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 第392章 我听说豆芽新军书里死神军又裂开了

实际上,和基里曼所担忧的不同,艾达拉德还真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丁点的,类似于“在这次会面的过程中对帝国圣人做点什么”的想法。在一段时间以前——以泰拉标准的纪年法,可能是二十或者三十年之前——浩瀚洋的波动陆续向各个掌握了精妙秘法的灵族先知揭示了将至未至的巨大变局,而这一预兆尚还因某种不明确的原因过于模糊,没有广泛地引起注意之时,艾达拉德就已经审慎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并且得出了一直被他贯彻到此时此刻的结论。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异界之星坠入了银河”的涟漪被方舟中的先知们捕捉到、连带着此后的一连串预兆也终于有限地清晰起来之后,艾达拉德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外域者的到来拨乱了无数命运的丝线,让原本大多如同摊开的书页那样,对自己先知道途的同胞们来讲能够轻易阅读的未来可能性变得模糊不清了。最开始的一阵子,数个主要的方舟因为这个重大但却模糊的幻景聚集在一起,每个先知都想要借用自己同僚的智慧,但却没法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艾达拉德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事的,他没有参与那次会谈,但即便他没有听闻会谈的大致流程,他也依然对各个方舟代表最后不欢而散这个结局并不怎么吃惊。

毕竟,上次死神军召集各个方舟共商大计的时候,即便饥渴女士派出的威胁已经贴到了所有参与者的脸上*,也没能成功地让他们的族人达成一致。

当然,后来他听说了具体的细节。突然出现的“暗影先知”希兰德莉·帷幕行者*以参与者之一的身份,向缺席了这一活动的死神军成员讲述了这一切,然后又像是她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了。各个方舟议会各执一词,也有一些人想要继续观望一番,但总体而言,“尽可能快地把变量扼杀在摇篮里”是当时的主流态度。依照笑神的旨意,帷幕行者试图说服她方舟上的同族们暂且按兵不动,不要去过分扰动已经变得模糊的命运之线。她的劝说多少取得了一些成效,但并非所有方舟都能认同这一观点。

这与艾达拉德本人的态度八九不离十,他也根据笑神在这件事上做出的反应证实了自己的一小部分猜测。亚空间中,命运的浪潮又将要风起云涌了——而且很可能是以一个相当庞大的、不可抗拒的规模发生的海啸。不论何人,想要制止这场剧变的行为都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但这并不代表灵族中技艺格外高超的先知没有能力将事态向着对他们的种族更加友善的方向引导。艾达拉德有这个自信,但他也非常清楚,想要引导如此规模的浪潮需要异常繁复的铺陈与精密的计划,否则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他必须非常谨慎小心地去设计这一切。

可惜,在他带着满溢的自信跳进这个课题里之后,才发现整件事比他预想中的要难得多。作为有着悠久历史传承的、技艺高超的灵族先知,艾达拉德清楚,在整个宇宙的漫长历史当中,这并不是第一次有宇宙之外的异物经由某种意外的方法掉进银河里了。但一般来讲,这样的事故很快就会被宇宙自发地纠正,甚至不会被映射在至高天的波涛之中。可这一次并不。这一个外来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当然,后来他搞清楚了,是因为人类之主不讲道理的过分偏爱)将自己安稳地固定了下来,并且亲自动手,在亚空间当中搅动起了少许涟漪。又出于某种原因(神祇的宠爱,甚至不是单独一个神祇),想要观测这位外来者的命运是几乎不可能的事,艾达拉德不得不花费了大量时间,通过事物之间相互影响与印证的方法抽丝剥茧,来间接地对这位域外来客的行为动向做出推断。

他越是在这件事上付出努力,他从浩瀚洋当中打捞出的碎片就越多,这些碎片所拼凑出的图景就越完整。艾达拉德不敢说自己目前已经拼出了人类帝皇意图借由这个外来者实施的计划的全貌,但仅有这只鳞片爪,就已经足够令他心惊胆战了。丰收女神与万物之母伊莎的重新现世让他的这种惊惧达到了最高峰,在这件事之后,他认为自己迫切地需要和对方谈一谈——看在灵族众神和人类帝皇的份上,他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只是想和对方面对面地说说话。当然,可能采用的方式略微复杂曲折了一点,可能招致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总而言之,这个开局一点也不好。这个年轻的外来者对抗性的态度说明了很多事,但鉴于对方如此年轻,这态度或许还可以被引导。

这个相当有诱惑力的想法只在先知的脑海里稍微闪烁了一下,就被迫在帝国摄政严肃的逼视之下销声匿迹了。艾达拉德并非对自己的谈话技巧没有自信,但在一位某些时候非常冲动易怒,而且在明显心情不太好的神子面前搬弄口舌?还是算了吧。

“原则上我赞同你的观点。”在这个非常自然的问题上花言巧语没有任何意义,艾达拉德选择把人类与灵族之间这道客观存在的鸿沟认了下来,“但就像一些星辰与星辰会相互环绕,在宇宙这场广袤的舞会当中永不止歇地和谐舞蹈一样,人类与灵族也并非一定要水火不容。”

“或许如此。”藤丸立香回答,“但考虑到一些历史原因,我持悲观态度。”

如果在“历史原因”的话题上细究下去,这场谈话大概率就没法继续了。在场的任何一方都能轻易理解这个关节,故而没人尝试对此深入——不论是解释、驳斥,又或者是展望。艾达拉德连任何类似于“至少我们可以对此抱有希冀”之类的场面话都没有说,直接顺滑地推进到了下一个话题里:

“但现在,银河中的可能性已经被大大地拓展了。”先知这样说,一半是陈述,一半是指责,“命运的流向被你的存在本身干扰,对我的族人来说,象征着未来的、原本清晰可见的水流也因为你的行为而变得湍急难辨,走势冲突的浪花相互碰撞后,在自身漩涡般地湮灭消失的同时,还吞吃了与之相连的其他可能性。身为感知力狭窄种族的一员,你不理解这对我们这些更加敏锐的种族来讲意味着多么恐怖的事也很正常,我并没有为此苛责你的打算;我也非常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正在确实地搅动至高天浑浊的死水,这毫无疑问地会反映到现实当中,给物质世界同样带来激烈的变革。人类之主与祂的整个帝国站在你的背后,如此庞大的变革想来不是我这样势单力薄的肉体凡胎所能阻挡的。”

“事实如此,先知。”藤丸立香平静地将以上种种全部应了下来,没有理会其中传达的任何一点微妙而复杂的感情色彩,令自己的下一个问句直捣核心,“大家都挺忙的,我想我们就不要绕太多弯子了。你坚持要与我见面,是想要代表谁来提出怎样的诉求?”

艾达拉德有些无语。他确信,他之前写在请柬上的确实是猴子也能懂的语言,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这个在他看来他早已经说清楚的问题进行了回复:“我代表死神军——”

“——那现在跟我说话的应该是伊芙蕾妮女士。”藤丸立香毫不容情地打断了对方,“无意冒犯,艾达拉德先知。你在银河中或许是一个非常德高望重的角色,但很抱歉,在一个必然会产生冲突的话题当中,只有‘神选’和‘神选’之间才能真正达成有效沟通。”
在帝皇到底是人还是神这个问题上,藤丸立香向来有着相当灵活的标准,基里曼对此不是很惊讶。抛开宗教上的问题不谈,这话术很显然是在以自己的身份压人,但手法实在是太粗糙了些。原体不认为先知会被这种拙劣的话术挡住,但艾达拉德,出乎在场所有对他稍有了解的人预料的,竟然确实因此而很尴尬地顿住了。

“我得承认,我没有预料到这个。”先知很快找回了自己声音,“你本就是在这方宇宙当中没有投影的外来者,众神的宠爱又令与你缠绕着的命运丝线分外难以解读。我不是在找借口,但与你相关的一切预兆很难解读,这确实让我对你做出的许多判断都变得很不准确。”

“但你还是能够精准地追踪我的航迹,甚至准确地把握住了我临时前来马库拉格的这个窗口期。”藤丸立香平静地指出,“本来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来着,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必要。毕竟你也不会把这个方法教给我,教了我也学不会。”

事前已经答应“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这次谈话的主导权就让渡给藤丸立香”,因此一直安静到现在的基里曼终于忍不住了:“你应该问的。且不说你本就是因为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才应下了这次会面,万一有其他敌方势力利用这种手段对你安排斩首行动该怎么办?你应该要搞清楚原理,然后做出预防。”

藤丸立香没说什么,但不怎么开心地悄悄吐了口气。艾达拉德假装自己没看见,非常简略地回答道:
“只是对至高天波涛的细致观察和精妙推算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理论上,每个能够阅读亚空间预兆的生物都做得到类似的事,可惜这需要非常审慎的判断、对细节的出色掌控,以及丰富的经验。即便对于我的族人来讲,这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先知飞快地过掉了这个他认为不重要的话题,又试图转回到他原本想表达的内容上:“我承认,在接下来的这个请求当中,我与伊尼耶德的女儿之间没有完全达成一致。就请您把这件事当做,我作为一个有着窥视至高天能力的、对自己生存的银河和宇宙都有所眷恋的灵族先知,亲身站在你面前提出请求:不论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人类帝皇又给予了你怎样的旨意,在施行它之前,都多看看这承载了你们计划的银河本身吧。”

藤丸立香停了两秒,然后不太开心地抱怨:“你们灵族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话呢?”

当然,她是在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后才这样说的。在抱怨之后,她也以相当明确的语句对先知的未尽之言做出了回复:“这又回到我们最初时的话题上了——我当然在每次将帝皇念头中的计划投入实施之前,都充分地考虑了环境因素和可能造成的影响。但很可惜,我是以‘对人类有利’的角度在思考这些问题的。如果你根据自己掌握的线索,在‘对灵族有利’的角度上思考出了不同结果,那我只能说声抱歉——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在会发生冲突的议题上,只有‘神选’和‘神选’之间才能真正达成有效沟通。毕竟,双方在冲突中相互妥协的基础在于利益交换:当谈话中的一方直接代表神祇的旨意时,除非对面是另一个位格相似的代理人,否则,你几乎没法提出有说服力的、能让一位神祇自愿退步的筹码。”

当然,藤丸立香自己知道,这话说得相当偏颇。但艾达拉德似乎确实没法在短时间里想到突破这个逻辑的方法。值得称赞的是,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但在他搜寻下一个可堪一用的话术时,藤丸立香又开口了:

“我很好奇你作为一名旁观者,对我刚刚开始执行没有多久的这个计划到底理解到了哪一步。”她饶有兴趣地展开了自己的推论,“本来我觉得,或许是阶段性成功后,‘帝皇终将走下王座,回到人类当中’的可能性令你们的种族紧张起来了。但你刚刚又说,你和伊芙蕾妮女士之间对‘规劝我在执行计划前多思考一下影响’上没有达成一致。窃以为帝皇从那个愚蠢的刑具上起身这件事虽然确实让人感觉紧张,但仔细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它不是什么非常值得人类之外的种族大惊小怪的事情。考虑到来到这里规劝我的是你,先知,而非伊芙蕾妮女士,我相信你肯定还预见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话一出来,整个房间里还泰然自若的人,就只剩下说了这番话的藤丸立香,以及她背后早有相关心理准备的阿库尔多纳和桑托这两位左右护法。在场的人类(包括早已经通过禁军内部小道消息知晓此事的柯肯)都因为获知了“帝皇有望起身”的消息而激动了起来,而灵族则因为回想起了“艾达拉德所预见到的某个可能”而感到不安。

“确实如此。”先知本人叹了口气,“正如你所说的,你为了人类,而我为了灵族的利益而四下奔走。既然你丝毫不掩饰这一点,那么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的确,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一切将会怎样发生。但在我解读的未来当中,如果我任由你继续推行帝皇的计划,那么所有的灵族,不论分支,都终有一天会彻底枯萎而死,从银河当中彻底销声匿迹。这是我所决不能放任的底线。”

“我明白来这里的为什么不是伊芙蕾妮女士了。”藤丸立香丝毫没有表现出“受到指控”的心虚,甚至好像有点想笑,“我从帝皇那里听说过灵族死神的苏生与笑神的预言。可能我作为人类来说这话非常冒犯,但,不好意思,对死神军来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样死神最终会降生,你们就终于可以杀死色孽了——也算是解决一下古代灵族帝国给这个银河造成的一个麻烦吧。”

艾达拉德非常尴尬地卡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中的强硬就很明显是强撑出来的了:“作为灵族的一员,我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如果我种族璀璨的文化与历史,我们的人民都无法传承下去的话,我们努力做出的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无论如何,我都至少得保存下火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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