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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穹天听声辩位,连接三剑,再还一刀,趁隙从烟尘冲出,抬手一揉眼睛,眸碧隐翠浮,神色缓缓凝重起来。
几名女侍卫以为有机可乘,吆喝一声,各挥刀剑,一起冲前。几人分攻不同方向,每一个取的都是要害,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合作,配合得恰到好处。
“叮叮叮……”数下削金断玉声几乎同时响起,那些女侍卫的兵器竟恍如一起被斩成两截,虎口亦被震得迸裂开来,即刻鲜血奔流。
“老子不喜欢杀女人,若不想死,便赶紧滚开……”绿野·穹天短发逆风飞扬,碧眸寒光闪烁,刀贴于臂,剑眉斜挑,满脸跋扈,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张扬神气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像给绿野·穹天答复一样,一个女兵被绿人从战圈那面扔出来,昏头晕脑的挥刀向他砍去,他也不用碧水寒,随手一拳猛击在那女兵肋下。只听“嘭”的一声,肋骨居然完全凹陷下去,刺穿五脏六腑。那女兵还没反应过来,口眼耳鼻已经一起流出血来,烂泥般萎靡倒地,双眼凸瞪,却已生机全无。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虽有关于绿野·穹天的记忆断续破碎,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却直觉他武功更胜从前。
身侧暮霭·深蓝眸现向往之色,抿唇道:“我回去后也要苦练武功,像这位哥哥一样,就再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我摇头,顺嘴道:“那有那么容易,他自小习武,又师出于破尖山庄,才有这样的身手……”
暮霭·深蓝侧首望向我,眸光闪烁,竟然大有妒意,道:“你怎么这样了解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差点冲口而出“你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但顾忌到他情绪不稳,怕节外生枝,谄笑改口道:“朋友,我们是朋友。”
暮霭·深蓝狐疑的追问道:“真的只是朋友?”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我忙用力点头,他才转嗔为喜,收回眸光,却悄悄握住我的手,十指交缠密不可分。我不禁暗暗心惊,我只准备把他送到止戈城将军府,便要自行离开,他的言行举止却越来越亲昵,隐隐当我是他的所有物,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会一直陪伴着他,这样下去真不知要如何开口跟他告别。
一时沙·蜃再度抢前,剑铲划地,尘土飞扬,宛如骤然升起一片黑色烟云,把绿野·穹天笼罩其。绿野·穹天这次却不再闪避,微微眯起双眼,眸光锋利如刀,刺破烟尘,以静待动。
沙·蜃手腕翻转,一式十三剑,化成一片剑雨,直刺绿野·穹天周身要害。剑铲虽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却全无光泽,隐在尘土宛如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绿野·穹天碧眸眯得更细,只剩一条寒光流转的缝隙,耳朵却如虎狼般竖起,听声辩位,长刀吞吐,准确无误的挡掉一十三剑,抢步标前还击七刀。
沙·蜃虽接下七刀,却已经被绿野·穹天从烟尘逼出。形式立刻逆转,阳光下绿野·穹天人刀一起飞扬,碧光顿时大盛,暴喝声,一刀快于一刀,一刀紧似一刀,舌绽霹雳刀走雷霆,转瞬削出七七四十九刀,迫得沙·蜃应接不暇,再无空隙铲土成尘。
两名女侍卫见沙·蜃落在下风,吆喝一声,左右冲前相助。绿野·穹天正一刀力劈华山,触目所及却原式不变,与沙·蜃剑铲交击,大力震得沙·蜃退开一步,才挥刀左削右斩,从容不迫的削掉左边女侍卫的半边身子,斩断右边女侍卫的一条手臂。出刀之快,快逾闪电。
刹那间鲜血飞溅,跟着袭来的几名女侍卫不禁一起止步。沙·蜃却已趁机又挑起漫天尘土,晃身隐入风尘再次出击。剑铲虽无光泽,却发出呼呼风声,较之方才容易应付得多。绿野·穹天生来铁血,自小好战,十几岁便驰骋沙场,对敌经验极其丰富,挥刀接下一十七剑,非但不喜反而露出狐疑之色。便在这刹那,激扬的尘土爆出数十枚砂砾一般的铁藜子,因破空声被沙·蜃特意放大的剑声淹没,所以近至眼前才被发现。好在绿野·穹天早觉不对蓄势待发,碧水寒幻起一片光影,护住全身要害,挡下大部分暗器,腿上却还是被射几枚,立时皮开肉绽血如泉涌。
“穹天……”我忍不住脱口一声惊叫。
“无事。”绿野·穹天应声回首一笑,灿若骄阳,眸却翠色大盛雄雄欲燃,显见已动了真怒。无视腿上伤口,霹雳似地一声大喝,怒龙般标前。几名见他受伤,乘机偷袭的女兵,犹如螳臂拦车一样,碰者伤挡者亡,瞬间便被劈飞,洒下一空血雨,宝刀碧水寒却点滴不沾,挟着战鼓号角般激越的乐声斩向沙·蜃。
沙·蜃亦悍勇无比,呼喝一声,挥剑相迎,连接九刀终被震退两步。绿野·穹天得势不饶人,长刀吞吐,一式七刀,七刀又化成七七四十九刀,翻翻滚滚连绵不绝的斩向沙·蜃。腿上虽然鲜血奔流,却像有无穷无尽的气力一般,四十九刀过后又是七十二刀,劈得沙·蜃左右支绌方寸大乱。
“噗……”然声响,绿野·穹天一刀削去沙·蜃一大片肩肉,沙·蜃不禁身形一晃,痛哼出声。
绿野·穹天一声长笑,挥刀再斩,沙·蜃避眼见避之不及,猛然仰倒就地一滚,随之挥手掷出一捧铁藜子,黑云似地罩向绿野·穹天。绿野·穹天蜂腰曲折,弹簧般倒跃而回,避过暗器,空一个风车大翻身,脚才沾地,便又借力扑出,度快得就像根本没有后退过一样,碧水寒挟着震耳轰鸣,势若雷霆般斩向沙·蜃。
沙·蜃杀红了眼睛,虽肩伤颇重,鲜血淋漓,却完全无视,大吼一声,势若疯虎,双手握剑,竟硬生生接下绿野·穹天这雷霆一击。刀剑交击,“铮”然声响火花四溅,两人身形俱都一晃,沙·蜃连退三步,绿野·穹天亦后退一大步,方才各自站稳,金瞳碧眸空相汇,宛如又有火花迸射。
沙·蜃陡然扬手,绿野·穹天以为他又要发暗器,自然而然的横刀于胸护住要害,沙·蜃掷出的却是一枚信号弹,呼啸着飞上天空,“嘭”然爆射出七彩烟花。
绿野·穹天陡然皱眉,回首向护着我和暮霭·深蓝的诸绿人喝道:“那两个去上下游找船只,让三王子他们先离开。”
那黑唇女子和秀美内侍齐声应喏,对视一眼,分别在伙伴的掩护下,杀出重围向上下游奔去。
形势又变,沙·蜃皱起眉心,大喝道:“有种别跑。”
绿野·穹天扬眉冷笑,道:“你才是有种别搬救兵,你求增援,我不跑那是傻瓜!”
一言不合,两人各举刀剑又战在一起。他们二人俱都身形高大,健硕勇猛,兵器亦是长刀阔剑,沉实厚重,每次交击,都声似霹雳火花四溅,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绿野·穹天虽技高一筹,奈何沙·蜃舍命相搏悍不畏死,一时竟难分高下。
便在此时,远方烟尘翻卷,蹄声震天,沙·蜃和众荒女一起面露喜色,显见是荒荻铁骑来援。
暮霭·深蓝与我交握的手掌瞬时被冷汗浸透,一片潮湿,脸色亦越来越白,虽力持镇定,战颤的眸光却泄露了内心的慌恐。看见希望却又破灭,那种巨大落差,真还不如完全没有希望。
我了然的回握他,正想出言安慰,一叶扁舟从上游顺水急飘来。那秀美内侍持桨站在船头,扬声喊道:“主上,荒荻下令封江,渡船趋避,属下只找到这只被弃置的小舟。”
绿野·穹天闻声急劈两刀,逼退沙·蜃,回首一望道:“能坐人就行。”转眸向我,眸光痛楚满眼不舍,猛一咬牙,道:“你和三王子先走,秀珉会把你们一直送到止戈城。”
我虽知形势紧急,刻不容缓,却还不由问道:“那你呢?”
绿野·穹天深情一笑,满目澄碧,柔声道:“当年你为我立马桥头阻断追兵,今天该是我回报的时候了。你先走,我拦住他们……”
我一愣,脑海隐隐约约映出铁索长桥,绝壁古堡,红甲士兵,炽艳火焰,再想却头痛欲裂,不禁抚首一身呻吟。
内侍秀珉适时催促道:“姑娘请快上船,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烟尘更近,已隐约可见迎风招展的荒荻旗帜。沙·蜃嘶声呼喝,要荒人拦住我们,自己更是疯狂扑向绿野·穹天,招式大开大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快走!”绿野·穹天一声断喝,挥刀迎击,诸绿人虽武功高强,但好虎架不住群狼,身上都已经轻轻重重的挂彩,却仍奋勇争先,拼死挡住势若疯狂的荒荻女兵,护着我和暮霭·深蓝退向小船。
我知道再迟疑,不但暮霭·深蓝危险,亦会让绿野·穹天分神相顾,便猛咬银牙,拉着暮霭·深蓝跳上小船,秀珉立时挥浆向止戈城方向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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