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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按照老人的习惯照例不睡觉,叫做“守岁”。大家围炉共坐,笑语喧阗,欢腾室内,小孩子们则在街上放鞭炮。夜半子时,合家坐到一起吃“更岁饺子”,徐立祖对华夏的传统文化过年很是感兴趣的体验了一回,在香港他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新年。而我只记得中途迷迷糊糊的被人拉起吃了几个饺子继续爬我的枕头山,这点好像和前年第一次来过年无人理会的样子有很大差别。不过我这时还真不希望被别人关注。
“这孩子,还说要陪我过年,结果她就是这么陪我过的?呵呵!”一边喝酒一边吃着饺子的刘翰睿看着睡迷糊的我笑道。如果我现在还有三分意识绝对会反驳过去,我的人都已经陪你过年了还想怎么样?想睡觉我也没有办法,有本事给我吃兴奋剂呀,你有吗?可现在我只能任由刘家的服务人员像提木偶一样被她摆布抱去卧室。
“你还说她,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候一起这么开心的过过一年?就是去年从东海回来,你除夕露了下脸就回去睡觉了。”李丽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跟过去,放压岁钱。
“好啦,丫头要睡觉由她去吧,去年她没有来,记得给她包大点的红包。”刘云昌笑眯眯的开口,他是爱屋及乌。
“爷爷,你不公平,我们也要大红包。”嘟哝着嘴,刘翰明的两个女儿开口,她们一个今年12岁,一个过完年9岁。
“家玉,家宝,不可以无理,你们都当姑姑的人了,还和侄女抢还不害臊,小夕去年没有来,你们年年都来。”刘翰明训道。
“我不嘛,我就要,我就要。大伯母,你不给我们一样多的红包,就一个红包也别想给她放。”乘着大人一个不注意,刘家宝跑到李丽华面前,将她拦下,就不让她过。
如果在平时,刘云昌也极为疼这两个姐妹花,一定会满足她们的要求,可今天不一样,刘翰睿的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话记忆犹新,令他感触颇深。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呀,看看同样过完年九岁的刘夕,又比比眼前的刘家玉,一股恼怒油然而生,在这样纵容孩子不用等到他百年之后,刘家就要完蛋。
“啪!”大手往桌子一拍,他厉目扫向两个闹腾的小家伙。
“几岁的人了?几个红包也要眼红,不让送,今年的红包一个都别想要。你们听着,今年谁都不许给这两个小家伙发红包,包括你们做父母的。”他对着几个子女道。
被刘云昌这么一吓,大的刘家玉毕竟已经12岁,稍稍懂事,不过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爷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当下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而刘家宝,惊了一惊当场哇哇大哭起来,被见事不妙的刘翰明夫妇带了下去。
“不就是几个小孩子的红包嘛,爸爸他这样至于吗?”到了房间,刘翰明的老婆,赵爱红一边安慰小女儿一边不满的朝丈夫唠叨。
“你少说几句。”虽然他也对刘云昌今晚的态度疑惑,可毕竟他平常一直对父亲有着敬畏之心,很难反驳。
“我看呀,这个家很快没你的位置了,你看父亲把最喜爱的二叔弄到了东海市帮刘家笙,又把大妹调到了京城,现在只有你爹不疼娘不爱的,现在我们女儿还要受这种气。“边说,她一面想,然后,顿觉今晚的委屈大发了,跟着女儿一起哭了起来。她完全没有想过今天的事,是她两个女儿无理取闹在先。
被她这么一哭,两个女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哭着要父母为其讨要公道。
“你们这是?”皱眉看着妻子和两个女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出去到院子抽起了闷烟。
无疑今晚他会是刘家最郁闷的一个人,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家强?你怎么也出来了?你爷爷没有再发脾气吧!”见到来的是他即将满17岁的儿子,他不太确定的问。
“没有,我见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妈又给你难受了?”他刚才在屋里晃荡了一眼,看到正哭的呼天抢地的母亲和妹妹。
“唉,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演的是哪出?”吐了口烟圈,刘翰明苦涩的摇头。
“爸,爷爷再对二伯另眼相看,也因为身体上的残疾无法成为刘家的顶梁柱,而大姑终究是外系,刘家二代只有你一个人,你担心这么?”站在到刘翰明身边,几时他已经成长的和父亲一样高大?他看着这个曾经让他仰望的男人,相信他会比父亲爬的更高。
“呵,你会这么想代表你成熟了,可刘家三代呢?家笙成长的太快,我怕你追不上。”在他的层面,考虑的早就不是自己,他总要把这个接棒的事情考虑周详。和外部的竞争比起来,刘家的内部竞争显得更加激烈,毕竟内部的资源有限。“以后他在南方只会越发展越顺。”
“可那边他是孤家寡人,东海市不过是四线城市,连三线都算不上,一旦他被提到一定的高度,你认为刘家的竞争对手会任其发展吗?到时他只会是众矢之的。”眯着眼,刘家强的眼中泛出危险的光芒,刘家未来的所有资源只能是他的。三代代表人物也只能是他。
八二年的第一天,我是被枕头下的鼓出睡得不舒服搁醒的。掀开枕头,看到几个大大的红包压岁楞了一下,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在刘家过年,第一次的红包除了奶奶的稍大其他的都差不多,而这次明显的不同,几乎每个都是大红包,难道是因为物价涨了红包也涨了?我完全不知道因为这几个红包昨天晚上家里还闹了一通,某些人连一个红包也没有拿到。我揉揉难受的脖子。起床,才发现整个大院都静悄悄的,居然我是最早一个起床的,庭院厚厚的一层积雪还没有被踏足的痕迹,我欢笑着一跃跳了进去,在这张“白纸”上任意的创意着。
“新的一年长了一岁就是不一样了,连赖床的毛病都改了。”
“新年好呀!”我回头,听到声音我已经知道是徐立祖来了。没有想到他也这么早起床,不对,看到他眼眶下明显的阴影,我蹙眉:“睡不习惯吗?”
“你不觉得错过了什么吗?”答非所问的,徐立祖在青石台阶的走廊上蹲下。我忽然发现他还是穿着昨天来京城时包裹的不合身的大棉袄,在上海没有买到北方穿的大厚冬衣,这件还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虽然不合身,不过父亲还是把他买来给不以为然的徐立祖备着,果然到京城,出了机场气温就骤然下降,这个时候,这件不合身的衣服就派上用场了。
“走,我带你去商场,大过年的你穿这样简直丢我的脸嘛。”我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面跑,结果又被他拉了回来。
“不过就一副臭皮囊,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喂,你是不是怕我迷路呀?”我眯着眼问。
“刘大小姐,你逛商场不看时间的吗?迷路事小,可大年初一,哪边商场六点就开门了?”
指着自己手表的指针,我顺着徐立祖的目光,看到他的手表指向,六点零五,天哪,丢脸丢大了,我几时这么兴奋的跑出来晨运过?
“这么早,那就?我不怀好意的笑道。”
“想虐我?别忘记了我的高IQ,来吧,谁怕谁?”徐立祖勾勾手指。
“你的高IQ可不表现在棋艺上。”我也毫不示弱的反驳。
接着,我跑进西厢,搬来老头子的象棋。
我和徐立祖的象棋都是爷爷刘翰睿教的,和其他方面表现出来的天赋不同的是,徐立祖居然对象棋反应相当的迟钝,也不知道原因出在什么地方,不论围棋象棋还是国际象棋,徐立祖好像对棋类没有天赋,也许就是因为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平庸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普通人,所以他还是比较喜欢下棋,而我喜欢和徐立祖下棋,就完全冲着虐天才去的。
在海棠树下,我们清扫出一片积雪,就搬来桌子椅子“开战”了。随着“战局”的深入,不知不觉,也忘了时间。
“这么举棋不定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输了,不过就一局棋。”我看着犹豫不决的徐立祖催促。
“这哪是一局棋的问题?你不懂的。”
忽然院里传来声响,我抬头,是刘翰明家的两个女儿,12岁的刘家宝和9岁的刘家玉。穿着鲜红色大衣,把两张小脸照的明艳动人。只是她们凶神恶煞般像个仇人一样的瞪着我,着实破坏了美感,这又是哪出?我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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