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事因
郁斯年自幼孤苦。
若不是遇到心软的神,早因饥寒交迫,死在那个积雪的破庙里了。
十个饼子,一小锅热水和一堆火让郁斯年挨过了难熬的时候,也让他记住了那个心善的小姐。
来年开春,依旧活不下去的郁斯年抱着看不出颜色的锅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以为是哪家富户又在施粥行善,等着饱餐一顿时,哪能想到跟着人群就这么进了长天门……
长天门里的生活对郁斯年来说恍若仙境。他珍惜得之不易的生活,修炼愈发刻苦,机缘之下,被赤斋收入门下。
等多少年后,他出宗历练,再站在熙来人往的街道上时,熟悉又陌生的回忆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个雪夜。
郁斯年觉得应该报答那位小姐,了结这段因果。一番探访之下,才得知小姐早已远嫁南诏。
等他循着消息找过去,才发现,当年的菩萨早已因生子香消玉殒。郁斯年只能将这份恩情记在恩人之子身上。
小姐的夫家是梵天城的老牌世家,孩子虽不是嫡支,但生活富裕,教养也好,平平安安地成长,也没什么郁斯年能插手的地方。
再后来,郁斯年每次出宗都习惯性去看看孩子。
凡俗间的世家,也不乏修炼者。这里指的是那些没能顺利进入宗门,学了些家族秘籍,小有本事的修炼者。
郁斯年来去没怎么遮掩行踪很,快就被修炼者发现,报到本家。于是郁斯年再去的时候,遇到了本家族长。
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族长很会做人地提高了孩子的待遇,并将郁斯年奉为座上宾。
再没多久,那孩子突然就过继成了嫡支,享受了他本不能享受的待遇,娶了高妻,生了贵子,在老牌世家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只可惜,一切花团锦簇全都戛然而止了……
硕大的世家经历百年,也终究逃不过血腥手段!
“所以你压根不是梵天城郁家人?”沈修远蹙眉问,“宗内一直传你是世家子弟,每每外出历练,都要回郁家几日,我还当你是归属感重……”
“不是,”郁斯年摇头,“我这个名字是师尊后来起的……”
“他原来叫二狗子。”杜星宇插嘴道。
林凡看向郁斯年,见他没否认,就知道杜星宇没胡说。
“传闻是郁家故意传出来的。”郁斯年继续说,“他们虽是老牌世家,但早已引起皇权的忌惮,又有新权贵的打压,正好我送上门,给他们扯了个大旗。”
修仙者跟修仙者也是有区别的。上三宗的亲传弟子肯定要比普通宗门让人忌惮。
虽说修仙界不问凡俗事,但在凡间人看来,哪里能断得那么干净。
郁斯年的横空出世,的确让好些人有所忌惮。
他修为不高,但他身后有赤斋,有长天门啊!
整个珀囵世界都知道郁斯年是梵天城郁家人,这时候谁再出手,不是明摆着打人脸吗?
打脸不怕,怕的是承担不了可能的连带后果。
“哧,有个什么用?”杜星宇一手撑在身后,看着半空,“权利争夺,能缓一时,可缓不了一世。他摆明了不问事,那些人试探出来之后,这不,就出手了。”
郁斯年继续说:“梵天城郁家很懂分寸,他们借我的势,却不做多余的事,只对小姐的儿子好。我也就懒得澄清,就当互惠互利。但就像星宇说的权势一利,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试探从小矛盾开始,一点点变大。我当然是不可能管的,于是争端愈来愈激烈,最近几次,我每次过来,郁家的格局都有所变化。我只是没想到……”
凡人为权为利生死抢夺又不是什么稀罕事。那些个国家皇帝没事就喜欢打来打去抢地皮,死的人不知凡几,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都是凡人世界的规则。
郁斯年见多了这些家族斗争,来来回回无非是东风压西风,双方元气大伤。然后修身养息一段时间,再循环往复一次,看是东风胜还是西风胜。
所以这次争夺,他以为也跟以往一样。
更何况,他每次来梵天城,郁家恨不得敲锣打鼓告知全城。哪怕他不出手,他在郁家,本身就是一种震慑,不可能太过。
但他失算了。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凡人争权,这次却有修士出手了。
“不可能!”沈修远脱口而出,“修士是不允许参与凡世间的利益争夺的。这是,这是……”突然想到之前的刀客,语气弱了下来,喃喃道,“……不被允许的!”
郁斯年叹了口气:“规矩,从来都是为守规矩的人制定的。而且,只要知道事情的人都死了,谁又会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呢?”
修士要是杀人,比普通人可快多了。
郁斯年根本毫无所觉,直到恩人之子的妻子抱着襁褓来找他。
他带着人寻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一片血海。他守了几十年的父子两人已然死去。
郁斯年甚至来不及愤怒,就发现了刀修留下的痕迹。
“不是我能抵挡的程度,也不知来敌多少,只能先带人脱身。”
郁斯年对郁家没有责任,他只是想报当年的一饭之恩,对恩人血脉多加照拂。此刻更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将襁褓往胸口一绑,背着孩子他娘就跑。
他身法不算多好,但追击者水平也不算高。再加上他是阵法师,一路不容易,但总算到了传送阵。
“只是没想到,他们连传送阵都破坏了。”郁斯年摇头苦笑,“想来也是,这么大的事,万一传送阵有人进出漏了馅儿,还不掀起轩然大波?现在的梵天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人。”
众人沉默了片刻,沈修远才又问:“既然传送阵被破坏,理应没办法传送了才对,怎么我们会被传到这里来?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师兄忘了,我是阵法师啊。”郁斯年嘴角微勾,脸上却满是无奈,“城池间的传送阵都是固定阵图,他们不会解阵,只是将阵石破开一个角,破坏了阵图。刚好,那个角是控制方位的,我就拿材料补了,想先随便传一个地方,出来再说。没想到传送时还是被那刀修撵上了。”
“好在我布设阵石时做了定时翻转的设置,只让一个人跟了进来,还将梵天城的传送阵单向关闭,并将传送终点指向这里,等的就是你们过来。要不,我可真要身陨于此了。”
郁斯年没有怎么描述,但众人都能想到其中不易。也没人问孩子妈妈的去向。
“不应该啊。”杜星宇挠头。“有多大仇多大恨,要屠人全族的?哦不,现在可能是屠城了。”
沈修远点头:“就算真想动手,等你不在的时候不更方便么?为什么要在你在的时候动手?如今你顺利逃脱,我们也知道了,这不是增加风险吗?”
“我原来也不明所以,”郁斯年道,“直到我发现了这个。”
他手一抬,一个挂着绳子的坠饰出现在他掌心。
“是什么?”杜星宇伸手拿了过去,“不像玉佩啊,就一普通石头。”
“这是什么?”沈修远伸手接过来。
“在孩子襁褓里,我跟那刀客过招时掉出来,他当时就想抢,趁我开扇的时候撒了毒。导致我灵力不济,只能以锁子困阵拖时间。”郁斯年道。
“所以……所有一切是为这个?”沈修远不解,见林凡和穆靖靖也看过来,先递给旁边的林凡。
“这次来,我听到一个特别的传闻,一直没当回事,现在想来,有人可能当真了。”郁斯年隔着火看林凡手里的石头,“说,郁家有上古秘境的钥匙。”
上古?!
秘境钥匙?!
所有人都看向其貌不扬的小石头,心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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