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又有人失踪
当晚,苏儿犹如恶鬼俯身一般着实狠狠闹了一宿,鸡鸣时分终于体力不支消停了下来。
方凌观其魂魄,已然精气不足,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厢李瑞玺还没找到,那边却发现前几日还在找他看诊的贺知年失踪了。
据说,这两日贺知年因陈年痼疾又犯了,遣了小厮找了李瑞玺四次,均不见其踪影。昨日里不知是得了什么风声,晚间时候出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
贺知年今年六十有余,因常年患有咳血之症,冬日里鲜少出门。昨夜不知是因何原因竟打发了小厮独自出去。
贺家是镇上的乡绅,此次家主老爷莫名其妙的失踪,惹得一家上下算上仆从几十人满大街地一番好找,声势好不浩大。
然而,一夜下来却连个人影都没找见。
贺家人也急了,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距离最近的县府衙门因年前巡查时出了远川镇杀人的案子,是以县令被免了职,新任又还未到。当下便打发了下人直接去了州府衙门报官。
此去闵川一来一去一百多里地,亏得前来办案的余啸霆余捕头常年抓贼缉凶,正当盛年。饶是如此,赶到时,也已然是夜幕黄昏。
要说贺知年老爷与赵大人之间还颇有些私交。要不然贺家人也不敢就此等人口失踪之事便搅扰到了州府衙门。
余捕头一到镇上,便去了贺家了解情况。
距贺家人交待,那几日贺知年老爷犯了痼疾,身体越发地不济,夜里时常咳嗽得无法入眠。便遣了小厮多次找李瑞玺。
但李瑞玺自几日前来看过一次诊之后,便出了苏儿的事,眼下不知躲到哪里避祸去了。
小厮多次寻医无果,那日贺知年便亲自出门说是取药。但却不让人随行,只身前往,很是神秘。
而据门房小厮交待,当日贺知年并非是要去仁春堂,因他出门后走的方向与仁春堂截然相反。可奇就奇在那个方向并无药铺。
余捕头也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人,当下便找了镇上三家药铺的伙计问话。证实当晚贺老爷子确实未曾去过药铺。
然而取药不去药铺,还不让人跟着,说起来委实蹊跷。要么是药见不得光,要么便是人见不得光。
眼下这镇上与药相关却又见不得光的人除了李瑞玺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因那晚苏儿奶奶及方凌一干人等一闹,整个镇上都知道了李瑞玺误诊误治,将那宋家八岁的小丫头给治成了疯子,至今未愈。
余捕头到了宋家,恰遇方凌正在府上为苏儿研药。
自李瑞玺躲了之后,苏儿奶奶多次上门搅闹无果,这厢宋怀仁无奈,连夜出门请了多名大夫,均给出了药石罔效的结果。
眼下只能信了方凌这个半吊子方士之言,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余捕头与方凌在赵大人登门拜访那一次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当年若非方凌揪出了李玉凤与其得力助手何永贵也不会有他余啸霆的出头之日。
余啸霆虽是个公事公办的耿直汉子,但是久居衙门,有些个人情世故也还是懂的。
再说,去年他与一班弟兄们虽未跟随赵大人前去远川巡查。但据随行的衙役们说遭遇公案之时,方凌一个半大姑娘在公堂之上,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一番辩词说得是有理有据,颇让人钦佩。
当下便对方凌有些刮目相看,与之好一阵寒暄过后,才开始询问李瑞玺之事。
要说,李瑞玺与宋家的关系如今可谓一目了然,无非就是医坏了人家孩子,宋家无处说理。
好容易盼来了官府中人,苏儿奶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将那李瑞玺好一通臭骂。
余捕头大致理清了事情脉络,当下也不耽搁,转而又去了仁春堂,提了伙计小七子问话。
小七子全名李三七,是李瑞玺的远房侄子,今年二十有六,入仁春堂十二载,是仁春堂历时最长的伙计。
据小七子交待,李瑞玺平日里虽住在镇上,但因前几年赚了些钱,便在闵川城置了宅子,家人也早就迁居到了闵川。镇上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住。
他自上次去贺家问诊后便不见了踪影,距今已有四五日之久。
因铺子里每日总有问诊的病人,小七子曾去家里找过他,但并未找到人。
因这个李瑞玺平日里好喝两杯花酒,偶尔留宿个烟花之地也是常事。后来,又出了宋家那档子事,想必是回了闵川暂避风头去了。
那余捕头果真是常年跟些三教九流的打交道的人,当下便叫来账房,拿了账本,点了现银。这一点不要紧,却发现现银凭空短了二百多两。
账房张连友大惊失色,立即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余捕头拎了把椅子嘭的放在他旁边,坐下道:
“账房亏空,你自是脱不了干系。不过眼下并无人状告此事,我亦不想旁生枝节。但我想知道的,你必须据实以告。”
那张连友磕头如捣蒜:“官爷请问,小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瑞玺去了何处?何时走的?”
“小人不知啊。”
“大胆张连友!你是非要等到下了大狱才交待吗?”
张连友吓得面如土色。
“官爷明鉴,小人只知道那日东家支了二十两现银便去了贺家诊病,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过了。”
“去诊病为何需要支取银两?”
“一般情况下诊病只会收钱不会支取,但是小人也不知东家当日为何要支取现银。”
“伱确定只支取了二十两现银?”
“确定,他当日确实只提了二十两。账簿上有据可查。”
“那你账上缘何短了二百两现银?”
张连友连连磕头道:“官爷明查,小人也不知道。许是东家又自己另支了银钱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经你的手,自行支取?”
“是的!账房共两套钥匙,我一套,东家一套。他时常自己支取银两,但事后都会与我知会一声好记账。”
“那近日可有待结账目?”
“并没有。”
“那你何时发现短了银两?”
“我也是刚刚官爷们查点方才知晓的。真的,我一般半月才对一次账,此时才过了十五,刚对完账,是以这几日并未清点。”
只听余捕头怒喝一声:“大胆张连友!满口胡言!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连友一惊,立即拜服于地:“小人冤枉!小人真的不知呀!”
“二百两纹银不是小数目。你账上现银总共不超过三百两。突然少了这么多,别说你一个账房,就算是个瞎子他摸也摸得出来!
若你觉得在此地不想讲,那便到我们州府衙门的大牢里再讲!”
张连友大惊,连连拜伏道:
“昨日,昨日!银子是昨日短的。因锁头并无损坏,小人知道是东家取的银子。如今到处都在找他,我……我实在不方便透露才未说出实情。”
“昨日?”
“是的!我每日收工前都会清点现银,今日早上开工时发现现银少了整整二百两。我便知道定然是东家头天晚上回来过了。”
“昨日你们店里留值之人是谁?”
何三七连忙答道:
“回大人,平日里都是小的值夜。可是昨日我娘寿辰,早早便与他们一起走了,后来又多喝了几杯,直到天明才赶回来。开门时碰见了上工的张连友,还被他好一顿数落。”
余捕头看了看小七子,又转头问张连友道:“可有此事?”
张连友:“确有此事!”
一番询问下来,已基本能确定李瑞玺逃了。
但逃之前他为何要先取二十两再取二百两?第一笔钱应是别有用处。但既无待付款项,出诊为何要带现银?
至于第二笔钱定是为出逃所取了。
要说他知道苏儿药石无医乃是几日前,为何偏要躲在暗处静待东窗事发,然后几日之后才逃?
至于贺知年的失踪,究竟又与李瑞玺有没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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