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寨主听得心下一动,夏家和华家关系素来亲近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可华清大女婿青州堂口的人都能被他随意调用了,恐怕他们比他所预料的还要交好。
如此一来……
多看了身边的少年郎一眼,杜寨主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事上更上心一些。
感应到他的视线,华如初侧头看他,“杜寨主可是有话要说?”
“啊,对,前边死了那么多人,是不用理会还是……你心里有没有个章程?”
沉默了一会,华如初沉声道:“都就近埋了吧,别吓着百姓,把他们用的弓弩拿几副回来。”
“对方人数不少,我们可能会错过宿头。”
“前边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了,先往前走吧,我一会问问有没有人熟悉这条路的。”
“也行。”杜寨主脑袋一点,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去善后了。
祁佑和如初并肩站着,看着离开的人道:“他别有所图。” ”“
“那又如何?现在能为我所用就好,他所图的如果我能给,那便给了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不介意。”
祁佑垂下眼帘,有时候想想,如初若是男子,一定能入朝堂混个风声水起。
在她的观念里,舍和得并不是那么难以决定的。
狠起来,她连自己都可以利用。
“云书,你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熟这条路的。”
“是。”
很快,云书就带了个人返回,“公子。他说他走过这条道几次。熟得很。”
华如初看过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脸圆圆的,典型的苹果脸,可能他的年纪并不是很小,至少没她以为的那么年轻,只是脸天生嫩了些。
被自己不着边的想像逗笑,华如初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严家堡的小兄弟。我想知道往前走多远会有能住宿的地方。”
被个明显比自己小的少年郎叫小兄弟,苹果脸不知道给个什么表情好,最后干脆忽视了,只回答他的问题,“夏少侠,再往前走大概十多里路就有个新月镇,比吴山镇大,人口还挺多的,以前我在那里住过,客栈有好几家。能住下这么多人。”
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了。十余里的话快马自然不成问题,一刻钟就能到,有马车拖累……
天黑之前一定没问题。
“多谢了。”
苹果脸拱手回了一礼,回到了自己人的队伍里。
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少年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少年,处理什么事都很老练的样子。
华如初抬眼四望,杜寨主带了不少人直接骑马去前边善后,现在他们倒也不用一直在这里等了。
“都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好勒。”早就等得满心不耐的人大喜,纷纷收好自己的东西翻身上马。
华如初和祁佑也上了马车,这样一上一下的几个来回,伤口更疼了些。
赶到杜寨主他们所在的地方时,他们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挖了几个大坑,一堆堆的埋,速度快上不少,再有得一刻钟就完事了。”杜寨主抹了把汗,手上沾了土,沾到脸上的汗,瞬间就成了花脸。
华如初忍笑,也不提醒,“辛苦了,往前走不远就有个镇子,今天不往前走了,就在那里歇着,明天一早动身。”
“好勒。”
那么多人,最终就成了几个土堆,连个墓碑都没有,亲人想拜祭也找不到地方。
要怨,就怨那文家和二皇子吧,是他们的野心让你们命丧黄泉,再见不到亲人。
祁佑看她这样子只剩满心无奈和心疼。
明明有慈心,下起手来却比谁都狠。
杀了也就算了,偏偏最后又还是会露出不忍的表情。
真是个矛盾的人。
可心疼却有增无减。
他想,他一定是爱上一个人了。
只有对爱人才会有那种她怎样都是对的,她怎样都好看,她怎样都无可挑剔的心理。
如初这样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在你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要爱上她,何其容易。
好在,他懂得还不算太晚。
到达新月镇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让几家客栈掌柜大喜,亲自迎到了门前拉客。
华如初下了马车,看了几家客栈的位置一眼,道:“哪一家也单独吃不下,就选两家离得近的吧,相互间好照应,云书,夏言,你们带了银子去办这事,尤其是马匹要照顾好。”
“是。”
一路的花费,华如初都没有让别人出的打算。
说她财大气粗也好,傻子似的为别人买单也罢,这点钱,她不看在眼里。
琳琅阁的进项已经不用再花到青州那个岛上去了,她现在富裕得很。
客栈里原本就住了客人,华如初等人进去时屋里的声音静了一静,旋即又喧哗起来。
只是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他们身上。
出行这么大阵仗的,身份地位肯定都不低,他们不招惹,可谁也不能让他们不去臆想猜测。
“掌柜的,先置办出一些可口的饭菜赶紧送上来,饿了。”
“好勒,不是小的吹,咱们客栈的饭菜味道可好,还有那山里的野味,就是价格上稍贵了些,您要不要来些?”
“可以,好吃的尽管上。”
“好勒。”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屁颠颠的亲自去后边厨房交待了,价都不问的客官可不多,今天能大赚一笔了,可惜大好的生意分出去了一半,啧。
除华如初和祁佑一人一间房外,其余人都是按两人一间定好了房间。
吃饱喝足后华如初痛痛快快了洗了个澡。
冬菲给她看了伤口。满意的点头。“小姐的身体好。恢复得也快,恩,我的药也起作用了。”
“你想说的就是最后这句吧。”夏言打趣了她一句,轻手轻脚的给华如初把衣服穿上,一点也没打算再给她束胸。
华如初也没想要束,这一路束下来,胸口都隐隐做痛了,碰都碰不得。能舒服一会是一会。
门被人敲了两下,云书迅速把帷幔放下。
“谁?”
“开门。”
是姑爷,云书松了口气,重又把帷幔撩起,示意夏言去开门。
披散着头发的祁佑看了下屋里的情况,有些明白刚才她们的警惕了。
“伤口可好些了?”
“结痂了。”看他头发还在滴水,华如初微微皱眉,没当着丫头的面说什么,“你们都下去好好洗洗,接下来可不一定还能天天有热水。”
“是。”三人齐齐福身应喏。眼中皆有笑意。
她们觉得这两天,小姐和姑爷之间的气氛好得不得了。她们巴不得多让两人独处增进感情。
屋里只剩两人,华如初拢了拢还有些敞的衣衫,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拿过搭在床头的帕子给他擦头发。
“怎么不擦干些,有伤在身的人还这么不注意。”不好说受了伤抵抗力弱容易生病这样的话,华如初轻声责备了句。
“有你。”
感情他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帮着擦头发的?她的作用就这么点?
华如初挑眉,动作粗鲁了许多。
头皮扯得有些痛,祁佑哪还不知道那人是恼了,神情放松极自然的微微扯了扯嘴角。
可惜没人看到。
就连祁佑自己也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非常好。
“好了。”把半湿的帕子远远丢开,华如初往里让了让。
祁佑回过身后她,脸上的妆已经洗掉了,露里原本的颜色,他最熟悉的样子。
衣衫最上面的带子没有系,领口微敞,精致的锁骨让他的视线移不开。
“要不要再解开点给你看?”
抚上自己的脖子,华如初歪着头问。
带着点故意的媚惑姿态。
祁佑眼神闪了闪,却摇头。
自己吸引不了他?华如初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解。
“你身上有伤。”
她身上有伤,所以就算看了也什么都不能做,是这么解的吧,华如初恍然。
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扯,带子又松了一根。
不能做,可是就让你看。
祁佑干脆拿了薄被盖到她脖子的位置,自己蹭上床搂着她,满足的直叹息。
真没出息,这样就满足了。
华如初撇嘴,挣扎了下,“我热。”
“不动就不热。”
青州的晚上确实是凉快的,被戳破了理由,华如初索性就不动了,任他抱着。
自己夫君嘛,抱一抱不吃亏。
气氛正好,就是说点情人间的悄悄话也不显轻浮,祁佑却在静默了一会后愣愣的问,“接下来有什么章程?”
华如初恨不得咬他一口,她自认自己已经很不懂浪漫风情了,这人比她更甚。
“你不是我男人吗?你去想。”
“你不是早有了计划?”
“那你还问。”
“我怕伤了你。”祁佑挨得她更紧了些,两人的体温互相感染着,暧昧的缓缓攀升。
华如初心情瞬间好转,脑袋微动,蹭了蹭后面那个的胸口表示了解了。
“一回去就要被关起来了,我不想太快回去。”
听着她小小的嘟囔声,祁佑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逼仄的压抑,下巴蹭了蹭她头顶,“很抱歉……”
“我不是怪你,就算我嫁的是武林中人也要守着妇人的规矩,奉养双亲,生儿育女,这些都是一样的,只是比官家到底还是要自由一些,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姐夫那样的好性子,能任我姐姐想做什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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