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研究所里的新老师
“咕嘟嘟……”
捧着和自己身子差不多大的小茶盅，喝着菲利奥背包里的饮料，普莉希拉兴致勃勃地坐在菲利奥肩头，小腿乱蹬，用好奇的目光扫视着这样一个全新视角下的新世界。
翠绿色的生命能量仍然在她的体表氤氲，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短短片刻，她的身体就长大了几分，先前还有些虚幻的影像也变得凝实起来。
既不像是幻象，因为可以接触外部的物质。
也不像是实物，因为随时能够从外部的物质中穿越。
此刻的她，是一个以当代科学完全无法解释的特殊状态，但也只是到此为止。
来自基格尔德的精纯生命力在唤醒了沉睡状态的普莉希拉过后便所剩无几，哪怕有着营养液的加持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作为依托物的挂坠仍然在自发地吸收着外界的能量，反馈到普莉希拉的精神体，维持着她的存在。
“布依？”
超能力造诣深厚又心细如发的小伊布疑惑地蹲坐在实验台上，看着普莉希拉，分明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但它却总觉得以前也碰过面，有种熟悉又模糊的感觉。
感受到太阳伊布的目光，普莉希拉嘻嘻一笑，朝着它挥了挥手，却也不说话，只是用精神力托着茶盅飞向伊娜，示意她继续倒饮料。
现在的她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小的好处。
不仅能量消耗很少，喜欢喝的饮料也可以无限畅饮，实在是太过快乐。
享受着多对一的殷勤照顾，刚刚睡醒的普莉希拉小姐已经有些飘飘然。
过去的无数岁月里，她还从没接触过这么多人和宝可梦，只能不知多少次地和自己对话，直到沉沉睡去。
超乎想象的幸福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就像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的菲利奥感受到的轻松一样强烈。
——
大饱口腹之欲后，心满意足的普莉希拉笑呵呵地从菲利奥肩头跳下，悬停在半空，和欲言又止的卡玛尔四目相对。
虽说她的性子活泼中带着几分天真，但脑海中无数的记忆与知识却做不得假，让她的感知力强得惊人。
只是只言片语和几个细微的动作，她就看出，就是眼前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中年人和菲利奥一起帮助了自己。
轻轻提起裙角，欠身一礼，星星点点的超能力从普莉希拉体内渗出，落在了卡玛尔的身上，缓解着他前几天一直熬夜研究的身心疲惫。
“你…我……”
卡玛尔的脑袋里现在有着无数个问题，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女孩提起。
不论是眼前这具奇特到无法解析，甚至无法用当代视角观察和理解的身体。
还是那个一眼望去就知道坚不可摧，还有着远超当代科技的能量循环模式的挂坠。
当技术的差距超乎认知的极限，能够感知到的存在就只有美，超越了言说层次的，属于科学的美。
除此之外，一切都遥远到不可触及。
完全不同层次的技术与理念，让这位二十多年里遍历世界各地，见识过无数古代文明与神话载体的渊博学者也有些一时词穷。
“咳咳……我来介绍一下。”一大一小相顾无言之际，还是菲利奥挺身而出，清清嗓子，走到了两人中间，“普莉希拉，这位是卡玛尔，我的父亲，也是我们这个时代非常有名望的学者，在神话和历史研究方面很有建树，我相信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双眼闪闪发亮的普莉希拉，看向卡玛尔，轻声道：“普莉希拉是来自非常遥远的时代的朋友，拥有许多远古时期的记忆，这个挂坠也是那个时期的造物，和她一样，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前段时间超梦和我验证过，就算是祂，不动用全部力量并且mega进化，也不可能打破外层的合金防护。”
“这么强吗？看来我还真是救下了一位了不起的古代朋友呢，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跟老朋友老同事们好好炫耀了，虽说我学问搞得没他们好，但借儿子的光，运气可是好到没边。”
有了菲利奥的提醒，卡玛尔也渐渐恢复了冷静，笑着自嘲一声，朝普莉希拉伸出了手，屈起一根小指，刚好能被普莉希拉的小手握住。
“菲利奥的父亲……那如果我们做朋友的话，菲利奥是不是……就得管我叫阿姨了？”
普莉希拉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戏谑地看向菲利奥，引来一阵白眼。
“我叫你婆婆都行，反正从年龄来讲你也是典型的古代老婆婆了。”
“你才是老婆婆！”
占便宜不成，反被直球攻击，这般羞辱让普莉希拉瞬间大怒，悄然消散的手杖再度凝聚，高高一跃，就砸在了菲利奥的额头。
“咚”
一声轻响，一块淡淡的红晕，紧接着，还有不大不小的一块凸起。
在菲利奥捂着额头夸张呼痛的衬托下，普莉希拉得意地扬起下巴，握住了卡玛尔的小拇指，上下摇晃。
“菲利奥，还有我们呢！”
看了半天戏的伊娜按捺不住自己对萌物的喜爱，咋咋呼呼地跑到菲利奥身旁，兴冲冲地手舞足蹈，期待地看向普莉希拉。
敏锐到和菲利奥不分高下的超能力让她清楚地感知到，不论是眼前这个活泼的小女孩，还是老老实实站在远处的两个男孩，都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对自己感到好奇。
除了看起来都有点弱小，没什么力量之外，这个时代似乎也蛮好的。
这般想着，普莉希拉歪过头，给了菲利奥一个“赶紧介绍一下”的眼神，脸上笑意不减。
——
卡玛尔的办公室，咖啡的香气萦绕，带来一阵慵懒的温暖。
名为乔郎的学生助手留在了实验室收拾残局，等待着卡山博士的回归，并肩负起了将“营养液已经用尽”的消息告知于他的使命，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菲利奥四人和到处飞来飞去的普莉希拉。
“原来这里是学校呀，我说为什么有这么多和菲利奥差不多大的人呢，真好～当年本体的记忆里有好多关于学校的内容，她可喜欢去学校玩了！”
吃饱喝足的普莉希拉已经对咖啡和小点心失去了兴趣，久违见到阳光的她欢快地在窗边飞舞，喜笑颜开。
不过，她的活动范围仍然比较有限，无法离开挂坠太远，否则就会因为能量的巨大消耗和补充的困难而有身形消散、意识重归挂坠的风险——这个距离，按照菲利奥的估算，应该是一百到两百米。
哪怕只是在很短的距离里活动，能量的消耗仍然不容小觑，从复苏到现在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她的身体就又肉眼可见的淡了一分。只不过，不论是普莉希拉，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的菲利奥和卡玛尔，都默契地选择在这个快乐的时间点闭口不谈。
从小就梦想着一个布娃娃大小的玩伴的伊娜双眼放光，听到了普莉希拉的感慨，毫不犹豫地一拍胸脯，答应得极为爽快：“普莉希拉，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带你在校园里到处玩！”
“这个嘛……不要！”普莉希拉托着下巴想了想，嬉笑着拒绝道，“我和本体才不一样，我喜欢打游戏，还有看书，当然还有吃好吃的东西~！”
“俗称就是肥宅爱好，你和沙沙金一定聊得来，虽然他比较不学无术。”菲利奥精准补刀，手指轻轻一点，戳在普莉希拉的额头。
毫不意外，这等不敬的言行立刻招致了普莉希拉的反击，一柄纤细的法杖舞得虎虎生风，放在她最喜欢的那个AR游戏里也一定是顶级的近战法师——或者牧师。
“咚”
在小梦妖和风妖精的共同策应下，“一番苦战”过后，普莉希拉终于抓住了破绽，在菲利奥的脑门上留下了和先前对称的红点痕迹。
“呼…呼……早知道你这家伙只会给我拆台，我就不救你了！”
苏醒过来不久，又只是介乎于精神体和实体之间的模糊形态，如此嬉闹一番的普莉希拉就已经很是疲惫，大口喘着粗气，嫌弃地朝菲利奥翻白眼。
菲利奥大大咧咧地抬起手，大拇指轻轻一按，压在普莉希拉头顶，笑道：“我们明明是互相救命好不好？而且，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你要是真有了躯体，就冲这个饭量肯定会变成肥宅的。”
“所以我才没有那么麻烦的东西～你还是太不懂……唔！”随手一巴掌把菲利奥的手指打开，普莉希拉得意洋洋地昂起头，和菲利奥四目相对。
但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就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全身。
下意识地捂住额头，普莉希拉的身子缓缓从半空跌落，半躺在了菲利奥的掌心。
“她的亏空还没有完全补上，哪怕是你给我的那块石头也还不够，还需要更多优质的能量源才行。”一直观察着两人打闹的卡玛尔赫然起身，一把抄起桌面上的挂坠，放到了普莉希拉身旁，语气凝重。
有了靠近自己的能量源，普莉希拉的疲惫感稍稍缓解，长舒一口气，却还是恢复不了多少精神，变得昏昏欲睡。
“能量源……”看着眼神渐渐迷离的普莉希拉，菲利奥若有所思，四处寻觅起来。
“玛奇？玛奇！”
小梦妖一头钻进菲利奥的背包，三下五除二，抱着两颗新鲜的文柚果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就要递给普莉希拉。
“这对她也没用啊，树果和能量方块是对宝可梦更有效。”哭笑不得地拦下梦妖，菲利奥顺势将背包放下，用自己的超能力化作常磐之力滋润普莉希拉的同时，四处翻找起来。
属性宝石、强化道具、能量方块……背包里富含能量的资源不少，却都不是挂坠可以轻易吸收的能量源，也没有Z能量结晶这种真正的稀世珍宝。
安托万和伊娜站在一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剩下干着急。
“哗啦”
最后的一点零碎物资掉在桌面上，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菲利奥眉头一皱，抬手就要点在哲尔尼亚斯的印记上。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用掉与这位强大的传说宝可梦的人情，用生命之神的权能来帮助自己的朋友。
但在指尖触碰到印记前的一瞬，一个大嗓门吓得他一愣：
“卡玛尔！你这老不正经的！我那么大一罐子营养液呢？！要不是我有存货，就让你坑惨了！”
声音显得有些岁月的沧桑，却依然中气十足，但并不算豪迈，只是带了点怒意之下的粗犷。
话音未落，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体格却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推门而入，拎着一块看起来就很沉的大石头，行色匆匆，身后还跟着明明个子不算矮，却在对比之下有些娇小的乔郎。
这位年轻助手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显然是拿自己的另一位指导老师毫无办法。
来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正是前去取化石的研究所另一位博士，卡洛斯化石研究的权威，卡山。
“我给你讲，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就让怪颚龙天天去你家蹭饭吃！一去就去一……年？这啥情况？！”
须发皆张的老实人闯进来兴师问罪，却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时，乔郎才匆匆走到他身边，语气无奈：“卡山博士，我都跟您说了，确实是有原因，您也不听我说话！”
“啊……不是，卡玛尔，这是啥……”尴尬而僵硬的脸上挂上一抹略显扭曲的笑，看着散发能量波动的挂坠和倒在桌面上的普莉希拉，卡山博士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但还不等他发问，两只大手一左一右，已经搭到了他的肩上。
“卡山伯伯，您还有之前那样的营养液存货是吗？”
“卡山老兄，你这次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回头我请你喝酒！”
菲利奥和卡玛尔的眼中闪过一模一样的光，让卡山博士恍然间以为自己到了荒山野岭，见到了漫山遍野的鬃岩狼人。
“不……小菲利奥…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两人已经同时从他的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连带着，桌上的东西都在一个瞬间里被躲在后面的安托万和伊娜打包带走，只留下了几杯还没喝完的咖啡。
惊愕地扭过头，卡山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弟子乔郎，正兴冲冲走在菲利奥和卡玛尔身前，嘴里说着“这边走，我来带路”之类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话。
“喀嚓”
一声惊雷在心底炸响，卡山博士手里的化石瞬间变得足有千斤重，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的。
“别啊！——”
来势汹汹的讨债人瞬间化身羸弱的小绵羊，仓惶地追向渐行渐远的几人，徒劳地进行着拯救自己最后一份实验物资的努力。
办公室、实验室，还有小教室里，一个个充满好奇和吃瓜热切的脑袋探出，还伴着几分窃窃的私语。
在他们一半是惊讶，一半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目光的注视下，平时一丝不苟的卡山博士，再一次以绝望的姿态追向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的卡玛尔博士。
神话学研究所的楼道里不知第多少次地热闹起来，和往常也没多大区别。
——
研究所五层的角落，卡山博士的独立实验室。
装有营养液的大玻璃罐子正咕嘟咕嘟冒着小气泡，蓬勃的生命力汇入悬浮在液体中心的笑脸挂坠。
不过，和先前的大阵仗相比，这一次营养液的损耗似乎要小上许多，足足浸泡了几分钟，营养液的色泽也没有明显淡化。
源源不断的营养物质透过玻璃罐外面的管道注入其中，和挂坠自身毫不停歇的能量吸收达成了平衡。
普莉希拉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身体也更加凝实了几分，比起先前在卡玛尔的办公室里还要更精神了几分，只是大小没变，还是巴掌大的手办模样。
见她没什么大碍，菲利奥和卡玛尔悬着的心才再度放下，长出一口气，安托万和伊娜也重新露出了笑脸，亲切地对着乔郎拍拍打打。
皆大欢喜。
除了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普莉希拉观察，一边暗中自闭的卡山博士。
对于家底从来都不宽裕的神话学研究所来说，能攒出这么一份单独的实验素材，显然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成了，卡山，精神点，攒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卡玛尔大大咧咧地拍着老友的背，心情不错。
“一边去！”卡山嫌弃地一闪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个家里家外从来不管账的家伙有什么立场说这话？我的触手百合要是复活不了，我就……哎，算了，先告诉我，这个小玩意到底是啥，为什么这么能吃？”
“她是……”
“你才是小玩意！我可是无敌的普莉希拉大人！”
不等卡玛尔解释，气鼓鼓的普莉希拉一跃而起，双手叉腰停在卡山眼前，龇牙咧嘴地吓唬着他，却一点不显得可怕，反而多了些异样的可爱，看得卡山都有些忍俊不禁。
菲利奥赶紧走上前，一把抓住张牙舞爪的普莉希拉，解释道：“卡山伯伯，普莉希拉是我之前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的朋友，来自我们也无法确定的远古时代。”
接着，他指着还在玻璃罐中吸收营养液里生命力的挂坠，一五一十的解释起来。
从远古的黄金时代，到板块迁移，再到山洞中的偶遇，种种完全超出当代研究范畴的新推论听得卡山难以置信。
不消片刻，这个刚刚还在心疼研究经费的大管家就彻底改换了阵营，拉上卡玛尔，嘀嘀咕咕地盘算起后续的研究。
普莉希拉脑海中的记忆和知识，对于还在艰难摸索中的远古神话与考古研究来说，简直是无价的瑰宝。
不久前还视若珍宝的完整触手百合化石被随手放在实验台上，卡山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无数个研究思路在脑海中酝酿。
“咳咳！你清醒点！”卡玛尔清清嗓子，用力一巴掌拍在好友的背上，正色道，“普莉希拉不是你的研究素材，现在的重点也不是做研究，而是怎么帮助她恢复身体。她可是菲利奥的战友。”
“啊？……喔，对！”从自己的学术理想中缓缓抽身，卡山讪讪地挠了挠鬓角，看着每分每秒都在燃烧联盟币的化石宝可梦复活装置，嘴角微微抽动，“这可还……真是个大问题。”
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挂坠就像个无底洞，足以完美复活任何一只化石宝可梦的能量注入其中，也看不出丝毫变化。
无数年的亏空，普莉希拉的自我燃烧，种种累加之下，原本完美无瑕的能量源也几乎消耗殆尽，纵是有着基格尔德的生命能量补充，也只是勉强修补，距离填充完毕还遥遥无期。
作为当事方的普莉希拉倒很淡定，笑嘻嘻地一挥手，说道：“这没关系啊，我多睡睡觉不就好了？我只要在挂坠里面睡觉，就没什么消耗。反正既然没有死成，就总有办法嘛～！”
跨越过生与死的边界之后，普莉希拉的心性豁达了许多，只是眼底还稍稍有些没能完全藏住的落寞。
“也不是没办法。”敏锐地捕捉到普莉希拉的心情，菲利奥将她轻轻捧在掌心，沉声开口，“普莉希拉，你喜欢待在这里吗？待在这个研究所，和我父亲他们一起，过你喜欢的那种安逸的生活，研究你喜欢的历史，或者说你眼中的未来。”
“啊？我……”普莉希拉有些纠结，绣口微张，欲言又止。
继承了本体记忆的她虽然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却也不可避免地受着“前世”的影响，对校园生活充满了期待。
但对于只菲利奥一个朋友的她来说，分别又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看出了她的顾虑，菲利奥走上前，轻声道：“漫长的沉睡很寂寞吧？”
“当…当然。”
“所以，我会想办法帮你的。当然，我父亲他们也会这样。”
轻柔的话语刺破了普莉希拉的心防。
泪眼婆娑的“小”姑娘抬起头，正看到几人温暖的目光，下意识地微微点头，飘到半空，虚坐在几人头顶处。
“等一下，菲利奥……”卡山悄悄走到菲利奥身边，附耳道，“不是伯伯不愿意帮忙，但这个能量消耗……说实话，对神话学研究所来说基本不可能负担。你爸爸不管账，但这个事我心里有数。”
不同于卡玛尔这个甩手掌柜，每年都需要对研究所经费精打细算的卡山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普莉希拉是一座无法估量的历史宝库，却也是一只不知要在多长时间内维持高消耗的吞金巨兽。
若是没有基格尔德能量结晶、生命之叶这样堪称联盟底蕴的宝物，单纯依靠常规的资源，想要修复破损的挂坠，弥补普莉希拉亏空的根基，都将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对家底从来都跟厚实两字不沾边的神话学研究所和考古研究中心来说，养活她是不现实的，除非得到巨额资助。
“没事的，卡山伯伯，我有办法。”卡山博士所说，菲利奥自然也知道，轻声宽慰着这位一直对自己很好的伯父，“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份给我父亲和您的小礼物。”
不等对方发问，他就先一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有点陌生且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
“拉维理事长，打扰您了。”
在以卡山博士为首的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菲利奥道出了一个完全超出他们预料的名字。
——
三日后，卡洛斯地区培育家协会总部。
“真是后生可畏啊，菲利奥。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尼尔斯理事也完全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出一份符合审查标准的新配方，还是在旅行途中。”
宽敞的一层办公大厅，相貌和大半年前几乎一点没变，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伍利亲自出马，看着做工精致的证书，手持印章感慨不已。
“这下子，就算是他老人家也没法说你到处冒险不务正业了。说实话，自从知道你在映雪的经历之后，他可是几乎天天都在念叨你，但又跟个老小孩一样，不肯露面。”
菲利奥微笑着摆摆手，谦虚到：“都是多亏了尼尔斯理事和您的照顾和教导，我才能这么快的有所进步。不过，只是有一张配方，对我来说还不够，需要提高的地方还很多。我会继续以高级培育家为目标，继续努力。”
二人客气和恭维之时，二层一角，白发苍苍的老人一闪而过，手里还拎着一摞看起来就不算少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字。
“好啦，反正现在的你，距离高级培育家已经真的只是欠缺点积累和火候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看到你的考核申请咯！真羡慕穆里尔前辈，我的弟子要是有你一半的水平，我都能做梦笑醒。”
看着和自己有座师之谊的年轻人取得了新的成就，也在不觉间和培育家协会愈发紧密地捆绑在一起，伍利很是欣慰，眼中满是赞许。
说话间，大厅的悬挂电视传出新闻的播报声：“今日上午十时，密阿雷大学举办神话学研究所人工智能研究员聘任仪式，联盟理事长拉维先生出席仪式，并与研究所共同宣布了新的科研项目：人工智能视域下的远古神话与文明研究。”
“哈？人工智能研究员，怎么这么花里胡哨的，什么说法？”闻所未闻的消息让伍利扭过头，眉头微蹙地盯着电视屏幕。
屏幕中，坐在最中间特制小椅子上的，正是目光稍显木讷的普莉希拉，她的身旁，卡玛尔和卡山。
只是此刻，两人的状态不大一样。
卡玛尔的黑眼圈更重了几分。
卡山则是神采奕奕，活力无穷。
“呵……看来没少熬夜。普莉希拉的演技也不错，像模像样。”菲利奥偏过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
“嗯？菲利奥，你在说什么？”
伍利隐隐约约听到了声响，循声看去。
菲利奥笑笑：“不，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前辈，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准备今天顺带着挑战一下道馆。找时间再来和您请教幽灵系的配方。”
“啊？哦，当然没问题。”伍利半皱着眉，将证书和分成合同递了上去，“期待你的道馆巡礼，还有明年的密阿雷大会。”
目送菲利奥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暗自翻找自己随着年岁增长而越来越模糊的记忆。
“神话学研究所……嗯…嗯？！”
等到菲利奥走远，后知后觉的他才想通了问题的关节。
只可惜，不等他追上去再问些什么，耐着性子忍了多时的白恶魔再度出现。
还有鬼鬼祟祟的沼王与水晶灯火灵。
“滋啦——”
闪耀的电磁波里，一截粗壮的“木头”栽倒在地，顺便做了个新潮的发型。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面色如常，这样的剧情，隔几天就要看一次，习惯了。
今天又是伍利先生威严丧尽的一天。
与此同时，电视台的播报还在继续：“人工智能的技术应用同样存在着风险，卡洛斯联盟友情提示，密阿雷道馆近期存在人工智能失控带来的隐患，请旅行训练家慎重选择挑战。”
——
密阿雷大学，神话学研究所阶梯教室。
新老师的第一节新课程马上就要上课。
两位博士和研究所内的几位研究员悉数到场，后面才是一众学生。
卡玛尔博士的毛衣胸前，小小的挂坠随着动作而轻微晃动。
“咳咳！”
“咚咚”
手持法杖幻化的小教鞭，轻轻敲击着黑板，新人老师普莉希拉清清嗓子，看着坐满了教室的“未来人”们，展颜一笑。
“现实是跨越了时空的概念，神话则是超越了现实的产物，现在，大家准备好跟我一起，到远古去遨游一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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