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令人心疼的剪衣服的声音,一件本来很好的褂子,被从背后剪成了两半。
因为领子口还连着,所以看上去依然是一件衣服。
张满芝将剪子交给金光明,然后像穿肚兜一样,将剪好的衣服穿在身上。
嗨,你别说,要是离得远,还真看不出端倪。
“不错,不错,张满芝,没有想到,你倒是有点脑子。”
“那当然,我可是马上要当供销社副主任的人了。”张满芝得了表扬,也兴奋了起来。
她在金光明的面前扭了扭,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冲着金光明抛出一个媚眼。
“光明哥哥,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姚淑芬漂亮。”
夸张的姿势,再加上她肥硕的身躯,还有那一脸的麻子,让金光明差点吐了出来。
只是他现在正需要张满芝配合,这才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当然是你漂亮了。”
田海民并不想将李卫东送到镇上或者是县里。
“你放心,张满芝那个女人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是这种害人的事情,她最喜欢干,绝对不会出问题。”
按理说,像这种情况,李卫东应该喊门的。
在这里能够居高临下,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姚淑芬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金光明,不会是李卫东来了吧,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一把将已经躲在炕上的张满芝揪起来,双眼紧盯张满芝的双眼说道:“张满芝,你给我听清楚了,等会你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你要是敢给我掉链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呢料中山装.这肯定就是李卫东了。
张满芝重重的挥出棍子,棍子挟裹着寒风直直的砸在李卫东的后脑勺上。
金光明清楚,一旦计划发动,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了谨慎起见,他又将计划的内容,交代了一遍。
金光明担心好处都被田海民占了,连忙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田海民就算是再傻,也意识到金光明的计划已经被李卫东识破了,并且李卫东还将计就计,采取了反击手段。
尖锐的喊声,就像是一把大锤,敲破了小村庄的宁静。
没错,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正是双水村扶贫主任,田福堂的狗腿子,孙家的叛徒——孙玉亭。
“让让,都给我让开!”
她拉开门,扯着嗓子喊道:“李卫东耍流氓了,从京城来的李卫东耍流氓了。”
现在田福堂被李卫东打压得抬不起头了,田海民才趁机开始拉拢其他田家人,企图将田福堂边缘化。
“好了,等下去抓住李卫东的时候,咱们再庆祝吧!”
“不可能!我对姚淑芬太了解了,要是没有外人,她绝对不会那么对待我。而咱们双水村地界上,能够让姚淑芬看上的,只有李卫东一个人了。”
因为距离比较远,压根就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但是从那人的身形和穿着来看,确实就是李卫东。
只是他等会还需要金光明配合表现,此时也不能得罪了金光明。
金光明就算是再傻,这会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田海民这是要抛下他,独自攮取这次行动的功劳。
“怎么可能呢!李卫东那家伙可是曾经撂倒过田二牛的人,我哪能不带齐人手。”
只要李卫东答应将砖窑厂的控制权,交给他田海民,那么田海民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金光明看着那些猎枪,眼睛微微的眯起,有些担心的说道:“海民哥,李卫东毕竟是京城轧钢厂的主任,要是万一在咱们这里丢了小命,上面追查下来,咱们可担不起那个责任啊。”
看着面色苍白的,双眼紧闭的孙玉亭,金光明的头皮发麻,他感觉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从一个猎人变成了一个被狩猎的猎物。
“等等我啊!”
田海民的神情依然冰冷,指了指地面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冷声说道:“你再看看他是谁?”
“现在咱们已经胜券在握了,有什么着急的。”金光明对田海民的语气感觉到有些不满。
金光明这才松了口气,说了一句“我现在去前面盯着,等李卫东来了之后,给你们报信。”
只要李卫东进到窑洞里,窑洞里传来惊呼声,他们这些人就会冲下去,将李卫东从窑洞里揪出来,给他扣上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
金光明冲她摆摆手,侧起耳朵聆听片刻,笑道:“别担心,不是李卫东,是我布置的人手。”
张满芝被他阴冷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哆唆,连忙说道:“金主任,你放心,我绝得严格按照你的计划执行。”
日头一点一点的升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听到这话,田海民不屑的看看金光明,这家伙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平日里一肚子坏主意,真是到了关键时刻,就跟一个怂蛋似的。
说完话,张满芝飞快的抄起一根棍子,转身跑到门后面,躲了起来。
“好啊,李卫东,你这次可要掉进我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中了。”金光明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当看清楚男人的脸时,金光明的嘴巴张大得跟鸭蛋似的,嗓子里挤出一丝颤音:“孙玉亭!”
她感觉现在的金光明就像是一头野狼。
但是孙玉亭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中,要想将这么个大活人运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田海民皱皱眉头,接着说道:“那就是李卫东那小子识破了你的计策?”
田海民一直都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在田福堂当家做主的时候,田海民从来不敢忤逆田福堂的决定。
田海民怔怔的回过头,淡淡的看了金光明一眼,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人。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金光明,这就是你说的李卫东?”
别人都不愿意承认媳妇儿跟外人有染,金光明此时却主动戴上了帽子,这番话让躲在树林里的那些田家人几乎笑出声来。
田海民没有理会他,朝着树林里吹了个口哨,带着田家的那些社员往下面冲去。
就算是姚淑芬回来了,看到那张字条,她自己也无法分辨出字条上的字迹是不是她自己的。”
金光明说着话环视四周,见没有别人,疑惑道:“田海民,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
可以说,我模仿别人写出来的字,跟那人亲手写出来的没有任何区别。
金光明曾经有句话说得没错,整个计划是金光明制定的,张满芝是金光明找来的,纸条是金光明写的,整件事情跟田海民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在土坎上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浑身被蚊虫叮咬得不像样子,就在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准备撤退的时候。
屋内。
啪!
李卫东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身子摆了摆,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样的一个人,压根就不会为了金光明冒险。
当看到田海民呆立在原地时候,金光明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你既然办不好事儿,就交给我,快点让开!”
等金光明跑到屋门口的时候,田海民那些人已经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转过身冲着树林里拍了拍手,树林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十七八个田家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海民,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赶紧将孙玉亭带走,你有这么多人,肯定能办到。”
田海民则朝后面挥了挥手,让那些社员们时刻准备行动。
田海民笑着解释道:“光明兄弟,你放心,这些猎枪只是吓唬吓唬李卫东的,我们不会真的开枪。”
听到这话,田海民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继续等待下去。
田海民一边抓挠身上的大包,一边凑过去往远处看,果然在远处的道路上看见了一道身影。
金光明突然喊了一声:“来了,李卫东来了。”
金光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忙蹲下身来,将那个男人翻了过来。
田海民看着金光明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生出一阵鄙视。
但是种种的策略都被他否定了。
他们的肩膀上个个都挎着猎枪,有几个还手持砍刀,要说这些人是上山打野猪的,也有人会相信。
“嘿嘿嘿.”张满芝乐得合不拢嘴巴。
此时田海民已经早就等在了那里。
金光明在土坎上蹲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李卫东的身影。
毕竟在整个双水村,只有李卫东穿了一件呢子布料的中山装。
直到张满芝表示已经完全记住了,他这才松开张满芝的胳膊,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金光明出现,田海民急切的问道:“金光明,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那个张满芝听话吗?”
可以预想,一旦帮助金光明处理了孙玉亭,那么必然会将自己暴漏出来。
他大步跟在金光明身后,也往下面冲去。
田海民坐在他旁边,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疑惑的说道:“金光明,会不会李卫东那小子跟姚淑芬压根就没有特殊的关系,你送去的那张纸条,没有起作用。”
说完,他转身穿过树林,走到一个高高的土坎上面。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卫东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哼着小曲,迈着快乐的小步伐,很快就走到了窑洞门口。
<div class="contentadv"> 他轻轻的拍了拍窑洞的门,并没有出声。
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的张满芝吓得将棍子扔在地上,愣了许久之后,才记起了金光明的叮嘱。
倒不是他办不到,而是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
在他看来,这件事从计划,到事实,都是他一手操作的,字条是他写的,张满芝是他找来的,现在田海民却显得自己好像是计划的主人似的。
这时候,金光明想到了田海民,他转过身拉着田海民的胳膊,急促的说道。
他就那么一直拍门,是什么意思?
张满芝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金光明的计划,打开了窗子,背对着外面晃了一下,捂着嘴发出一道模糊的声音:“李主任,我身体不舒服,您快进来吧!”
伴随着一声吱宁,破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穿呢料中山装的男人从外面进来。
当然。
他现在只要跟金光明划清界限,就能够置身事外。
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思索是谁在背后搞鬼了,最重要的任务是,赶紧想办法将孙玉亭这家伙处理掉。
“这更不可能了!”金光明骄傲的说道:“田海民,咱们是兄弟,我现在也不瞒着你了,我金光明,你别看只是小学文化,却有一项特殊的天赋,那就是模仿别人的字迹。
金光明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径直跑到了窑洞后面的一个小树林里。
田海民常年在田地里干活,再加上接受过民兵训练,速度要比金光明快多了。
“难道出错了吗?这不可能,田海民,事情可是我办的,你现在竟然为了独揽功劳,想出如此蹩脚的借口,真是太可笑了。”金光明的怒火这会也升腾了起来,冲上去推搡了田海民一把。
躲在山坡上的金光明听到之后,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哈哈大笑两声:“李卫东,这下子我看你该怎么办,就算你是京城来的大主任,乱搞男女关系这个罪名,也够你喝一壶的。”
田海民其实自从认出了孙玉亭之后,就已经开始想该如何应对了。
至于金光明的需求,并不在田海民的考虑之内。
孙玉亭正是反击手段之一。
一直等着李卫东送上门的张满芝有点蒙蔽了。
只见他面对一脸焦灼的金光明嘿嘿一笑:“金光明,你在说是啊,我们是听到张满芝的呼救声,才跑过来的,我们看到孙玉亭躺在你家的地上,而张满芝衣衫破烂,口口声声说孙玉亭侮辱了他。你现在竟然想让我们将孙玉亭搬走,你是不是准备包庇孙玉亭?”
此话一出,金光明的脸色大变,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田海民:“田海民,咱们是兄弟啊,咱们两个商量好,也好共同对付李卫东的,现在事情出了岔子,本来就应该共同承担,你却不承认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田海民故作惊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金光明,我怎么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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