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鸿还在纠结一个问题,苏琳琅到底能不能让ak走火。
能走火的概率有多大,有几分可能性。
结果gonda却告诉他,他亲眼所见,她在三分钟内就让三把ak走了火?
也就是说你给她一箱子ak,她能在十分钟内把它们全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废铁!
gonda是钱米莉的儿子,也是被苏琳琅挟持的人质,所以他肯定是亲眼所见。
这时苏琳琅已经绕开他,离开了。
但贺朴鸿并没有选择去追,去问,而是默默坐了下来,坐到了楼梯上。
一脸灰败,他仿如一条状如丧家之犬。
至于他内心的震撼和不可置信,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为枪支改装是除了舰船武器改装外,他钻研最深的一门学科。
而ak因其精密性,他所研发的一直是如何让它的威力更大,子弹发射速度更快,但他跟大多数枪支研发者一样,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枪支的走火。
可枪支走火恰是个关键问题,因为它能在瞬间让一支枪失去战斗力。
让一条ak走火可以说是凑巧,但三分钟内三支,就证明苏琳琅掌握着ak设计方面的一个致命缺陷,那个缺陷还是目前的枪支研发者们全都不知道的。
要说上次在港督府,她那场完美犯罪贺朴鸿还可以用专业不同来解释的话,这次在舰船上,她就是在他的专业领域,给他灭顶一击了。
也就是说在专业方面,她并没有跟他显摆,或者炫耀什么,只是在做另一件事的时候轻轻踢了一脚,就把他引以为傲的整个学科给踢翻在了地上。
这才是于一个高智商,且恃才傲物的学科疯子最致命的打击。
当然,贺朴鸿性格异于常人,受了打击之后的反应也跟常人不一样。
他并没有再缠着苏琳琅,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没再闹腾着要回大英。
而是整天泡在家里的武器库中,就走火一事,就地搞起了研究。
骄傲如他,他不问了,他要自己钻研出那个答案来。
……
说回苏琳琅这边。
价值10亿元的政府储备金差点被偷运出港,其性质之恶劣让全球都为之震动。
各大国际媒体也都罕见的,纷纷站出来质疑大英政府治理港府的能力。
港府媒体们出于愤怒,甚至还喊出了让殖民政府滚出香江的口号。
照例,在九龙,中环等地都爆发了游行,要求政府给说法。
不过毕竟目前是英统,解释权在大英官方。
所以虽然它被搞的灰头土脸,但港督府是走了合法流程的,所以只是现任港督率领他的团队集体辞职就完了,而钱米莉作为那只脏手套,则被起诉,入狱了。
这件事给苏琳琅,和她所代表的大陆人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首先,港府放
宽了大陆进口政策,签证流程也简化不少,现在像苏琳琅一样的人就可以想回大陆就回,而不必提前好几天递申请,等着批签证,走流程了。
苏琳琅当然一直在忙碌自己的化妆品事业。
为了把事业搞好,她还在许婉心的建议下,跟着贺朴廷去了目前亚洲比较繁华的东京,汉城和新加坡,实地走访了一下当地的美妆市场。
转眼就是六月了,尖沙咀的租户们整体搬完,她的装修队也正式入场。
只等装修完成就可以开业了。
话说,上回秦场长说她表哥程超要来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但人一直没来。
就在昨天,程超自己打电话来,说他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今天一定会来,也让苏琳琅不必派车接,在家等着,自己带了很多礼物,要专门上门看望她。
苏琳琅和程超至少有七八年没见过了,而大陆人来港,图新鲜嘛,都喜欢看看富豪家的房子来开个眼界,她遂也没再客气,就专门在家里等着。
但一大清早的,刚刚前脚出门上学的贺朴铸转脚却又回来了,还带着gonda。
甫一进门,就说:“阿嫂,你救救gonda吧!”
小gonda苏琳琅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当然,他爷爷是大英贵族,他外公又是钱爵爷,即使现在他父母双双入狱,但他依然是小阔少一枚,也还在瑞德公校读书,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孩子原本就瘦,几个月不见,他又瘦了一大圈,个子瞧着都缩了不少。
红头发红鼻子,还是个塌鼻梁,他看上去格外可怜。
他在摸脑袋,也说:“阿嫂你帮帮我,可以吗?”
苏琳琅当然要问:“出什么事情了?”
贺朴铸是演讲家,最懂如何提炼核心:“他爷爷想骗他姥爷的文物,大骗子!”
gonda则说:“也不算是骗吧,我爷爷说了,只要我外公把他所有的文物全捐到大英博物馆,他就会请求女王给予特赦,赦免我dady和我妈咪的罪行。”
贺朴铸贼激动:“大英人就是文物骗子,文物强盗,阿嫂,收拾他们!”
gonda则说:“贺朴铸你闭嘴,我来说,阿嫂,我外公现在也不相信大英政府,也不想答应,但问题是我舅被赶走了,我们家所有人都在劝我爷爷答应。”
关于钱飞龙被逐出家门的事,苏琳琅知道。
在钱米莉的事情上,他没有选择帮她,还出了警,钱爵爷就把他逐出家门了。
当然了,养的一条贱狗,关键时刻不护主,钱爵爷肯定要踢走他。
但钱爵爷自己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因为他算是为大英贡献一生,却被大英狠狠坑了一把,但他在大英的儿子,以及钱米莉的夫家,威尔士家一家都在游说他,让他把文物全部送到大英去。
钱爵爷几个儿子都是英籍,也算英人,但他自己不是。
再说了,女儿被
起诉,有可能要判绞刑,大英还叫他再捐文物,当他是啥?
傻子还是呆子?
钱爵爷就给气病,气倒了。
……
见gonda额头上鼓着好大一个包,苏琳琅拉过这孩子,捋起胳膊一看,就见他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的,再撩起t恤看腰上,一坨坨的有青有紫,这一看就是被人悄悄揍的,她遂问:“gonda,你这一身的伤,都是谁打的你,你的保镖呢?”
贺朴铸幸灾乐祸:“还能有谁,他那帮白人朋友呗,他家保镖也不敢动手的。”
说起这个,gonda倒也无所谓,一笑:“我是个混血儿,就像夹芯饼干里的夹芯,随便他们欺负的,反正以我看,不论白种人还是黄种人,都是一帮大垃圾!”
贺朴铸被激怒了:“你再说一句黄种人是垃圾!”
“你们所有的人种全都是垃圾,有种打死我呀,来呀!”
gonda指额头。
他也是被打疲了,反正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贺朴铸都被气结巴了:“阿嫂,我就不该带gonda来找你帮忙的,我后悔了!”
别看他们还是学生,但殖民地中学的水很深,而其实gonda这种人,还真就是夹芯饼干里的夹芯,属于一旦不抱紧一方大腿,就要被双方都欺负的那种。
经一事长一智,在苏琳琅看来,gonda现在看待问题,倒比原来客观多了。
已经送人老妈入狱了,既孩子有所求,帮一把才是对的。
苏琳琅遂说:“说吧,要什么事要我帮你,能帮的我肯定帮。”
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钱爵爷一病不起,也眼看咽气了。
他还有足足四间藏品室,里面有皇帝的衣冠帽带,有各种印章,玉佩,如意。
甚至,他还有一尊唐代时的彩塑观音,堪称无价之宝。
钱爵爷不愿意捐,就写了遗嘱,全留给了gonda。
结果前脚他才把遗嘱公证好,后脚,大英,gonda家就派人来gonda了。
gonda没有亲叔叔,有个堂叔,就在最近,来港接他,要接他去大英生活。
钱爵爷一听,差点吐血,因为钱米莉在大英还有几十亿的家产,一旦他们夫妻被判绞刑,万一gonda在大英时再被堂叔用点脏手段悄悄儿干掉,那笔巨额财产就会彻底落入外人之手的。
这也是豪门之中常见的脏事儿。
总之就是,钱爵爷侍奉了英主子一辈子,临到咽气,才发现女儿保不住,外孙也很有可能保不住,只剩一口气吧,偏偏还不敢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正在一筹莫展中。
而gonda想让苏琳琅帮他的事情,说来也不算难办。
他说:“阿嫂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那个堂叔没办法带走我,好不好?”
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练过枪的,我也会开枪,如果你不帮我……”
这就是为什么同为女性,苏琳琅怜悯站街女,却不怜悯钱米莉了。
她给一个在成年后将会掌握几亿,乃至几十亿产业的孩子的价值观是杀人和漠视生命,她自己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而gonda现在遇到难题,在解决办法里就会列上杀人,等他年龄再大点,胆子再大点,他很可能就的会杀人了。
苏琳琅面色一寒,,说:“gonda你要敢杀人,我就让你的枪走火!”
gonda吓的一哆嗦,因为在船上他亲眼看见苏琳琅让三把枪走火,也看到了,被走火的枪烧伤的人有多惨。
他倒也乖,立刻说:“阿嫂我开玩笑的。”
苏琳琅再说:“gonda你是见过的,有那么多人想杀我,但即使我有刀,有枪,在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我杀过一个人吗,没有吧。
知道为什么吗?”
gonda摇头,贺朴铸也好奇了,凑过来笑嘻嘻问:“为啥呀阿嫂?”
正好这时,沉迷研究枪支走火,脑袋像鸡窝的贺朴鸿出来找吃的,就听到苏琳琅说:“因为只有弱者才喜欢用杀人解决问题,强者不惧任何事,当然就不杀人。”
这点贺朴鸿很认同。
首富家当然不缺吃的,但作为首富家特立独行的癫孙,贺朴鸿经常饿的打摆子。
他往厨房去,边走边说:“真正的强者是连敌人都敬畏的,小屁孩们,努力吧!”
再朝苏琳琅倒竖大拇指:“我马上就可以搞明白走火的问题了,阿嫂,等我!”
关于怎么让gonda不被他爷家带走,足智多谋的苏上将当然立刻就想到办法了。
但她得问一件事情:“gonda,由你自己来选的话,你更想让谁监护你?”
gonda毫不犹豫,说:“我舅舅,他向来都比我妈咪还疼我。”
旋即又说:“但我外公特别讨厌我舅舅,把他赶出家门了,也不愿意喊他回来,怎么办?”
苏琳琅再摸gonda头上的包,说:“你堂叔在你家的,就没发现你被人打的事,你舅呢,也不管管这事儿?”
钱飞龙不管是因为被赶出家门了,没机会见gonda。
至于那个堂叔,威尔士先生。
gonda冷笑:“你说我堂叔?他整天就知道缠着管家,盘问我外公会留给我的文物都有什么。”
又说:“阿嫂,人要不落难,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人是狗。”
人不落难,身边就全是好人,一落难,身边的人也就全变成坏人了。
不是人换了,而是人都趋炎附势罢了。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可惜懂的人没几个。
也是怕钱米莉给的余毒太深,gonda这种半大小子无人约束,真要闹出人命来一生就完了,正好也是件顺手的事,苏琳琅就先知会一声,让婆婆许婉心帮自己等着表哥来做客,这就带上家里的照相机去钱家了。
恰逢中午放学,当然是苏琳琅教
他的,让gonda他把个堂叔,那位威尔士先生带到他家草坪上,然后俩人假装打架玩闹,她则趴在墙头上,帮忙拍照。
威尔士先生想把gonda接到大英去,在孩子面前当然表现要好,孩子提议想打打闹闹,玩玩拳击,他也就跟着照作了。
当然,苏琳琅也趁机啪啪啪拍了很多照片。
她用的立得拍,拍完立刻就可以看到照片的那种。
照片一拍完,正好也到下午上学的时间,她就让gonda和贺朴铸俩先去上学了。
然后,她转手就给港府儿保协会打了个电话,以钱氏家邻居的身份,匿名举报钱家有人虐待儿童,并导致儿童受伤严重。
再一个电话,她就把正在上班的钱飞龙给喊来了。
豪门争产,以及诬陷人,当然要小心,要不留下任何口舌。
否则的话。
威尔士属于大英贵族家庭,有的是名律师,一旦抓到证据和把柄,会把苏琳琅告破产的。
所以见钱飞龙,苏琳琅也是在高尔夫会所的停车场里,在自己的车上。
将她拍的,全是gonda堂叔,威尔士先生揍孩子的照片甩给钱飞龙,她先问:“钱队,你不是自称最爱孩子的舅舅嘛,可看看吧,有人寄给我的匿名照片,看你家人把gonda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作为舅舅,也不管一管?”
这就得说钱飞龙表面看着坏,但骨子里也太正了一点。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来句:“你说威尔士先生,不可能吧,他巴不得gonda跟他回大英,他好借此全盘监护我姐在大英的几十亿产业呢,会打他,怎么可能?”
苏琳琅说:“我不管你们有钱人是怎么看待亲情的,但是钱队,不管有钱没钱的人家,涉及监护人故意伤害被监护人,都是要被取消监护权的。”
钱飞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反而问:“我家gonda真被打了,打的严重吗,那个威尔士,爱尔兰来的垃圾佬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回不了钱家。
不过gonda最近确实被人打的挺严重,苏琳琅就又说:“他有没有挨打,你上学校把他喊出来,上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再说了,监护权的事,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钱飞龙倒也不傻,一琢磨,猛然明白了:“gonda在学校挨那帮白皮同学的打了吧!”
再盯着照片仔细一看,他蓦然抬头,就见车里的女人翘起唇角,向他眨了眨眼睛。
曾经,她在拳台上一拳打的他晕头转向。
而此刻,她轻轻眨眼,钱飞龙的脑子瞬间清明,清透无比。
这位钱中校曾经无比傲气,不服气,直到现在,也还整天在研究着要抓苏琳琅的把柄。
但当他明白过她的用意来时,他得说,他虽然人还站着,但心已经跪下来,跪在她脚边了。
他是站在车外面的,后退了几步,再回来,先说:“苏琳琅,如果不是你
,我姐不可能被抓,基于私人感情,我虽然佩服你,但我也很讨厌你的。”
再咬牙,他又说:“恩是恩怨是怨,你为gonda做的事,我会感恩你一辈子,我也会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赶紧去报警吧,记得以后好好教育gonda。
至少在我们p这儿,没有丛林法则和弱肉强食,有的只是互帮互助!”
苏琳琅说完,一脚油,走了。
钱飞龙捧着照片,那叫个如获至宝!
那叫个喜不自胜。
首先,gonda身上有伤,这个是可以确定的,又正好苏琳琅手里有[匿名人]拍摄的,威尔士先生打gonda的照片,再加上还有人给儿保协会打过匿名举报电话,钱飞龙只要以舅舅的身份报警,并起诉威尔士虐待儿童,他就可以以虐待罪驱逐威尔士先生了。
他是舅舅,和堂叔一样,是拥有监护权的。
而如果知道威尔士先生虐待gonda,不论钱米莉还是他爹钱爵士,会不愿意依靠他?
至少,他对gonda好是真心的吧,
这么一来,gonda的财产和那些文物,在他成年之前,不就得是他这个做舅舅的帮忙监管,监护了?
钱飞龙当然爱财,但没到取之无道的地步。
他只是特别反感那帮大英白皮猪们,在坑了他姐后,还要带走gonda,以及他姐的财产,他爹的文物。
由他掌管,东西就都还在港,为港纳税,这难道不好?
而因为考虑到这件事是苏琳琅帮他办成的,自此之后,钱副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但凡遇到大陆人,态度都比原来好了12分。
用飞虎队队员们的话说,钱副队简直就是大陆人的父母官!
……
说回苏琳琅。
以她的想法,文物就不该由人私藏,而该捐给国家,作为民族财富,由国家来保存,维护。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gonda还没有成年,继承了那么多文物,苏琳琅也不可能强迫一个小孩子去捐的,只能是先帮他找一个妥当的监护人。
这事办完,她还得急着赶回家,接表哥。
就在车库里,冰雁在等她:“阿嫂,来了个超帅气的叔叔,就是有点凶凶哒。”
程超比苏琳琅大四岁,当了十年兵,今年27。
小时候苏琳琅就记得他皮肤白个子高,很帅的。
“他是我表哥,你要叫姑舅的,怎么没跟他聊会儿呀?”
苏琳琅问。
冰雁拉起阿嫂就跑:“因为我着急阿嫂,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呀。”
程超当然在会客厅,家里没别人,许婉心尴尬的绞着两只手,正在待客。
见儿媳妇来,她立刻起身,客气两句就回房了。
还别说冰雁觉得程超帅,苏琳琅记忆里的程超还是满脸痘痘,虽然帅气,但有点青涩。
现在他已经过了长痘的年龄,脸色微黑,眉清目朗,还
真是,一身天然而亲和的帅气。
他都八年没见苏琳琅了,上回见的时候她才十四五岁,还小,这一见,当然更惊讶:“阿妹你变化好大的,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又说:“前些年我们广省军区轮调上战场,我又被专门留了几年,没时间去看你,我听秦场长说你现在特别聪明,看来是真的。”
他们广省军区的主力军这几年一直在越战战场上打仗,去年才刚刚撤下来不久,他去了八年,记忆里的苏琳琅还是木讷,痴呆的样子。
八年转眼,她的变化当然大。
“一般般吧,我也就是个正常人,这是我小姑子,冰雁。”
苏琳琅笑着介绍。
程超说:“刚才已经见过了,对了……”
他从包里翻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和两罐麦乳精来,说:“这都是你爱吃的。”
冰雁爱吃糖,都是港府产的,齁死人的甜糖。
苏琳琅试着给她剥了一枚大白兔,说:“来,尝尝阿嫂小时候吃的糖。”
冰雁看这糖白白的,以为没啥味道,含到嘴里一抿,顿时唔的一声:“好浓的牛奶味道!”
嘶哈嘶哈了两口,她又说:“阿嫂,好浓的奶味,好香的糖啊,不是很甜,但香。”
大白兔不是纯甜,而是又奶又香的味道。
程超又抓了一大把奶糖给冰雁,并说:“宝贝,这糖要在太阳下吃着才会更香。”
冰雁信心为真,捧了一堆糖,屁颠颠的跑出屋子,找太阳去了。
找到太阳,喊佣人搬来凳子,坐下,就默默吃糖去了。
程超穿的是帆布鞋,衣服倒是西服,但是油麻地30元一套那种,完全没有形的,最劣质的涤纶面料西服。
要不是他有当过兵的好体格撑着,会特别难看。
而苏琳琅穿的,是水红色家常的无袖便袍,夏天嘛,她穿的是整件的桑蚕丝,清凉舒适,水红色也衬的她整个人青春娇艳,跟颗水蜜桃似的。
她果真以为他是退伍了找不到工作,来找工作的,还在想,像程超这种十七八岁就上战场,但没读过书的人,得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他哄冰雁,说太阳底下吃糖会更香,她也以为他只是哄孩子,逗孩子玩儿。
但就在这时,程超突然说:“阿妹你要真懂事,啥都懂,咱又是亲人,你也不会害我的,那我可就直说了。”
……
他突然坐正,转身,目光灼灼盯着苏琳琅:“我还有番号,你懂我的意思吧?”
苏琳琅当然懂,现役军人才有番号归属,一退役,番号就被隐蔽了。
她瞬间坐正,也明白了,程超还是军人,也就是钱飞龙所说的那种,真正的p。
而他这种在大陆有军籍,有部队番号的人来港,一旦被查实,在港就得被抓捕的。
她点头,并低声说:“表哥放心就好,我懂你的意思。
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贺朴廷。”
程超感叹:
“怪不得秦场长说你现在是港府的第一主席,你这说话行事,真是大变样。”
苏琳琅明明只是贺氏的主席,但农场人自我夸耀,她就变成港府的第一主席了。
在别人听来,还以为她是港府总督。
程超再说:“我们组织有个比较难啃的任务需要你帮忙,当然是在不影响贺氏的前提下!”
他的组织就是广省军区了,也就是目前卫戌南海疆域的战略部队。
从现在开始到1997,南海部队,就是大英远东舰队的直接敌人。
不知道他说的组织帮忙是什么意思,但这是会客厅,四面都有门,家里几十号佣人,随时会有人经过,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对了表哥,想看看我的屋子吧,走吧,我带你看看去。”
苏琳琅说着站了起来。
程超把别的礼物也全提了起来,得逐一介绍:“这有你爱吃的罐头,还有我自己收拾的鹿茸,巴戟天,都是给妹夫送的,听秦场长说他身子特别弱,拿来给他补身体去。”
话说,苏琳琅也觉得贺朴廷有点弱。
鹿茸和巴戟天可是好东西,是能增强男性体能的,贺朴廷还挺需要。
苏琳琅遂把哑巴菲佣喊来,让她把中药送到厨房去,给她的阔少丈夫炖例汤时用。
进了自己屋,也是怕贺朴铸一放学就冒冒咧咧闯进门,她就把程超带进书房里,并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这才说:“表哥你讲。”
……
贺朴廷今天回家很早。
但并不是因为程超来,他才回来早的。
程超来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是远在大陆,发生了一件叫他爷爷贺致寰都惊声尖叫,而且要打电话给自己所有的老朋友全部炫耀一遍,还要知会媒体的事。
那就是,他家的二世祖贺朴旭拍了一部电影,是一部讲述解放前大陆底层人民悲惨生活的故事,当然在港府上不了映,在大陆也还没有上映,但是,片子送到戛纳电影节去评奖,然后,贺朴旭竟然直接被提名影帝了。
当然不是说他已经被封为影帝了,目前只是被提名了而已。
但一个向来只会享受人生的二世祖被送到大陆吃糖咽菜大半年,能被提名影帝,就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据导演说,贺朴旭是全剧组最勤快,最能吃苦,还最勤俭节约的人。
说他是港城富二代,根本没人信。
总之就是,贺朴旭不但脱胎换骨,还一炮而红了。
贺朴廷早早回家,是因为贺致寰说了,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一块patekphilippe表,以及一支奥罗拉钻石笔送给二世祖做奖赏,贺朴廷来取东西的。
他拿到之后得立刻交由贺平安送到大陆。
然后,贺朴旭就可以戴着他爷的表和笔,去戛纳搏影帝了。
贺朴廷从地下室出来,穿过会客厅,正要往二房去,却见冰雁怀里抱着一堆糖,坐在院子里,正在摇
头晃脑的吃。
“阿雁,太阳那么晒,你不怕晒伤吗,快回来。”
贺朴廷说。
“阿嫂的表哥说了,大白兔要在太阳下吃着才香喔。”
冰雁说。
贺朴廷知道苏琳琅的家庭关系,但没专门去盯着研究过,愣了一下:“表哥?”
表哥这个词,听着就危险。
冰雁满足的点头:“唔,表哥送的糖果超级好吃喔!”
“外面太晒了,回屋吃去。”
贺朴廷再说。
他在琢磨,妻子的表哥又是何方神圣。
冰雁大叫:“不要!
表哥都说了,大白兔奶糖就要在太阳底下才好吃。”
贺朴廷于是转身回房。
又在走廊迎上蓬头垢面的贺朴鸿,他提着一架ak,问:“哥,我阿嫂人呢?”
ak属于机枪,万一擦枪走火了呢?
贺朴廷说:“你疯了吧,拿它来家里来干嘛,打到人怎么办,快放回地下室去。”
贺朴鸿不是今天疯,而是一直都很疯。
他提起ak,指着枪机部位说:“你记得吧,阿嫂有一种中间粗,两头细的飞镖,看到了吗,机枪的枪机部位,当枪开始射击的时候它就会弹开,往外吐弹壳,阿嫂只要趁着敌人举枪开火的时候,往枪机里插一枚飞镖,就会卡住弹壳,当弹壳排出受阻,子弹的输出也就会受阻,它就会直接在膛里爆炸。”
是的,这就是苏琳琅让ak走火的原理。
贺朴鸿确实是天才,没有问苏琳琅,光是自己猜测,就猜测到了。
她当时就是趁着那帮海员们开枪,枪开始吐壳的时候,往里面扎了铁木飞镖。
铁木飞镖影响了弹壳,弹壳影响子弹,子弹爆在膛中,枪支当场走火,报废!
提起ak摇一摇,贺朴鸿说:“我已经通了。”
要不是贺朴旭平常那副熊样子,竟然都能被提名国际影帝,贺朴鸿这疯疯癫癫的癫公样,贺朴廷非得踹他两脚不可。
但他生生按捺住了,只说:“回去吧。”
“我很快就会把它改装成阿嫂搞不定的样子的。”
贺朴鸿说完,举着枪走了。
冰雁提起阿嫂的表哥,但是会客厅里没有人,只有几瓶罐头。
这时贺朴廷已经在想,来的是不是那个p的退伍兵,程超了。
他暗猜程超是苏琳琅的前男友,还刻意问过她,是不是,当时苏琳琅说:他是她男神!
贺朴廷早就在好奇,妻子的男神长啥样了。
他直觉,那个男神已经来了。
回到大房的独立屋,眼看会客厅里没人,就连哑巴菲佣都站在门外面,小心眼如贺朴廷,就愈发觉得不好了。
别的门都开着,只有书房的门关着。
他遂咳了一声。
片刻后门开了,先出来的当然是他妻子,大夏天的,水红色桑蚕丝便袍,娇艳的跟朵池塘刚开的睡莲似的。
她身后跟着个男人,身材高大,一身肃杀,伸手就来握手:“你就是朴廷吧,我是程超?”
大手握过来使劲摇,他又说:“我一直听大家说你身体不大好,看着是有点瘦。”
贺朴廷也在上下打量程超,心说看来就是这位了,退伍人民解放军,他妻子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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