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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震随行护卫围在此处,刀只出鞘,显然是在警惕周围是否还会有刺客出现,而百姓都距此约有二十米左右,层层围观,议论纷纷。
这涅粱城内,旁日里小吵小闹数不胜数,可这等刺杀之事可鲜少出现!
而此次遇刺之人还不是寻常之人,而是刚从皇宫出行,前往庄亲王府做客的祈家家主祈华震!
虽然祈华震在南方多年,可却也是朝堂百官不可忽视的人,但凡是有些朝堂争议,也不得不把祈家算在内,看祈家的态度。
由此一来,百姓之间也不乏有人知晓祈家的地位。
可从宫中出来就遇刺?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又是谁与祈家过不去?在此时下毒手?
这层层疑惑都引着众人的好奇心,更是担忧这位祈家家主是否能扛得过去?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百姓们下意识的往一旁侧去,祈红光在远远眺望,却是秦穆戎与叶云水最先赶到。
略有疑惑,不识二人,祈红光只觉面熟,还没等开口相问,就听祈红利在远处呼喊:“让开,那是世子爷和世子妃。”
祈红光连忙让护卫让开,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便冲进了护卫圈。
祈华震手臂一箭、腹部一刀”鲜血浸染了满身,脸色苍白还透着一股子青!
叶云水上手探脉,眉头揪紧,再看祈华震已经开始翻了白嗯……
祈红利赶到时顾不得停歇,急忙问道:“妹妹,可还能救活?”
“不仅遇刺,叔父中毒了。”叶云水这话道出”可让秦穆戎捶了地。
“就知无此简单,伯父老当益壮,寻常之人根本近不得身,哪里会被那几个腌攒小人刺伤!可恶,当真可恶!”祈红光瘫坐在地,垂头丧气。
祈红利目光闪过一丝阴狠,连忙道:“可还有救?”
叶云水笃定道:“单看此伤,一成把握。”
祈红光在一旁急了,“这哪里行?可否再请别的大夫来?”
“闭嘴!”祈红利怒吼相斥,“唯独能救父亲之人已经在此了,还能去哪里寻!”
叶云水不顾他们的争吵,打开药包开始兑药,让秦穆戎扶着祈华震左侧躺卧,吩咐秦风去一旁的酒肆茶楼中要来温水,大量的温盐水灌下,祈华震起初不咽”被叶云水捏开嘴巴硬往里灌。
祈红利在一旁看的心焦火燎,更是惊诧这女人的干脆果断。
几坛子盐水灌下,祈华震开始不停呕吐,大量的污物吐出,随即再灌,再呕。
而这一会儿功夫,庄亲王爷也赶到此处。王府侍卫将此地团团包围,支起厚帐,密不透风,虽未强撵围观百姓离开,可谁都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何事。
庄亲王爷进了帐子里,叶云水还在为祈华震急救。
灌了三次,呕了三次,流血过多,这办法也不可太多尝试,叶云水则褪去他的衣物”开始为其处理伤口。
胳膊上的箭伤紫红一片,显然这箭带了毒,叶云水看着祈红利,硬是压制住心里的慌乱,出言道:“这手臂不能留了!”
“都听世子妃的!”祈红利顾不得犹豫,连忙应承。
叶云水让秦穆戎与秦忠二人紧紧的勒住祈华震的肩颈处,她则往下看腹部的伤。
这一刀还好不算致命,不带毒,可惜伤口翻开”血肉模糊,叶云水一手擦酒,一手持剪刀去溃烂血肉,而后又是肠线缝针,这一套办法下来,连庄亲王爷都抽抽嘴角。
自己这儿媳妇儿……还真是个能担起大事的胆大女人!
祈红利目光一直看着叶云水的动作,祈红光则略有害怕。
旁日征战沙场拼的你死我活这都事小,可这刀往亲人的身上割与往自己的身上割乃是一回事,他根本不敢看下去。
祈华坤在一旁三步两步乱走,时而停下往这方瞧瞧,便又开始惊慌失措。
庄亲王爷冷哼的盯着,把祈红光叫到身边,开口问道:“把你与他赴宴至今的所有细节,全都讲给本王听,一句不许差!”
祈红光怔了片刻,祈华坤才算反应过来,拽着祈红光到身旁,急言道:“对,仔细说出,不许有半句遗漏,如若得知是谁下的手,定不扰他。”
祈红光早已被这事给吓的有些慌乱,再得庄亲王爷如此一问,脑子里半晌都空白一片,待祈红利踢他一脚,他才反应过味儿来,将与祈华震一同赴宴之事款款道来。
祈红利与祈华坤出宫之后,祈华震便带着祈红光去赴了宫宴。
明启帝得知那二人前去探庄亲王爷时,虽有怔容但也点头称是,宫宴上各位娘娘都在,太子、肃郡王、陆郡王、洪郡王等也都无缺席。太子接二连三的过来敬酒,祈华震起初不肯吃,而后见秦中岳自斟自饮,再给祈华震满上,他也不好意思推却,故而才吃了几杯。
饭菜酒肉几乎没动,待宫宴完毕,他们则出了宫,前往庄亲王府而东行至路上,祈华震略觉头晕,而此时街路上有些杂乱,转头的功夫,便从四面八方冲出一群刺客,直接奔向祈华震而来,而祈华震头晕的功夫出此横祸,又是十几人齐攻向他,一时有些阻挡不住,这才中了一箭一刀。
随身侍卫将那些人逮住,却都已自尽身亡,根本没有半个活口,祈红光说时嘴唇都跟着发抖,“这是不应该的事啊,本来出宫之后,伯父便说见到父亲与大哥便往回赴南方,可……唉!”,祈红利听了此话,也有些猜度不解,庄亲王爷怔半晌,开口问:“只有太子一人敬了酒?”,“是,只有他一人敬酒!”祈红光肯定作答。
“又耍这一套把戏!”,庄亲王爷楞棍驻地,心气难平。
旁人不知,可叶云水却知道”这毒就是秦中岳下的。
当初他可还以同样的法子,欲给庄亲王爷下毒,却被叶云水给发现了……可庄亲王爷没即刻说出下毒之人乃太子,不知他的心里头到底怎么想。
刀伤已经包扎完毕,只剩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割去祈华震的胳膊。
虽然刀、剪子叶云水用的麻利,可这卸胳膊一事她是没胆子下手……
祈华震此时虽有喘气,嘴唇抖擞,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中毒”刚刚又那一番呕吐,已经在昏迷之中。
看着祈红光、又看着祈红利,叶云水则问道:“你二人谁来?此事耽搁不得。”
祈红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祈红光更是胆怯,连连摆手,秦穆戎与叶云水道:“他没用过刀。”
这说的自是祈红利……
叶云水也顾不得这许多,直与祈红利言道:“别人做此事,如若出了差错,你会有心结,只有你最合适。”
祈华坤忙问:“红利,你行吗?”
祈红利顿时觉得手发麻,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不停,这从未用过刀的手,行吗?
庄亲王爷在一旁指着骂道:“还不快做决定?让你老子在这里等死吗?你若不行,就本王来,本王不怕他丢了此命,也不怕你们恨我,恩仇自有公道在,本王不怕!”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轻拽住他的衣角,却是摇头不让他上前。
因为这一刀下去,祈华震挺过来,便还有活的希望,挺不过来,则丢掉此命,旁人谁能下得了手?
救活可以,秦穆戎还能得祈家大恩回报,如若祈华震死了,祈家人难保不会把此事赖到庄亲王府的身上”而宫里头定也拿此事渲染风波,褪去嫌疑,闹的满城风雨。
本就是岌岌可危之地,何必再添一层无谓的霜?
祈红利仰头长叹,感觉整个人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抉择,他明白叶云水的话,更明白庄亲王爷的话,这一刀下去,兴许就会要了其父的命!
一辈子没握过刀,一辈子没亲手杀过人,难道这第一次,却去……却是要手刃生父?
他这辈子连只鸡都未亲手杀过,如今这种局面,他怎能做得出来啊!
苦笑几声,祈红利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脸上的几掌红紫赫然在目,下手毫不留情,抽出祈红光的佩刀,只觉得这手抖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他心里一直在想着,父亲能活,能活……
缓步上前,看着那带子勒紧的位置,祈红利单手持刀,阔胸咆哮着砍了下去!
这一刀挥砍下去,祈红利的眼睛都已黑白不清,被红血丝遮掩。
祈华震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叶云水虽是心里胆颤,却也顾不得害怕急忙开始止血、包扎。
祈红利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转过身便呕吐不止,瘫软在地。
祈红光扶着他到一旁,而祈华坤则有些不知所措,嘴里连连念叨着:“这可该怎么办啊!”,庄亲王爷叹了口气,则是道:“走,你们马上走!回南方去!”
祈华坤听了这话略是一怔,而祈红光则直言道:“可大伯这般模样如何能走?长兄也好似瘫软了,如何能走啊!”
“你们不走,那就全都走不成,这老头子留下,你们带着红利快走。”庄亲王爷说出此话,让所有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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