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娘腔,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么?”
佛印看着面前,经历了严刑拷打,结果脸上非但没有出现狰狞的痛苦表情,反倒是无比轻松。
这不禁让他怀疑起了人生。
究竟是自己的手段跟不上时代了,还是眼前这家伙就是个变态。
不过,佛印发愁的,并非是审讯不出结果来。
事实上,在卞禧决定对羡鱼和莫小贝出手并付诸行动的时候,他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并非是对苏木个人的优待。
而是因为华太师的事情,朝廷颁布了最新的律令,尤其提到了对朝廷官员家眷的保护。
小道士和苏木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可以特事特办。
莫小贝则受到另外一条律令保护,即和朝廷达成合作关系的江湖人士,朝廷亦有责任保护其安全,若对其出手,是为对朝廷的挑衅。
这也是为什么刘正风即便是舍弃尊严,也要讨好雍王,从而加入朝廷。
也是为什么嵩山派的人即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要在刘正风正式上任之前,将对方解决。
而莫小贝,虽然没有明确依附朝廷。
可小姑娘身为衡山掌门兼五岳盟主,若是在京城遭受袭击,很有可能导致五岳剑派就此仇视朝廷。
往小了说,卞禧是绑架儿童,往大了说这就是破坏内部团结,再加上卞禧外国使臣的身份,这叫什么?
这是居心不良,意图挑起他国内斗,削弱大明国力!
真要是较真,皇上都可以用这个理由出兵攻打高丽。
言归正传,佛印真正发愁的,还是自己刚刚牛都吹出去了,说要让老巴和少爷开开眼。
说要露一手。
结果现在的确是漏了一手。
脸这个疼啊!
关键要是这俩捕快态度不认真也就罢了,他还能借机生事,斥责二人态度有问题,等到对方给自己道歉的时候,自己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问题是,少爷那一双眼睛,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眨过几次,他眼睛就不干巴吗?
这种认真的态度,自从佛印和零零发厮混在了一起后,就再没怎么从身边人的身上见过。
就是他想要无端生事,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啊!
好在,少爷虽然情商有点低,但老巴还是会做人的,似乎是看出了佛印的困窘,当即递了个台阶过去。
“行了,这人你们就继续审着,有什么手段尽管招呼,别弄死就成,至于到底怎么处理,等我请示了皇上再说。”
说完,佛印就离开了。
留下老巴和少爷两人面面相觑,最终他们的目光,又落在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的卞禧身上:“所以,要怎么办?”
“佛印大师刚不是说了,继续审啊。”老巴道。
少爷耳朵当然没坏,可问题是......审什么啊?
从刚刚佛印大师的话来看,这家伙真的是高丽使臣,从道理上来讲是不能打的,非但不能打,这几天这么折腾他国使臣的他俩,最终也没有好果子吃。
可从佛印大师的态度来看,貌似对方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甚至最后说的那句话,也不像是在说反话。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想要绑架医馆和客栈的人?”老巴有了猜测。
要说莫小贝和羡鱼明面上的确没有什么背景。
一个是客栈掌柜的小姑子,另外一个只是在医馆借宿。
可问题是,同福客栈和六扇门有很大的渊源,现任四大神捕之一的白展堂,曾经就是同福客栈的跑堂,且和掌柜的纠缠不清,此外郭巨侠的闺女,是同福客栈的杂役。
羡鱼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一家医馆里面,就只有一个当官的。
可问题是人家是锦衣卫的镇抚使,且是新晋的侯爷。
妥妥的勋贵。
“说的有道理。”少爷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脑海中想得,并非是‘官官相护’那一套,而是朝廷最新颁布的法令,以及莫小贝的另外一层身份,以及相关的法令。
“那就继续审吧。”
少爷说着,手掌已经摸到了一把剥皮刀上,另外一只手,则拿了一张疗伤符。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俊秀青年,原本还能露出一脸享受表情的卞禧,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眼中充满了恐惧。
“不!!!”
......
......
另一边,佛印回到了宫里,第一时间就将卞禧的事情,告知给了皇上。
皇上听到卞禧的所作所为时,眉头皱起,显然没有想到卞禧区区一个使臣,竟然胆子这么大。
敢在京城的地头上,公然报复两个年龄加在一起甚至都没有而立之年的孩子。
“六扇门那边,让他们好好‘招呼’那个混蛋,对了,我记得嗜血在京城吧?少爷他们毕竟年轻了些,刑讯逼供的手段,可能稚嫩了些,让他亲自动手,朕等着最后的结果。”皇上吩咐下去。
佛印听到这话,也想到了审讯室中,卞禧那轻松快意的模样,咬牙切齿起来:“皇上,嗜血一个人是不是不够啊,那小子多少有点特殊癖好在身上。”
“哦?”
皇上朝佛印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则是将自己在审讯室当中的经历,如实告知。
听完佛印的讲述后,皇上也沉默了。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想了想,他才是继续说道:“那就把姬瑶花也叫上,总之,朕要拿他杀鸡儆猴!”
“遵旨。”
六扇门当中,除了嗜血,就数姬瑶花这个女捕快手段最是狠辣,有她和嗜血出马,便是那娘娘腔真有什么特殊癖好,也能让他好好‘享受’一番。
皇上安排完了卞禧,又想到了昨日前来的高丽使臣,又看向佛印:“佛印,你再辛苦一趟,去把高丽使臣喊过来,朕该给他一个‘答复’了。”
佛印听到这话,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反过来劝道:“皇上,此事和使团没有太大的关系,完全是卞禧的个人行为,若是迁怒于他,恐怕有些不妥。”
“谁说朕要连坐他们了?”皇上翻了个白眼。
佛印一愣:“皇上不是要追责吗?”
“当然不是。”皇上招了招手,将佛印叫了过来,在其耳边耳语一番。
佛印当即就是眼前一亮。
“懂了吗?”
“懂了!”佛印激动起来,旋即又是有些扭捏,商量道:“皇上,要不还是让阿发去吧。”
“嗯?”
听到这话,皇上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佛印。
他交代下去的,可不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任务,而是让佛印以提醒为由,让其好好敲诈高丽使臣一笔。
怎么正好的捞外快机会,佛印还往外面推呢?
佛印也是看出了皇上目光中的疑惑,难为情道:“臣嘴笨,要是让阿发去,说不定能敲诈得多一些。”
“......”
沉默一瞬,皇上指着佛印,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还得是你啊!
“那行,就让阿发去,事后敲到多少钱,咱们三七分。”
“您还要啊?!”
佛印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说,您一国之君,还惦记着我们这三瓜俩枣的?
“我又不多要你的!”
“七成还不多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朕只要三成?”
佛印:(¯﹃¯)
皇上:ಠ_ಠ
所以,朕平时在你们眼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
......
高丽使臣下榻的使馆当中。
李博夷从皇宫当中回来后,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为卞禧担心的意思。
实际上,他也的确不在乎卞禧的死活。
毕竟后者在高丽,名声也算是臭了。
要不是有个担任使道(职位相当于郡守)的哥哥,为了让弟弟出来躲一段时间,才将其安插到了使团当中,他又收了对方一些银钱,李博夷才不愿意跟对方有牵扯呢。
之所以进宫面圣,也只是李博夷想要将事情推出去,免得回到高丽之后,没有办法给卞禧那个担任使道的哥哥一个交代。
可以说,他现在完全就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
然而,好景不长。
李博夷就在花园当中喝茶听曲,心中寻思着晚上要去临幸教坊司的哪一位花魁的时候。
使团当中的一个随行杂役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李博夷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
随行杂役连忙躬身道歉,同时指着远处说道:“保龙一族的使者,请大人入宫面圣。”
“......你不早说!”
听到是皇上召见,李博夷哪里还有继续听曲儿的兴致,忙是让服侍自己更衣,甚至因为着急,在最后束带的步骤上,他干脆边走边系。
等见到零零发的时候,也刚好穿完了衣服,急忙又整理了一下衣角,这才是朝着对方行礼:“见过大人。”
“嗯,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零零发表情很冷。
这让李博夷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情况,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不过现如今,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就只得跟在零零发身后。
等二人上了马车。
李博夷这才是隐晦地看向零零发,见对方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心中更是紧张得不得了。
但他这人毕竟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趁着马车颠簸,他飞快将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折了起来,顺手就丢在了地上。
而后像是不经意间发现了银票一样,指着它说道:“大人,您的银票掉了。”
“......”
零零发只是看了一眼,留意到面额后,眼神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绷住了脸。
这让李博夷一惊,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不喜欢钱的人?!
完了完了,要是连金钱攻势都没有用的话,他还怎么套话,没有办法套话的话,要是进宫后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岂不是要和自己的人头说再见?
好在,就在李博夷惊疑不定之际,零零发总算是张开了嘴巴,用着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道:“那你还不快帮我捡起来?”
闻言,李博夷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连忙弯腰将地上的银票拾起。
过程中,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将其折了起来,连同着之前那张,一起递给了零零发:“大人,您的银票。”
“怎么是两张?”零零发接过银票,略有些疑惑。
“刚才掉的就是两张,只不过第二张被第一张压住了,大人没看清也是很正常的。”李博夷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若不是一开始的时间不够,他最初的时候,就会往地上丢两张银票,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打发叫花子’,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但好在,这位大人并没有在乎。
“原来是这样。”零零发像是没有看出李博夷使的小把戏,将银票收好,脸上的冰冷褪去,带上了些许僵硬的笑容。
虽然无法让人感受到亲切,但总归还是比最开始要好相处一些。
这让李博夷看到了希望,稍稍凑上前一些:“这位大人,皇上忽然召见,这里面是不是......”
他话没有说全,留了回旋的余地。
免得被对方指责大不敬,没有询问到有用的讯息不说,反倒被抓了个破绽。
“这个嘛......”
零零发皱着眉,搓着手,一副‘你这样,我很难办’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纵横高丽官场多年,自诩也算是深谙此道的李博夷瞬间就懂了,袖口中不经意地滑落几张大额银票。
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过了一两个呼吸,他故意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银票,一脸‘惊讶’道:“大人,您银票又掉了。”
老套,太老套了......零零发看着地面上,银票数额加在一起足有数千两,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冷’,只能找一些新奇的角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次,李博夷倒是没有等着零零发开口,而是主动弯腰,将银票都拾捡起来,过程中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往里面添补银票。
然而正当零零发以为对方此次的‘孝敬’,就只有这么多的时候,李博夷却是从腰间摘下了一个绣着团花的荷包,将银票规整地叠好后,塞了进去,而后连同荷包一起递给了零零发。
“大人,这荷包也算不上贵重,不妨就送与大人装一些银钱,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零零发顺手接过,刚一入手,就发觉重量不对。
看向李博夷的目光变了。
你小子,总能搞点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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