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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三个孩子都讲得清楚官话,虽然带着遂州口音,但是听起来不费力。这位石姑娘的遂州口音非常重,虽然她说得很是卖力,小冬只听懂了半句。
这半句也能听出这位石姑娘在示威。
打小儿一块儿长大?
想不到秦烈还有这么一位青梅竹马啊,这都找上门来了。
他怎么从来没有提过呢?
按常理推断,有两方面的可能性。一呢,是这位石姑娘其实是无足轻重的路人甲,不值一提。或者恰好相反,这位石姑娘不但不是路人甲,地位还相当的重要,以致于秦烈要房间隐瞒她的存在。
李家三个孩子看到端上来的茶点齐齐欢呼一声,然后就下手抓了。四皇子坐在小冬旁边睁大了眼睛,手里拿的如意铃都忘了玩,在宫里可没有人有这样粗犷的吃相。李家那位叫燕子的小姑娘一手攥着一块糕,嘴里塞得鼓鼓满满的。她那两个哥哥更不用说了,为了一块梅花酥就大打出手,招招狠辣,毫无兄弟情谊。
四皇子犹豫了下,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点心,又回头瞅瞅小冬,小声说:“我把我这个给他们吃吧?”
这孩子倒是学会谦让了,以前他还扮女孩儿的时候,似乎总吃不饱一样,见了吃的也不肯放过。
小冬点点头,四皇子端着面前的两碟点心站起来,走到李家兄弟跟前,一人面前放了一碟:“慢慢吃。”
李家老2保成头都不抬,老大土生倒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个谢字。
看这架式,起码两三顿没吃了。
他们这一路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
看石姑娘的样子也上想吃东西,不过她拉不下脸。李家姑娘倒是很顾着她,把自己的吃食分给她。石姑娘摇头没接。
小冬耐着性子等他们吃点心。这边还没吃完,那边秦烈已经回来了。
他显然是骑马回来的,脸让太阳晒得有些发红,小冬站起身来迎上前去,还没等她开口,斜里插进个人来挡在她身前,情意绵绵地喊了一声:“秦大哥。”
小冬险些绊了个趔趄,幸好红荆一把扶住了她。
石姑娘这声带着浓浓的遂州口音的“秦大哥”,差点把小冬刚才喝的茶都喷出来。
这……这算什么?
小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秦烈大吃一惊:“石秀?你怎么来了?”
身后李家那三个一起扑了过来,喊叔的喊叔,喊舅的喊舅,又是抱腰又是扯手,倒把石秀姑娘也挤到一边去了。
小冬觉得有些头疼,一只袖子被扯住晃了晃。她转过头看,四皇子仰着脸,有些关切地看着她。
“没事儿。”
莫非这就是报应?她才跟圣慈太后抱怨了句家里冷清了,这一下……可不冷清了
屋里乱糟糟的吵得什么都听不清,小冬对四皇子说:“来,咱们到后头去,我领你转转,府里有个池子,里头也养了不少鱼。”
四皇子乖巧的点点头。
这儿就让秦烈应付去吧,小冬领着四皇子出来,红芙忍不住说了句:“郡主,您怎么就出来了?那石姑娘……”
红芙还怕他们能偷说什么偷做什么?就算他们真有那份心,当着一屋的人,还有三个胡搅蛮缠的大孩子,他们能说句整话恐怕也难。
小冬摇摇头:“不急在这一刻。”
石姑娘那眼睛里跟有勾子似的,嗖嗖的冲着秦烈就甩过去了。
小冬心里远没有她表面上那么沉得住气。
那石姑娘的来龙去脉……秦烈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不能不说的故事,自己该怎么办?
小冬有些走神,四皇子捧着一碟鱼食往池子里投,引得池里的鱼纷纷攒拥过来抢食。红芙拦着他,不让他往栏杆外探身。
“小冬姐姐,那个石姑娘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小冬转过头来,笑着摸摸他的脸:“为什么这样说?”
四皇子把鱼食放下,挨着小冬坐下来:“看得出来嘛,她又不是小孩儿,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懂事。”
不懂事这三个字用得好。
大概遂州的人都是这样,有什么话都直横横的说出来,不会拐弯抹角。要是换成中原的女子,即使心里再想勾搭别人的男人,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
四皇子忽然指着小冬身后说:“咦?姐夫来了。”
秦烈先向四皇子见礼,四皇子认真地说:“姐夫不用多礼——你不用在前头陪客人吗?”
也许是小冬多心,总觉得四皇子话里有话。
秦烈笑着说:“刚才实在是失礼了,他们打乡下来,礼数不周,还请四皇子殿下不要见怪。他们一路餐风露宿的,也累得撑不住了,我先让人带他们去休息了。”后半句话是对小冬说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三个孩子大老远从遂州跑到京城来?”
秦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问了,他们还不肯说,结果三下两下被我套了出来。他们三个点火把房子都烧了。”
“啊?烧了房子?可伤了人没有?”
果然是闯了祸离家出走了。
“那他们为什么来京城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以前那两个小子就缠着我非要来京城,只是他们怎么把燕子也一起带来了,这路上要是有个闪失……”秦烈摇头说:“真是得好好收拾教训一顿才行,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将来要闯什么祸。”
小冬更关心的是那位石姑娘,不过当着四皇子的面问这个可不大妥当。
四皇子看看秦烈,又看看小冬,很善解人意地说:“小冬姐姐,我也出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宫去了。”
小冬心里微微觉得歉疚,四皇子兴冲冲出来的,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真心想走,只不过皇宫里头即使是孩子也很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
小冬俯下身来:“也好,那姐姐让人送你回宫去。下次我再接你出来玩。”
四皇子说:“好,今天那个圆铃铛很好,我要带回去慢慢玩。”
“好,我让人给你装着。”
小冬让人把如意铃什么的都装了起来交给四皇子带走,又嘱咐他回去后去和圣慈太后回禀一声,以免她担心。
秦烈差了人护送四皇子回宫,小冬递了衣裳给他,等他洗完脸更衣出来,不等小冬问,秦烈自己先说:“石秀的事你不用介意,我不过把她当妹妹一样。”
得,这也实在太老套了。这又没有血缘关系,俗话说,**好做饭,干兄干妹好做亲啊。
秦烈的手揽过来,小冬侧转身避开,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把问题交待清楚别想蒙混过关。
“我和你说过,小时候我娘忙着养家糊口不能照看我,把我寄放在街坊家,我还和那位师傅学了木匠手艺。”
“嗯。”
“石秀就是石师傅的女儿。后来我和我娘迁了地方住,不过两家还时常往来。那年我从京城回去,石师傅家为了避祸,也迁到了东泉,又做了邻居。石秀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早就和她说过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你真说了?”
“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难说,没准儿现在就在骗。
“那她怎么还对你执迷不悟啊?”
秦烈嘿嘿一笑,手在鼻端扇了两扇:“咦,好大一股醋味儿啊,今晚蒸鱼不必蘸醋,你这就尽够喝的了。”
小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瞪着眼咬着唇看他。
秦烈不敢再开玩笑,老老实实的说:“是真的。我早就说过,还说过不止一回。只是这姑娘性子倔强,他爹他娘的话平时她也听不进去。这次居然带着李家的三个孩子就跑到京城来,实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没给过人家什么暗示,人家凭什么总纠着你不放啊?”
秦烈拍拍脸颊:“我可真没对她怎么样过。她送我的东西我可都没收过,她约我去赶会啊爬山啊我也从来没去过——要非说有什么,就是小时候她上山遇着蛇,我把她背回的家,她好象就是从那以后有点儿……”
“你还背过她?”
要换成是在中原,哪个女子被外边的男子背了,这么亲亲靠靠挨挨蹭蹭的,只怕也得非君不嫁了
“那会儿她还小呢,当时救人心切,哪能想得到后来的麻烦啊?再说,遂州也不象中源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
其实小冬心里已经信了**成了,只不过今天让这个石秀给憋着了,这口闷气不找秦烈出,还找谁出?
太目中无人了,跑到她家里来当着她的面儿大剌剌的就冲秦烈飞眼儿**,当她是死人啊就算她认识秦烈在先,可秦烈现在可是有主儿的了,有妇之夫。看她那架式……仿佛秦烈是她囊中物一般。
秦烈也明白,做小伏低好话说了一筐,只差没有对天盟誓表明自己决无二心了。
“那她现在什么打算?”
“偏这么不巧,李大哥他们已经回去了,就是这会儿送他们上路只怕也赶不上。正好过两天还有船要往西南去,到时候把他们一起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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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时做梦哭醒了……醒过来还半天回不过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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