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结盟
赵明渊再见到宋智之时，没想到竟是在萧铣的宝库之中。
萧铣有巴陵帮为他敛财，巴陵帮多年以来的财富都汇聚在此，自然蔚为壮观。
当然，这些黄金财物也不算什么，更珍贵的是南梁皇室的珍藏。
虽然南梁灭国之后，大多都已经流失，但能够留下来的自然件件都是精品。
如今巴陵既然被宋阀掌握，这些自然也都成了宋家的，宋智正在忙着清点，登记造册。
见到赵明渊来了，还让他挑几件。
毕竟，赵明渊才能拿几样东西啊。
赵明渊本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的，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似乎寇仲的井中月就是萧铣送的。
于是，赵明渊便向着萧铣收藏的神兵利器看去。
果然，赵明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长盒子，旁边备注上写着“刀霸”凌上人的佩刀。
赵明渊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赫然是一把钢刀。
初看之时，这把刀似乎平平无奇。
但细看之后，却感到无论刀把刀鞘，虽然没有任何华美的纹饰，但却有一种高深古朴的味道，使人不敢生出小觑之心。
赵明渊输入真气，原本暗哑无光刀身蓦然生变，亮起了朦朦黄芒。
随着真气的不断输入，黄芒也越来越盛，最终竟然整个刀身都散发出黄色的刀芒。
再加上那宛如月牙的形状，那朦胧的刀芒真的仿佛水中倒影的月牙，难怪寇仲会起名叫井中月。
看到赵明渊似乎对这把宝刀有兴趣，宋智自然不会吝啬，当即便让赵明渊带走。
而且看着赵明渊确实喜爱这宝刀，更是惊喜地问道：“莫非赵公子还学过刀法？”
他们早已知晓赵明渊用剑。毕竟，赵明渊腰间佩戴着那把黄金剑呢。只是没有想到，赵明渊竟然对刀也有研究。
毕竟，刀在宋阀中人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宋阀的阀主宋缺用刀，所以，宋阀中人看到用刀的高手都极为亲近。
赵明渊道：“不仅仅是刀法，事实上，十八般兵器我都学过，刀自然也不例外。”
宋智不禁可惜地道：“若是赵公子专精于刀之一道，那大兄一定会很是欣喜的。”
如今宋家几人早已从巴陵帮口中清楚地知晓了，赵明渊是怎么杀死萧铣的。
自然便知道了赵明渊的实力之强，剑法之高妙，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
萧铣这个闻名江湖的宗师高手，带着三个先天高手一起围攻赵明渊，竟然没有挡住赵明渊的一招。
宋智虽然号称“地剑”，以剑法著称，是宋阀的第二高手。可是，他却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更何况之后的踏箭而行、凌空飞渡，更是让人不敢置信。
难怪那些士兵都对赵明渊敬若神明，便是他们这样的高手，也都感到不可思议。
宋智甚至在疑惑，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宋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这不是他觉得赵明渊比宋缺更强，只是宋缺之强在于刀道，而不在于轻功。
如今，赵明渊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是个近似于邪王石之轩的高手了。
他们自是不认为赵明渊能够对付得了邪王，只是认为赵明渊轻功高强。只怕这天下间，谁都留不下他了。
不过，这对敌人是个坏消息。但对欲和赵明渊结盟的宋阀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接下来他们便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专门商谈结盟之事。没有一个外人，只有他们宋家三个男人和赵明渊。
别说傅君婥了，连柳菁，甚至宋玉致，都被留在了船上，没有资格参加。
显然，此事关乎宋家下一步的战略，不容一丁点儿差错。
宋智第一个问题便直指核心：“赵公子，我听玉致说过赵公子的大志。
天下大同，人人平等。
这确实令人钦佩。
只不过，若是赵公子建立了这样一个国度，那我宋家又如何自处？”
显然，不同于宋玉致这个理想主义者，宋智的问题核心便是，天下怎么样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我们宋家的利益怎么保证？
赵明渊笑道：“宋二爷可是以为，我要消灭你们这些门阀士族？”
宋智问道：“难道不是吗？
若是门阀士族仍在，你怎么保证你的梦想能够实现？
还是说，那只是你用来诓骗玉致的大话？”
宋智说着，脸色冷了下来。
若是赵明渊为了和宋家联姻，而用大话来欺骗宋玉致。
那么，即便让宋玉致伤心一辈子，他们宋家也绝对不会放过赵明渊的。
赵明渊急忙说道：“哎，宋二爷误会了。那不仅是我的大愿，也是我在此世的道，怎么可能避道而行呢？”
听了赵明渊这话，宋智的神色稍缓。
在大唐世界，这句话还是颇有些可信度的。
毕竟，几乎每一个高手都循道而行，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
否则，轻则武功停滞，甚至实力大降。严重的甚至走火入魔，可能就此殒命。这也是极为常见的。
这就不得不提大唐著名的人格分裂患者邪王石之轩。
他正是对他的道产生了怀疑，才不仅无法突破大宗师，更是功法反噬，精神分裂，出现了善恶两个人格。
因此，赵明渊这话还是让他们相信不少。
接着，只听赵明渊详细解释道：“门阀制度由来已久，要改变绝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太过于激进必然会引起反噬。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首先是打开上升通道，打破门阀士族对底层的垄断。
等越来越多的底层之人进入高层，占据高位。很快，他们就会发现，门阀的存在与他们的利益相矛盾，他们便会想办法继续扩大本派系的优势。
通过合理的制度，可以让人人都有机会进步。
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直接把门阀打落尘埃，反噬太大了，这也不符合实际。”
赵明渊接着讲道：“我的想法是，增加整个天下百姓的力量，那么门阀的影响自然便会缩减。
比如，当今天下的实力为十，门阀居其一。
若我把整个天下的力量增强十倍，变为了一百。
那门阀的实力可能因此也会有数倍增长，变成了五。
可是，其占据整个天下的份额却在下降，影响力更是大不如前。
这就是我的方法。
并不需要激烈的变革，只要增强天下百姓的实力就可以了。
首先，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
然后更进一步，可以供孩子读书习武。
门阀才有多少人？
天下百姓多少人？
即便天才万中无一，却也远比门阀要多得多。
这样下去，一代人之后。门阀虽然不会灭亡，却也只会变成普通的世家罢了，再无左右天下的实力。”
听到这一番话，宋阀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明渊能够意识到门阀的强大，不在一开始便与门阀作对，看来他成功的希望并不小。
他们宋家就是门阀之一，更是占据南方的半壁江山，正是门阀强大的显著证明。
如果赵明渊一心要毁灭门阀，那只怕他们不仅不可能成为盟友，更会成为敌人。
至于赵明渊的方法，听起来似乎有不小可行性。
只是，听到宋阀最终也可能会消亡，几人心中也极不是滋味。
宋智问道：“若我宋阀全力支持你，但最终却终将消亡，那我宋家图什么呢？是在为自己掘墓吗？”
赵明渊道：“这方面我也考虑过，那就看宋阀的选择了。是想做五姓七望那样流传千年的世家呢，还是想做独孤阀呢？”
宋鲁道：“这是什么意思？其中有什么区别？”
赵明渊道：“独孤阀如何，你们自然明白。
独孤阀自从独孤伽罗成为了杨坚的皇后，独宠六宫。独孤阀自此便成为了后族。
若非杨广这个昏君胡作非为，估计隋杨一朝，独孤阀都会作为后族存在，与隋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五姓七望那些大族，则是千年世家，人才辈出，传承不绝。
若是，宋阀之后对家族之中的人才加强培养，想做到这一点儿也不算困难。”
宋阀会怎么选择？
这自然没有办法全都要。
毕竟像独孤阀这样和隋杨的关系确实绑得太紧了，如今杨广已亡，独孤阀的地位再不复往昔。
接下来的日子，独孤阀必须看准明主投奔过去，才有接下来的可能。
不过，不管如何，独孤阀都是前朝的后族，再也不可能被重用，只能作为普通的世家活下去。
这自然不是宋阀最好的选择，像五姓七望那样，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只不过，虽然宋阀没有想成为独孤阀那样的后族，但联姻却也是不可或缺的，宋玉致也还是要嫁的。
既然主要问题解决了，其他的细节也很快敲定。赵明渊和宋玉致的婚事也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当然，这一切都还需要保密，也还没有最终定下来，需要宋缺拍板决定才行。
于是，双方约定，当赵明渊成为瓦岗之主，拿下洛阳之后，需要往岭南一趟，面见宋缺。
只要获得宋缺的认可，到时候，宋家愿意出兵帮助赵明渊争霸天下。
两家南北连在一处，则南方其他势力必然望风而降，天下半壁江山，便已经握在了赵明渊的手中。
只要再打败关中的李阀，则天下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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