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孝在屋门口回了话便又回到“水清苑”大门口当差。
叶云水的心里却是翻滚了开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故意陷害!
依照秦穆戎那狠厉的性格断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患。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目击者?
而且叶云水明明记得当日那胡同中空无一人,仅有的两户人家却也是被张宏他们包了下来,如说左邻右舍听到声音还可信,可说完全见到整个过程却是瞎掰的。
张宏的死果然搅起了一阵漩涡,却又是把这件事给翻了出来。
张宏和黄智德二人乃是受了刘皎月的指使,中间又牵扯到刘左相府的一个侍妾,兴许这其中的事只有这几人所知,断不会出去乱宣扬,难道是刘皎月故意捏造出一个目击者来搅浑水?
叶云水又觉不像是刘皎月亲自所为,这明面上像是上卿府和黄家在讨说法,矛头却是指向了王府,叶家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事情已是过去了这许久,目击者才想起到涅梁府报案,这不是笑话吗?
长叹口气,心情也逐渐的舒缓过来,叶云水如今只能猜测却无力去做些什么,既然秦穆戎禁了她的足便是想让她置身之外,她也没必要自找别扭,跳进这个漩涡。
叶云水忽然想起了韦氏,她昨日力邀自己去相聚。又劝酒,定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个消息,以此来打压秦穆戎,为了争夺世子位?秦慕云子嗣不少,嫡出庶出的儿子有好几个,秦穆戎却是只有柳氏一人怀了胎……难道那个番叶的香气是韦氏所做?只要秦穆戎没有子嗣,那么世子位早晚会落入秦慕云的手中,秦慕瑾虽是嫡出,可是他年纪小,绝斗不过秦慕云。
叶云水心中猜测了多种可能,但仅是猜测而已,至于事情的真相,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它浮出水面吧……如此一来,秦穆戎昨日大发脾气也是事出有因,看来是她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
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其实早已不疼,叶云水却仍能够感觉到昨日秦穆戎的怒意。
索性这事插不上手,叶云水只能无力的躺下睡了,睡到半夜,她感觉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动,却是秦穆戎半夜才归。
叶云水感觉被他拉入了怀里,迷迷糊糊的问着:“爷怎么大半夜还来?”
秦穆戎一愣,感觉似是叶云水的语气中带着厌弃似的,心里一股火便是狠狠的咬了她嘴唇一口,叶云水“呜呜”了两声,算是被他给弄醒了!
瞧着叶云水怒目圆瞪的,秦穆戎的脸上难得的露一丝坏笑。“爷忙到大半夜,你不问问辛苦,还敢嫌弃爷吵醒你?”
秦穆戎挑眉看她,叶云水睡意全无,“婢妾这不是头晕还没好么,爷莫怪罪……”
明知叶云水是扯由子搪塞,秦穆戎却也没揭穿她。
既是已经醒了,叶云水有心打听一下案子的事,“……今儿秦孝跟我说了,不知进展如何?”
秦穆戎把她搂进怀里,直盯盯的瞧着她,倒是把叶云水给瞧的发毛,“爷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你是个蠢女人,你还总不信。”秦穆戎的眼光带着狡黠。
叶云水嘟着嘴,“那爷倒是说说,婢妾怎么蠢了?”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秦穆戎这话说的带着一丝冷意,让叶云水不由得颤了一下,他不会是把人弄死了吧?
叶云水很快便镇定过来,她似是有些过于松懈了,这种话其实不当她问的。
秦穆戎瞧着她的模样一直没有言语,半晌才回了一句。“刘左相府出了丧事,回头你使个人去‘梧桐苑’问候下。”
刘左相府?那不就是刘皎月的娘家?叶云水心中一凛,果然又是她!即便不是刘皎月本人的意思,但也是逃不脱干系。
叶云水自诩为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女罢了,何德何能让这些大人物全都惦记上?看来自己这条小命还真是值钱了……
许是看出了叶云水脸上的不平,秦穆戎只是看着她,桌上的宫灯发出昏黄的亮光,映着二人的脸庞,让本是压抑的气氛变得柔和起来。
临睡之前,叶云水忽然道:“婢妾身体不舒服,明儿爷给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秦穆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瞧见叶云水面露隐忍之色,便是点头应道:“好。”
二日一早,叶云水赶在秦穆戎之前就醒了,亲手下厨弄了两样粥菜,端进屋时瞧见秦穆戎已经起身。
“爷醒了?”叶云水在一旁候着秦穆戎坐于桌前,“婢妾亲自做了两样粥,爷您尝尝?”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第一次如此殷勤的讨好,倒是心里高兴,“甭站着伺候了,坐下一起吃。”
叶云水虽是坐了,却仍伺候的殷勤,秦穆戎瞧了她半天,便是道:“事也算过去了,这两天你若想出去,便可出去走走……”
秦穆戎这话可算是解除了叶云水的禁足令了!
叶云水立即急了,忙说道:“别着呀,还想跟爷商量下您多禁我两天呢!”
秦穆戎一口粥还没喝到嘴,手一抖差点儿烫着。叶云水忙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秦穆戎奇怪的看着叶云水,似是问她这是为何?
叶云水道:“您不是说婢妾蠢吗?索性婢妾也就这样了,莫不如趁着这功夫把自己院子里的事先管好了,也免得总出去丢爷的脸面不是?”叶云水的确有心清理清理院子,而让秦穆戎禁自己的足,是因为她还没有搞明白韦氏那个酒里到底下了什么药,而且刘皎月的娘家出了丧事,她此时又出去在她眼前晃悠,这岂不是跟挑衅没两样?贸然的就这么解了禁足令,她又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措手不及她一件事都办不成。
瞧着叶云水那巴巴的模样,秦穆戎稍一寻思便能明白,合着这位今早如此殷勤的巴结是为了让他继续下禁足令!秦穆戎哭笑不得,又有点儿生气,旁个女人巴结自己都为了争宠,可她这第一次主动巴结却是为了禁足……
不过秦穆戎可没马上应承了她,一顿早饭吃的是冰冷毫无生气,叶云水在一旁瞧着,时不时的替秦穆戎夹菜。
秦穆戎临走的时候狠狠的咬了叶云水的嘴一口,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叶云水揉了揉自己的嘴,心中只当秦穆戎答应了。
“……你代表我去‘梧桐苑’问候下,就说爷的禁足令还没撤。我也不敢贸然出去触了爷的忌讳。”叶云水把这事儿安排给了画眉,“就说我身体也不舒服,她们若是问起什么病,你就表现出一副不好说的模样就是了。”
叶云水想着那群女人定会以为自己是因为惹恼了秦穆戎而郁郁气结,还会以为自己是以这个姿态来巴结秦穆戎,不过随这些人怎么想,叶云水算是真把自己当个病人了,除了四婢和苏妈妈之外,她任何人都不见。
“奴婢省得了,”画眉领了差事便出去了,屋内仍是巧云、巧莲姐妹二人伺候着。并且跟着叶云水学医护,穴位图已是背下了,现在是在学穴位按摩。叶云水则是拿自己当示范,而巧云、巧莲二人互相用对方练手。
约么一个时辰,画眉便是从“梧桐苑”回来了。
“说出来有些臊的慌,奴婢去传话的时候就瞧见世子妃脸色不悦,便只说叶主子您听说了消息,也不知具体事如何,后来奴婢出来时使了银子跟洒扫婆子一打听才知道却是相府的小妾与老相爷的一个庶子好上了……被人捉奸捉双,还给当成了旁人打死了,后来才发现是自家的爷……对外说是病死的。”
叶云水拿着茶盏的手差点儿掉了地上,脸色有些僵,秦穆戎这也太损了吧?刘左相一系人马揪出叶云水跟上卿府的事不放,而他就一手导演了刘左相小妾跟儿子?看谁的脸上挂不住么?
叶云水相信,那小妾定是黄家送去的那个,即便秦穆戎没弄死那小妾,刘左相也断不会留着,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如若还留着那不是得气出个好歹?而且经此一事,相府和黄家之前定会出现隔阂,即便有着利益纠缠,却也不会如之前那般亲密无间。
而且这个小妾再一死,那除了刘皎月和刘左相父女俩之外,恐怕再无人知道刘皎月指使张宏和黄智德袭击自己马车的事了!
如今叶云水已是嫁了,如若再传出这种事却是给秦穆戎的脸上抹黑,叶云水因名声问题定会受到很多的钳制,起码在府内是翻不起风浪,刘皎月亦可视其为无物了!
又是一箭双雕!秦穆戎的手段不断狠辣,还阴险,叶云水倒是心中犯冷。因她知道,太后和秦穆戎是希望她能够与刘皎月斗的,原因叶云水也摸到了一些,刘皎月在王府的地位是尴尬的,明明是王府的世子妃,而她的娘家却是秦穆戎暗藏的政敌,也难怪秦穆戎不喜刘皎月了。
叶云水摸出了自己枕下的荷包,她一直随身带着,这里含有麝香。还有其他避孕的药,随身带着会对人产生影响,只是叶云水依旧不愿把孩子当成争宠的工具,起码在她现在自保都是问题的情况下,她是不会怀上孩子,让她们母子二人都成为王府利益中心的靶子。
下晌之时,院门外传来了声音,是太医院的太医来请脉。
叶云水让画眉去将人请进来,来的却是最早叶云水还在寺庙上,就给她瞧过病的赵大夫!
“微臣给叶主子请安!”赵岳松低身跪拜,叶云水便是叫他起身,心中却是如何都不能明白,秦穆戎怎么会把这样的一个大夫派过来?
不过人既然来了,叶云水也不能推出去再换,便是道:“赵大夫如今又在太医院任职了?”
“回叶主子的话,微臣有幸再得圣上青睐,回太医院任职,西北祸乱再起,年轻的医官时日不久便远赴西北,宫中空缺,这才将微臣召回,再得任用。”赵岳松临来之时也心中忐忑,他自然知道叶云水便是他当初下了黄连坑害的女孩儿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亲王世子侧妃。
而今日,赵岳松接得这任务之时便是汗流浃背,可世子爷亲自来要人,谁敢不给?于是赵岳松只能舔着这张老脸来了,只期盼叶云水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他这一条老命还想安享晚年呢……
“赵太医的医术一向是公认的妙手神医,定会手到病除的!”叶云水慢条斯理的说着,可听在赵岳松的耳朵里就异常的刺耳,当初他可是被眼前这女人揭穿过的,所谓瞒人不瞒识,叶云水出身于医药世家,可不是他能蒙的住的。
“微臣定当竭力为叶主子效力,愿叶主子安康!”赵岳松一张老脸算是豁出来了,叶云水只瞧着他在哆嗦,似是认为她会报复吧?
叶云水也不给他看座,就这般的问着他,“倒是有个问题要请教下您?”
“叶主子尽管考问,微臣不敢担请教二字。”赵岳松心知叶云水会拿他作伐子,心头一颤这话却也得接下去。
“有一种药,带着草涩的味道,香气弥留的时间很短,这是什么?”叶云水先抛出了一个由头,她要瞧瞧这糟老头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赵岳松果真神情一紧,抬眼偷瞄叶云水,却发现叶云水犀利的目光正瞧着他,顿时额头就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回叶主子的话,此药乃是番叶,有治疗泄热行滞、水肿胀满之功效。”
叶云水听了他这答案倒是点头,虽是他说了一半,那孕妇禁忌的话没说出口,但也算是没蒙自己。
“此药除了能治泄热行滞之外,还小有毒,孕妇禁忌,可对?”叶云水的话一出,赵岳松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
“叶主子所言丝毫不差!”赵岳松的声音带着颤,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诊病就如同走鬼门关一样……
叶云水瞧见赵岳松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便是冷笑,她顿了顿便是再次的说道:“还有一种药,有些酸气,与酒混合可使人瞬间的眩晕,这又是何物?”
赵岳松浑身一怔,如同听到了炸雷灌耳,两条腿不听使唤的就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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