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是察觉到他的疑惑,华如初眉眼一挑,道:“我家和华盟主渊源深厚,有些事自然就知道的多一些,以华盟主的性子,因他的身份赔上一个女儿就够让他痛不欲生的了,若再因为他而让三妹妹在夫家无法立足,甚至处境艰难,他这辈子怕都不会痛快,若我没有遇上,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这事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子,我自然要管上一管,冒昧问上一句,戴兄是要去哪里?”
闻昱丹心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又在瞬息间做出了决定,“太原。”
“和我所料差不多,看来还是小弟我高攀了,戴兄的身份怕是很不一般。”话虽这么说,华如初表现得却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她越是如此,闻昱丹反倒越信她,心里原本对武林中人的厌弃不自觉也弱了许多。
“什么不一般,这次能保得性命便万幸了。”
门被人敲了敲,掌柜清亮的声音响起,“上菜。”
华如初看向闻昱丹,没有开口,闻昱丹便扬声道:“进来。”
一路奔波,吃喝上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才进店点好菜追兵又至,闻昱丹早就饿得慌了,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忍不住喉咙动了动。
“好在厨房没毁,饭菜都够,两位慢用。”
“多谢。”
闻昱丹若有所思的看着带上的门,道:“这个客栈掌柜,不一般……”
“乱有乱的活法,能在吴山镇这样的地方活得如鱼得水,自是不一般,不过今日这事和他却是绝无干系的。”
就算有过这样的怀疑,细想下来闻昱丹也早就释了疑,听得她这么说便点头,“当是和他无关。经过这样一趟事还完好无损,并且还这般大模大样的出出进进,心性胆气可见不弱。”
这位殿下怕是动了爱才之心了,华如初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肉片,她也饿了。
两人各有各的考量,吃了饭后都坐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叫掌柜的送了壶茶来。华如初忍着喝了几口。
闻昱丹也喝得直皱眉,喝惯了那种清幽幽的茶水后,再喝其他便觉得无法入口了。
“这里不能久留,咱们尽快先换个地方再论其他吧,小弟也得想一下这附近能不能借来可用之人。唔,还得给华世叔去个信。”
闻昱丹从吃饭的时候就在琢磨,这时候便笑道:“看来夏小弟和华盟主家关系很不一般。不过我这里有个人和华盟主家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
这才是真正的肉戏,华如初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戴兄指的是……”
旋即不等闻昱丹开口,便又脸色一变的惊呼,“你该不会就是我那三妹妹的夫君吧!!”
正勉强喝着茶水的闻昱丹一口水猝不及防便咽了下去,呛得他咳了个天翻地覆。
华如初忍笑忍得脸都扭曲了,幸好这时闻昱丹根本顾不上她,辛苦的咳了好半晌后才平复下来。
“夏小弟你可真是……幸好我喝的是茶水。要是喝的酒,这一呛只怕又得把你那大夫找来了。”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当然错了,和我同行的那个才是华盟主的女婿。不是我。”
华如初刚刚还和风细雨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俊脸上全是阴霾,“受伤的是世叔的女婿?”
“是他。”
“该死的。”华如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拱手道:“戴兄,你且自便,我要做下安排,我那三妹妹才成亲几月,若是妹夫有个什么好歹,她不是得守寡一辈子?这事万万不行,小弟先行告辞。”
闻昱丹随之起身,拱手相送。
这辈子生下来便是皇子,后又是太子,就是再艰难的时期也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拍桌子。
可刚才那一下他却觉得拍得好极了。
这一下拍下去,转机也就来了。
想起还在昏迷的原及,闻昱丹刚舒缓的神色又难看起来,那个大夫说原及的身体要调养,恐怕经不起长途奔波了,伤口要是再裂开,怕是会留下后患。
揉了揉额角,在无人的屋内,闻昱丹终是露出了疲容。
在生死之间闯了一回固然是胆颤心惊了,可对他本身也不全然是坏处。
受了惊,吃了苦,这也是他的本钱。
在安乐窝里呆着的老二,拿什么来和他争?
就凭那点小聪明就想夺取天下?
做梦!
祁佑的屋外有两个护卫守着。
闻昱丹推门进房,走到床边便看到床上的人醒得炯炯的看着他。
“吵醒你了?”
祁佑摇头,在外这许多天,警惕性早就自觉提到了最高,就算睡觉都是睁着半只眼的。
哪怕是昏迷,周围发生的事他都迷迷糊糊的知道。
所以冬菲的那番话他听到了,如初约了太子一起出去他也知道。
现在他就想知道他们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勉强坐起来靠到床头,闻昱丹上前给他在身后多垫了个枕头让他舒服点。
“谢殿下。”
闻昱丹苦笑,“说什么谢,这一路你都不知道救了我几次,幸好我带着的是你,若是带着莫问,恐怕还没跑到这里就得双双送命。”
“他必会拼死护着殿下。”
“他会。”闻昱丹在床沿坐了,“他没有你的实力,却必定以命相搏换我一线生机。”
“是。”
闻昱丹无奈摇头,“成亲后看你话多了点,这一趟出来就又把你打回原形了,原及,我们都要活着回去,也一定会活着回去,我把你的身份告诉了夏以见,看他和你夫人娘家那个熟稔的程度,必不会看着你死在外面,他也说了,不会让三妹妹成寡妇。”
前面的话祁佑过耳就算,根本没往心里去,可听到后面,尤其是寡妇那个词,饶是以他僵脸的程度,脸皮也狠狠的抽了一下,这真是……
有人会这样说自己吗?
还三妹妹,她有没有想过要是身份曝露会有怎样的后果?
闻昱丹又想到夏以见误以为自己是原及的事,忍不住当个笑话说了出来,“我当时正喝茶,呛得差点全喷了出来,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敢猜呢?”
他也想知道她怎么敢!
祁佑木着脸,心里却像是有把火在烧,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玩得是不是太大了点?
“对了,他那个大夫的药比你夫人准备的怎么样?有用吗?”
祁佑本就是聪敏之人,既然如初已经把前面的底子都打好了,话自然就接得顺溜,“和夫人准备的药有些像,我原本还有些奇怪,现在倒是明白了。”
闻昱丹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样子真是挺熟的,这样我就能更放心些。”
祁佑垂下视线,如初好像总有一股危机感,来自于朝廷对于武林的,她是担心朝廷会对武林动手吗?
这样的事确实曾经有过,可圣上既然都赐婚笼络了,应该就是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如初怎么会还是这么草木皆兵?
以如初的聪明不会不知道她和太子不宜过于接近,怕漏出马脚是其一,其二便是太子对武林也没有好感……
原来问题出在这,这次的事太子恐怕记大仇了,所以如初才会这般费心费力。
她从来不避讳她对太子殿下的看好。
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这次的帐一定会算。
若是不处理好,到那时,武林便要遭难了。
抬头,祁佑直问,“殿下怎么打算?”
闻昱丹摇头,“不急,看夏以见会做出怎样的安排。”
“夏以见?”
“对,那个小年轻的名字,对了,他说我们要换个地方,不能再住在这里,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祁佑闻言就要下床,“无碍。”
“你只管躺着,等其他人都准备好了你再起身。”闻昱丹按住他,自己却站了起来,“那会听到夏以见让人送热水上来,我看我那屋有了没有,这一路都是随便擦擦,身上都馊了,接下来一路还不知道会如何,你身上有伤,不能沾水,注意点。”
“是。”
这一次虽说是狼狈了些,好处却也不是没有。
一路上几次的救命之恩是凭本心,到了将来不说要换怎样的荣华富贵,关键时刻一定能起大作用。
荣耀也好,官职也好,天子能赐下,也能剥夺,他管不到祁家的长长久久,只想让他和如初的日子过得更顺遂。
想起那个人,便又记起了刚才太子说的话,她怎么敢!
不说祁佑这时候有多恼火华如初的胆大妄为,华如初挑着有人的屋子进去便看到床上齐齐躺着的两人,神情马上就变了,“怎么回事?”
云书忙迎上前来解释,“冬菲刚指挥夏言拔了箭,又抹药又裹伤的,身体早就受不住,这会只是睡过去了。”
华如初这才松了口气,把云书等人都叫到桌边坐下,“若是不想让太子和武林结下这个死仇,我们就要解开这个结,这里在青州和兖州的交界处,离这里最近的哪个地方有严家堡的堂口?”
当时记下这些的是云书和马柏,云书想了想,道:“青州的要近一些,按路程一个来回一天一夜差不多。”
ps:今天更得准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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