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吸了吸鼻子,喘匀气儿后擦了把脸,跪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说:“奴婢背后确实……有人。”
开口的时候万分艰难,但真的说出来了,竟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释然。
她看着南宫行,沉声道:“奴婢是太皇太后的人,来到陛下身边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她让奴婢收集陛下的信息,按时向她汇报。”
南宫行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向她汇报,多久汇报一次,用什么方法联络?”
“陛下一点都不意外吗?”白雀被南宫行的态度弄得有些茫然,心中一个不好的猜测浮了上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南宫行那张精致秀气的脸上露出了一分淡淡的笑,嘲讽之意扑面而来。
“朕虽身不由己,但并非傻子。”
白雀心里一咯噔,难以置信地问:“你早就知道我是太皇太后的眼线?”她顿了下,眼睛猛地瞪大,“你是故意把我留在身边的?”
受惊过度,她连尊卑都忘了,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行却没有再回答她,只是道:“朕在问你话。”
短短五个字冷漠非常,白雀一哆嗦,莫名不敢再与他对视,低下了头,“奴婢与太皇太后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奴婢不当值的时候就会去找太皇太后,就算有人看见也不敢跑到陛下面前告状,只要躲开白鹤沈松他们就行了。”
听到这话楼庭晚都觉得心底发寒,偌大一个皇宫,南宫行可信任的人何其少?
她转头看向南宫行,却见南宫行正好在看自己,楼庭晚心一紧,“怎么了?”
南宫行摇摇头,“你继续说。”
白雀低声道:“至于多久传一次信,全看陛下接触了哪些人,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宫行一眼,叩首道:“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后宫都在太皇太后和淑太妃的把控下,奴婢的家人也被她们软禁了起来,奴婢没有别的选择啊陛下,但奴婢从未害过陛下,请陛下明鉴!”
“没有?”冯怜卿嘲讽一笑,“你可真有脸说。”
“陛下,世子,今日到了换班的时候,奴婢准备去接陛下,然而在药房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所以提前回去打算换一件,没想到刚到门口奴婢就发现门没关严。”
她看向白雀,似笑非笑道:“奴婢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注意把门关好,检查没问题才离开,绝不可能出现门没关严的情况,于是奴婢就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绕到了窗边,小心捅破窗纸往里看,正好看到白雀鬼鬼祟祟的往奴婢的茶里倒什么东西。”
白雀咬紧了下唇,神色慌张。
楼庭晚眼睛缓缓眯起,“她下的是什么?”
“是一种泻药,效果很强,喝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起效,难以忍受。”
“泻药?”楼庭晚和南宫行对视一眼,“你给怜卿下泻药,是不想她在陛下面前露面?”
禁药都被发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白雀面色涨红,强忍着尴尬和羞耻道:“是,奴婢怕她是世子安排的棋子,会在今日飞上枝头踩在奴婢的头上,奴婢一时嫉妒昏了头,就想出了这么个招,想让她拉肚子,没法参加赏菊宴,若是她坚持要去,万一在陛下和太皇太后面前出了丑,以后都不可能成为妃嫔……”
“不止吧?”楼庭晚缓缓把佛珠缠回手腕上,没看白雀,但说的每个字都在诛白雀的心。
“御前失仪,严重的可以被处死,轻一点被赶出宫,这辈子都完了,白雀,你好狠的心啊。”
白雀原本还红着的脸瞬间就白了。
沈松听到楼庭晚的话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冯怜卿那么生气了,她的命好不容易保下,陛下与世子联手和群臣博弈才把她送入宫中,差点因为白雀那可笑的嫉妒毁于一旦,换谁能不生气?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吧?
察觉到众人看着自己的视线都十分不善,白雀立刻慌了,“奴婢当时没想那么多,奴婢只是想阻止她别去参加选秀而已!”
【这平疆王世子是妖孽变的吗?怎么每次都能猜这么准?】
南宫行:“呵——”
“你想不想都不重要,白雀,那瓶催情药,是哪儿来的?”
白雀抿了抿唇,“是……是奴婢托家里人买了送进来的。”
话音未落,南宫行忽然抓起桌上的茶盏扔在了地上:“你还不老实!”
“啪”的一声,茶盏在白雀面前四分五裂,瓷片乱飞,有一片划过了白雀的手背,瞬间见了血,还好她躲得及时,不然这张小脸也得划花。
【他怎么知道我撒谎了?】
南宫行看向冯怜卿,声音冰冷,“你告诉她,那催情药的功效。”
“这催情药效果极佳又不伤身,一般人都买不起,其中有几味药材颇为名贵,一般只在高门大户间流通,是后宅为了争宠定制的药,你不过一个奴婢,刚来陛下身边不久,从哪儿买的?多少银子买的?你哪来的钱?”冯怜卿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她步步紧逼,白雀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彻底没了血色。
“不说是吧?沈松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青龙卫叫来——”
楼庭晚给了沈松一个眼神。
“不!是淑太妃,是淑太妃给奴婢的!”
白雀说完面如死灰,这个秘密也抖了出来,她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再犹豫,一口气道:“奴婢来陛下身边第二天,淑太妃就把奴婢叫了过去,她把这药给奴婢,让奴婢伺机而动,一定要留在陛下身边,她说陛下现在还小,是最好拿捏的时候,若是有了陛下的子嗣,将来必定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她欲哭不哭地看着南宫行,终于露了点真情实感,“奴婢命如草芥,不想一辈子被人摆布,想为自己谋划,有错吗?陛下,只要您给奴婢一点恩宠,奴婢就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胆,只要一点——”她边说边爬向南宫行,抓住他龙袍的一角哀求。
南宫行冷漠地抽回了衣摆,把人拂开,“为自己谋划没错,但不该想着害人,而且,你怎么知道那一点恩宠是让你脱离苦海,而不是让你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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