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府二小姐的满月酒办过来没几日,果然就有流言传开,说汉王妃怀了身孕,是在房家给魏王妃诊出来的。
本身怀孕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可两相比较,就显得遗玉处境落魄。这边听到风声,墨莹文社那一群女子,已婚的几个同她关系亲近的,少不了送信到魏王府去安慰,并不明说孕事,可字里行间都在劝她不要着急。
弄得遗玉原本不觉得什么,现在也冒出点失落来。
还是卢氏了解女儿,借着给卢俊操办婚事,给她找些事做,分了她心神,也就没什么工夫去想这个。
七月一过,朝廷突然开始整顿周边属国,除了连发令牌到各地番邦,命其首领入朝参拜外,还在长安城里划定了一块界线,皇城之外三条街以内,严禁外邦人士游走。
八月初,长乐公主劝谏,请皇上取消刺史世袭制,左庶子王宁上疏,以为前代之所以实行刺史世袭,是因国力不够强而为之,正如汉代置侯。
若世袭的后代有不肖子孙,冒犯刑宪、自取诛夷,或者说因延世受赏,招致宗族剿绝之祸,则为大弊。
长孙无忌、房乔、高士廉几人,自几年前获封刺史,便以坚持不愿前往受封之地,辞让数年。
长乐公主的劝谏最终使李世民改意,于其后下诏停止刺史世袭制,又在朝堂之上公开赞许长乐,谓其深明大
义,特拨铜钱帛布五十万,予其修葺女馆,使工部监修。
长乐名声大涨,推崇者众,致使一时间,公主府门前,车水马龙,拜客不歇。
月中,女馆并入无双社,纳尽京城女子名流,此后,凡为士族官女者,无不以入女馆为荣,自觉高人一等,趋之若鹜,渐成一股风气。
八月十五,上元节,魏王府中秋宴,李世民无兆而至,宴中提起六月结社率逆反一事,席间书生几人慷慨陈词,痛斥外族不轨者,纷纷献计,为护国声威,龙颜悦,当场中选两人,分别提拔左右司。
八月二十,卢俊娶亲。
卢家不算大的宅院里面,张灯结彩,喜气盈人。
作为一个刚升上去的都尉,卢俊婚宴上的客人不但不少,甚至比之一些在朝为官多年的都要多太多,所幸遗玉前一天调了魏王府的下人过来帮忙,只苦了账房的管事,收礼收到手软。
来人一是看在李泰的面子上,二是曾同卢中植有旧的官员,三便是冲着卢俊这新晋的统军。
遗玉作为卢俊唯一的姊妹,当然是要出面招待女宾,而男宾那边,则是由程咬金亲自出面招待,又有李泰在酒席上镇着场子,着实将这场婚事的面子里子都给做足了。
卢俊的朋友,来的年轻武官武将不少,在这一群不算稳重的年轻人的嬉闹之下,酒量本就不如
何的卢俊一开场就喝了个倒头栽,被几个胆大地戏弄了一番。出了不少佯相,惹得酒宴之上哄笑不断。
好在遗玉早有准备,等客人玩够了,就让侍从扶着卢俊到后院,待他哇哇吐过一阵,一粒解酒丸喂下去,晕上一会儿半会儿,人就清醒过来,只是说话还有点大舌头,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快、快把酒给我满上,干了,都给我干了”
“啪”
遗玉一巴掌拍掉他乱挥的手,没好气道:“干什么干,快起来。”
卢俊傻愣愣地从短榻上坐起来,左顾右盼,“啊、啊?客人呢?我怎么回房了?”
“客人在前院,有程叔陪着,王爷也在,用不着你操心,快起来去洗洗干净,等下熏坏了小嫂子,娘可不饶你。”
遗玉说罢,便指挥着卢孝几个把他拉到隔壁浴房去,自己领着小满和平彤,匆匆往新房那边去。
前头撒账丢的到处都是的瓜子果仁已经被打扫干净,小酒小菜,生煎生饺子都摆上,两枚红烛正燃,一身红艳艳的新妇端端正正坐在床头,扇已却下,露出一张脂粉秀气的脸。
“怎么样,坐久了腿上可是会不舒服?”
晋璐安见遗玉进来,面上的紧张稍有缓和,腼腆一笑,摇头道:
“不会,您让人送的药我都有按时擦,除了不能走太快,坐着是不觉得难受。”
晋璐安的腿伤,到底还是留下一点毛病,走起路来,稍微快一点,便能看出些许跛状,遗玉怕她会多想,不能安心嫁给卢俊,便安慰她这是还没有养好,私底下却是找卢俊谈过一场,把晋璐安的情况都明白告诉了他,见到卢俊只有心疼,并没有嫌弃,总算是替这小嫂子放了心。
“都说几回啦,莫要对我敬称,直呼就是,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嫂嫂这么客气,可不是见外了。”
遗玉走到床边,帮她检查了一下头饰,并没有在新人床上坐下,就这么站着,同她说起话来。
“想必小嫂子也听我二哥说了,冬天你们就要迁往华阴军府,娘是不同你们一道去的,介时你与二哥独身在外,夫妻两个更要相互照应。我二哥人是好的,就是有时脑子一根筋,容易受人蒙蔽,又爱同人较劲,娘会尽量指派些听话地跟你们过去住,但那边新府上的人口就说不准了,万一有一两个挑拨是非的,他若是糊涂了,你且多帮着劝劝,他若是不听,胆敢欺负你,你莫要同他硬犟,只管写信回来,便是娘不收拾他,我也会待你收拾他。”
听遗玉这番嘱言,晋璐安心中感动,打定了主意日后要把卢俊服侍的周到细致,尽心尽力做他的贤内助,就拉住遗玉的手,认认真真地点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有什么
紧要事肯定会写信回来,只是到时候我就不能就近照顾老夫人,同俊哥一起尽孝道,还望你能多担待。”
遗玉点点头,戏谑道:“在我跟前喊喊‘老夫人’就算了,可别在娘跟前这么叫,当心她会生气。”
“啊,是么,”晋璐安紧张道,“那、那该怎么喊?”
“傻瓜,当然是同我们一样喊娘啦。”
被遗玉取笑,晋璐安闹了个大红脸,手揪着裙子,低下头再不肯抬起来。
遗玉是过来人,知道在婚房里等人时候的紧张和无聊,想着前院有程夫人和卢景姗招待,便干脆留在屋里陪她说话,直到卢俊在外头敲了门,才摇着扇子绕出围屏,到外间去开门。
卢俊没想门一开会看见遗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遗玉吸吸鼻子,闻见他身上都是清爽的薰香,没什么酒味,才满意。
“我同小嫂子说说话,倒是你,洗这么半天,可把人给等急了。”
卢俊一听,便抬头往里面瞅,看样子是怕新妇等急,一副迫不及待想进去瞧瞧的模样,遗玉偏不如他的意,就挡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往左走,她就往左挪,他往右探,她就往右站,总之不叫他进去。
卢俊着了急,停下来哭笑不得地问她:
“你、你这是干什么?”
“二哥想进去啊?”
“说的什么话,我
不进去难道今晚上睡在外头?”
遗玉晃了晃扇子,笑道:“那可不好说,王爷还在前院同人喝酒,今晚人多,看来是得闹上一宿,今天热,我站这门口挺凉快的,没准就陪你耗上一宿了。”
卢俊拿她没辙,只能一脸郁闷地站在屋门口,半晌才想出法子,板起脸吓唬她道:
“你再捣乱,我可去喊娘来了。”
“那你就去叫啊,你把娘叫来,我就告诉她,璐安身体还没好利索,这会儿不舒服了,今晚上就让你在屋里打地铺。”
卢俊傻眼,知道她真这么说,卢氏就真敢让他睡地上去,晓得她厉害,总算机灵一回,不去和她硬碰硬。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那你说,怎么着才肯让我进去?”
“时辰还早,我同二哥说说话不好么?”
良宵苦短,卢俊这会儿可没半句想同她啰嗦的,但眼下情况,也容不得他喜欢。
“你、你说。”
遗玉倚在门上,歪头眼瞅着他,看了一阵,直到他脸上露出疑色,才轻声开口:
“我问二哥一句实心话,我还没嫁人之前,你可想过,将来要把小妹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许是她目光太过诚挚,卢俊不好敷衍,认真想了想,才作答:
“首先他得要对你好,不能打骂你,更不能欺负你,再者是要有本事,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你。
”
“嗯,还有吗?”
卢俊又想了想,道:
“不能是个风流性子,三妻四妾的肯定要不得,那些花花肠子的男人最是可恶。”
遗玉连连点头,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追问道,“还有吗?”
卢俊想了又想,挠挠头,道:“再多的,这一时半会儿就想不起来了。”
“那便留着以后再想吧,二哥,我求一件事可好?”
卢俊鲜少有被遗玉求到的时候,听她忽然开口,便二话不说地点了头。
“你说。”
遗玉合上扇子,伸过去敲了敲卢俊的心口,含笑望着他,叮咛道:
“你是想让别人怎么待小妹的,那就怎么待嫂嫂。”
卢俊愣了半晌,方明白过来她门前这番为难是作何,当即朗笑一声,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爽快道:
“答应你了。”
“谢谢二哥,让嫂嫂等了这么半天,你快进来吧,”遗玉侧身让开,扇子一划向里,请他进门。
“好。”
卢俊红光满面地一脚跨进门内,扭头看着遗玉从外头把门带上,就举步进屋去安慰新妇,转过屏风,进到屋里,一眼看见烛光下人比花娇的妻子,精神瞬间一个抖擞,凑上前,正寻思着是该先把人抱一抱,还是该先亲一亲,就听门外一声笑语:
“二哥可别太晚睡,莫忘了明日还要早起给娘奉茶呢
。”
闹完了洞房,遗玉也不管屋里头的一对新婚夫妻是怎么个面红耳赤,心满意足地摇着扇子,叫上守在院外的平卉,晃晃哒哒,到前院去找卢氏交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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