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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珺云也举起酒杯与张蝶语的碰了一下,仰头将酒倒进了嘴里。酒一入口她就皱起了脸,喉咙里火辣辣的,酒水化作一股暖流从喉咙顺下,她本以为张蝶语喝得那么美是果酒呢,谁能想到是如此烈的酒!
“嘶,辣死我了。你怎么又把这种酒给弄出来了,辣死个人了。”乔珺云快速的吃了几口菜,好歹是将那种烧心的感觉给压下去了。
张蝶语却是得意的摇头晃脑道:“嘿嘿,这酒卖的特别好,美酒美人可是倚翠阁的招牌呢,也多亏了我酿造出来的美酒,这倚翠阁的生意才能蒸蒸日上,恢复以前的荣光啊!”
说着,她又端起酒杯要往嘴边送。
乔珺云一把将酒杯夺了过来,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你可别喝了,你才、才这么大点儿,我还以为这是果、果酒呢!”
“我没事儿啊,我酒量好的很呢。”说是这么说,但张蝶语还是没有再去抢乔珺云手里的酒杯,夹了两口菜吃,有些含糊道:“那个什么,等过完年了,你想办法离开皇都一段时间吧。那样你也好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啊。”
“我、我也想啊,可是用什么理由离开,又去哪里呢?不管去哪里,我身边肯定都有太后的人盯着的,烦死了。”乔珺云有些迷糊,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了,“总不可能让我去南海吧,虽然碧波想让我去,可是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啊。”
张蝶语本来还想安慰安慰她的,但是很快注意力就被她最后一句话吸引了,瞄了装木头的舒春一眼,凑近了些小声问:“回不来,为什么回不来?”
“唔......”乔珺云一晃神有些清醒,吃起了菜,转移话题道:“你说我去哪里好呢?王家村那边休养生息不错,可却完全不适合我收买人手啊。还得找个借口。能够光明正大的接触人群的机会......”
张蝶语觉得肯定是碧波又偷偷跟乔珺云说什么话了,心中记下了,回复道:“别担心,我有个想法。咱们之前不是说让温儒明染上花柳吗。这也不能太过突然,不然肯定会被怀疑的。总不能为了弄死温儒明,而祸害一个健康的姑娘吧。”
乔珺云自然而然的道:“那是当然,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找染上此病的女子,借机献给温儒明。不过,未免被怀疑,这人最好不是咱们送的,可后宫中目前妃嫔众多,也都是正值芳华,外面来且并非处子的。恐怕温儒明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张蝶语有些饿了,吃了两口小酥肉,“这不,要不为什么说三管齐下呢。咱们下药让温儒明不能人事,误导他。让他觉得是在宫中妃嫔身上找不到新鲜感。然后你就可以碰巧让温儒明发现你带在身边的女子很美,你将人献给她,温儒明肯定会对你厚赏补偿。”
见乔珺云若有所思,又道:“你也可以做出假象,好像借此找到了能够稳固宠爱的法子,时常给他献上美人。当然,一开始你一定要控制住。让温儒明从你这里拿人,不能别人抢了功。等最后的时候,你可以留个机会,动些手脚,让别人譬如霍家,送上染了花柳的青楼女子送上去。不过前提呢。至少得让温儒明完全沉迷于那些受过调教的女子之后,不再碰后宫中的女子的时候,再送上去。”
她忽而用肩膀撞了乔珺云一下,挤弄着眼睛道:“我知道你不希望孩子受害,哪怕是温儒明的孩子。毕竟也是无辜的孩子不是。而且你跟齐嫣儿几个的关系不错,总不能无故的害了她。至于篡位什么的,那也是不得已的,你说对不对?”
乔珺云隐隐觉得这话中有些奇怪之处,但琢磨了两遍想不通透,也就抛诸脑后,眼神柔和道:“让你多费心了,我可以照你说的办。不过,你不对我这辈子无法生育的事情感到惊奇,是不是早已得知了?”
张蝶语难掩尴尬与愧疚的道:“我错了,没有提前注意到太后的歹毒之计,没想到太后竟然会给你灌下药,让你中招了。是红穗后来觉得不对劲儿,顺藤摸瓜了解到了这件事情,可惜已经晚了......你别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孩子多么重要,我也很喜欢孩子的......”
见张蝶语眼眶通红已经快哭出来了,对方身上散发的伤感之意也让乔珺云受到感染,抹了抹眼角道:“罢了,可能是上天注定的吧。本来舅舅好像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想要从佛堂中出来却不得,清澄去了一趟,等回来之后也已经是晚了。既然你们都为我警惕过,我却还是中了招,可能上天不给我做娘亲的机会。唉,不说这个了。”
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乔珺云勉强的笑道:“还是你最理解我。篡位,肯定是要造杀孽的,但无辜的人还是尽量不要牵连的好,免得咱们连下次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有,对不对?”
张蝶语连连点头,抽搭着鼻子道:“嗯,咱们不说这个,继续说之前的。宫里明年不知道会不会举办大选,或许是小选。不过,温儒明如果真的沉迷于美色,你可以借机提出帮她去民间搜罗美女。趁着这个机会,你就能四处走接触到许多的人,那样咱们做一些事情就更容易交接了。”
乔珺云一拍桌子,叫好道:“真是个好主意!不过......”她带上了苦恼之色,“太后那关恐怕要难过一些,而且一定也有大臣阻拦,认为当侄女的给皇上去民间挑选女人太过荒谬了的。说不定还会有人借此攻击我,说我年纪小小的,就蛊惑皇上什么的。”
“这就得看你有多么能言善辩了。不难不难,只要温儒明铁了心的只信任你,就没人能阻拦你。温儒明的手段不错,至少目前明面上看来朝堂已经有过半的势力被他收拢了,而且我也会辅助你,让你能走出皇都的,若是有什么不懂得,你随时可以跟舒春说。让她来问我。”张蝶语着重的叮咛道。
“我懂了。”乔珺云忽而漾起一抹笑容,自我调侃道:“看来我是要在祸害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就怕民间怨声载道啊。”
“什么祸害啊!还怨声载道呢,你又不是去强抢民女。谁敢埋怨你!”张蝶语眼珠一转,又道:“不过,你走到哪里都夜止啼哭倒是有可能,谁让你的名声太吓人了,现在好多小孩儿不老实了,当爹娘的一搬出来你的名号,就立马听话了。哈哈,他们都说你喝人血还吃小孩呢!”
像是根本没将自己说的话记住似地,张蝶语夹了一块猪耳朵嘎吱嘎吱的嚼着,眼睛眯眯的还透露着戏谑的笑意。
这回反倒是轮到乔珺云无语了。不自觉的抿了口酒,刺激的咧了嘴:“不行,再喝多点儿的话,我可就得多了。一身酒味儿回去容易被人发现,你也别喝了。那个什么。要是给温儒明介绍女人的话,我得找什么样的啊?找平民女子吗?不好吧,要不然你帮我安排些人,趁着我出门之类的机会自己送上门来?”
“那倒是不用,能主动找上你的,就是本身渴望攀上富贵的。既然是她们自己选的,你有什么好顾忌的。要是知道能进宫服侍皇上。恐怕都要美上天了。”张蝶语的表情有些轻浮。
乔珺云想了想才道:“可以好好选择一下,要是被人逼着的就算了。像是自己找上门来装娇弱的,那就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多吃点儿菜!”张蝶语趁着乔珺云不注意的时候又喝了两杯酒,眼神已经有些迷茫,似乎略微喝多了。
乔珺云吃了口小酥肉又吃了些凉菜,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摆手道:“不了,要是没事情的话我还得早些回去才行。时辰不早了吧,我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去。”
张蝶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她也不去捡,看着乔珺云嘟着嘴道:“不嘛。我们好久没见了,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她伸出了手,搂住了乔珺云的胳膊,不希望她这么早就离开。
乔珺云面不改色的挣开,用力的点了下张蝶语的脑门,戳穿道:“还跟我装,你的酒量我比谁都清楚,看你刚才喝那么冲都没事儿,怎么这么快就多啦?别装啦,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去,你爹娘要是明早没见到你肯定要着急的。”
张蝶语无趣的撇了撇嘴,哪里还有一份醉样,不甚高兴道:“配合我一下能怎么样嘛,好久没见面了。只要在起床之前回去不就好了,我爹娘不会发现的,你多陪我一会儿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乔珺云看向舒春,她有些不确定的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瞄了眼外面的天色,答道:“应该已经丑时五刻了。回去的话半个时辰足够了,不着急。”
闻言,乔珺云就耸了耸肩道:“那好吧。不过我只能再待上两刻钟,掐着时间回去的话,万一彩香她们提前醒过来就不好了。”
张蝶语一听就高兴了,“好好好,多呆一会儿就好,你尝尝这道酸枣糕。”
乔珺云的嘴角微微翘起,看着碟子里的酸枣糕,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张蝶语傻咧着嘴笑,一个劲儿的给乔珺云夹菜......
接下来的时间,俩人聊了聊各自最近的近况,相比较于乔珺云的平淡无趣,张蝶语的生活就丰富多彩太多了。
两刻钟之后,哪怕是张蝶语继续试图挽留,乔珺云还是执意离开了。
乔珺云刚才又被劝了一杯酒,所以走路微微有些摇晃,看得张蝶语有些担心,好在还有舒春看着,送着二人进了暗道一段距离之后,才目送着二人顺着原路离开。
原本在房间内灯火通明的,乔珺云还不怎么觉着,现下没有人说话,身边只有舒春搀扶着自己,不禁懊恼不应该喝酒,走路都有些发飘了。
“郡主,需不需要停下来歇一歇?”舒春觉着乔珺云的脚步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就担心地问。
“无碍,继续走吧。”乔珺云一手揉着额头。尽量将身体施加在舒春身上的力气收了回来。
好在她不是那种易耍酒疯的,虽然吃力一些,多耗费了些时间,六刻钟的时间总算是走回到了通往她郡主府内偏房的墙前。
此时。乔珺云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只是觉得头有些疼。出了暗道,趁着所有人都没有醒的功夫,换回了衣服就躺回了床上。
而舒春则是忙活着往屋内快要灭了的火盆里面加些银丝炭,离开的时间久了,火盆烧的不太旺,房间内的温度就有些凉了。
等忙完这一通,舒春抬起头站直身子的时候,就发现乔珺云已然是昏睡过去了。
舒春不太放心的凑到床边闻了闻,隐隐觉得有些酒味儿。就连忙点了些檀香,想要去一下味道。
袅袅檀香升起,屋内泛起一股不淡不浓的香气。舒春将门关上,回去自己的房间将衣服换好,又去看了眼秋歌等人。确定她们都不曾醒过来之后,就回来将檀香灭了,此时天色微亮,屋内也早已没什么味道了。
忙活了大半夜的,舒春有些犯困。但还是尽责的守在床边,又守了一个时辰,卯时中听到外间有人起身的声音。这才揉了揉眼睛走了出去。
醒来的是彩香,她正捶着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打算去打水来准备服侍乔珺云起身呢,看到内室走出来的是舒春,立时就醒了觉,不解的问道:“舒春姐。你怎么从屋里出来的?”
舒春神情自然道:“哦,我醒来的早,就过来看看。见你们还睡着,就进去看看郡主。郡主现在睡得正熟呢,眼看着要过年了也没什么事儿。就让郡主先睡着吧。”
彩香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都是我昨天晚上睡得太熟了,忘记隔一个时辰进去看一眼了。麻烦舒春姐了,那我先去洗漱一下。”
“嗯,去吧。”舒春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彩香,回身将门关严实了。
乔珺云这一觉睡得是不太舒服却又不想起来。之前来回走了一个多时辰,还喝了酒,她的身上自然出了汗,黏黏的不舒服。可躺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洗,所以她只能在不太美妙的梦中挣扎着,半醒不醒的躺在床上靠着时间。
等彩香彩果等人都醒了,发现今日其他丫鬟起来的都较往常晚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这几日大扫除准备过年大家都累到了。中途进屋看了乔珺云两次,看她的确睡的很香,就没叫起。
直到日上三竿,乔珺云才不甘不愿的起来,跟着府里的丫鬟们凑了凑热闹,马上就要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乔珺云入宫参加宫宴。一套路的流程之后,坐在座位上的乔珺云见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领着另一个神色略不安的娇媚美人向着走了过来。
不等二人完全走近,红飘就上前问:“很是抱歉,我家郡主有些喝多了,恐怕是不能接下两位夫人敬的酒了。”
乔珺云今天的确是没有少喝,眼前都开始晕了,这还是幸亏了碧波之前帮她挡了五六杯。喝果酒都能喝成这样,可想而知她喝了多少。
这俩妇人的确是端着酒盏过来的,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那神色不安的女子就屈膝道:“妾身不是来敬酒,是来赔罪的。”
红飘一听这话,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赔罪?之前也没有人用这个名头啊,而且这两位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郡主的?
打扮更为华贵些的夫人自我介绍道:“在下孙大人的平妻孙林氏,这位是朱姨娘。”
“孙大人......”姓孙的大人还真不好少,不过有平妻林氏的.....
乔珺云掀了下眼皮,道:“红飘。让她们过来吧。”
红飘顺从的站到一边,看着林玉兰领着朱姨娘走到乔珺云的桌前,有些拘谨的道:“郡主,朱姨娘自从知道其兄长受人挑唆险些犯下大错之后,就一直心中愧疚。上次送上歉礼之后,未曾得到回复又没有机会亲自登门道歉,今日见到了郡主,臣妾就领着她过来了。”
朱姨娘娇娇弱弱的,但在这场合却不掉链子,端着酒盏就要跪下去。嘴中还在道:“不管是否有人挑唆,扰了郡主的清净都是家兄犯的错。妾身给郡主跪下了,希望妾身喝了这杯酒,郡主能够原谅家兄。”
“诶!你可别跪。赶紧把她扶起来!”乔珺云一喊,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红飘也反应迅速的一把扶住了身子下滑的朱姨娘。
见朱姨娘还是执意要跪下,乔珺云就不耐的挑眉道:“本郡主知道你送上歉礼了,你哥不也是送上赔礼了吗。大过年的别跪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有小人搞鬼,本郡主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行了,赶紧起来吧。把酒喝了就好,跟你家二夫人回去乐呵吧。”
林玉兰和朱姨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那么久都没能等到郡主的回应。她们还以为郡主压根不想原谅呢。今日宴席上遇到了,为免以后留下祸端,这才硬着头皮过来请罪的。
不过,好在俩人都是人精,林玉兰上前扶了一把。朱姨娘就不下跪了,但还是深深屈膝着将杯中酒喝光,接着饱含感激之意道:“郡主宽宏大量,多谢郡主不多计较!”
摆了摆手,乔珺云淡淡道:“无碍,今天是喜庆日子,丁点儿小事罢了。当初孙二夫人派了婆子送来那些小玩意儿的时候。本郡主的气就消了大半了。你们知错就好,更何况你的哥哥不也是亲自上门道歉了吗。只是当时本郡主不在府上罢了,不必多想,回去吧。”
“郡主大度,多谢郡主!祝郡主身体安康!”朱姨娘有些小激动的喊着,没有去管周围探寻的目光。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总算是挪开了。
林玉兰对于这个轻而易举得到原谅的结果,虽有些惊诧但还是十分满意地。跟着恭维了几句,见乔珺云隐隐露出不耐之色,就连忙领着朱姨娘回去了。
回到了孙成祥所在的席位坐下,在他的探寻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林玉兰就盯着赵荷香吃人的目光,微微欠身道:“老爷,郡主大度不计较,早就已原谅了朱姨娘的兄长了。刚才朱姨娘过去只喝了杯酒,郡主不喜大过年的下跪,说了几句吉祥话,我就带着朱姨娘回来了。”
朱姨娘激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嘴角挂着妩媚却恰到好处的笑容,跟着道:“郡主果真大人大量,不过听郡主话里的意思,也多亏了妾身哥哥的事情发生后,二夫人及时的派人上门送礼道歉,郡主才会如此轻松的不计较了呢。当然,也要多谢老爷允许妾身今日跟着入宫,能有这个机会亲自与郡主道歉呢。”
朱姨娘跟朱壮长得不像,并不像是兄妹反而像是父女,但却最是彼此关心。为了免得郡主不计较,可自家老爷却膈应着,就趁着机会用娇滴滴的嗓音说着讨巧的话,很快就让孙成祥原本下意识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而且,还趁着这个机会捧了林玉兰,让赵荷香那个刁妇气得肝疼。
孙成祥得知云宁郡主没有气这件事情,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的。微微颌首了一下,道:“那就好。玉兰你做的不错,应对的很及时,多亏了你。”
“老爷说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玉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赵荷香心中不忿,就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朱姨娘的哥哥惹出了这种事情的话,凭借着敏夫人与郡主的友好关系,怎么可能会惹怒郡主呢。老爷,您宠着她没事儿,但可不能再让她的家里人无法无天了。这皇都脚下遍地都是达官贵族,得罪了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之前敏夫人就曾与我说过,让我等谨慎做小不要招惹了贵人......”
赵荷香说的讥讽,但却将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让旁边桌子的人听到。其实,这也是她在皇都中贵妇圈中丢了大脸之后,才积累下来的教训。
孙成祥一听到赵荷香的话,就不喜的再次皱起了眉头。用眼神警告了她,声音压低道:“你老实点才对!别总拿着敏夫人的名头做事说话。外人听到了,又得以为咱们在炫耀了呢。敏夫人在宫中都需要谨言慎行,你这个当娘亲的怎么总想着拿她的名头作威作福?老爷我可是尚书大人,你既然还是尚书夫人,就给我注意一点言行举止,别让人看了笑话!就是要教训茜儿(朱姨娘),也等回家了再说!”
赵荷香喉咙一哽。却没敢继续再叫板。孙良敏曾诫告了她,说多错多。她自然不甘心,但现在她拢不住孙成祥的心,自然只能忍着脾气尽量老实下来。
心底。却在不忿。你孙成祥怎么有的这一天难道忘了吗?竟然敢为了林玉兰那个贱人打压我、鄙夷我,可别忘了我还握着你的把柄呢!
孙成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赵荷香,被她阴郁的眼神唬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以为意的转过头去,与其他同僚寒暄。
你问孙成祥为何不怕,不怕赵荷香说出当年的事情呢。只因为当年的事情二者皆有份,而他又十分明白赵荷香是多么虚荣却又胆小如命的女人。想让赵荷香不顾一切的说出当年的事情,应该说跟让她去死一样困难,除非触摸到了她的底线。
不过。孙成祥却很有把握掌握好尺度,譬如说还让赵荷香这个毒妇坐在正妻之位上,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这些也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虽然常常吵闹,却只口不提当年的事情。不似以前动不动的拿出来威胁他。其实赵荷香也怕的,就怕惹恼了孙成祥,他会让她死得不知不觉。
乔珺云在远处看着整个殿内的喧哗热闹,心中却静若止水......
过年,在乔珺云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值得格外高兴地。
初一,府里的丫鬟们一个比一个高兴,欢声笑语声接连不断。不复以往安静到了极点。
乔珺云倚在正堂里搬来的软榻上,捧着手炉盖着大氅半眯着眼睛,看着丫鬟们在屋子里说笑,昏昏欲睡。
昨日在宫中熬到了差点凌晨,宴席才散了。她还去了养性殿请辞才出来,这么一折腾第二天能起来就很不错了。
前几日的时候。年礼就已经全都送来了。乔珺云又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年礼分薄厚送给交好与仅仅是相熟的人家姑娘。所以,初一这一日府上倒是难得的清净。而碧波昨日喝大发了,直到下午还没能起身,是不能出来玩儿了。
总而言之,这一天也没什么好值得说的。半昏半醒的吃了顿饭,打赏了所有的丫鬟,听她们每个人说了一遍吉祥话,乔珺云就躺在榻上睡着了.....
翌日,经过昨日好好休息的乔珺云早早便起了。今日她精神不错,因为打算去程府串门。
程铭文除了祖父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亲戚了。所以夫妻二人一同在家,乔珺云主动过去拜访。
大过年的,乔珺云本以为这一路会安静的很,毕竟所有人都在家里过年呢。但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一直在郡主府不远处的拐角蹲点。
看到郡主的马车出来了,等候着时机,眼看着马车近了近了,就猛地扑了出去,避过了受惊的马匹,跪在一边道:“给云宁郡主请安!祝郡主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乔珺云在马车里紧紧地捂着胸口,幸亏刚才红飘护住了她,不然恐怕她就要狠狠地撞到脑袋的。她担心的摸了摸红飘的头,问:“你没事儿吧?”
红飘有些眼晕的摇了摇头,低吟道:“嘶,没事儿,就是有些疼。”
乔珺云摸了摸,对外面喊道:“什么东西!竟然敢拦住本郡主的马车,不想活了是不是!”
乔珺云话落,曹奥的佩刀就已经抽出来,搭在了跪在冰凉石板路上的女子脖颈上。
那女子早有预料郡主会生气,但还是没想到一上来就有侍卫动刀。动也不敢动,慌忙解释道:“郡主误会啊!民女是为了给郡主请安磕头才一直在这里等着的,郡主,民女女红厨艺样样拿的出手,您看......”
“混账!拦得本郡主的马车,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让红飘都撞到头了,简直该死!滚!今天要不是过年,本郡主非得让你留下脑袋冲冲晦气!”
女子一哆嗦,原本就发黄的脸色在这寒冬腊月里更是青白的难看。正欲再开口,就被两个侍卫架住丢到一边去了。
临了,还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这女子哪是什么民女。其实就是个乞丐。脸上洗得还算干净,一身衣服却已经近乎黑色了,虽然他们的鼻子冻得都冰冰凉的,还是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异味。你说得多脏。
最重要的是,她一张老脸至少得有四十岁了,怎么好意思自称民女,还堵着郡主自荐呢?
这中年女乞丐一见不成功,就下意识的躺倒地上撒泼哭闹道:“郡主!您就收了民女吧!民女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能做!暖床都行啊!”
“得了你,恶心不恶心,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子!”侍卫厌恶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觉得多在她的身边哪怕一息时间。都容易被赖上。
曹奥正低声跟乔珺云说那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乔珺云本不想闹得太荒唐,寻摸着给块碎银子打发算了,毕竟是过年。可一听到‘暖床’二字,她的脸蹭的就黑了。彩香彩果、舒春绿儿都憋着笑,而红飘更是一脸哀怨。
无他,大家都知道了那是个已至中年的女人,再听她说要暖床什么的,乔珺云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有些反胃。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弄得好像她是多么急色而且生冷不忌的人一样!
乔珺云被彩香几人的表情弄得更加恼火。对着外面就大喊道:“滚滚滚!大过年的找晦气,本来还想跟你些赏钱的,脑子有问题来找茬的吧!曹侍卫,赶紧将她撵走,这条皇街她是怎么进来的,没人管了吗?”
“郡主别生气。属下这就将她撵走。”曹奥恼恨的道:“你们两个,把她送到衙门去!虽然是乞丐,大过年的也不能就在外面待着吧,让她去牢房里面吃牢饭吧。大过年的,犯人们也改善伙食呢!”
乔珺云听得冷笑。惊扰了本郡主进了衙门你还能讨得了好?催促道:“哼!快走吧,耽误了去姐姐家的时辰就不好了。”
那女乞丐果真是不知好歹的,见到马车要走了,就往前扑,大哭道:“别啊!不让我做宠姬没事儿,赏钱留下啊!”
乔珺云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从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人。她顾不得冷了,将固定住的侧车帘掀开,怒喊道:“你脑子有病吧,大过年的来找本郡主的晦气是不是?有赏钱也不给你,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当看清外面那个女子的相貌之后,乔珺云却忽然愣了一下,随即愈加愤怒道:“还真是个乞丐!这么老长得这么丑还好意思来自荐枕席,不要脸!滚!不然本郡主非让人把你的狗腿打折!”
额,郡主您的重点在哪里啊,是厌恶她是个乞丐,还是她太老太丑了——众人心中都在暗暗的道。
那女乞丐好像真的脑子不好使,一看到乔珺云就更加激动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往马车扑,就连两个侍卫都没能拉住她。
乔珺云脸上的厌恶之情愈加明显,而曹奥觉得不对劲儿了,大喊道:“保护郡主!快抓住她!”
那女乞丐一听,动作似乎更快了些。眼看着距离马车不过两米远的时候,她一直紧攥着的手心就有松开的迹象。
乔珺云好像也有些怕了,不怕烫的一把抓起马车里刚刚沏的热茶,顺着车窗露出来的缝隙就丢了出去。也不知怎么那么巧,正好就落在了两米外女乞丐的脸上!
啪的一下,昂贵精致的茶杯竟是就这样碎裂了,里面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溅洒在女乞丐略显老相的脸上。
女乞丐显然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嗷的一声惨叫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吃痛了四五息时间,眼中带恨的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东西赶紧丢出去,嵌在乔珺云身上,抬起头却发现马车帘已经从内放下了。
而马车已经再次启程,曹奥带着四个侍卫留了下来,警惕着看着女乞丐,厉声喝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快跪下!你是不是想要谋害郡主?”
乔珺云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察觉到脸上的皮肤都像是熟了一样,被这两件事情刺激到的女乞丐无力地跪了下去,右手却下意识的上扬想要将手里握着的东西丢出来。
曹奥眼中厉光一闪,刀起刀落,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之后,那只断手就滚落到曹奥的脚下,半开半阖的手掌中握着一颗黑乎乎的珠子,上面还沾着点点的血迹。
而那女乞丐,还不待因剧痛而明白自己的处境,还不待动用逃身之法眨眼离开此地,就猛地向后一仰,竟是直接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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