这王观出手在先,被反施自身,而宫长青自持身份与剑术,在试剑台上拉偏架反被打散剑势。
都是理亏在先,而后吃了瘪,皆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如今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只能感叹一声劫尘蒙心。
陆远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老实说道:“也不止是为此。”
“我如今乃是假身份,如今出了风头不便多呆。”
说到此节,又歉意一笑:“真实身份,实有难言之隐,不便告知。”
二人恍然,对视了一眼。
韩祝大方道:“无妨,我二人报与你的也是假身份。”
燕夏咧嘴一笑:“真实身份也是不便告知。”
陆远翻了个白眼。
这算是什么,线下网友?
他也不纠缠这个关节,说道:“陪同倒是不必了,我自有手段。”
“了结此事后我便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咱们有缘再见。”
韩祝想了想道:“我二人虽有师长托付在身,不能与你同行。”
“但,时日尚早,可将你送下山再行折返。”
燕夏也点了点头:“届时不出手便是,压阵,压阵。”
这二人倒是有一番侠义在心中。
陆远迟疑道:“或是会得罪琅琊王氏与浣花剑派。”
他倒是无碍,怕的是牵累到这两人。
两人齐齐嘘了一声。
干脆架着他起身:“走走走,什么狗屁这个氏那个派的,不讲人心道理,不论江湖规矩,那便是邪魔外道!”
三人便一同往山下而去。
……
而就在陆远下山之时。
纯阳道宫,太极殿。
“你说什么?弟子名录方才多了一人?”
已经是年逾一百五十岁的纯阳宫掌教,虚若谷一脸愕然。
待会还有,洗漱一下再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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