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易斯开始以漂亮的水晶杯饮血时,我开始抱着酒瓶喝酒。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明明只需要血液就够了,家里摆这么多酒干吗?难道你有预言能力,知道将来有一天会被我全部喝光吗?”我浑身发热,尤其以大脑最为严重,明显是喝高了,并且正在向最高处前进。但我停止不了,而刘易斯也并不阻止,近乎纵容地看着我喝。
我师兄绝不会这样,因为酒醉后头会很痛,他怕我疼嘛,早早就会阻止我。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但凡我会受伤的事,他从不让我去做。
“有时候,我会把酒调在血里喝,那样更美味。”刘易斯慢慢啜饮着那血红的液体,姿态优雅极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把我灌醉,然后喝起我的血来就不用再调酒了,对不对?”我笑得嘻嘻哈哈的,“不过你忘记了,我的血有毒,喝醉了也不会稀释的。”
“我没要喝你的血。”
“这是你的本能,我不怪你。想就想呗,不用不承认。”
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声音有点沙哑,“我是想,很想。你知道吗?你的血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就好像窖藏多年的美酒,个中高手闻过了就离不开。不过我练习了一百多年,知道怎么克制自己的欲望。”
“为什么要克制?”
“我厌恶我的命运。”
“想要改变?”我又灌了几大口酒下去,扔掉空酒瓶,又扑去拿了一瓶新的,“要想改变命运,首先得知道命运是什么?”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你这样说话很像他。”
“他……是谁?”
刘易斯别过脸去,答非所问地道,“你刚喝掉的是一瓶十八世纪的酒,你知道那要多少钱吗?”
“你舍不得啊。”我吱吱咯咯的笑,想走过去,却把自己绊倒了,酒杯磕在茶几上,碎成一片片的,其中有一个大碎片就在我手边。
我捡起来,照着手腕一划,鲜红的血立即涌了出来。
“我也请你喝,这样咱们就扯平了。”我笑眯眯的,就算酒精麻醉着我的神经,仍然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师兄啊,你不想我疼,可今天我想明白疼的滋味,干脆一次痛个够本!
刘易斯冲过来,我清楚地看到我的血对他产生的巨大诱惑,他的眼睛几乎无法移动,身子颤抖,唇微张着,哈了几口短暂的气息,獠牙唰的伸了出来。
他举起我的手腕,近乎陶醉的闻着,眼睛里的克制令人心疼。我忽然觉得我很残忍,因为自己心里有伤,所以也要刺伤别人。从相识到现在,应该说他并没有真正伤害过我。
我良心发现,想缩回手,但却他死死抓住我不放,然后张口咬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咬我,而是咬破他自己的手指。吸血鬼的血液是很珍贵的,可以医死人、肉白骨,我手腕上深深的划痕也眼看着愈合。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他要舔我手腕上的残血,我连忙阻止。
“有毒。”我提醒他,“而且不要轻易对女人承诺,我们傻,会相信的。”
他拉我到浴室,清洗我手上的血迹,动作极其轻柔,“你说过,会告诉我你为什么有毒。”
“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这个?”
“你疑心很重。”
“可是你并没有遵守诺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皱起眉头,“你在侮辱我?”
“你诬陷我。”我针锋相对,“你如果没有泄露我的秘密,P先生为什么会带人来捉我?”
“如果是我泄的秘,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是绑架我,不是救我,你自己也这么说的。”我很会翻小茬,“再说,说不定你是欲擒故纵呢?说不定你设计了英雄救美的桥段呢?谁知道你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告诉你我不会以身相许的。”
他无所谓地笑,忽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这种亲密的行为吧,假如换个普通男人来做,可能没什么效果,关键是刘易斯太帅了,眉眼间还特别会勾人,性感指数超高,再加上我喝高了,所以对他颇有点感觉,盯着那曾经吻过两次的唇,凑过去“吧哒”亲了一口。
他身子一僵,“你引诱我?”
“你看你又诬陷我。”我借酒撒疯,“不过是朋友的亲吻罢了。”
“这是偷工减料的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吻是什么。”
“捡日不如撞日……老祖宗教导我们说:今日事要今日毕!”我信口胡说,但当他把放倒地沙发上时又有些后怕,感觉到他的鼻尖划过我的额头。
“你是个奇怪的姑娘。”他碰碰我的头发,目光在我脸上搜寻,“没有一个吸血鬼猎人会亲吻对手,更不会这么平静的共处一室。我们,不是应该彼此厌恶吗?”
“你长这么好看,想厌恶你很难。”
他笑起来,帅到死。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会本能的排斥与自己不同的生物,并集体攻击弱者。”
“老大,你不算弱者好不好?普通人到了你们的手里,只有凭借宰割的份儿。现在……你不是要强奸我吧?”
“我要女人的话,不必用强的。”他得意地说。
也是,就他长成这样,女人们得前赴后继地扑上去。这让我想起山海经中的一种怪物,可以令猎物自动送上门来,当它的食物。
造物主真神奇,蓝颜祸水啊!
“我不会碰你的。”
“为什么?!”我怒了。
不想跟他那啥那啥是一回事,他拒绝我就是另一回事了,女性的自尊容不得他人、尤其是吸血鬼侵犯。
他抓起我一缕头发把玩,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团阴影,显得有些羞涩似的,“在做爱最兴奋的时候,我们总会咬对方,或者你又想用毒倒我?应该不会。”他把鼻子贴上我的颈窝,“我闻得出来,你有处女的芬芳。”
“你以为处女就不会胡来?或者我以前没有机会。”我反抱住他的脖子,眼睛张得大大的看他,要用他的影子压倒另一个顽固存于心底的影子。
该放手对不对?女人要学会残忍冷酷,该留的留、该放的放。可是我做不到,也许破罐子破摔容易些。
“你心里有人。”
“没有。”
“有。”
“没有!”
“是那个刚才救你的人对不对?他是谁?”
“没谁。”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说了没事了。”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很八卦诶,事实上你是我见到的最多事的吸血鬼。”我服了他了,“打听我的事干什么?”
“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愣了。
为什么?一见钟情?这年头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以我多疑的品性和一肚子花花肠子来说,听到他这话,脑海里就自动冒出很多阴谋诡计,但当我看到他苍白无血色的英俊面庞,他总带着点迷茫和绝望的眼神,却没来由地坚信了他所说的话。
本能吧?女人的本能,只能归到这一类了。毕竟,我大脑在运转,并没有花痴得停掉。
“哇,跨越种族的爱情,很禁忌啊。”我故意嬉皮笑脸,转移心中的不安感。
调戏帅哥、嬉笑怒骂,以发泄心中尘封的痛楚是一回事,可看到刘易斯那么认真的样子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他并没有说爱我,只说要和我在一起,大约是性吸引力吧?
“你要明白,所谓禁忌,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踫的东西。一旦触踫,就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无论是谁……”我提醒他。
他再度变色,皱眉道,“如果不是了解他,我甚至以为你是他的传达者。为什么你每句话都说得和他一模一样?”
“谁这么智慧?”我大言不惭。
“先告诉我今天救你的人是谁?”
我笑了,因为哭不出来,心里的那座山,那个繁星点点的夜,堵住我了一切要释放的机会。不过,我的酒意却涌上来,迷蒙了一切,令我开口说话,虽然我觉得那不是我,却终究是说了。
“我是个坏女你,你知道吗?活该受折磨的。”我还是笑,“我其实……是个小三。”
“小三?”他不太明白。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普通话是官方语言,但太专业和通俗化的语言对外国人来说也是很难懂的。
“我抢了我妹妹的男朋友。”
“你有妹妹?”
“师妹。”我近乎用一种自辱的方式来回忆起过往,“我师兄和师妹本来是一对儿,可有一天我发现我也爱上了我师兄,于是我抢走了他。”
“他呢?”
“他恨我。所以……他走了。”我干呕了几声,并努力挤挤眼睛,可我还是哭不出来。
有泪,却流不出,那种心头的酸涩难过,有谁会懂?
刘易斯伸臂把我抱住,“没关系,我来了。你忘记他吧,以后只记得我。”
你来有什么用啊?忘记又有什么用啊?难道记住的,就永远不会消失?
“别想说点装13的甜言蜜语就能蛊惑我。”我在自己心上割开一刀,让疼痛令我缩回去。
然后我推开他,倒不觉得这种亲昵很过分,外国人惯爱搂搂抱抱,在街上遇到受惊的姑娘,陌生男人还会抱着安慰呢。我只是想说话顺顺气儿,“你刚才说的他……那个与我同样智慧的人是谁?”
他露出厌恶的神色,“他是本州的副领主,我的创造者,里昂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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