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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嬷嬷抿了抿唇,心里也生出淡淡的后悔,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轻声道:“太夫人,若老奴未记错的话,大小姐并未入佟府族谱。”
话,点到为止。
“是了”佟老太夫人微微颌首,道:“倒是我想岔了,还好你提醒了我。”
越嬷嬷的头垂得更低了:“太夫人每日要处理许多琐碎的事情,难免会记不清这些小事,老奴也只是职责所在,再加上最近大小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故老奴才能记起此事。”
佟老太夫人双眼微阖,再次捻动起佛珠来,房间里一片静谧。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嬷嬷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砰”的一声落回原地,紧绷的身子也舒缓开来,知晓佟老太夫人确实将她的建议听进心里了,低垂的眼眸里迅速掠过一抹讥诮。
“婉芸,不管如何,瑶儿都是二房的养女,也在国公府里住了整整三年,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佟老太夫人顿了顿,思忖了下,又道:“吩咐佟管家,按照府里庶女出嫁的规格备一份嫁妆。”
越嬷嬷应了声,却是立刻就明白了佟老太夫人的话外之意——表面看来,佟老太夫人这是打算如了太后等人的意,将白冬瑶这个令她被太后等人敲打的罪魁祸首嫁出去,从而眼不见心不烦,并且在下次被太后唤到宫里询问时,能将事情就此揭过,但,实则,佟老太夫人依然未将此事当回事。
或者可以这样说,这几日白冬瑶的表现,令佟老太夫人认识到只要给予白冬瑶机会,就能将白冬瑶这枚棋子摆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从而为国公府带来更大的荣华富贵。
这是佟雅萱这个如今远离盛京,且生来就喜欢和佟老太夫人作对,不愿意做佟老太夫人手里一枚听话的棋子所不能达到的!
长公主府,静雅院“竟有此事?!”佟雅萱挑了挑眉,只要一想到前世今生都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穿越主角,理当一辈子顺风顺水好运到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白冬瑶,竟然在今世要以一介庶女的身份出嫁不说,还只能成为一个卑贱不堪的如夫人,就只令她不由得轻笑出声:“齐王和孙公子得知此事后,有何反应?”
文嬷嬷一脸疑惑地说道:“说来,老奴也觉得挺奇怪的,这齐王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仿佛白小姐嫁给他是一件极为普通,不值一提的事情似的,连震怒的神情都没有出现,而那得知自己心上人即将嫁予他人为妾的孙公子更是如此。”
“这样啊”佟雅萱轻声呢喃着,手指轻敲桌面,心思转动间,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人的想法,遂笑道:“继续盯着这两人,若我未猜错,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各自行动起来了。”不过,那时,她已经离开了盛京,即使这三人将盛京搅了个翻天覆地,也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了!
国公府,西院“怎么会这样?”
“不!我不相信!”
“对,这一定是你们骗我的!”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对白冬瑶的打击确实太大了,以至于短短时间里,她的心神就失守了,尚且来不及让齐王府和刑部尚书府两府派来报讯之人离开就癫痫若狂,那向来给人予温婉清丽的面容也已扭曲得不成样,水汪汪的杏眼里更是一片冷冽和戾气。
李嬷嬷忙朝候在一旁的白莲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将报讯人立刻送出府,自己则急行几步,到达白冬瑶身旁后,拽着白冬瑶的胳膊,低吼道:“大小姐,你冷静一下!”
白冬瑶充耳未闻,眼底一片疯狂,脸上满是恨意,厉声喝斥道:“放手!”
“大小姐!”李嬷嬷用力地掐了下白冬青的手臂,察觉到白冬瑶脸上的疯狂之色略有收敛后,才道:“大小姐,尚未到最后,事情还未成定局,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啊!”
白冬瑶犹如即将坠落地狱的人,眼前突然浮现一缕光明,双眼立刻瞪到最大,猛地反抓住李嬷嬷的胳膊,迭声问道:“李嬷嬷,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李嬷嬷咧了咧嘴,压下到喉的痛呼声,目光在被白冬瑶紧紧拽住的胳膊住打了一个转,心里思量着待会回房后要立刻找药膏来涂抹,否则明日又会肿得老高,若被白冬瑶看见了,还不知会多内疚呢!
“大小姐,即然齐王特意派人告知你这个消息,就代表着齐王并不会同意太夫人的决定。更何况,孙公子一向爱慕于你,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以庶女的身份出嫁。”说到这儿时,李嬷嬷特意顿了顿,补充道:“依老奴瞧,这不过是太夫人放出来的风声而已,毕竟今日齐王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白冬瑶依然抓着李嬷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李嬷嬷,你是说,曾祖母只是借此来敲打于我?”
“是。”李嬷嬷再次点头,知晓白冬瑶已彻底清醒过来,遂抿了抿唇,继续道:“大小姐,你是国公府嫡系二房的养女,即使太夫人再恼恨你,但,只要你一日住在国公府里,一日不被佟府除名,那么,太夫人就不能在短短时间里将你嫁出去。”
“更何况,佟府是一个百年望族,嫡系一脉从没有为妾的”
“可”白冬瑶咬了咬唇,微垂的双眼里满是恼恨:“前不久,曾祖母提及在我入府时,并未将我的名字记在养母名下,所以,我只是空担了二房养女的名而已。”
李嬷嬷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小姐,这不可能。”
“李嬷嬷,你的意思是?”白冬瑶眼前一亮,道:“李嬷嬷,可是母亲离世之前,曾特意交待过你什么?”
“是的。”李嬷嬷用力地点头,思忖了下,道:“在夫人离世之前,曾特意叮嘱过老奴,若不到最后关头,万万不能说出此事。”
白冬瑶转了转眼珠,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猜测,脸上却神情不变,甚至还苦笑了下,道:“李嬷嬷,若眼下还不算是最紧要关头,那么,我就不知道何时才算是紧要关头了。”
不得不说,白冬瑶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确实很好,哪怕李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心思向来慎密,但跟着白冬瑶同样过了五年养尊处忧的日子后,这窥知事情的敏锐度也就降低了许多,以至于这十多天来发生在白冬瑶身上大起大落的事情,已令李嬷嬷那曾备受佟府主子们夸赞的理智的情绪也出现了漏洞。
就如此刻,李嬷嬷心里的防线,很快就被白冬瑶脸上流露出来的哀伤、失落、愁苦等情绪给打破了。下一刻,她就凑近白冬瑶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这”即使早有准备,但,乍听得此言,就连自诩穿越而来,站在无数巨人肩膀上面,有着和大梁其它贵女绝不相同的思想和见识的白冬瑶也都愣怔住了,怎么也未料到这般狗血的事情,有一日,竟然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许久后,白冬瑶才轻笑出声,接着,很快,她的笑声就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最后她已笑得流出泪水来。
谁也未能瞧见,那被掩映于长睫下的眼眸里一片晦暗,阴冷和嗜血。
长公主府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一袭玫红色绣牡丹hua拽地长裙,打扮得特别贵气的长公主,犹如一台移动的珠宝展览台似的,只令每一个无意中抬眸看见她的人都不由得为之一怔,眼神里也难得地流露出一抹痴迷来。
或者,这丝痴迷来缘于已是不惑之年的长公主,面容依然保养得犹如二八年华的少女,甚至因着幸福的婚姻生活而流露出一种少妇特有的惑人感。
当然,更多的则来源于长公主身上那能闪瞎人眼睛的饰物,就连她身上穿的那层看似很厚,但实则却非常轻薄透气的华丽衣裙,也于有意无意中吸引了无数路过之人的目光。
不论这些“路过”之人,是真正的路过,还是带着其它的目的一直隐藏于长公主府附近,只为了随时窥知到长公主府里动静的人派来的,总之,此刻,众人齐齐愣怔住了。
站在一旁,只穿了一袭简单之至的淡蓝色骑装,一头青丝被扎成了一个马尾,除了一方玉佩外,就再无其它配饰,远远看去就如一个俊俏男儿的佟雅萱,则湮没于长公主的光芒之下,更不用说一直拿一种无奈眼神看着长公主的,嘴唇蠕动了许多年,想要出声却又碍于种种原因而欲言又止的佟候爷,更是被长公主身上难得一见的“霸”气给遮掩住了。
佟雅萱嘴角抽了抽,难得地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望向佟雅萱,以眼神来表明自己对佟候爷妻奴到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行为的不耻。
不过,出乎于佟雅萱意料之外,她都这般挑衅了,但佟候爷不仅未发怒,甚至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满脸的柔和,根本就看不出这人就是令许多信闻之色变,被人暗地里冠以“狐狸”称号的佟候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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