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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盛典,十里红妆。
迎亲队伍环城巡街,蓝都万人空巷,轿外嘈杂声不绝于耳。
“哎哟喂,这是谁家娶亲,怎么御林军开道?”
“娶的难道是那国的公主,这阵仗只有太子大婚时见过一次……”
“天呐,后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箱笼都是陪嫁么?”
“这新郎官真个俊俏,新娘子不知那辈子子修来的福气……”
小六走在花轿旁,激动得眼睛湿润,红着鼻头低声对我道:“小姐,这样壮观的迎亲队伍真是见所未见,便是咱家大少爷娶少奶奶时候也及不上。老爷夫人们要是还活着,看见这么声势浩大的迎亲场景,不知道得多么高兴……”
我想回应她,却觉口中苦涩喉咙干哑,唇舌蠕动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为我高兴的傻丫头,那里知道所有皆是假象,真相凄惨不可明言。
第一次嫁人,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虽然都是假象,但既然归海家做足了功夫,归海?月明努力扮演新郎,我也有义务演好新娘。
蓝都多桥,轿子上下摇晃,我昨晚没睡好,居然稀里糊涂的迷糊过去,直到轿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才被惊醒过来。
鞭炮轰鸣,锣鼓喧天,喧闹了大半晌方才安静下来。
轿外随即响起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唱喝道:“新郎射喜,一射天时,”
轿门随即响起“噗”的一声,一支包着箭头的蓝羽箭自轿帘的缝隙间一闪坠地。
洪亮男子声音再起,“二射地利,三射人和。”
“噗噗”连随又有两箭射在轿帘上。
那男子继续唱喝道:“喜气盈门,富贵来到。掀帘,请新人下轿。”
轿帘随即被打起,轿内伸进一只修长光洁骨肉均匀的漂亮男子手,食指上一枚晶莹剔透的蓝玉戒,更映得肤色如玉指似竹节。
我知道这是假夫君真小叔归海·月明的手,未免大家尴尬,小心的把手轻轻搭在他被袍袖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上,只虚虚扶着他足下用力自己走出轿来。
虚搭着归海·月明的手臂,小心的迈过轿粱,才舒了口气,喜娘已经送上个装着一株红梅的蓝釉龙凤合欢大肚瓶。
随即低声在我耳边道:“抱紧了,碎了不吉利,进去交给讨喜嬷嬷,表示圆圆满满花落此家的意思。”
我轻轻点头,紧紧抱住。
从落轿处起,地上都铺着宝蓝色的地毯,一直延伸至府内正堂。
我走上地毯,两边喜娘左右走上来换下归海·月明,搀扶着我跨越大门前的火盆。
我有了跨水槽的经验,微微侧头看见喜娘们抬起我长长裙尾才一步迈过火盆。那洪亮男子声音随即又唱喝道:“跨过火盆,红红火火。”
前行两步,地上又摆着一副金镶玉质马鞍,喜娘示意我再从马鞍上跨过,我只好又迈过去,那男声又唱道:“跨过马鞍,四季平安。”
这时归海·月明才又走过来,与我并肩而行,沿着地毯走向府门。
娶影妻只能走侧门,但不知道为何正门大开,不过反正婚礼规格都是按照娶正室嫡妻来的,所以从大门进府也没人觉得奇怪了。
进了张灯结彩的正堂,人声鼎沸,男宾在左女宾在右,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我带着盖头看不清人脸,但觉影影憧憧来往不绝,黑漆漆乌压压的挤满了大堂。
“花开结并蒂,花落归海家。恭喜大奶奶终身有靠,富贵平安。”讨喜嬷嬷上前来接过我手中抱着的红梅。
归海·月明随即在旁一声,“赏。”随侍在侧的伶舟马上递上一封红包。
那喜嬷嬷笑道:“哎呦,这个红封是要女家出的,还没拜堂呢,大爷也忒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堂内气氛本就热烈,立时引来一片哄笑声。
“小六,咱们准备红包了么?”我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婚礼的阵仗有多么大,便是真结婚,正经八百的筹备也未必能比这个更盛大了,震惊诧异之余又有点感念归海·月明的心意,便也打起十分精神来应对。
“准备了,当然准备了。”小六大声应,得意洋洋得挤上前,从鼓囊囊的腰包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红封塞给讨喜婆婆。看那腰包的鼓起程度,不但准备了,还没少准备。归海·月明送我的聘礼都小六管着,财大自然气粗,连知会都没知会我一声,就自己封了那许多红包。不过倒也幸亏小六事事用心,否则我秉着应付之心来走过场,骤然见到这么大的阵势一定纰漏百出。
门外忽然响起洪亮的传报声,“储君殿下驾到……”
堂内立时安静下来,归海·月明疾步向外迎去,众宾客亦都站起来整衣,坐在首位上的归海夫人亦也紧张的站了起来。臣子结婚,王储来贺,那是何等的荣耀,也怪不得婚礼办得如此盛大,应该是早就通知了归海家,王储要来。
“恭喜大将,贺喜大将……”一身着水蓝色金银双绣蟠龙纹华服的三十岁左右青年男子在一众侍卫小厮的簇拥下走入大堂来。
“恭迎王储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归海·月明带头,堂上宾客一起俯身拜倒。
王储摆手笑道:“快快免了,大家都起来吧,今天不论君臣,只讲私谊,我只是个来喝归海大将喜酒的朋友,大家可以装作不认得我。”
“哄……”众人凑趣的哄笑,但还是恭敬的叩了一个头才纷纷站起。
只归海·月明还跪地不起,诚惶诚恐的再叩首道:“臣子婚礼,怎敢劳动王储大驾,微臣实在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归海·月明把归海·云开扮得惟妙惟肖,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大奖了。
王储上前一步,亲自搀起归海·月明,呵呵笑道:“大将你这么说,我可就要生气了,私下里我可是当你兄弟一样,弟成婚那有兄不来贺的道理?务须再客气,不用管我,快去拜堂莫误了吉时。”大抵是觉得亏欠归海·云开太多,亲身来赏一份殊荣,是以态度极是亲切和蔼。
归海·月明又客气了几句方把王储让到男宾首先上坐下,这才从重又走至我身旁,在礼官的唱喝下,拜了天地高堂。
夫妻对拜时候,有一点小小插曲,我的凤冠太高大,以至于对拜磕头的时候,和归海·月明的纱帽撞在了一起,把纱帽上面插着的簪花都撞掉了,引得下面宾客一阵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拜完了天地送入洞房,我才松了口气。
洞房设在听云台第一进正房中,内外张灯结彩粉饰一新。
归海·月明把我送入洞房便出去陪宾客喝酒,临走前悄声说,“你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晚上只怕还要闹洞房。”
这句话把我吓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不是应该送入洞房就结束了么?他陪完酒就做回小叔,我则开始和真正的归海·云开一起生活,怎么晚上还要闹洞房?这里闹洞房都是什么招数,婚礼程序虽然和地球古代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不是完全相同,这洞房闹法要是全不相同该怎么办?
想抓住他问清楚,可是洞房中挤满了喜娘丫鬟,说话很是不方便,就这一迟疑间他已经走了出去。
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归海·月明走后,我让喜娘丫鬟们也都退了出去,只留小六在房中伺候。
门才关阖,我便一把扯下盖头,深深呼吸道:“闷死我了……”
小六吓得几乎跳起来,低声嚷道:“哎呀,小姐你不能自己掀掉盖头,不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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