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在车里……”方晟有些忐忑。
“傍晚他专门找我谈话,就为这件事。”于云复道。
方晟大惊失色:“反应这么强烈?他他他……怎么说?”
于云复道:“名义上是找我商谈能否适当提高宋老爷子治丧和宣传规格,但十句话有七句在问你的情况,晋升情况、工作亮点、家庭状况等等……”
方晟干笑道:“这些资料他应该有吧?早被纪委调查得底朝天了。”
“领导问这些内容的意思很明显,表示对你、对你今天的行为很关切,”于道明解读道,“适当提高治丧和宣传规格,很可能迫于你们集体吊唁压力。”
“不会吧!这可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逝世,治丧标准有严格的限定,怎会……”方晟惊道,“论级别,我们这几个也就陈皎副省级;论影响都上不了省报头条……”
于老爷子深沉地说:“因此,你不必妄自菲薄,通过此事你展示的能量足以让很多人大吃一惊!”
于道明接着说:“叫上铁涯,铁涯又叫上邱海涛是步好棋,表明昔日黄海恩怨已化解;叫上吴郁明、詹印和樊伟,表明我们几大家族抛却心结携手一致;叫上陈皎、燕慎、姜姝,更表明沿海派不是铁板一块。这样的阵容,你说桑首长能不吃惊?”
“他说考虑到民众对宋老爷子逝世的悲痛,结合宋老爷子在解放史上浓抹重彩的一笔,经与一号首长商量决定提高相关规格,”于云复道,“我这块只负责宣传口径,别的没多说也没多问,整个谈话时间不到十分钟。”
于老爷子道:“我这边接到消息是,骆常委明天将亲自到场吊唁,另外在京正治委员必须明天中午前到场吊唁,两则消息都发生在你们离开后两小时后;还有个意味深长的信号是,军部多位首长都约定明天上午去医院看望‘老首长’,樊家也该忙起来了。”
听了这么多,方晟反倒心虚起来,嚅嚅道:“逼最高层让步,有史以来我没捅这么大漏子……万一秋后算账怎么办?”
出乎意料,于家父子仨竟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尤其于云复,以前方晟从未见他笑得如此开心。
于老爷子止住笑,指着方晟鼻子道:“你不是向来胆大包天么?怎么也害怕了?”
方晟暗想,错!我是色胆包天,其它方面胆子小得很。
于道明解释道:“正如银行贷款,你要是欠银行几万、几十万,会被查封资产,诉讼法院强制执行,还将列入黑名单乘不了飞机高铁;你要是欠几十个亿呢,你就是大爷,银行哭得喊着求你千万别破产,心甘情愿签订还款协议,期限放到十年二十年后都没事,甚至继续借贷款让你周转!正治也是这回事,把漏子捅到你这个境界,对最高层来说反倒成了烫手山芋,非但不敢碰你半根毫毛,还要千方百计保你不出事,否则国内外舆论狂轰滥炸,那笔账划不来的,懂不懂?”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听说没事,方晟又精神抖擞地问。
“没事了,”于老爷子道,“准确地说,没你的事。道明专程赶回也为了明天和秋荻上午前去吊唁,吴家、詹家都召回外地子弟,白家白杰冲也会去吧?总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手悲情牌你打得很好,很不错。”
于云复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
于道明跟方晟随便惯了,拍拍他的肩说:“你爷爷很少当面表扬人的,难得啊难得。”
“该表扬就得表扬嘛,”于老爷子道,“此事的余波就是,云复、宋寒枫这批退下来的正治局委员可能待遇方面会提高些,另外有惠及道明、宋仁槿等省部级子弟的举措。对于方晟而言,关键还得把本职工作做好,首先保证辖区不出乱子,守土有责嘛;其次要拿出象样的成绩,晋升说到底要看政绩;还有就是以后杜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能让人家抓到现成话柄!”
方晟低头道:“是的,爷爷。”
“对了,听说程庚明跑到原山做陈皎的秘书?”于道明问。
“曲线救国,正好陈皎也需要。”
于道明一笑:“好,很好。”
方晟见他连说两个“好”,起初莫名其妙,回到房间再三琢磨才醒悟过来:于道明觉得可以通过程庚明收集些陈皎的秘密,日后双方翻脸,或陈皎对方晟形成威胁时,便可拿出来作为武器!
原来在于家父子眼里,沿海派子弟终究靠不住的!
正治啊正治,真不是个玩意儿!
周日上午前往宋家大院吊唁的客人比前两天多了数倍,驻应正治局委员、副国级领导、直属机构负责人,传统家族在外地做官的子弟,亲朋好友纷纷登门。
与此同时军区总院警戒区前停满了高级轿车,军部多名首长、京都军区高级将领、白杰冲等大军区司令政委均来看望昏迷中的樊老爷子。
真是天大的漏子嗬!
前往京都机场途中方晟连接爱妮娅、樊红雨两个电话,都满含担忧地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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