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牧阳不敢再让韩若冰驾车,他已经神情恍惚。一路上都是在副驾驶昏睡状态。
直到拐进昊北楼,邱牧阳才叫醒他。
其实韩若冰根本没睡,与叶子青的会面使他陷入一种悲愤的情绪而无法自拔,一路思绪飘飞,如在云雾中穿行,看不清方向。及下车,更是踉踉跄跄,喝醉酒一般。
谢雨文出来迎接,邱牧阳和她一起把韩若冰先搀进自己的卧室,上楼太累,一楼方便。
一进门,韩若冰便扑倒在床上,席梦思床垫一颤一颤,谢雨文便给他脱了鞋,推他翻身,松了腰带,转身出屋。
她目光锐利地望着邱牧阳:“老三,抓奸是你,拉皮条也是你,左右都是你!”
“小嫂子,我这是在帮你,你不想想,他一直憋在心里早晚出事,还不如让他们见面把话说开了!”见谢雨文不说话,邱牧阳接着说:“这大白天的能怎样?我全程陪同,我发誓什么都没发生!”
“对,对,我也全程监控,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就抱抱亲亲,精彩情节一概没有……唔唔……唔……”江小爱说得正兴奋,被邱牧阳一手捂住大嘴,还好,手到擒来,天衣无缝。
那谢雨文立时奔了出去,身法鬼魅。
“江小爱,你的嘴……”邱牧阳一展身形“噌”地追了出去。
江小爱知道自己话多了,后悔不迭地假模假样地扇自己的嘴,如此三番之后,便又在心里原谅了自己:“我虽有时愚不可及,但并非冥顽不灵,更多时候,我还是冰雪聪明、颖悟绝伦的……嗯。好吧,江小爱,我给你的最终评价是大智若愚!”
正当她指手画脚,埋头说教,苦口婆心,不耐其烦地安慰自己的时候,却见邱牧阳扛着谢雨文进了屋子:“把门打开!”
“好来,我威武的阳哥哥。”江小爱便拧开了邱牧阳的屋门:“有请,二位!”
邱牧阳便把谢雨文往韩若冰旁边一扔,席梦思床垫又颤了几颤。
“好了吧?走又不敢走!”邱牧阳无奈地抽烟解闷:“午饭还没吃。你看陈静在不?整点饭喂喂脑袋。”
“好吓人,喂脑袋。”
“只能喂脑袋了,肚子都给你气饱了。”
“她早不知跑哪去了,唉……老二、小北也不知道来替一替”
“他俩估计又忙超市的事去了。”
“我有办法了”江小爱兴奋地冲向门口,小声喊:“福蛋,福蛋,来,帮姐姐看会!”
邱牧阳立刻晕倒在沙发。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江小爱只好趴在他身上,亲亲他的唇,没反应,便用手摸他的胡茬子,依然没反应,便引了自己的头发梢去扫他鼻孔,躲了,便扫他耳朵眼,再躲,再扫鼻孔,直到邱牧阳“阿嚏”一声。他便双腿固了她的双腿,双臂固了她双臂,一只手按背一只手按头:“老实点,睡一会哈”。
“你说雯雯姐姐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啊?”江小爱依然在软禁中不屈不挠地抗争!
“她不是生气,是你说的话,让她脸上挂不住,仅此而已!”
“为什么?”
“谁愿意自己的糗事被别人知道?”
“我就不这样,干嘛难为自己!”
“那是因为你与众不同!”
“真的吗?”
“嗯”
“啵……”江小爱动情地冲破枷锁,给了他一吻,然后又喜不自胜地钻回枷锁。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冲出枷锁,腆脸问:“那顾影呢?”
邱牧阳立时惊诧于她的跳跃而别致的思维,松了她,作势欲起。那江小爱岂能放过他,直接挂在他身上,双腿缠了他的腰,双手缠了他的脖。一再追问:“那顾影呢?哎,你说啊,顾影妹妹呢……”
“老三,要真刀真枪地较量,就进屋,在客厅搞什么飞机?”这声音传来,江小爱蓦地立了身子,找到了大救星一般。
“二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和邱阳先撤了!”江小爱见孟凡千、郑北回来了。腾身跳下,转身拉邱牧阳就走,怕夜长梦多的架势。
出门又碰到郑北正抬腿上台阶,扯了她的胳膊说:“看好了,韩哥和雯雯姐姐在邱阳屋里呢。”
“哎……哎……不给我分享喜悦吗?”孟千看着两人钻进奥迪TT的背影,喃喃自语。
“困了,去找个宾馆睡一觉。”邱牧阳懒洋洋地仰在副驾驶上。
“不去,我这车在这个小县城太扎眼!”
“那就随便找个地,西湖边也成,我在车上睡一觉,起得太早了,困意来袭。”
“哈,有了,你说的,随便一地哈”
“嗯,随便!我先睡会!”
那江小爱却一路坏笑,左拐右拐,不一会将车开到目的地。
“紫辰院小区,你这是……”车一停,一熄火,睁开眼的邱牧阳惊了。
“你不说随便吗?”江小爱奸计得逞一样的咧开大嘴,笑得一脸灿烂。
“随便也不能是这啊,”邱牧阳急了:“你跑这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和顾影的爱巢”江小爱兴冲冲地望着邱牧阳。
“你脑子进水了?小二小三能见面吗?这不扯嘛,你俩见面还不掐起来?”
江小爱说:“反正我知道她住哪里 到时候我找她去。还不如趁着她上班,咱们偷偷进去……”见邱牧阳略有心思,便双手扯了他手,开始撒娇:”就看一眼,就一眼,我就是就是好奇”。
“不行,开车走人!”邱牧阳态度依然强硬。
江小爱说:“把子青姐姐从迎宾馆带出来,你可是给我发过誓的。”
“发过誓吗?我失忆了。”
“你……除非秋阳时能暖,不教江月苦夜长。”
“是这样吗?”
“你看现在3点,她下班6点,还有3小时,就看一眼能有啥事?”她亲了他一口,又举起右手竖起食指中指:“我发誓就看一眼,如若违背,你怎么处置我都成!”
“江小爱啊江小爱,你这是人脑子吗?”上楼途中,邱牧阳依然有些茫然:“我都觉得你会问你们俩掉水里,我会先救谁的傻问题?”
“对啊,说……你先救谁? ”
“我……”邱牧阳转头下楼。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我的好哥哥,邱阳哥……”那江小爱急忙抓住胳膊,在他嘴上印了一个硕大的印章,几乎殃及鼻子。
其实,江小爱之所以有如此举动,心里还是有怪罪邱牧阳整天和顾影在一起,冷落了自己的意思。是女人便有嫉妒心理,邱牧阳给顾影购置了商品房,而自己与他的幽会却多在宾馆,但是这小县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城东城西沸沸扬扬。她已经不是初时的张扬无所顾忌,现在她是县电视台社会新闻部主任,必须注意风险,行事必须谨慎了。毕竟和一个有妇之夫有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更别说还和另一个女人同时掺杂其中。她可以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说辞,但她还是担心父亲知道的,一旦父亲知道,什么后果不敢设想。
去年10月份,夏不凡在父亲面前话里有话,差点露馅,父亲凶悍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他事后警告夏不凡,若他让父亲知道了,她轻饶不了他,才让他心有顾忌,半年来算是平安无事。
对于邱牧阳给顾影购置的爱巢,她着实羡慕。她也曾经想过让他在县城给自己弄套房子,不是自己买不起,只是为了一种平衡,平复自己的嫉妒心。她不曾考虑怎么形成的这种境况,同样没有设想自己的未来,她只知道和邱牧阳在一起时,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一如吸食了鸦片,明知毒入骨髓,却无法戒除。
值进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江小爱斜了邱牧阳一眼:“怪不得,原来这是顾影的味道。”
“什么味道?”
“你身上的檀香味来自这里,可以想见是日久月深。”
“哪有檀香味……我很少来。”邱牧阳想那顾影居室内喷洒檀香以掩盖贫民窟周日弥漫的腥臭味的习惯根深蒂固,即便来了紫辰院也不思改变,一如既往。简直和她的性格完美契合,情有所钟,主一无适。
“哼,久居兰室不闻其香。”说着,江小爱开始巡视各个房间:“不错嘛,窗明几净,温馨舒适。”
邱牧阳见她要进卧室,忙上前拦了:“爱爱,好了,看一眼了,该走了。”
“这里是你们颠鸾倒凤的地方?”
“爱爱……你……”
“说,你喜欢床上的我,还是喜欢床上的她?”江小爱拧了邱牧阳的耳朵。
邱牧阳挣脱了,趴在她耳边,低声回答:“我喜欢车上的你。”
江小爱情欲骤起,手到擒来,抓了他往床上引:“今天让你也见识一下我在床上的摇曳多姿,让你无可救药地喜欢……”
“不行,她知道了,还怎么在这间屋子住!”
“她怎么会知道?快……”。
“说好只看一眼的。”
“少废话,快马加鞭,一日看尽长安花。”
……
难解难分之间,江小爱又猝不及防地问了一句:“那湘云姐姐呢?”
邱牧阳立时崩溃。
“是不是没我厉害?”
“你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偏房去讨论正房是非常滑稽的事情?爱爱,你要有正确的认知,这是偷情!”
江小爱的小脚开始勾肩搭背:“哼,我这不是偷情,我这是把别人的东西借来玩一下!”
“借东西总是要还的。”
“那我要是……不还呢?!”
邱牧阳一时肝胆欲裂,却又听到关门声音,便欲全身而退,明哲保身,哪知却被江小爱擒了大吼一声:“恰到好处!别走……”
……
顾影呆呆地望着他们,不发一言,默默地去收拾衣服;江小爱若无其事,慢慢地穿着衣服。
邱牧阳怒不可遏看向江小爱:“丫头!你闯大祸了!”说完,便去抱顾影,被其一晃肩头甩开。
江小爱缓缓起身对顾影说:“妹妹,不是我,是他!”
然后又对邱牧阳说:“不好意思,你继续哄,记着,我没吃饱,下次好好表现!”言毕,拂身而去。
顾影大哭,转身撕扯床单不破,又寻了剪子一通疯剪,扔在地下。
邱牧阳斜靠卧室门口挡住去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这时候说啥没用,只要不跳楼就是天下太平。
那边江小爱出得门来,立刻落泪,她知道自己几近恬不知耻的示威,其实就是种失败。他羡慕顾影,邱牧阳给了她一个家,自己内心里的嫉妒,使自己做出疑似精神病的举动。
不过,她轻易地又说服了自己:“想开点,江小爱,这有什么意思,你和顾影都是过客,最终邱牧阳的去留由他和党湘云的关系决定。”
发泄完毕的顾影终于平静下来,当她郁郁地想出卧室时,被门口把守的邱牧阳强行抱在怀里,挣扎两下,却被箍的更紧,手脚皆为束缚,只得张口去咬他肩头,邱牧阳又伸了左肩:“来,这个也来一排,对称。”
顾影愤愤地望了他一眼,欣然同意,真就反咬一口,邱牧阳惨叫一声:“啊……”
顾影忙松口,去看时,果然一排凸凹有致、新鲜出炉的小牙印。她眼睛中闪过一丝心疼又闪过一丝愧疚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丝坚毅。
邱牧阳却不管不顾,唇枪舌剑、大张挞伐。
顾影扼吭拊背,垂死挣扎,但因力薄势单,节节败退,又欲凭床据沿,负隅顽抗,不想势不可挡,一倾而覆,终不敌武艺超群的邱牧阳,不时,便失守咽喉要地,任其自然,继而欲取姑予、欲罢不能。
良久,她微启二目,凝望了邱牧阳,一时心活面软,她爱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这个男人了,她近似乞求的口吻指责他,郑重其辞却又情意笃笃:“邱阳,你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我不管,你和其他女人怎么纠缠,我也管不着,但你不能把她带家来啊,这样,我以后……我怎么在这个家待呀?”
邱牧阳不说话。
“是,这是你买的房子,我无权……你这样……是不是在赶我走啊?邱阳!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以我的身份,疼你还来不及呢,谈什么嫌弃,我曾在阿姨面前发誓照顾你一辈子,可……”直到最后一句,邱牧阳才终于开口,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抱了她强吻了下去,那顾影便不再挣扎,平坦的小胸脯又开始起伏波动,继而伏在他怀里紧紧抱了他,生怕失去他一般。
邱牧阳忽然想起什么,扯着她一块去冰箱后面扯出一串钥匙,把厚厚的胶带一撕:“走,带你看个东西。”说完便再行扯了她,欲开门径出。
顾影忙拉住他:“你做甚,你就这样出去?”
邱牧阳才意识到自己犹自胸怀坦白,浑身上下仍只是一条内内。
顾影看着他慌张回卧室,胡乱穿衣的模样,又不能忍俊。
......
钥匙嗒啦一声开了对门。
屋内的家居用品全被单子罩着,他轻轻折叠,一一取下,顿时一套全新的家具呈现在眼前。
“和那房子一块买的,原是想以后涨价了或你急需用钱了,卖掉一套的,算是备用,原不敢告诉你,毕竟给你那一套房子你都急了,现在……”
顾影默默审视着眼前这个总能给他带来奇特感受的男人,不知该如何言语,他真实而神秘,总让人欲罢不能。
“一块买的?春节前装修的?我说那段时间天天有噪音。”
“对,那套房子是卖家装修,不喜欢,这间就自己装修了,本就是想让你搬过来住的,这下好了。”
“我不要,你给小爱姐姐吧!”顾影扫视了一圈,真诚地说。
“你别管她,这就是给你的。”邱牧阳心说,人家富得流油,一辆奥迪TT就能买你这两套房子,用得着你操心吗?
顾影却不知这些,又说:“那,要是小爱姐姐不介意,让她住对门那套吧,我有点介意。”
邱牧阳一时无语,心中嘀咕:“这都什么女人啊?这是安排的啥事?想让我在庆北建行宫吗?东宫西宫?”又思想,顾影称江小爱为“小爱姐姐”,必是接受了现实,不免又蠢蠢欲动起来。
但理智又告诉他,一个男人是不可能同时给两个女人撑伞的,更不可能给两个人送伞。自己毕竟不是什么参天大树可以同时为三个女人挡风遮雨。
沐平的家中还有党湘云,自己和她的事情犹七零八乱、悬而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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