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见她面色为难,给她出了个主意:“记得子薇妹妹会画画,那边擂台在比命题作画。以前我见你画过仕女图,现在的考题就是仕女图,你去了很有可能夺魁。”
于是陆子薇就去了,俞晴一脸担心地问:“你这堂妹真的能行吗?今天可是高手如云。”
她已经去那边看过了,简直就是画国高手大聚会,她都没有把握能赢。
陆子清笑道:“她也就是小有才华。但是过年嘛,让她开心一下又不是很难办,说不定她从此就奋起了呢。”
陆子薇的水平自然也算不上差,至少是得过名师指点的。一般在庙会这种场合,都是雅俗共赏,就算是稚龄儿童,也可以上台画个开心。但是今日在鼓楼前的规格,确实是高了些,一些平日里已经不怎么出手的大师,都无耻地参加了这个打擂。现在在画阁前,总共挂出了七幅得奖画作,无一不是妙笔佳作。最高的一幅,已经拍卖出了一千三百两银子的价格。
“呃!”陆子薇去了一看,顿时就有点儿怂了。她自然看得出,这些人的水平都太高了。巨鹿府现在可说是大周的艺术殿堂,她一个业余学了几笔的,哪能跟人比,那都是画国高手。就用眼睛扫一眼正在作画的现场,陆子薇都十分心虚,这哪儿是画画儿啊,这比武林高手过招都要刺激。
“没事儿,我跟你讲,就这环境才能超常发挥呢。”陆子清带着俞宏俞晴兄妹,也来到这个擂台前,坚持给她打气,“你仔细感受一下,大家画画时散发出的气场!有没有感到灵思泉涌?”
陆子薇沮丧道:“我觉得我会丢人现眼。”
“没事没事,重在参与嘛。”陆子清瞅了一眼题目,“你看这个题目,簪花仕女,是你最擅长的!重点就在于画出女子的无所事事……”
“呸!”陆子薇不干了,你的意思是我擅长无所事事?
“感觉来了,感觉来了!”陆子清道,“你就想你今天刚到庭芳苑,黄雨恭从龙背上跳下来,咔,给你跪了一个!有没有亲在你脚面上我不知道啊,但是那时候你的神韵感觉,画出一分你就赢了。当然,你别画大表哥趴在地下啊,画只小狗?”
“嘻嘻,也行。”陆子薇于是要了个画板开始构思,别说还真是妙思泉涌。反正现场一百多人在画呢,其中有的水平也不是很高。就算没得奖,她在这里画个画儿也很开心。
“我们帮你打下手啊,你只管画!”陆子清给她飞快地把颜料给准备好。
俞宏依旧在小心地观察四周,对他们道:“我去大表哥那边看看。”
俞晴则看着陆子清怎么帮堂妹取胜,只见陆子薇刚拿起笔勾线,“啊”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墨点子掉在画纸上。
陆子清立刻道:“你看这个墨点儿,像不像一只小黑狗要舔你的绣花鞋?”
“咦?”陆子薇就看着那个墨点儿在纸上洇开的形状,还真的好像!
俞晴在一边翻白眼,这分明是陆子清在用鸿蒙法术控制墨汁,不然谁听说过一滴墨汁能自己洇开了变成一条狗?
“哈哈!果然福至心灵!”陆子薇乐得跳脚,今晚的运气太好了!
然后陆子薇就开启了下笔如有神助的模式,今天这笔就这么听话呢?干脆在绣花鞋上来朵蝴蝶吧,这样小狗想舔鞋就合理了。
俞晴都不忍直视了,谁见过画簪花仕女图,是从画狗和绣花鞋开始的?这要是不给画得歪七扭八——除非你的身后有一只陆子清。
而且陆子薇想画什么,颜色都是陆子清给调好了的,最难的部分,是画出仕女半透明的外衫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但是这墨在陆子清的控制下,完全是一气呵成,陆子薇怎么下笔就怎么有效果。就连陆子薇自己都惊呆了,我原来这么厉害!
一幅佳作一转眼就画完了,画面上是一位气度娴雅的千金小姐,手里拿着一枝花,却没注意脚下有只舔狗。这幅画细腻地揭示出了小姐的心理活动,灵动而富有生活情绪。
在场的评审们顿时眼前一亮,把画板挑高了展示给众人看,顿时在场一片彩声。
一位大师赞许道:“行笔轻细柔媚,柔和恬静而又别具妙趣。妙!”
另一位大师道:“轻纱敷染淡色,深于露肤而淡于纱,画者功力非凡啊!”
所有人一致认定,这是难得的佳作啊。
然后便有人请陆子薇上台,众人见到她是一位和画中人相仿的妙龄少女,更是疯狂喝彩。当即有人要出五百两银子,想买这幅画,随后很快就涨到了一千两。
这时候大表哥黄雨恭等人一脸深沉地回来了,几个人看了蜃光造影之后都很沉默。然后他们忽然见到,陆子薇的画正在被拍卖,已经板上钉钉会赢,几个人都张大了嘴。陆子薇在台上对着他们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看上去可爱死了。
陆子清问大表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几人都很尴尬,我们刚看过你的词句,而且听人说,这是你跟独孤败一边过招一边斗诗,独孤败出上句,你马上接下句,意境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有升华。大哥!几人当场就跪了……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你们才刚起个开头,格局就拔得这么高。在那蜃光造影里,你俩还往下丢了几万斤的配重,一边在那里打一边接下句,这个逼装得已经是人间极致,在场的文人全都跪下咣咣磕头,稍微有点儿自知之明,哪个敢接下句?
如果有人接,那都是脸皮够厚的,没有自知之明的。真能接上的,绝不是一般人,反正他们几个是搜肠刮肚了好久,然后特别实诚地跪安了。当然,这事不好意思在陆子清面前说。而且离开那个擂台之后,几人就一致认为,这一定是陆子清花钱收买了独孤败,串通好的表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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