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额不同意！”
莫小贝从李大嘴处检验了实力，以为自己若是去打擂台，赢一个武状元头衔回来，绝对是稳了。
便去对门医馆找了羡鱼，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同时，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说服自家嫂子。
小姑娘还撺掇羡鱼也去参加擂台比武。
当然，小姑娘是知道咸鱼身材不露的，即便是突飞猛进的她都不是对手，就更不用说是擂台上可能遇到的草包了。
小道士虽然不喜争斗，但朋友之间的委托，他也不好拒绝，因此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去联系师父，若是师父同意，那他就参加。
得到回复的莫小贝，一时间信心大增，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说服自家嫂子。
可没曾想，她刚进门，还没等开口，就得到了佟湘玉这样一句回复。
不同意？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莫小贝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好半晌后，才嚷道：“不是，为什么啊？羡鱼师父都同意了，我为什么不能去啊。”
莫小贝撒了个小谎。
她并不知道羡鱼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结果，甚至，以她和老道士的一面之交，以及对其的了解，对方不会同意羡鱼参加比武的概率高达七成。
这也是她最开始放心向小道士提出请求的根本原因。
既能让自己有些说辞，也不会让羡鱼真的牵扯进危险当中。
可以说，从这次出远门，虽然没有经历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但的确让莫小贝成熟了不少。
至于事后自家嫂子知道自己是在骗她会不会反悔......她都答应了，若是再反悔，正好给了莫小贝一个撒泼打滚的机会。
最终她还是能够如愿以偿。
不过，佟湘玉似乎没有按照套路出牌，听到羡鱼师父也同意了羡鱼参加比武，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人家是人家，你是你’。
而是将二者摆放在了一个公平的起点，理智分析辩驳起来：“小羡鱼的师父同意了，那是对小羡鱼的实力认可。”
“我现在也很厉害！大嘴哥都不是我的对手了！”莫小贝急忙自证。
先是将自己的‘手下败将’给搬了出来，又在这方寸之地，展露起了自己的身法。
试图让自家嫂子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水货掌门、水货盟主了。
还别说，佟湘玉一开始还真被糊弄到了。
见到莫小贝那近乎鬼魅的速度，眼睛瞪得老大，甚至若不是手上还拿着团扇，遮住了嘴巴，恐怕她就彻底无法在莫小贝面前维持自己长辈的威严了。
“咳咳......”轻咳两声，佟湘玉压下了惊讶的情绪，让表情恢复如初，又看向已经停下的莫小贝，眼睛注意到了对方鬓角上的汗水，顿时抓住了莫小贝的‘破绽’，温和开口：“小贝，看来你的确是长大了。”
见自家嫂子有松口的意思，莫小贝眼睛一亮，就要继续吹嘘自己的能耐。
佟湘玉边听边点头，不一会儿的功夫，显摆自己武功的莫小贝，就变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莫小贝还没有意识到自家嫂子的‘阴谋’，只当是自己表现出来的本事越厉害，自家嫂子就会越放心。
可就在这时，佟湘玉却是压了压团扇，直接将她叫停。
“嫂子？”莫小贝疑惑又期待地看了过去。
便听佟湘玉说道：“小贝，你的努力嫂子都看在眼里，嫂子相信，假以时日，你会是一个称职的衡山掌门、五岳盟主。”
莫小贝感觉自己得到了嫂子的认可，一时间，疲惫的身躯，都好像恢复了不少气力。
可紧接着，佟湘玉又道：“所以，你就更不能参加这次的擂台海选了。”
“？？？”
莫小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后，才是看着自家嫂子，很是不解道：“不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武功得到了认可，反倒是不能参加比武？
这符合正常逻辑吗？
佟湘玉也知道，自家小姑子平日里就喜欢打打闹闹，若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很难让对方消停。
当即又是压了压手里的团扇：“嫂子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嫂子这么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莫小贝气鼓鼓地抱着手臂，坐在了椅子上。
一副你要是不给我个解释，今天我就不走了。
佟湘玉当然早就有了准备，一边给莫小贝倒了杯茶水，一边反问：“小贝，你说对于衡山派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莫小贝虽然是衡山掌门兼五岳盟主，但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
“是人才！”佟湘玉语气格外认真，虽说是女子之身，但她家再怎么说也是开镖局的，对于门派管理、门派发展方面，总归能提出一些真知灼见。
“人才？”
莫小贝依旧懵懵懂懂：“可这和我参不参加比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佟湘玉语气加重，手中团扇配合着情绪，也开始在空中无意义地勾勒起来：“你想啊，衡山派现如今虽然还有着莫大先生坐镇，可若是有朝一日，莫大先生遭遇了不测......当然了，咱也不是咒莫大先生，就是打个比方，假如有朝一日莫大先生遭遇了不测，那衡山派的年轻一辈当中，谁有能力做那力挽狂澜之人，撑起偌大的衡山派？”
“那还用问？”莫小贝拍了拍胸脯，脸上就差写上四个字——舍我其谁。
不过很快，莫小贝也明白了自家嫂子在说什么。
虽然看似衡山派出了五岳盟主，莫大的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可实际上，衡山派老的里面，刘正风走了，剩下个金眼雕还是个反骨仔，之前派去光明顶的时候，也‘走’了。
就剩下莫大这一根顶梁柱。
但好说还剩下一个。
可是衡山派的小辈当中......稍微有点天赋的，都在几年前的那场内斗当中给打没了。
就剩下她莫小贝，如今天赋还行，可其他人就一言难尽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莫小贝疑惑看向自家嫂子：“这和我不能去比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必然有关系，这里面关系可大了！”佟湘玉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凑了过来：“这次比武，要全都是我大明的武者也就罢了，朝廷那边，额和六扇门滴展神捕关系还不错，能给你帮衬帮衬......”
莫小贝：“......”
合着，她都离开一趟了，自家嫂子的移魂大法还没有解开呢？
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不错了？
这还是她那个抠门、贪财、虚荣、好面子、好享受、爱吃醋、爱幻想，对她的教育方式过于严厉的嫂子吗？
佟湘玉却是没有注意到莫小贝的异样，继续说道：“......可这次不一样，嫂子找人打听过了，这次比武，沿用的是之前擂台比武的规矩，除了不能出人命以外，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那咋了，我还能怕他们的下三滥手段？”莫小贝不屑道。
佟湘玉摇了摇扇子，轻飘飘道：“可你也架不住他们的人海战术啊。”
“人海......”
莫小贝听到这几个字后，又蔫吧了，她还真忘了这一点。
归根结底，她也就是内功刚入门，连一年份的内力都没有，任督二脉又没有得到贯通，无法做到真气自生，续航绝对是个大问题。
要是一个两个对手，她还不放在眼里。
可要是十个八个轮流着来......她还真不见得是对手。
“所以啊，听嫂子一句劝，这次比武咱就别去了，你说你要是伤到了，或是碰到了下三滥的使阴招，留下点什么暗伤，你这不就等于是葬送了衡山派的未来？”
佟湘玉连忽悠带恐吓说了一通，莫小贝终于是打消了参加比武的念头。
看着离开自己房间的小丫头片子，佟湘玉得意地摇了摇扇子：“跟额斗，你还嫩得很呢。”
回到楼下，莫小贝正要去对门找羡鱼，说一下现如今的这个情况。
可没想到羡鱼先一步找了过来。
瞧见莫小贝后，脸上带着笑就跑了过来：“小贝姐，我师父他同意了！”
“啥？！”
莫小贝瞪大了眼睛。
啥情况？
咋个她这边失败了，反倒是羡鱼那边通过了？
这还有天理吗？
“我也挺意外的。”羡鱼挠了挠头：“我把这件事跟我师父提了一句，他就直接同意了，还说什么重在参与，要是能拔得头筹就好好努力，要不是不行也别气馁，然后还说这几天为了让我好好备战，就不打扰我了。”
说到最后，羡鱼才是想起来，自己过来是要问莫小贝准备去哪一处擂台，好避开对方，免得他们在预选赛‘自相残杀’。
莫小贝有些烦躁：“别提了，我嫂子不让我去。”
“啊？”羡鱼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发展，反问一句：“那咋办？”
“凉拌呗。”
莫小贝摊了摊手，旋即又振作了起来：“不参加就不参加，再怎么说，我也是衡山掌门兼五岳盟主，去参加比武，那不是以大欺小么？”
“哦。”
羡鱼也没多问，左右看了看，见客栈没什么客人了，舔了舔嘴角，朝莫小贝询问道：“那个，小贝姐，大嘴哥他在吗？”
他离京日久，着实有点馋李大嘴做得蒸羡鱼......啊呸，是蒸咸鱼。
“大嘴哥啊。”莫小贝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没听到动静，又看向柜台的秀才，问道：“秀才哥，你看见大嘴哥了吗？”
“哦，大嘴啊，他报名去了。”
羡鱼听到这话，好奇问道：“秀才哥，大嘴哥也参加这次的比武？”
“可不是，小贝刚才上楼的时候，他就急匆匆跑出去了，没看这客栈都没客人了。”秀才点点头，而后又道：“要我说，大嘴去搏一把也是好事，咱们客栈小贝不用说，已经是衡山掌门兼五岳盟主，掌柜的那也是龙门镖局的千金，小郭老白更不用说了，一个是郭巨侠的独女，另一个如今是六扇门的四大神捕，就算是我，都在这备战今年的秋闱。”
“大嘴现在虽说挣得也不少，可说破了大天，也还是个厨子，要是真能当上武状元，哪怕是个名誉的，可总归算是个官身，说出去也能让人高看一眼不是？”
听到吕秀才这话，羡鱼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对了，大嘴哥他是去了哪处擂台报名？”
“就咱们南城这个。”
吕秀才也没多想，一边看着书，一边回答了羡鱼的问题。
羡鱼则出了门，回医馆报备了一下，就准备去报名，结果出门就遇到了莫小贝。
看到对方，羡鱼有些疑惑：“小贝姐，佟掌柜不是不让你去吗？”
“她不让我去打，还能不让我去看啊？”莫小贝这话说得特别硬气。
羡鱼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便没再去劝。
这次轮到莫小贝发问了，他看着羡鱼手上拿着的符箓，疑惑道：“你这是准备用神行符？南城擂台我见过，离咱们这儿不远，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不是。”羡鱼摇了摇头：“我去城西的擂台。”
羡鱼之前跟老道士报备之前，为了让自家师父放心，专门找唐春问过了。
知晓了这次比武的一些内幕。
其中就包括半决赛的赛程安排。
东城对战西城，南城对战北城。
他若是不想和大嘴哥碰上，最好的选择就是东城或是西城。
相较于东城人生地不熟，又是东厂的势力范围，明显西城的擂台是更好的选择。
确认了目的地，两小只在腿上贴了神行符，步履如飞，不一会儿便到了西城。
挤开了人群，羡鱼来到了报名地点，前面排队的人不少，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是被那临时搭建的擂台吸引了过去。
倒不是说擂台有什么问题，而是上面，此时此刻，一个青年，正在和七八个维护治安的卫兵推推拉拉，叫嚷着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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