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顾宜新腰间的紫色香囊,也随之消散在眼前。
松若槐的眼神很好,见状轻笑一声,声线悦耳低迷。
“怎么认出来的?”
顾宜新站在原地良久,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
认真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和你朝夕相处,自然有点了解你的脾性。”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顾宜新握紧了拂柳剑,不禁感慨道:“还是真的趁手。”
其他两个人下来,见到顾宜新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
九尾狐有点羞愧,自己居然没有认出来假的顾宜新。
顾宜新听见声音,抬头看潘玉竹的方向,“现在去找东西。”
“好。”
海底龙宫的陈设一如之前没有分别,顾宜新轻车熟路的领着几个人前往阵心中央。
蛟龙也在此处,看见顾宜新的瞬间,总算露出点笑。
“你来了。”
“我今天总算想起来一些从前的事,如果你想要内丹,那就拿去吧。”
蛟龙在几百年前渡劫失败,内丹被它提前剥离了身体,设阵放在此处。
于是有了双生灵允阵。
“多谢。”
蛟龙微微一笑,忽然间想起那只鸟,不禁犹豫片刻。
“顾宜新,你拿到内丹以后,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她迟疑片刻,“你说。”
“把白鹤带回家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有引起顾宜新的重视,也许白鹤不是蓬莱仙山的产物。
“只要白鹤愿意,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
蛟龙忽然化为一道影子,在阵心中央慢慢消失。
地动山摇间,松若槐拉住顾宜新的手,方才站立在原地。
在蛟龙消失的位置,出现了一颗莹润的珠子,仔细一看,和珍珠没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比珍珠大一点。
顾宜新抬眸看向他,“你去吧。”
他有点犹豫,谁知道顾宜新已经推他过去,眼神示意松若槐拿上蛟龙内丹。
仅仅是靠近一点距离,压迫感扑面而来,松若槐驱动妖丹为引,迫使自己站在它的对面。
腾出手触碰蛟龙的内丹,有紫色的雷电遍布内丹上。
手指触碰到的刹那间,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紧接着,蛟龙的内丹忽然朝着顾宜新飞来,围绕在她周围。
“这是……”
松若槐面色平静,沉思片刻才解答道:“它选择了你。”
“我?”
顾宜新有点惊讶,慢慢伸出手触碰蛟龙内丹,内丹没有闪躲,就这样落在她的掌心。
【这……蛟龙内丹不是给松若槐找的吗?为什么会选择顾宜新?】
【这大概是所谓的机缘。】
【顾宜新的运气真的很好,瞎猫碰到死耗子!】
【松若槐都要吐血了吧?千辛万苦找内丹,居然是给别人做嫁衣。】
【你长眼睛了吗?顾宜新没有出力?内丹不是她找到的吗?】
弹幕看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为松若槐抱不平。
稍不留神,内丹就自主进入了顾宜新的灵台里。
三个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蛟龙的内丹会如此急迫。
顾宜新茫然了一瞬间,抬头看松若槐,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办?”
“无事。”
松若槐想了想,“大概是我与它没有缘分。”
所谓机缘就是如此。
“有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整个龙宫都颤抖起来,松若槐害怕会和方才一样出现意外。
毫不犹豫抓住顾宜新的手,带着顾宜新往上游离。
直到几个人浮出水面,气喘吁吁趴在岸边,底下的动静仍然不减。
松若槐暗叫一声不好,抬头的刹那间看见了蓬莱仙山居然也跟着崩塌。
“白鹤!”
顾宜新想起蛟龙的请求,顾不上太多,往前奔跑。
而松若槐则是紧随其后,生怕一不留神又出现状况。
轻车熟路找到白鹤,白鹤没有跟她走的意思。
固执的站在檐上,低头看几个人焦急的面孔,“蓬莱就是我家,我哪里都不去。”
顾宜新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召唤出纸鹤准备离开。
整座宫殿都变成了废墟,白鹤也在废墟里死去。
让人惋惜的是,白鹤已经想不起来从前的回忆。
纸鹤飞上空中,顾宜新喘息了片刻,扭头看身旁的人。
“你刚才……”
“它死在这里也好。”
顾宜新沉默下来,很长时间没说话,只是望着底下的废墟出神。
“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蓬莱仙山吧?”
松若槐颔首应道,“不是。”
不过是蛟龙给自己准备的一座岛屿,仿照典籍上的记载临摹构建而已。
大概是世事无常,后来蛟龙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法度过雷劫。
于是乎,它提前把内丹放在双生灵允阵中,倘若心性不够坚定,闯入其中的人会成为双生灵允阵的养分。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松若槐笑笑,“都过去了。”
“也是。”
既然这里不是真正的蓬莱仙山,那么蓬莱仙山究竟在何处?
上面是否有第二条蛟龙?
顾宜新还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忽然间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分裂。
等她反应过来时,掌心忽然多了一颗珠子。
九尾狐和小宝都震惊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蛟龙内丹居然出现在顾宜新手上,明明它选择了进入灵台里为顾宜新所用,难道是反悔了?
来不及解答疑问,松若槐就观察了一眼珠子,和蛟龙内丹没有区别。
他陷入沉思中,良久才笑道:“因祸得福,说的大概就是如此。”
“什么意思?”
顾宜新隐约有猜测,但又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他拿着内丹对准了日光,日光穿透了珠子。
“双生灵允阵还在。”
众人吃惊。
“可是……那个阵不是在莲池里被碎了吗?否则顾宜新哪里梦出来?”
潘玉竹十分惊讶,这显然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小宝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难道蛟龙内丹也能被复刻出来吗?”
“也许……是我们低估了双生灵允阵。”
松若槐的目光含着赞赏,投向顾宜新那边,“你说对了。”
顾宜新目光灼灼望着他,“那你现在试试能不能用。”
“好。”
松若槐也不再浪费时间,把蛟龙内丹引入灵台里。
灵台里的有了蛟龙内丹,就可以不用依靠顾宜新的柳树,可以从周围汲取灵气为他所用。
再加上蛟龙内丹蕴含的灵气,松若槐觉得修为一下子回到当年鼎盛时期。
“怎么样?”
顾宜新眨眨眼望着他,眼睛里写满了关心。
松若槐的唇边绽放出一个微笑,“可以用。”
“主人!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小宝激动得抱住他的大腿,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千难万险,它都看在眼里。
继而回头看顾宜新,“谢谢你,顾姑娘。”
顾宜新闻言长舒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身体直直往后倒去。
“你看,小师妹又来找大师兄了。”
“真是不知廉耻啊,这么长时间还能死皮赖脸的贴上大师兄。”
“人家岑沛天有青梅在旁边,阮若雪当然不能放过大师兄了。”
弟子们窃窃私语,讨论着阮若雪的行为有多过分。
实在不是大家大惊小怪,而是最近阮若雪来找屠良厦的次数变多。
阮若雪当然听见了这些话,不过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大师兄,我今天做了梨花酥。”
屠良厦的眼神疲惫,放下典籍说,“师妹不用如此劳累,这些事交给厨房的人就行了。”
“可是,我想亲自为大师兄做这些。”
阮若雪把梨花酥捧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
屠良厦犹豫了片刻,轻轻咬了一口,“很好吃,不过以后不用麻烦了。”
“大师兄,你真好。”
阮若雪眯着眼笑起来,笑容灿烂,谁能想到梨花酥里藏了东西?
屠良厦感觉困意袭来,顷刻间意识到什么,在他准备划破手掌时,阮若雪动了。
屠良厦晕过去,阮若雪垂眼看他的面孔,冷笑一声。
再次醒来时,屠良厦感觉身体疲惫不堪,四肢无力,无法动弹。
抬起眼皮时,恰巧一道身影映入眼帘里,有些熟悉。
“大师兄?”
阮若雪的声音灌入耳朵里,迟钝的他总算反应过来。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吃了梨花酥就变成如今的模样,阮若雪果然是装的。
闻言,阮若雪笑出声来。
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大师兄,我当然是……想要你的心头血啊。”
“你……”
屠良厦宛如待宰的羔羊,只能看着阮若雪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大师兄的心头血,可以解百毒,也可以入药。”
“不是吗?”
屠良厦震惊之余忘记了呼吸,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晓。
一个是灵云师尊,另外一个是顾宜新。
阮若雪似乎很满意他现在的反应,一只手抚上他的面庞。
“大师兄,你说灵台没了,我该怎么办?没有内丹不能修炼,我在禁术里看到一些内容,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修炼……”
“大师兄,你这么善良,肯定也不愿意见到我如此颓废吧?”
她像是想起了这几天的流言蜚语,自顾自地说道:“不如,大师兄帮我验证一下禁术的真假,行吗?”
“你怎么敢看禁术的?难道不怕师尊知道吗?”
岚城殿不允许弟子修炼禁术,这是宗门皆知的规矩。
如今阮若雪以身试险,屠良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师尊?”
想到灵云师尊时,阮若雪微笑的面孔有了一丝松动。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禁术的事情?”
“大师兄,你把我们的师尊想的太好了……你的血能入药,就是师尊告诉我的呀。”
阮若雪捂住嘴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耳畔,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屠良厦艰难想要起来,结果被她一脚踩住了手腕,用力碾压着。
“大师兄,就是师尊让我抓住你的,你还想走?”
此时的阮若雪已经陷入疯魔中,只记得自己在这里受过的委屈和强迫。
“大师兄,顾宜新就这么好?好到你能为她屡次触碰门规?”
屠良厦许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因为药物的作用和阵法的束缚,他的脑子有点迟缓。
“这跟三师妹有什么关系?你执迷不悟……现在还用师尊的名头吓唬我,以为这样我就会信吗?”
他掩唇咳嗽道,“阮若雪,回头是岸,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师兄,没有什么回头是岸,有的是漫无边际的苦海。”
既然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妨让所有人都沉沦在苦海中。
阮若雪想到了那些画面,眼尾有泪滑落,她抬手擦拭了一下。
“师兄,我要重新修炼,我要两年以后去天庸池里参加仙门大会。”
“师兄,只要你心甘情愿和我双修,我就不会为难你。”
屠良厦以为自己听错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话。
“你……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当初第一次见到阮若雪,自己还觉得这个人天真善良。
纵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虽然讨厌阮若雪,可没有想过要取人性命。
“我变成这样,难道师兄就没有责任吗?倘若不是你一再维护顾宜新,我又怎么可能会灵台尽毁成为废人?”
阮若雪陷入疯魔里,等她稍微冷静下来,这才看向屠良厦。
“你既然不愿意!”
“好啊……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在殿中燃了香,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为顾宜新做到什么地步!”
殿中的香味弥漫开来,屠良厦的脑子更加混沌不堪。
……
纸鹤在空中飞行了三日,终于抵达陆地。
期间松若槐一直在尝试把内丹运用自如,感觉现在恢复了修为,竟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小宝在旁边忍不住询问情况,在东海县里停留了两天。
九尾狐也有点郁闷,因为在蓬莱仙山上没有认出顾宜新,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松若槐睁开眼睛,下床来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这里停留两天没什么不好的。”
总要养精蓄锐才能做接下来的事,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可是……”
小宝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松若槐拦住了话语。
“潘玉竹,你和小宝这两天去哪里了?”
突然被提及的九尾狐还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两人。
“没去哪里啊。”
“顾宜新好像挺有兴趣的,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呢……”
松若槐不动声色垂下眼眸,良久才出门。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你说松若槐和顾宜新这两天怎么了?”
“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
总感觉有一丝不对,但具体问题出现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潘玉竹苦恼地多问一句,小宝也是一脸懵懂的状态。
“你都不懂的话,我感觉自己也挺难懂的。”
在海边找到人时,顾宜新正在实现自己的承诺。
买了很多鱼放进海里,而鱼精则是藏身在海里,贪婪地吃着这些东西。
“你怎么来了?”
庄周梦蝶里的内容她都记得,所以感觉有些不自在。
松若槐看她的侧脸,想了想:“怎么又开始躲着我?”
“没有的事。”
一下子恢复了之前的冷静,顾宜新的心思太难猜了。
“你找我有事吗?”
“有。”
这下轮到顾宜新傻眼,蹙眉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问:“什么事?”
松若槐的掌心出现了一对珍珠耳饰,珍珠下方缀着漂亮的羽毛。
拿起来一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羽毛流光溢彩。
“给我的?”
顾宜新没有见过这种羽毛,感觉很新奇。
他颔首应声道:“对。”
“挺好看的,谢谢。”
顾宜新挂上耳饰的样子,落在松若槐的眼中,顿时感觉心跳加速。
不过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
“你在哪里买的?”
“在小摊上买的,觉得好看,很衬你。”
顾宜新眉眼弯了弯,真心实意道谢:“谢谢,你很会挑。”
她想了想,“如果下次再看见的话,拜托也买下来。”
“耳饰是最后一对,没有再卖的。”
“是吗?”
神使鬼差的,松若槐想到了一个词。
“你知道珍珠耳饰叫什么吗?”
顾宜新摸了一下羽毛,随风摆动,不停触碰她的颈侧。
带来微微的痒意。
“什么?”
松若槐沉吟道:“青鸟衔珠。”
“看来老板有几分文采嘛……不过也不太合适吧?”
“我记得青鸟不是信使吗?”
松若槐看着她的笑容,点头回答道:“是信使没错。”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松若槐想,他大概是对顾宜新有别的想法。
在蓬莱仙山上的日日夜夜,他都辗转难眠。
青鸟衔珠,以寄他念。
“不管了,好看就行。”
【什么鬼?松若槐你能不能诚实一点?这分明就是你自己做的东西,还说是买来的?】
【松若槐啊,再这样下去是追不到顾宜新的好吗!】
【顾宜新平时精得跟猴一样,怎么这会儿倒是脑子不开窍了?那个耳饰能有名字的?】
【感觉这两个人都是不长嘴的,我追这俩真的费命。】
【冷静,感情肯定要慢慢来的。】
顾宜新看着空中飘浮过的弹幕,一时间笑容僵在脸上。
缓缓转头看着他,凑近一点距离,“耳饰真的是你买的?”
“是。”
弹幕不会说谎,那么说谎的人只有他了。
顾宜新忍住笑意,不禁思考之前的事,难道松若槐真的对她有意思?
“松若槐。”
“嗯?”
顾宜新的笑容近在眼前,仿佛温暖而明媚的阳光。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松若槐难得沉默,倘若是关于其他的,那也算隐瞒。
不过……
“没有隐瞒。”
顾宜新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我也没有。”
她大大方方摘下耳饰还给松若槐,“突然觉得这耳饰也不是很好看。”
“你留着送给其他人吧。”
……
夜色浓稠,顾宜新在浴桶里泡着,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热意不断涌上来。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顾宜新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
“谁?”
“是我。”
她放松下来,“明天再说吧,我不方便出来。”
顾宜新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衣裳出来,还没走两步就愣在原地。
“你……”
松若槐坐在椅子上,同样望着她。
“有事?”
大半夜来她房间,该不会是还想要两个人继续睡一起吧?
有蛟龙内丹提供灵气,自然用不着从她身上汲取灵气了。
他的举动,顾宜新属实没看懂。
松若槐道:“蛟龙内丹出了点问题,我恐怕还需要你的帮忙。”
顾宜新:“……”
看他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还真是难得。
“哦。”
顾宜新径直往床榻边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你先沐浴吧。”
她盖好被褥,这几日总觉得困倦,睡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睡过去。
松若槐躺在她的身侧,习惯性地握住顾宜新的手腕。
听着清浅的呼吸声,松若槐却睡不着了。
“宜新?”
顾宜新没反应,看样子是睡得很沉。
他翻身看顾宜新的侧脸,想要抬手描摹她的轮廓。
下一刻被顾宜新捉住了手腕。
“你不睡觉就滚。”
松若槐笑起来,声线悦耳。
“宜新。”
“说事。”
“我想与你交吻。”
顾宜新沉默了,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松若槐顺势与她十指相扣,青丝如瀑倾泻下来。
在唇瓣即将触碰的刹那间,松若槐听见她开口道:
“即使我不通情爱,也知道这种亲密的事,应该和喜欢的人做。”
松若槐低声笑了笑,眉眼越发温和。
咬住她的唇细细品尝,香舌与之交缠,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松若槐更加得心应手。
良久。
两个人鼻尖相抵,顾宜新喘息着,听见松若槐的话。
“顾宜新,你猜得没错,我确实喜欢你。”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珍珠耳饰是我做的,青鸟衔珠是我取的。”
从回来之后分开的每一晚,他都觉得煎熬。
顾宜新想要他承认自己的感情,他让顾宜新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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