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扭着身子远离了305包房的门口,又把少爷招到了跟前,“你去叫她,跟她说我让她加个班,小费800起。”
“我这就去跟她说。”少爷很高兴的笑了。
“多叫几个,让她跟着一起进来。”
所有的事情吩咐清楚了,茜茜揉了揉脸,重新扬起笑脸,打起精神推门进了305包房,“各位老板看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大家介绍介绍?”
包厢里,已经有四五个老板叫了看的顺眼的美女坐在自己的身边。
有的左拥右抱,有的叫了一个,这些被选中的姑娘一坐下,就热情的给在座的各位老板们倒酒。
站在茶几前剩下的没被选上的一排姑娘被茜茜挥手撤出去。
“李总,唱什么?”穿着制服的公主蹲在电脑前调整荧屏。
姑娘们端起酒杯豪爽的喝酒,包厢里的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安图身边一个姑娘也没有,他在等下一波待选的姑娘入包房。
茜茜蹲在他的桌前,拿起醒酒器,给他的酒杯倒了些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依偎在他的怀里娇滴滴的道,“安总,我敬你。”
光影灼灼,安图手上酒杯中暗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壁上晃动,如同一个微缩的世界在眼前旋转。
他晃了两下酒杯之后,和茜茜的酒杯轻轻碰了碰,“先前喝了一波,只能少喝点。”
“我说安总来这么晚呢,原来是有其他的活动啊。”茜茜抬手,趴在安图的肩膀上,鼻子呼出的来的气轻轻拂过安图的耳朵。
“年底了,公司事儿多。”安图靠在沙发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
茜茜闻弦歌而知雅意,放下手里的红酒杯后,抬手轻轻给他捏起肩颈来,“安总,我给您按按肩,放松放松。”
安图眯着眼,拍了拍肩膀上的小手。
“您这肩膀真的有些僵呢,看来平日业务繁忙,也辛苦了。”茜茜跪在安图身边,“我让人给您送碗甜汤吧?您吃过饭了吧。”
“吃过了,汤就不用了。”安图睁开眼,轻轻把玩着酒杯,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是茜茜温柔体贴会照顾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还会这一手功夫?”
“最近才跟师傅学的。”茜茜脸上流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我们家穷,我爸妈年轻的时候只能卖力气赚点辛苦钱把我和妹妹们养大,现在落下一身病,每天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我在家没事就帮他们按按颈肩腰腿,让他们舒服点。”
“你好孝顺啊,爸妈现在跟你住?”安图侧头夸了茜茜一句。
“最近我换了一套大点的房子,趁着天冷,就去乡下把我爸妈接过来了。”茜茜说,“老家乡下冰天雪地的,我爸妈还要去种地打零工,我看着心疼,劝他们别干,死活不听,我只好帮他们收拾东西,把他们带到身边照顾了。”
“换房子?”安图颇感兴趣的问,“你买哪里啊?”
“安总,您这大老板听到换房子就想到买。”茜茜睁大了眼,“我哪里买的起大房子啊,是租的。”
“租的啊,上次不是听你说买了房子吗?”安图点点头,又夸了茜茜几句,顺便拿起醒酒器,给她的酒杯里倒了点酒,“在乡下种地打零工能赚几个钱,你多喝两杯酒,一晚上挣的比他们一个月都多。”
“我上次买的房子也不大,就是个小公寓,还没拿钥匙呢,”茜茜一脸苦笑,“还有啊,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两块钱,哪里有赚的那么容易?”
“怎么说,也比你爸妈卖苦力轻松。”安图笑着捏着捏茜茜白皙的手,“你这么孝顺,他们以后能跟着你享福了。”
两人谈笑间,第二波穿着各色超短裙,在包房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仿佛白的能发光的女孩子进来了。
与她们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穿着西装微胖的青年,青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码着整整齐齐的十几二十叠崭新的钞票。
“安总,您要的现金我给您准备好了。”身材微胖的青年是“金色年华”会所里的经理。
“放着吧。”安图随意瞄了眼他手里的现金后,放开了茜茜的手,微微坐直了身体。
他总算认真打量起站在面前的一排女孩子。
大致看了两眼后,他笑着夸了茜茜一句,“用心了。”
这次进来的女孩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但是一个个皮肤雪白,脸蛋精致漂亮,黑色的头发,眼神明亮,基本上契合他的审美。
“安总您喜欢就多挑两个。”这还用说,老娘可是把在其他包房上班的姑娘们都叫来了。
“你们看看,有喜欢再挑几个陪着玩玩。”安图扫了一眼后,笑着招呼同伴们继续选。
在座的老板们笑哈哈的起哄,“安董,你先选,你先选。”
这几个都是按照安图的喜好选的,没人那么没眼力劲儿的抢在他前头,更何况,安图觉得漂亮的,他们不一定觉得好看,除非其中有老板的审美和安图的审美一致。
现场确实有一两个和安图喜好雷同的,坐在他左边的一位光头老板就是。
这几个女生入场,他的眼睛就亮了,还往安图身边靠了靠,对他指着第一个进场,穿着玫红色紧身超短裙的女生跟他说,“老安,那个穿红色裙子的不错,腿直,皮肤白。”
安图挑剔的眼神在女生身上认真看了下,从脸到胸,到屁股,到腿,之后朝她抬了下下巴,指了指光头身边的空位,“你,过来坐我兄弟身边。”
穿着玫红色紧身超短的女生立马笑着从队伍里走出,坐到了光头怀里。
光头老板显然很高兴,紧紧搂着女生的纤细的腰,又跟安图一起打量起站着的姑娘来,“那个,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也不错,像那个姓张的女演员……”
他指了指倒数第二个进来的女生。
安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个女生确实长得挺好看,有五六分像一个女明星,觉得还行,就准备让那个女生坐到自己身边来。
只不过,他刚想出声,就被一道娇娇俏俏的声音给打断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来晚了。”
会所里极少见到这种冒失的姑娘。
包厢里瞬间一静。
有一两个脾气大的老板刚想发脾气,却在看清门口女孩子的脸时静了音。
他们随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半开的包厢房门外,探进一张精致可人的脸,那张脸看起来十分年轻,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五官精巧,肤白如雪,虽说妆容浓烈,但一双画的跟芭比娃娃一样圆溜溜转着饱含歉意的眼神,在座的老板们看了都忍不住心头一软。
挺好看的一女孩子。
光头老板最先回神嚷嚷着对茜茜说,“你怎么没说还有人来呢?”
他眼底的兴趣谁都看的出来。
茜茜也从惊讶中回神,“哎呀,我说angela怎么还没来,原来是接电话去了。”
回完光头老板的话,她又第一时间去看安图的脸色,发现他正盯着门口的angela发呆,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原本因为angela打乱计划的出场而不悦的神色立即变了。
“angela你过来,我给你介绍安董认识。”她笑的一脸欢喜的朝门口的安雅招了招手。
安雅娇娇怯怯的走向茜茜,站在了安图面前,对他羞涩一笑。
“安总,这是我手底下新来的姑娘,只喝酒,不出台的。”茜茜凑到安图耳边轻声道,“还在读高中呢,因为家里穷,可怜才出来打工赚钱做学费和生活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子,您看着觉得怎么样?”
安图,安图人麻了。
他死死盯着面前少女这张和老婆七八分像的脸,觉得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会有人长的和老婆那么像?比老婆娘家的侄女还像秋宜。
这个女孩漂亮是漂亮的,不管是长相,还是年龄,气质,以及朝自己看过来的神色,无一不符合他的口味,但是……
这让他怎么选?
安图在心里狠狠的咬牙。
他沉默愣神时,其他老板也在暗暗观察安图看新进来的小姑娘的神色。
他们和安图一起做生意,来往久了,自然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美女。
眼前这刚入门的女孩子,就很好,差不多是照着安图审美长的,也难怪这茜茜年纪轻轻,业务做的这么精。
“茜茜啊,你从哪里挖来的宝贝,可真是会选。”几人对视几眼后,光头老板笑着调侃道。
“漂亮吧,angela年纪小,刚入行,以后可得承蒙各位老板们多多照顾了。”茜茜起身,走到angela也就是安雅身边,拉着她的手跟在场的各位介绍,“这是李总,这是刘总……”
她从左到右,挨个儿给安雅介绍在场的老板们。
angela就乖巧的跟在她后面打招呼。
知道这姑娘被安图看上了,在场的老板们也没为难她,每个人都给了她一个笑脸。
经此一开场,今夜在这个包房里,乃至整个“金色年华”,angela的风头算是出尽了,在场已经被选中的姑娘有在“金色年华”上班上的久的,也认识安图这一波人。
她们知道安图是会所里有名的大老板,出手大方,又愿意捧场,平时会所里有活动要拉业绩,求到他头上,他就算自己不来,也会介绍自己的朋友来。
因此,尽管安董眼光高,一般般漂亮的都入不了眼,“金色年华”的姑娘们还是卯足了劲想要攀上安图这一群人。
见到她一个新来的小姑娘竟然被茜茜姐这样亲自带着捧到安图面前,野心大的免不了暗暗心生警惕。
安图看了眼周围的客户,还好这些人平时都不怎么和秋宜接触,面前这女孩子妆又化的浓,应该看不出来她和自己老婆长得像。
要不是他见过老婆十几岁的样子,也不一定看出来这女孩子和他老婆长的那么像呢。
这么一想,安图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茜茜把angela介绍给在场的老板们认识完,就撺掇着她陪安图喝酒,“angela,这是安董,您快陪他多喝两杯。”
眼前茶几上摆那么多现金,再看在场的老板,每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尤其是自己面前这位老板,看着也不老,虽说胖一些,但是不丑的。
身上穿的全套的lv,腰系爱马仕,手腕上戴的也是钻表,茜茜姐又这么讨好巴结,安雅激动的眼都红了,脸上扬起越发乖巧甜美的笑,“安董,我敬您。”
这女孩子长的像老婆,安图自认下限没那么低,能当着她这张脸坦然的玩乐。
但茜茜都差把这姑娘推到他怀里了,他再拒绝也显得没意思,于是满心复杂的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允许她在身边坐下,“你坐下吧。”
见安图把人留下了,茜茜很高兴,“angela,今晚好好陪陪安董啊。”
见安图果真点了这姑娘,在座的各位老板们一阵哄笑,笑完了,又有两个老板选了两三个姑娘留下。
茜茜眼见他们的目光不在姑娘们身上,就看了经理一眼,经理抬手示意她们离开。
接着,自己拿起酒杯凑到安图面前恭恭敬敬的敬了他一杯酒,紧跟着出了包房。
没选中的姑娘们和经理走后,包厢里新一轮热闹开始了,点歌的点歌,喂食的喂食,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
茜茜挨个儿给老板们敬酒,安图见身边的小姑娘规规矩矩的坐着,浑身拘谨动也不敢动,只是抿着嘴巴对他笑,笑老半天,才乖巧的拿起叉子叉了一粒葡萄让自己吃,心里又松了口气。
好在没直接往身上扑。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没办法面对身边这张长的和老婆过于相像的脸玩乐,也没办法打发她走,更别说对她动手动脚了。
他安图喜欢小美女,不代表自己是个畜牲,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一时内心升起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只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快乐日子。
他侧头,躲过小姑娘的喂食,和善的笑道,“不用照顾我,你自己吃。”
和她说完话,又去看其他兄弟,发现他们已经跟身边的人玩了起来,就问身边的姑娘,“会唱歌吗?”
“会的。”安雅对身边的老板很有好感,尤其是在见到他不如许多老板那样油腻,总是对自己自己动手动脚,且对她很和善事,笑的越发真诚了起来,“您要唱吗?我帮您去点。”
“我不唱,你想唱自己去点吧。”安图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平复心情,根本没有心思唱歌。
喝酒的话,倒还差不多,可他没忘刚刚茜茜跟他说面前这还是个高中生。
其实高中生也没什么,他就喜欢水灵,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但这个不行,这个和老婆太像了,他不好意思灌她酒,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那我也不去唱了,我陪您聊天。”
安雅不久前才由认识的一个学姐介绍来“金色年华”上班,跟着她摸索着度过了一段时间后,如今面对客人适应良好,甚至懂得举一反三,根据自身特色,以及客人的反馈,发挥自己的特色。
她知道,自己长的漂亮,看起来也很甜,很可爱,来这里玩的客人就算不喜欢她这样的长相,只要她装的甜一点,温柔一点,乖一点,听话一点,和客人多亲近一点,他们就会对自己印象好一点,对她印象一好,自己就不愁没班上,收到的小费也多。
要是客人再喜欢她一点,只要她撒撒娇,用点心思,收到的就不只是小费,而是各种让学校里的女孩子都忍不住羡慕的名牌包包和香水等。
来这里上班一两个月,她能赚到比在外面累死累活做服务员、发传单、当礼仪小姐长年累月加起来也赚不到的钱。
她喜欢这里的工作,晚上上班时间短,下班可以回家睡觉,第二天照常可以去上学。
甚至,有些客人见到她是学生,还会可怜她特意给的小费比别人多些。
除了这份工作,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兼职了。
也不是……
想到那个姓方的化妆师,安雅的心口有些发堵,自己都在她那里包卡了,只是让她帮忙介绍一个当模特的工作,她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到现在也没给她落实成。
模特的工资,她也打听了一下,不一定比在夜场上班拿的小费高,但是有面子,也更方便她认识有钱人。
会所里的有钱人也多,但是参差不齐,且许多都不太看的上她们做这行的。
她喜欢有钱人,但不喜欢有钱人看不起自己的眼神。
这些人有什么好看不起她的?
安然不屑的想。
她都不嫌他们长的丑,恶心,那一群猪还好意思看不上她?
她又不是一直做这个,也不出台,就是陪着唱唱歌,喝喝酒,赚点生活的钱。
她以后还是要上大学的。
眼前这个客人就很好,有钱,还不会看不起她。
这么一想,她就又拿起叉子,叉了颗小番茄递到他面前,“安董,小番茄好甜,您吃吗?”
安图不爱吃小番茄,但他老婆爱吃,还说吃了小番茄能美白淡斑。
所以他几乎天天能在家里餐坐上看到这种鲜红的水果。
安图满心复杂的看着女孩手里水灵灵的小番茄,干巴巴的问,“你很喜欢吃这东西?”
安雅眉眼一弯,笑容清甜的点头,“好吃,酸酸甜甜还能美白淡斑。”
“啊这……”
安图接过安雅递过去的小番茄,食不知味的塞进嘴里,“喜欢你就多吃点。”
他把果盘往安雅面前推了推。
安雅看着果盘,眼底泛滥的笑意像是碎裂的星星。
这个老板一点也像来玩的客人,对待自己就跟慈爱的长辈似的,安雅眸光流转间确定了,面前这个有钱的老板她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嗯。”
安图吃完小番茄,转头就看着姑娘扑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眼底满是孺慕之情,感觉浑身又不自在了。
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会有女孩子长的很秋宜这么像的?!
性情倒是不像。
梁秋宜那个女人,从年轻时候起就是个暴脾气,对谁都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可不会像这个姑娘这么乖巧可人。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跑马。
茜茜在包房里敬了一圈酒,又回到了安图面前,“安董,怎么样,我们angela还不错吧?”
她对着安雅,朝安图挑眉一笑。
安图忍住不适,哈哈笑,“还行还行。”
挑剔如安图,能从他嘴里说出一句“还行”已是对angela相当满意了。
茜茜心思一动,觉得在安图没有换口味之前,今后可以多让angela跟安图接触接触,于是,坐到安雅身边,递给她一杯酒,“angela,来,我们一起敬安董一杯。”
鼎鼎有名的茜茜姐亲自照顾自己,安雅欣喜不已,主动端起醒酒器给大家倒酒。
她观察了安图面前的台子,发现他面前摆着的酒是最多的,猜测他应该是能喝的。
她又有意在他和茜茜面前买个好,为表决心,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红酒,“安董,我干了,您随意。”
茜茜很满意安雅的表现,言语之间对她又亲近了不少,并凑到安图耳边小小声道,“我们angela平时都不怎么喝的,今天这么豁得出去,还是安董有面子。”
几杯红酒下肚,安图心里不适的感觉微微减轻。
开始享受起美女的柔情蜜意来,并适当表示了自己的绅士风度,“喝一杯酒可以了。”
他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眼底流露出笑意。
茜茜眼前一亮,见到安图今晚这么好说话,越发觉得自己特意把angela叫来是对的,趁旁边的光头老板找安图喝酒的时候,小小声跟安雅说,“你在这边好好服务就行,104那边我去帮你安排好。”
安雅开心的点头,“谢谢茜茜姐的照顾。”
她抬起酒杯,仰慕的对茜茜笑,“我敬您。”
“行了,咱们之间就别来这套了。”茜茜一把压下安雅手里的酒杯,“今晚好好把握住,他可是个大老板。”
“嗯嗯。”安雅笑弯了眼睛。
和光头喝完酒,安图转头就看到茜茜和小姑娘相视一笑的场景,脸上浮现出几丝笑意,“你们在说什么开心的事呢?”
“angela在跟我夸您呢,说您人真好。”茜茜是个人精,客人一打照面她就知道对方的笑里含着几分真,几分假,她刚刚虽然在敬其他老板的酒,却也没忽略安图这边的情况。
早已把他对angela区别于其他女孩子和善的态度看在眼里,这才决定以后要捧angela这小姑娘一把。
如今到了她这个位子,一般般的客人不需要她亲自陪了,她也愿意捧着手底下的人。
手底下的姑娘讨喜会来事,她的生意才好,连带着赚的钱也多,这个格局她还是有的。
安图被茜茜哄的很开心,伸手就从面前的茶几上,拿出几叠钞票丢进茜茜的怀里,“买完单,剩下的算你的。”
茜茜知道安图大方,但从来没见过他像今天这么大方。
她受宠若惊的搂着一怀抱崭新的钞票,脸都激动的红了,接着,直接扑到他怀里,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口红印。
若是以往,安图少不得抱着她亲亲热热一番,但今天有小姑娘在,安图被茜茜软玉温香送上门,收的就不是那么欢喜了,甚至还讪讪的用手抵住她进一步的亲密动作,“行了,喝了酒,你忙去吧。”
茜茜脸上的笑一僵,但很快就坐直了身体,不再往安图身上扑,漂亮的脸上也恢复了先前的游刃有余,“哎呀,谢谢安董了,我让人去给大家送些小吃来,你们好好喝。”
她收拾好怀里的现金,起身,又把安雅往安图怀里推了推,之后,才抱着一堆钱出了包房。
“茜茜姐。”门外的少爷见到茜茜抱着一堆钱出来,眼睛瞬间就亮了。
茜茜看到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没怎么犹豫的就抽了几张现金给他,“好好看门,有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拿到小费的少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没问题的茜茜姐,有我在,您放心。”
305是“金色年华”最好最大的包房,能在今天生意这么好的情况下安排在这里的客人都是大老板,茜茜能在痛经的情况下爬起来上班,被安排在这里的少爷和公主都是会所里长的最好看,也对她忠心的,会来事儿那几个。
她赚了钱,也不会亏待他们。
在“金色年华”这种销魂窝,什么都不好使,唯有钱开道。
茜茜深谙其中的游戏规则,那两箱酒是她让少爷送过来的,清清楚楚的知道其价格,就安图塞给自己怀里的这些钱,买完单,起码还剩三分之一,全部都是自己今晚的小费。
抵得上她半个月赚的了。
尽管肚子还隐隐作痛,但这一晚,她来值了。
想到安图,茜茜忍不住凑到门边看了下包厢里面的情况。
她发现房间里已经热热闹闹玩起来了,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门,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服务,就给少爷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一边小声叮嘱,“等会多看着点里面,尤其angela和安董,下班后跟我汇报。”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在这种地方,玩玩才是放肆,稍微有点喜欢都会克制一下自己的手脚。
就刚刚安图那一推,茜茜心神一震的同时,又重新衡量了一下angela在安图面前的份量。
她得好好观察一下今晚安图是如何对待angela的,才好在以后的工作中对angela做进一步的安排。
angela那个新入行,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不懂安图的身份地位,她可是懂的。
能在安图身上图谋的除了实打实的钞票,还有很多更珍贵的东西,攀上了,好日子可少不了。
要是angela真的讨他喜欢了,说不定有什么更好的造化,她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安排出去。
越是好刀越要用在刀刃上,越是符合心意的人,越是要在合适的时候用。
而angela那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还搞不懂来这边消费的客人身份,但不代表她没脑子,才十六七岁就敢来“金色年华”上班的高中生,就算道行再浅,也是眼睛一转一个心眼子。
她要用人,就势必得好好掌控她。
否则,偷鸡不成倒失把米就好笑了。
“好的,茜茜姐。”少爷神色认真的点头。
“行了,没事我去后厨看看,给他们送点吃的来。”
“我去吧,茜茜姐,您不舒服去办公室休息一下。”
茜茜摆了摆手,“我亲自去。”
亲自去,才好让里面的老板们知道自己服务的尽心尽力啊。
305包房内。
光头正领着怀里的姑娘跟安图和安雅喝酒,“天使是吧,来,跟哥哥喝一杯。”
“我叫angela。”安雅乖乖巧巧的端着红酒杯,朝光头羞涩的笑。
心里却骂:“恶心不恶心,我爸都没没你老,还好意思让我叫哥哥。”
“angela不就是天使,天使不是angela。”光头大手一挥,粗声粗气的说,“别给我拽英文,我听不惯。”
这个死光头,这么凶。
安雅在心里暗暗咬牙,脸上却流露出一丝羞涩和恐惧,同时纤细的身子也往安图身边靠了靠,可怜巴巴的道,“梁董,您说我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安图原本就喜欢乖巧温软的女孩子,身边这姑娘除了长的和老婆像,让他没办法下得去手,真是哪哪哪都讨他喜欢,眼看她被老梁那个大老粗吓到,不免就温声护了两句,“不能喝酒就喝果汁吧。”
安图这人,平时看着一张笑面虎,私底下玩的比谁都花。
这小西皮看来是真对他胃口了,连凶两句也护着!
光头眼睛一眯,接着哈哈大笑,抬手拿起桌上刚送来的一瓶罐装饮料递到安雅面前,“小姑娘还挺讨人喜欢,咱们几个哥哥也不是为难人的人,喝这个吗?”
“谢谢梁董。”安雅朝安图感激一笑后,怯怯的从光头手里接下罐装橙汁。
都是出来陪喝陪玩的,怎么你就不用喝酒呢?
被光头搂在怀里的女生脸上笑盈盈的,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她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就凑到光头耳边轻声撒娇道,“梁董,我可以喝果汁吗?”
光头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在“金色年华”这种地方。
他刚想骂她,“喝什么果汁,这么多酒不够喝吗?”
转头,就看到安图身边的小西皮正一脸仰慕的看着他给她开果汁,到嘴的话就换了,“喝吧,想喝什么喝什么。”
光头身边的女孩子心里总算平衡了。
她也看到了今晚买单的安董,正体贴的在帮angela开果汁,却没那么大的胆子让身边的光头帮自己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angela那么好运气的能被安董看上,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有些分寸还是得把握住,不然没脸的只会是自己。
那边的安雅,已经就着瓶口喝起了果汁,“哇,这个橙汁好好喝啊,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果汁。”
美丽少女满心满眼的仰慕之情对安图十分受用。
他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难得流露出一丝不忍之心,“就是一瓶果汁而已,喜欢你多喝点,今晚别喝酒了。”
天呐,这个安董人真好!
安雅笑眯眯的的喝果汁的同时,在心里尖叫。
接下来整个包房里,再也没人让安雅喝酒了。
安图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雅边玩骰子边聊天,主要是问她家里的事情,“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淳县人。”
来这种地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姓名,地址告诉客人。
淳县是锦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淳县人怎么来锦城了?”安图又问,“是和爸妈一起来的吗?”
“对,我爸妈来这边打工,我上高中就跟着一起过来上学了。”
茜茜已经把自己是高中生的事告诉了安董,安雅就没隐瞒的道理。
“高几了,在哪里上学?”
“高二了。”安雅脸上浮现出很难堪的神色,她低下头,双手揪紧了裙摆,“我十八岁了,要不是今年妈妈生病了,要很多钱治病,爸爸一个人打工养不起我和弟弟上学,也付不起妈妈的医药费,我……我也不会来这里上班的。”
来这种地方,就要会讲故事,越是家世清苦自强不息,没有办法出来工作,越是能让客人多看一眼。
并且,不管有没有十八岁,只要脸看到差不多太大年纪的,一律十八岁。
安雅来这里上班第一天就接受了队长的培训。
安图皱了皱眉,“你妈妈生什么病?”
“肺结核。”这是真的,不过已经好了。
“肺结核啊。”安图脸上露出同情,“这病要养着不能工作了吧。”
“是的,所以我希望能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多赚钱,把妈妈的病治好,再帮爸爸分担家庭压力。”两滴滚烫的热泪沿着少女白皙精致的脸颊滑落,好一副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面容。
但——
安图痛苦的闭了闭眼。
怎么哭了还是像啊?!
午夜12:00左右。
“金色年华”门口,茜茜举着伞领着安雅把喝的有点醉醺醺的安图送上车后,对驾驶座上的泊车小弟说,“车开慢一点,别颠着安董了。”
“好的,茜茜姐。”“金色年华”有专门的泊车小弟。
“行了,你们早点回去吧,不用接着送了。”安图坐在自己宝马车后座上,头有点发晕,却又没彻底醉晕过去。
安雅乖巧的站在茜茜身边隔着车窗对安图挥手,“安董,您晚安。”
安图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车外的女孩子,心情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晚上也搞不懂是什么滋味,“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车子开出百米距离,快到十字路口,泊车小弟听到后座传来粗喘声,“老板,您要吐吗?我给您把车停路边。”
“不用了。”安图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他喘气不是因为恶心想吐,是累的,也是心里不舒服。
“好嘞,老板您有需要随时叫我一声。”泊车小弟服务态度好极了,“请问您去哪里休息呢?”
去哪里?
安图听着外面车流奔驰与唏哩哗啦的落雨声,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出门前梁秋宜龇牙咧嘴,保养得宜的脸和刚刚在车外挥手的小姑娘年轻的脸在他眼前反复重叠——不能想,越是想,越觉得今晚觉都睡不安稳。
“去玫瑰山庄。”
玫瑰山庄,他妈所居住的小区的名字。
“好的,安董。”泊车小弟方向盘一转,黑色的进口宝马在如帘的雨幕里拐进右边的车道上。
——
“是谁?”安奶奶正在睡梦中,听到门外响起滴滴的车喇叭声,起床站在房间窗口朝外看,发现院门外停了辆车。
她拿起电筒一照,又发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举着一把黑色的伞,在开自己家的院门,立马打开窗户,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拿着安图给的车钥匙在开院门的泊车小弟隔着铁门回道,“阿姨您好,我是送安董回家的。”
外面的雨声车声很大,安奶奶耳朵有点不太好,就没听清楚泊车小弟的话,“你是谁啊,是不是走错了。”
安图从来没有半夜来过安奶奶这里,再加上帮他开门的年轻人又是一张生面孔,安奶奶就没想到他头上去。
泊车小弟很快就打开了院子的门。
与此同时,安图也出声回应了自家老娘,“妈,是我。”
“图图啊。”安奶奶凭声认出了安图,“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老太太,等先生回来了再问吧。”听到老太太说话声起身过来的阿秋提醒道。
“你说的是。”安奶奶立马关了面前的窗户。
之后把披上的棉袄整整齐齐的穿好,又穿好裤子,才在阿秋的搀扶下出了房间。
阿秋身上还穿着睡衣,不方便见安图,就没跟老夫人一起去外厅。
安图引导泊车小弟把车子停好,又从口袋里摸出二张红色钞票给他,“打车回去吧。”
“谢谢老板。”泊车小弟从他手里接过伞,小跑着跑出安奶奶家的院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安奶奶打开门正好看到安图给泊车小弟发小费。
“妈,外面冷,你快进去吧。”安图走到安奶奶身边,“把伞给我,我去关院门。”
安奶奶把伞给他,“怎么喝这么多酒。”
她闻着儿子身上一身呛人的烟酒与各种香水混杂的味道,只觉得头脑发晕。
微微皱了皱眉后,绷不住打了个喷嚏。
“妈,你快点回屋。”安图不过跑去关个院门,裤脚就全部湿透了。
屋内,阿秋捧着一条崭新干净的毛巾递给安图,“先生,擦擦身上的水汽。”
安图接过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
安奶奶看的直皱眉,“你去洗个澡吧,舒服些,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不吃了。”安图冷得一哆嗦,“妈,家里怎么这么冷,你没开暖气吗?”
在自己家,每次回家都暖烘烘的,安图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发现越站越冷,才反应过来。
“房间开了。”安奶奶柔声道,“客厅晚上没人,就不开。”
“晚上为什么不开?”安图不认同老太太省钱的理由,“开工空调能要多少钱,您年纪大了,得注意保暖……”
锦城地处南方,冬季湿冷多雨,待在屋子里阴冷阴冷的,安家条件好,发家早,以前安图和老婆孩子住这里的时候,冬天也是全屋开空调的。
梁秋宜吃不得丁点苦,又不喜欢穿厚衣服,以前住老宅的时候天气稍微冷点,家里就开空调。
如今安家的新宅,就安装了独立采暖设备。
却没想到,今天半夜来老娘这里,竟然会连暖气都没有的,干巴巴的待在屋子里,冷的人发抖,他一时还真不适应。
“我会注意照顾好自己的。”安奶奶催促,“我去给你准备衣服,你快去洗澡。”
家里还有很多儿子过去穿的衣服,安奶奶都一件一件收拾整齐放在衣柜里,不定时拿出来晒洗,他随时都能穿。
“老太太,我去给先生拿衣服。”阿秋在一旁插声。
“不用了,你去睡吧,我去拿。”安奶奶笑眯眯的,不管怎么样,看到儿子总是开心的。
儿子许久不来,她这做母亲的能照顾他一下是一下。
阿秋懂老太太的意思,没再跟她抢活,转而问安图,“先生要喝水吗?”
“不喝了。”安图摆摆手,“阿秋,麻烦你去帮我找双鞋来。”
等安图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看到客厅里,老娘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她的脚边,开着一个小太阳,明亮暖和把地面照的发亮。
“妈,你怎么还没睡?”
“给你找了件旧的羽绒服,你穿上。”安奶奶指了指自己旁边沙发上放着的黑色羽绒服。
安图抓了抓头发,走过去在老娘身边坐下,他身上就穿着一套灰色的秋衣秋裤,微微有些紧,绷着肚子滚圆,以前他还没现在这么胖。
人看着比穿西装的时候要憨厚,也不体面。
不过,没关系。
儿子在老娘面前穿秋衣秋裤算不得什么。
待安图把羽绒服穿好,安奶奶又把放在身边的一碗热茶递给他,“喝吧,醒酒茶,暖暖身子。”
安图在“金色年华”里喝了一肚子水,这会儿一点也不渴,就没接安奶奶手里的茶,“妈,我不渴。”
安奶奶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热茶,“说吧,怎么大半夜的不回家,来我这,跟你媳妇吵架了?”
老婆什么样,自己清楚,老娘也清楚。
有些家丑,不可与外人道,但是说给老娘听没关系。
安图轻轻叹了口气,把晚上梁秋宜发脾气前前后后的事情,犹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跟安奶奶抱怨了一番,“……你说,咱们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呗,那周家办的‘风华绝代’之宴,确实门槛高,非一般权贵和艺术世家不进,咱们家不够格就不去呗,她倒好,听到周家邀请了华家,时家,没请我们,就不高兴了,她也不看看华初生的老婆可是周盛老婆的表妹,时有信她岳丈大人那身份,咱们能和人家比吗?”
这些年,家里是发展的越来越好。
安图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平时也引以为豪,但不代表他不清楚自己家和顶级豪门世家的区别。
他们家有钱,也就是他爹和他这两代还是发家,可周家是什么人家?
从清朝开始发迹的家族,人脉又广又深,一大家子并不常居锦城,总在港城和伦敦跑,但在锦城的影响力半点不弱的。
这次周夫人要效仿巴黎主办一场以艺术为题的慈善拍卖会,邀请的嘉宾非富即贵,光有钱还真算不上什么,看不上自家,安图虽说有那么点不舒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梁秋宜她倒好,人家不邀请她,她就跟要了她命似的发疯。
安图越说越气,“回来的路上骂了我一路说我没用,窝囊,我没用也比不事生产的她要强吧。”
安奶奶静静的听着,等到安图抱怨完了,又端起放在一边的热茶端给他,“秋宜是什么人,你不是知道吗?何必跟她计较。”
“我是没跟她计较。”安图接过已经温了的醒酒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我要是那个心跟她计较,早几百年就跟她过不下去了。”
等安图放下茶杯,安奶奶又问,“心里舒服些了没?”
“哎。”安图长长的叹了口气。
安奶奶又关怀道,“最近公司还好吧?”
“公司倒是发展的不错。”说到公司发展,安图胖胖的脸上又浮现出喜悦的笑容来。
“我儿子能干着呢。”安奶奶笑眯眯的夸了一句。
安图哈哈笑了两声,来劲了,吧啦吧啦跟安奶奶说起公司里的事,“妈,我跟你说,最近我跟非洲那边签了几个大单,我琢磨着这非洲市场有的做,你不知道……”
安奶奶笑眯眯的听着,时不时夸赞两句,等安图再次喝水的时候,才朝他伸手道,“水冷了,别喝了,闹肚子。”
“行,不喝了。”安图十分听话的把茶杯递给了老娘,脸上也浮现出点疲倦的神色来,阴郁的眉间却是散开了不少。
安奶奶今夜里一直在观察儿子的神色,见此摸了摸他的手,发现有些凉,就慈爱的问,“困了吧?”
因着两母子只是说说话,也不必要做什么其他的。
安奶奶在安图坐下前,只开了一盏小台灯保证客厅的亮度,一个小太阳保证供热。
安图直到此刻才发现坐了这么久,家里是没开灯的。
夜阑卧听风吹雨,窗外的雨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的响声,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这窄窄的一片区域,却让人感觉到格外的安心与温暖。
安图疲倦的心,在老娘如细雨润无声的关怀下,不知不觉就敞开了。
“妈。”他低下头,一向厚实挺直的背脊都弯了下来,满身伤怀,“我今天在会所里看到一个和秋宜长的很像很像的女孩子。”
“啪……”半杯水连着白瓷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碎瓷清脆的响声刺耳的让人头皮发麻。
“妈?”安图穿着棉鞋的脚被打湿了,人也吓了一跳,“你怎么连个茶杯也拿不稳呢?”
因着这杯子落地,安图刚起的点点伤感被炸碎了,颇有些怨怼老娘。
却不想,等他抖完身上的水,见到的就是老娘一张刷白的脸,“妈,你怎么了?”
安奶奶大惊失色,“你,你,你说什么?”
她一双枯瘦的手揪紧了厚厚的裤腿,浑身颤抖不已。
“妈?”安图满脸不解的看着安奶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说我在会所里见到一个和秋宜长的很像很像的女孩子,怎么了吗?”
“有多像?”安奶奶呼吸困难,大口喘气。
“七八分吧,鼻子,眼睛还有脸都挺像的。”
安图终于有点被吓到了,他起身走到老娘背后,帮她拍背顺气,顺了好一会儿,安奶奶总算把气喘匀了,但脸色依然煞白,“那个女孩多大,哪里人,在那里做什么?”
儿子说的会所,她是知道的,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做些什么,她也是知道的。
安奶奶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万万求菩萨保佑,不是她担心的那样啊。
“十八岁。”安图把今晚从angela那里得来的消息给老娘说了一遍,“淳县人,上高二,高中来跟锦城务工的父母搬来锦城的。”
十八岁啊。
安奶奶稍稍松了口气,却没有完全放心,如果是正经职业,年龄就没有必要撒谎,可要是不是呢?
安奶奶的心就跟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的跳,“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哎呀,妈,这你就别问了。”安图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他老娘就越是感觉要背过气去。
安奶奶提着一口气,揪紧了安图的胳膊,死死盯着他问,“你告诉我,那姑娘是不是,是不是……”
安奶奶一双眼睛瞬间湿润了,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惶恐。
一个长得像媳妇的女孩子,她可以认为是缘分,两个长得很像媳妇的女孩子,那就难找了。
安奶奶想到最近侄子那边还没来得及反馈消息,只觉得,这是这是她这一生遇到的,比孙女丢了才差那么点要人命的事儿了。
那孩子,那孩子要是真的是自己的亲孙女,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阿弥陀佛,救苦救难南无观世音菩萨,请保佑我的孙女还活在世上,请保佑我的孙女免遭此苦。
安奶奶痛苦的闭上眼,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妈……”看到老娘泪流满面的样子,安图再也顾不得鞋子湿不湿的问题了。
他也头脑发晕,头皮发麻,心里忐忑极了,“你是,你是……不会的妈,应该是长得像而已。”
安奶奶因为有之前安然透露的消息打底,才敢把安图说的女孩子往亲孙女身上想一想。
安图是想都不敢想的。
亲生女儿还活着却做了那样的事和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女儿被人偷了下落不明这两件事对他来说,如今都不知道哪一件更让他难以接受了。
安图坚决不要相信今晚见到的angela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最好,最好她就是一个和老婆长得像女孩子罢了。
反正,自己也没对她做什么,甚至,自己还看她可怜,大方的给她发了一万的小费,让她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呢,这样他就不用为此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但安奶奶在这件事不允许他敷衍了事。
和媳妇长的像的十几岁的女孩子,哪里是随随便便能遇到的呢?
这么多年了,他们家花了那么多钱到处找关系也没遇到一个,今年却遇到了,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可能性。
“你……”安奶奶隔着衣服,痛苦的掐了安图的手臂一下,“你告诉我,你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到底在会所里做什么?”
安图,安图心神恍惚的道,“就是服务员。”
但安奶奶是有点不信的,她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吗?
安奶奶一个趔趄栽在了安图的怀里,眼前阵阵发黑。
安图生怕老娘晕过去,急急的补了句,“妈,她就是服务员,真的,这个你放心。”
“真的?”
别的事是坚决不能碰的。
安图知道,安奶奶也知道。
安奶奶绷着最后一根神经,总算没晕过去。
她颤颤巍巍的扶着安图站稳,扯着安图的手臂在沙发上坐下,“你来跟我好好说说……说说她。”
安图只好攥着一颗要爆的心,把今天晚上了解的信息跟老娘说了说。
安奶奶静静的抹着眼泪听完,才缓缓道,“上次然然回家跟我说……”
安图忽的瞪大眼,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你……”131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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