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跟随吕不韦一路畅通无阻出了邯郸,候在城外多时的甘统早已备好马匹,一行人连夜赶往张唐大军所在。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王檹依旧在领兵猛攻赵国城池,却不知为何赵军突然间龟缩不出。王檹远离秦国,粮草准备不足,一时间进退维谷。
郑安平见时机已到,入夜时分带人烧了剩余粮草,后军起火秦军躁动军心大乱。王檹本以为是赵国夜袭正欲问罪斥候,却见一伤兵被人扶来禀告:“王将军,郑将军叛乱烧了粮草。”
王檹怒急攻心,破口大骂郑安平,持枪上马意欲讨伐郑安平。不料,城头之上火光四起,为首之人正是廉颇,原来廉颇与郑安平约定的便是后军火起出兵之时。
王檹不愧是白起之下秦国第二领兵大将,快速冷静下来,如今粮草被焚,败局已定,为今之计只有尽量减少士兵损耗。
王檹命令副将收拢士兵,自己则驱马上前:“廉颇,我早已料到你来了,缩头缩尾除了你还能有谁?怎么?打算开门一战?”
若是有可能廉颇真想将眼前的秦军尽数留下,不过如今赵国的兵力若是要留下王檹恐怕自身也得损失大半再无一战之力,遂道:“交手多次,我怎敢跟王将军轻易开战,谁不知王将军的士兵悍不畏死英勇善战,如今你粮草已失,你自行退兵去吧。”
王檹知晓廉颇断然不会让自己安然撤退,一路定会安排伏兵扰乱军心让秦军自乱阵脚疲于奔命,以逸待劳的赵军足以击溃秦军。
几位将领商议一番,认为赵国必定已派兵随郑安平驻守西方,若是向西撤退郑安平必定阻拦,廉颇再出城,秦军便会遭到前后夹击,如今粮草尽无只能向南撤退与张唐合兵一处。
王檹冷笑一声:“赵国料定我们会这么想,去与张唐汇合,诸位可曾知晓如今与张唐还相隔几个赵国城池!只要一座城池死守阻挠张唐来援,我们便是瓮中之鳖任人宰割!况且斥候并无信报,郑安平处并无援军,正好去灭了他。”
王檹兵分为三,自己领兵直接向郑安平营地杀了过去,剩下两部交替垫后防止廉颇突袭。
郑安平见王檹突然来袭不敢应战,丢下辎重领兵向北退走,王檹也不敢追赶,只得下令继续向秦国撤退,廉颇一路尾随王檹收复城池,时不时还趁王檹大军身疲之时偷袭一二,王檹伤上加伤,行动不便。
见前线大捷,平原君门下诸子百家坐不住了,纵横家毛遂自荐出使楚国,说服楚王、魏王与赵国合纵抗秦,廉颇得令撤兵之际,也不忘分兵继续追赶王檹,让王檹一路疲于奔命。
三国大军压境,王檹还未退回秦国,张唐护送赢异人回秦也已化整为零,秦国无将可用。昭襄王只得下令白起出兵,此刻的白起白发苍苍,精气神全无只得如实告病。
昭襄王召诸将于朝堂:“如今赵楚魏三国合纵联军,白起病重难行!谁能出战?”满堂武将无人应答。
昭襄王看着沉默不语的众将大发雷霆:“廉颇虽然盛名,你们身为将领居然连对敌的勇气都没有,为将者战死沙场本也是当然!”
看着众将脸色难看欲言又止,安国君:“大王不必动怒,他们不是不敢出战,也不是怕战败身死。而是担心成为罪人!我倒觉得一人可以击败廉颇。”
“哦?安国君除了白起我秦国还有何人统兵征战不在廉颇之下?你们先下去吧!”昭襄王挥退众将。
“上郡蒙骜!我亲眼所见蒙骜以少胜多大破匈奴,活捉两万,蒙骜曾说赵兵之利在于骑射,匈奴人久居大漠骑射之术更胜赵国。蒙骜让我将匈奴人打散分于军中既可授艺又能增兵马之雄。”
昭襄王却是一叹:“哎!蒙骜虽是良将!可惜远水难救近火,若是日夜兼程赶回,疲兵易败!丞相你可有合适人选?”
范睢一番深思之后摇摇头:“大王,王檹重伤未愈,白起托病不出!唯令之际依安国君之言召蒙骜才是上上之策!”
安国君闻言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丞相,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丞相告知一二。当日是谁告诉丞相白起有谋反之心?”
“难道安国君认为是我有意陷害白起?”范睢有些不悦的反问安国君。
安国君笑脸赔罪道:“丞相多心了,我大秦用将之时,丞相数度举荐白起,若是你故意陷害白起,与自毁何异?我是担心丞相中了别人奸计。”
范睢见安国君笑脸赔罪,也是一笑:“安国君多虑了,白起不奉王命在前。当初燕国丞相苏代前来拜见大王商讨合兵攻赵之事告知于我。”
安国君痛心疾首的哀叹道:“丞相糊涂啊!苏家之人无信!苏秦投秦不成三番五次游说六国,挂六国相印联兵攻我秦国。日前苏代挟持范炎意图杀王檹、张唐,以致王檹身受重伤。当年苏秦名为齐相实为燕臣,恐怕苏代也是如此!”
范睢脸色一变:“安国君此言当真?苏代挟持我儿欲诛王檹、张唐?”
见安国君无力的点点头并未开口,范睢瘫坐在地:“老臣糊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中了苏代毒计!”范睢走向秦王拜在地上:“大王,老臣有罪!”
昭襄王扶起范睢:“丞相快快请起!罪不在丞相,白起不奉王命本已是死罪。安国君速召蒙骜回咸阳,再派人下令白起出兵。”
“大王,老臣愿去请白起出兵。”范睢说完便告退昭襄王,离开王宫直奔白起居所。
重病的白起躺在床上,听报范睢正在大堂等候,强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范睢看着白起在司马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白将军,本相奉命而来!司马将军也在啊!”
白起强忍心中怒气坐在范睢身旁:“鄙人重病在身,就不向丞相行礼了。鄙人如今年老体衰,可不值得丞相亲自前来!”
司马靳站在白起身后,不咸不淡的说道:“家师遭奸人诬陷,身体欠安我这个做弟子的照料一二也是应该!”
范睢对于两人话中的讽刺之意置若罔闻:“将军可是老了很多啊!将军心里对我有怨也是理所当然。将军可有想过,若非当初将军不奉王命,我又怎么会听信苏代诬陷将军之言。我有负将军,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向将军道歉。”
“哦?是吗?看来鄙人倒是误解了丞相一心为国的忠义之心。鄙人拜丞相所赐,削爵为卒,本就年事已高加之每日疲于生计,不像丞相这般身居高位,大王又对你言听计从,锦衣玉食,焉有不老之理!若是丞相无事,司马靳送客!”白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突然大咳不止,嘴角挂上了一缕殷红,司马靳见状立即扶住白起。
“白起将军,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所说的绝无虚言。大王命令将军出兵邯郸,虎符在此,将军免送。”范睢本就是心胸狭窄的人,白起的连番讥讽让范睢很是不快。范睢将虎符放在桌案之上起身离去。
白起拿起虎符,双眼一闭,仰天一叹:“丞相留步,烦劳回禀大王,我如今虽说年老多病,一日为将终身为战,我不求封侯封君,只为秦国。”
范睢顿下脚步,颔首点头大步离去。白起收起虎符,安排好一切带病启程前往邯郸。行至杜邮,白起病情加重,只得在停留在杜邮。
前方军报堪忧,还好王陵领兵有道虽不能退敌,也让三国大军难进分毫。
昭襄王召来范睢:“丞相,白起已经在杜邮停留了数十日,司马靳称病重难以动身,这该如何?”
范睢想起被白起和司马靳连番讥讽,当下便回复昭襄王:“大王,司马靳其言不可信,白起见前方连连失利,定是为了封赏而拖延时间。司马靳拜白起为师,两人情同父子,我常听人说白起和司马靳对大王削去白起兵权爵位一事心有不服怨气颇深。”
昭襄王听完范睢的话愤怒至极,立即下令使者带剑前去杜邮,赐白起自刎。
病重垂危的白起,见到秦王使者带剑而来:“大王何必赐剑让我自刎,白起本已病入膏肓。也罢,当年诱骗坑杀赵国大军,理应用我之血祭祀亡魂。”白起接过长剑用尽气力抹向自己脖子,献血溅射过丈。
司马靳收拾好白起的尸体,悲愤的看向使者和随行兵将,兵将皆都羞愧不已低头不言。司马靳捡起地上的长剑趁使者不备,一剑刺死,随后自刎当场。
一众兵将泪洒当场,白起司马靳为秦国戎马一生,杀敌无数,六国之兵不敢踏足函谷关,被秦人视为军神,更是秦人的信仰,如今客死荒野不免悲从心生。
秦国占星台,一道柔光闪烁,白起的身影漂浮在星盘之上,赢虔闭目垂泪:“白将军魂归,赢虔拜见白将军。”
白起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赢虔。赢虔变将鬼谷子的话转述给白起:“杀神历劫而来为白虎,掌刑罚安天下。”
白起被昭襄王赐死的消息不胫而走,楚魏联军增加兵力步步向王陵逼近,昭襄王调汝南大兵前去救助王檹,韩王趁机出兵攻占汝南。
楚魏联军步步为营赶往邯郸,王檹一边与廉颇交战一边朝太原方向撤离。
王檹看着眼前的战图,前有赵国廉颇,侧翼有春申信陵步步逼近,腹背更是有叛军,三面合围之势已成,若是不能突围必然是全军覆没。
王檹知道廉颇用兵谨慎,入夜之时王檹让士兵在军营大烧篝火,整个营地之中光明如昼,同时命令弓箭手对着赵国大军一阵乱射,自己趁乱带领部分士兵在赵国大军之外骚扰,王陵则带领大军向楚魏联军方向撤离。
廉颇果然中计,见王檹连夜攻城闭门休战等待楚魏联军合围,王檹骚扰一番之后,佯装羞怒对着赵国大军辱骂了几句,便收兵回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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