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暮霭·深蓝的房间出来后,我怕再找错闹乌龙,干脆又跑回楼梯口向侍卫问明左丘·清韵的房间是那面起第几间,得到确切答复后才去敲门。
应门很快,开门的却不是我想见的左丘·清韵,而是我最不想看见的齐彻·瑜。
齐彻·瑜眼眶乌黑满眸血丝,看见我便皱起眉头,道:“你来做什么?”
我也烦他,微微挑眉,道:“怎么是你,这不是清韵郡主的房间么?”
齐彻·瑜一抬下巴,趾高气扬的道:“清韵是我未婚妻,我在她房间有什么稀奇?”
我冷笑,“不稀奇,因这个原因你陷害我更不稀奇。”
“可惜没有成功,因为是临时起意没有准备……”齐彻·瑜不以为忤反以为荣,手抚下巴,阴阴笑道:“但是下次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被揭穿了,我会吸取教训的。”
“还有下次?”我看着他苍白秀气的眉眼,心生警惕,这类人通常最难缠,以后倒要小心了,“我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针对我?”
齐彻·瑜怪笑,“你是没有得罪我,但谁让你倒霉,嫁给了归海·云开那厮,你只是被他连累而已。”
“明白了……”我淡淡笑道:“你斗不过云开便拿我出气,欺软怕硬,畏高踩低,小人行径,怪不得清韵郡主不喜欢你,是我也会选归海大将。”
齐彻·瑜被我激怒,苍白的脸上飞起两抹病态的晕红,尖声道:“谁欺软怕硬?以前我以为归海·云开真心喜欢清韵,所以一直隐忍,从未想过要不利于他,可他却始乱终弃,害得清韵整日以泪洗面,这次更是险些丧命,这种禽兽不如之人,自然应该狠狠教训。”
“……”如此说来,齐彻·瑜倒也不是坏人,对换立场,我也会讨厌归海·云开,想要予以惩戒,所以不由沉默。
“小彻,你在和谁说话?”这房间的结构和暮霭·深蓝那间一模一样,卧室中传来左丘·清韵虚弱的声音。
“没有谁,侍女送东西,吵到你了么,我打发她走,你继续睡吧。”齐彻·瑜一愣,眼中泛起温柔,看来竟真是一往情深。
我轻轻皱眉,齐彻·瑜再情深我也不能成全他,因为对我来说归海·云开的幸福比较重要,因此陡然扬声道:“清韵郡主是我,雕漆·琥珀,我有话要说,不知郡主可否见我一面。”
“你们伤得她还不够么?清韵不会见你的,你赶紧滚……”齐彻·瑜色变,伸手推我,想关上房门。
他即不会武功又羸弱无力,如何推得动我,反而被我抓住手臂甩到一旁。
适时卧室中传来左丘·清韵的应声,“……你进来吧。”
“砰……”齐彻·瑜被我甩得重重撞在墙壁上,额角立时红肿起来,抬首瞪视我,神色狰狞,眸光阴毒至极。“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自穿越到七色,遇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悍勇,是以我完全没有想到齐彻·瑜竟然如此柔弱,一推就飞了出去,本来还心生愧疚,但这句“贱人”却激怒了我,冷冷一笑,道:“我等着付代价,就怕你没那本事。”不再理他,径直从他面前穿过,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房中左丘·清韵靠坐在床上,披头散发面色青白,显然是真的病了。
左丘·清韵看见我,眸光复杂当先说道:“你来做什么?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要感恩戴德,我现在生不如死,死了倒更好……”。她口中虽这样说,但神情语气都比以前好很多,不再咬牙切齿满眼仇恨。
我想尽办法的要见她,真的见到了,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又不敢坦言相告归海·云开断腿之事,愣了一愣才道:“郡主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大将他……他没有移情别恋,他爱的一直是你……”
“当真?”左丘·清韵眼睛一亮,欲挣扎坐起。
“当然是假的!”紧随我进来的齐彻·瑜趋前扶住左丘·清韵,狠狠瞪我一眼,急声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归海·云开要是爱你怎么会另娶别人,而且还亲口跟你说爱她,会对她负责……”
我忙打断他的话,解释道:“这都是有原因的,大将娶我亦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不过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为了让左丘·清韵相信,一咬牙说出实情,“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圆房。”
“你说什么?”左丘·清韵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此话当真?”齐彻·瑜亦不禁脱口追问。
我郑重点头,半真半假的道:“大将是在白国北崖太后的逼迫下娶的我,但他心中只爱郡主您,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所以婚后我们一直分房睡。”
左丘·清韵黯淡的眸中重新透出光亮来,却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狐疑问道:“若当真如此,他为什么跟我说那样的话?”
我自然不能实说那人其实是归海·月明这个西贝货,只好胡诌道:“他那是怕北崖太后迁怒于您,甚至因此引起两国争端,只好忍痛割爱那样和您说了。”
左丘·清韵眼圈泛红,喃喃的道:“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我就说他不会背叛我的……”
“什么实情?”左丘·清韵一语未了,门外忽然传来玉妃的声音,随即在一众宫婢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参见玉妃娘娘。”我和齐彻·瑜忙一起见礼,左丘·清韵亦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玉妃拦住,说因为不放心她的病情才来探望,怎么还能让她更加劳累加重病势。
玉妃来了,我们自然无法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左丘·清韵要怎样做了,便随便寻个借口告辞出来,返回我和归海·月明的房间。
一路再无事发生,归海·月明也没有问我为何去了这么久,亲手煮了壶茶,陪我闲聊解闷。他永远言语适度举止得宜,让人如沐春风似饮美酒,可那表象之下的心,却反而比七情上面的人更加难以触及。
回到归海府,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我和归海·月明人还未到,早有小厮仆役一层层传进去我们回来了,因此甫一进府,小六和伶舟便一前一后的迎面跑来,远远的便异口同声的道:“小姐(主子)您们可算回来了。”
我调笑小六,“怎么,伶舟欺负你了么?”
归海·月明却观察入微,轻轻颦眉,道:“出了什么事?”
伶舟“噗通”跪倒,低声道:“回禀主子,二夫人……不在了……”
我一愣,脱口道:“什么叫不在了?”
小六已行至我身边,眼圈泛红道:“……就是过世了。”
我呆住,“怎么会?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两天一宿而已。”
小六哽咽道:“是自杀,上吊身亡。”
“什么?”我太过震惊,没留意之下一脚踩在了裙边上,不禁一个趔趄。
归海·月明走在我身侧,自然伸手扶住我,轻声道:“别急,问清楚再说。”
我应声侧首看向他,见他眸中虽也有惊意,但仍然温柔恒定,神色便不觉也缓和下来,轻轻点头道:“好。”
归海·月明对伶舟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起来说话。”
“诺。”伶舟站起,口舌蠕动却又迟疑的偷偷望下我。
归海·月明了然道:“有话直说,嫂子不是外人。”
伶舟这才道:“二夫人的确是自杀,但……其中应该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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