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来人是一高一胖两个男人，开口的这个胖的明显是外地人，说话带着一股子大碴子味，妥妥的东北男人。
高个虽然穿着普通衣服，但是戴着一顶维族人的小黑帽，配合他的长相，一看就知道是维族人。
看着陈沐不说话，高个也忍不住开了口：“是啊，说说看，这些到底垃圾在哪？”
陈沐心里微微一笑，但面上丝毫不显，说道：“哪哪都垃圾！”
接着，陈沐就从树根，活力，枝干，高度，树围和浓密程度等各个方面把这些树苗和草贬的那叫一个狠。
说的对面的两个人面面相窥，原本还以为就是个随便说说瞎调侃的，没想到居然言之有物的很。
其中关于一些关于什么树苗更适合哪种土壤的相关话题更是说的比他们两人还要懂。
不过想想所处在的地方后，他们也就释然了。
高个男人笑了笑：“你是新来的助手？”
陈沐摇头。
严肃老头点点头：“行，那现在就去下一个地方，争取今天全部采样完毕。”
站在原地的陈沐却是有些挠头。
胖男人乐了：“顶岗顶到林子里了呢？”
他忍不住快步跟上离开的三人，厚着脸皮挤到了老头身边。
搞半天，原来他就是因为负责人的一句话，所以被临时加上凑数的呗。
所以种树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质量差，成活率低的树苗。
陈沐自然也知道这个，他也知道这次来就是个陪跑混的，所以他就只盯了草植这块，对于其他，他是想都不敢想。
陈沐懂了。
“不是助手？那你是新来的治沙人？”
以前也出现过小林业公司采用低价竞标的方式，拿到了工程林的订单，但是因为供货来不及，就只好采用了多家外包的模式。
这个时候，一个距离他们不远的老头走了过来。
听着陈沐的话，旁边两人再次面面相窥，忍不住苦笑起来。
怪不得当时是傅言打电话跟他说的，陈沐还一直以为是负责人给自己打电话，自己没接到，所以错过了呢！
搞半天，原来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呗！
话语虽然温和，但是眼神依旧犀利，仿佛要看穿陈沐所有的小心思一般。
那他这开车开了这么久，这一趟不就是纯粹是白费油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去一旁采样的两个男人也带着采样工具过来了，胖男人高兴的跟严肃老头说道：“老师，好了。”
陈沐解释道：“我是来看我爸的，因为他小组的一个人生病了没法上工，所以我就过来顶一顶。”
“你们在干嘛？采集的样本呢？”老头对着胖子和高个男人厉声说道。
陈沐自然理解话中的未尽之意，但他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想着事。
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严肃老头闻言，瞅了陈沐好半晌，想了想，最终还是给他说了原由。
但是没想到，前两天我们交招标名单的时候，政府那边的负责人对名单上没有你们公司后顺嘴问了几句，还特别着夸了几句你们三木……”
一旦当某块位置的树苗死亡，那么就要返回重新补种。
陈沐不自然的微微动了动身子，看着那两个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扭头就去采样的身影，笑了笑，指着地面和树苗说道：“是，我是川农院校的，也是三木林业的老板，是这次来参加招标的林业公司之一。
树太少，间距过疏，风从空隙中挂过，那就起不到防风的作用。
没想到，老头看着他的表情，却早已猜出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然后又对着陈沐，温和说道：“你刚才说的挺好，是哪个学校的？现在是在从事林业相关专业？还是在从事其他？”
这件事麻烦有费力，难干的很。
陈沐哑然。
“招标？三木林业？”严肃老头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突然流露出惊讶，连连问道：“研究出新品种早熟禾的三木林业就是你开的？”
其实这个老头的身份陈沐咱就知道，傅言跟他说过了这次的工程林负责人模样，自然知道眼前的老头就是工程师之一，虽然没有直接决定采用权，但他的意见却也是非常重要的。
但因为生长快速的问题，所以需要长期有人专门收割，修剪，养护。
陈沐点点头：“是，我们就是带它来参加招标，并且希望能中标吧。”
防风林的种植数量，间距都是有要求的。
现在好了，草植也没参一脚的机会了。
在种植区，或者是牧民区，甚至是路边，那这就是个优点，毕竟只要收割养护及时，那对于畜牧和牧民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喜爱。
其实这种政府工程林招标的，无论说的有多好听，但其实都会更偏向于大公司。
这也是一个被同行们都知道的潜规则。
他眉头有些重重的川字纹，眼神锐利，嘴角紧绷，一看就知道脾气就特别不好。
要是树苗成活率高，不用多余的施肥补种，增加土壤费力等一系列操作，那建设种植进度自然快，完全不用担心进度的问题。
“早熟禾的高度是个大问题。
来这里，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来实地查看下这边的环境，对这边心里有个数。”
远的不说，每道防风林最少需要种植百万棵以上的树苗，这个数量对于大公司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小公司来说，光是供货就是个大难题。
就是那种：看，您说的话我都记在了心上，只要是您说的，我都会照做。
“你是不是对知道不会选择你们，但为什么还要给你发出带着草熟禾来进行招标的事情感到特别不满？！”
但对于这种防风林来说，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而且这个数其实什么含义也没有，就是为了让人看，体现下对方对负责人话语的重视，顺便卖个好呗！
但他不报期望是他的事，但你要是直接跟他说早熟禾就不会选的话，那他就真的得问问清楚才行。
但要是树苗成活率低，既要施肥增加土壤肥力，又要不时检查成活没有，然后进行补种，自然而然的，种树进度就会慢上特别多。
“大爷，说话不能只说一半啊，你就跟我说说，为什么早熟禾不会通过招标啊？”
高个男人纳闷了：“那你是干嘛的？”
所以现在直接跟他说，早熟禾不会通过招标，更建议他直接选择其他类目后，陈沐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
<div class="contentadv"> 虽然对这次的中标从来不报以期望。
严肃老头看着面前这个个自己学生一样大的青年，以及那双信赖他的眼神，他张了张嘴，想要宽慰他几句，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是抬起手，改成了拍拍陈沐的肩膀，然后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就朝走了。
见对方知道，陈沐也不再压制，直接应道：“对！”
“其实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考虑你们三木林场，更没把你们纳入招标公司，哪怕你们三木林场在兰市苗木展上签下了两笔外贸订单也不行。
严肃老头想了想，说道：“带着草熟禾参加招标啊？嗯……说实话，你们三木林业想中标，那就最好换一种草植或者换一个方向，草熟禾不适合在这里种，所以你的标书是不会被采纳的。”
既然这样，那还邀请他，给他这个名额干嘛？
逗人玩呢这不是！
看着眼前的老头，陈沐按下心里头的不满，毕竟人家人不错，有话是真的告诉自己，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跟人发火。
所以建设防风林的时候，一般会采用交差多线式建林。
虽说树苗没有出问题，但也是从那以后，政府工程林的树苗供货商都只会选择更靠谱的大林业公司。
陈沐继续摇头。
陈沐嘿嘿一笑：“还不是想来看看这个苗到底能有多差，才能成活率还不到70%，隔三差五的就要返工补种。”
你说，在这种地方，尤其是这种一个人就要负责一大片地方的林场，而且还有一个树苗林下通风的问题，这些早熟禾长成后，由谁来收割，谁来管控这些呢？”
严肃老头最后看了眼陈沐，叹了口气，诚恳说道：“老头子给你说实话吧，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次这种问题，所以我们这次选择的公司一定会是大公司，对于小公司……”那是根本不会考虑的。
但树苗太多，间距过密，又会出现养分不够，树根打架，导致土壤硬化的问题。
严肃老头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其他不说，早熟禾在不被人管控的情况下，可以生长但90厘米的高度，而且还可以在一年之内多次收割。
早熟禾其实就是一种即是可以当牧草种植，然后放牧喂食牛羊和做成干牧草储存活动的好牧草，又是一种草坪用草，在南方北方的许多城市绿化中，都会采用这种牧草来铺设草坪。
像是小公司，一般就是过去走个过场，然后竞标一些大公司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看不上眼的鸡肋东西。
陈沐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得人，低声跟提醒他的老人道了谢，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林场。
既然都是白白耽误事和浪费时间，那他还在这耗着干嘛！
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多种几棵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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