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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屯的几户富户和地主,基本都住在北头上,邱婶家隔壁就是方远航家院子,他家连个大人都没有,两个小的也是混不讲理的,大妞连瞧都没瞧,直接忽略了这家了。再往前就到屯口了,往东一拐,就是米地主家的青砖大院。
算一算,大妞来到这里也该有三个多月了,米家虽然就在自已屯子里,可走到他家院外的次数不过三五回,就算是上回二妞成亲,大妞也是在院外的桌上吃的饭,连米地主的面儿都没见上一面。
米家是三代地主,米绍元又是单传独子,所以他家的所有产业都留给了他,有良田三百亩,大宅院三处,小宅院五处,还有在镇子上的几笔大生意,所以在孙家屯乃至最近的几个村子里,最富有的,也就是米绍元了。
但米绍元今年三十有七,老婆姨太一共八房,却一直膝下无子,若大的产业无人继承。三年前水韵镇闹旱灾,逃过来许多穷人家,米绍元就收养了其中的三个小娃娃做干儿子,拿了几两银子打发了他们的父母。
但是说来也怪,说米家这么富有吧,从这院外望去,却也并没有那么有钱,各处都朴素的很,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而且上回孙管家进镇磨麦子连头驴都没有,也无长工,他一个大管家亲自去镇上磨麦子,多少有些叫人想不通。若说米家无钱吧,他已经养了八房老婆,三个干儿子,没钱会有这闲工夫养这么多人?
姐弟两个还有孙田正徘徊在米家院外犹豫着要不要上他家收杂货去之时,院儿里忽的传出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就好像有人在蒙着被子轻声的哭泣,声音若隐若现,仔细的听又没有了。接着,院儿里响起一阵开门声,只听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道:“好好吃饭,都这么长时间了,想开些。等你们长大了,自有你们的生路可走。”
接着又响起关门声,再没有人说话,停了一会儿,那啜泣声又若隐若现的传来了。
这是……大妞与有根互望一眼,刚刚的一句话说得两人懵懂,大门却紧闭,不给人一看究竟的机会。大妞盘算着,这米家,可真还有份儿神秘,七八房老婆,却整日不见嘻笑或争吵,大户大院儿的,却安静的几乎要用死气沉沉来形容,而且,至今也未见过米地主的真面目。
关于这些,大妞早就打听过有根,有根也是一无所知,只知米家有钱,是地主,其它的却一概不知。上次大仓开砖窑,趁着二妞回来大妞也小心的打听过,二妞却死咬住嘴,一点也不肯透露关于米家的一点消息。
若说米家神秘,倒没什么,有根不知他家的情况,那也没什么,可是连二妞都不愿透露关于米家的事,那就有蹊跷了。二妞跟大妞,可是无话不说的,当时就连给赵五郎捎信儿,都是大妞捎的,现在二妞却对大妞三缄其口了?是不是她在怕,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说米家危险,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大妞一直在怀疑,祭祀的事情,根本就是米地主串通了屯长,两人搞出来的。只是还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搞这件事,而且,也搞不明白那一年为什么那么巧,没祭祀就大荒了。
“有根,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大妞低头问有根。
“嗯。”有根点点头,大妞又望向孙田,小孙田也默默的点了点头,仿佛惧于这座沉静的青砖大宅院的庄肃,两个小娃娃此时也一脸的凝重。
见了两个小的的反应,大妞心里自有计较,这米家有事情里面肯定是有的,只是以自已的身份不便去插手这事,再说现在自已还自顾不暇呢,还是弄妥了姐弟两人的生路,再来好好的管管这事,拿活男童去送死,这事儿搁在哪个特种兵身上,能眼睁睁的就这么旁观着?
叹了口气,打算不进米家去收杂货了,大妞带着有根与孙田往前直走了两步,米家隔壁是老孙头家。老孙头家就他一个老头子生活,肯定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只是老孙头正巧在家,大妞带着有根与孙田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三人继续往前。
住在老孙头家南边的,是孙大宝家。孙大宝就是屯里痴汉孙二宝的长兄,以前一直管着孙二宝的衣食住行,也算是个不错的长兄了,只是近年孙二宝越长越大,打人也有力气了,孙大宝被无辜打了几回之后,就干脆也不管他了,反正孙二宝也长成人了,他也算是尽到了义务。
孙大宝的身形与孙二宝差不多,长得很是俊美,睫毛浓密,十指纤长,若不是白日里在地里操劳晒得黑了些,就依他膀子上的白晳颜色,定是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而且他说起话来温细,做活儿也细致,他家的杏核,一个个干干净净的油亮油亮的,不知洗了多少遍。
孙大宝家的宅院是处大院子,里面分成了两处小院儿,以前是他一处,孙二宝住一处的,但是自从孙二宝被送去了野林回来之后,就不肯在这儿住了,搬去了两人住在屯南的老祖母那儿,后来老祖母死了,孙二宝就把那儿当作了自已家,死也不回这处宅院。
之所以会想起孙二宝,是因上回他打了卫淑美那件事。虽然觉得这么打那妞子一顿,实在是大爽人心,但是一个疯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人,想想也确实有些可怖,大妞不止一次的叮嘱过有根与孙田,切勿离得孙二宝太近。
大妞与孙大宝细细的算完了帐,付了钱,便出了他家院门,继续往前挨家挨户的收杂货去了。要说这杂货收起来也不难,现在正是吃南瓜的时候,各家都有南瓜屯着,现在收的只是他们正吃着的瓜里挖出来的,以后,还有得是瓜瓤,而且下次也就不用上门收了,各家都说好了,有了瓜瓤会自已送到大妞家里去。
上午收完了瓜子,大妞就带着两个小的回家了,中午做了蒸芹菜叶子和炒猪心,芹菜叶子是早晨去送大肠的时候正巧遇到酒楼的伙计在摘菜,摘下的芹菜叶子要扔掉,叫大妞捡了回来,洗了就着水洒上点面洒上点盐巴,上锅蒸一蒸,又弹又好吃。
到了下午,大妞正在院儿里教两个小的识字,坡下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敲响,带着些高亮的婆娘声音响起:“家里有人吗~~有人吗~~~”
大妞上前开了门,门外是个陌生的婆娘,身后跟着几个媳妇子,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几人手里各端了只木盆。带头的那个婆娘笑望着大妞道:“姑娘,请问这是孙家屯卫淑慧家里吗?听说她那儿收南瓜瓤子呢,不知是不是这儿?”
大妞点了点头:“是我。”
“哟,真找对了。”婆娘脸上一喜,指着自已几个人对大妞道:“咱们是柳村儿的,昨儿听说你们村儿有收南瓜瓤子的,今儿就端着来看看。这平日里放在家里当垃圾的东西,也能换钱,说啥咱也不太信,不知你收了有啥用哇?”
大妞听说是来送南瓜瓤的,心里当然也高兴,以后有往门上送的,也省了自家姐弟外出去收的工夫了,她笑笑道:“我自有用处哩,这南瓜瓤是一文三斤,外村儿屯儿的,得凑齐了三斤好给整钱,要不,记帐可记不过来。”
“行的,行的。”那婆娘一听真的可以换钱,美美的笑起来:“咱们这么多人,能凑不起来吗?等回了屯子再自行分一分就得了。”说着,对身后那个少年唤道:“相进啊,快把东西端过来,过一下子称。”
来的人有婆娘,少年,三四个媳妇妇一共五六个人,大妞仔细的一一给她们称过了,整的就直接付了钱,零的就几家凑一块儿,再给钱,再剩下零的,就暂时先拿回去,等与下回的凑在一起,再送来。
弄置妥当了,那个婆娘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笑眯眯的望着大妞,上下的打量。大妞还急着关门教两个小的学字,笑眯眯的问道:“婶子,还有啥事咧?”
那婆娘不急不徐的望着大妞笑道:“淑慧呀,嘶~~我若是没猜错,你该有个姑母嫁在柳村儿,是不?”
“嗯的。”大妞点点头,不知这婆娘想帮什么。
“可是姓卫?”
“嗯的,姓卫。”
“呵呵,叫卫春花吧?”婆娘咧开嘴笑起来,拍着自已的大腿:“那你知道我是谁不?”说着,还不等大妞说话,又继续道:“我是她大伯嫂子,亲妯娌。按理儿啊,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娘呢”
“哦是大娘啊”大妞一听竟是卫春花的妯娌,忙礼貌的叫了一声,又把有根喊过来,让他也喊了一声‘大娘’。
“哎,哎,真是个好娃。没想到哇,那卫春花娘家还有这么个好侄女,要是早知道啊,呵呵呵……”卫春花的这个妯娌瞧着大妞意味不明的笑,回身招呼她的儿子:“相进呀,快过来,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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