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多谢。”周博赶忙道谢，然后又问：“会不会涉及到您的医学秘密，家传秘方？”
高源摇头：“我这里没有秘方，事无不可对人言。”
“好。”周博赶紧去拿来看。
赵焕章看了看对方，然后又走到高源身边，他微微叹了一下，说：“严旬这几年医术下降的很快啊。”
高源眉头皱起，脸也沉了下来，他说：“医德都没有了，哪来的什么医术！”
沈丛云讪讪道：“但至少他还知道给人家喂碗参汤保命。”
高源盯向他：“要你多嘴？你自己家那摊子事管明白了吗？”
沈丛云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他道：“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吧。”
沈丛云走开了。
而周博却是越看越心惊，这上面写的医案大多都是大医院病危出院来的这里，甚至不乏一些垂死之人，还有好多就剩一口气的，居然也给救回来了。
“嗯。”高源轻轻应了一下。
“我国卫生事业是政府实行一定福利政策的社会公益事业，政府对卫生事业负有重要责任，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我国医改正在稳步推行中，城镇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正在逐步推行，旧的公费医疗制度将改革为城镇职工医保制度，预计在1999年底完成改革……”
“好吧。”高源跟着赵焕章回到诊所。
沈丛云正在看电视，刘三全已经回家了。
赵焕章就在他身边，他道：“还是没有提到农村。”
这要是放在全国最顶尖的大医院里面，那他也得拍手叫绝。可这是在一个乡下的小诊所，什么现代化医学设备都没有，只有几个老头子和最简单的中药材。
周博道：“对，我们出版社今年还有出版任务没有完成。我相信若是把您的医学经验出版的话，一定能引起不小的轰动，您一定可以成为被人称颂的名医的。”
周博放下笔记本，才跟陈易出去。
“约稿？”高源被他搞的有些疑惑。
高源反问他：“历朝历代都有名医神医的传说，难不成只是因为他们能在半个月内治好你的感冒，所以他们就被民众称为神医，传颂百年？”
高源道：“他们哪一个不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若没有这份本事，何以被人称颂百年？”
高源道：“我对出名挣钱没什么兴趣。”
“吃个屁。”高源骂了一句。
正在吃饭的高源也把目光投向电视，看着新闻上主持人的话语，他却微微叹了一声。
赵焕章摇了摇头，他道：“先回去吃饭吧，一把年纪了，这么饿着可不行。”
周博把本子合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问：“中医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周博又道：“可现在的中医很少有人有这个本事，医院里面的中医科也没什么人去看。”
高源道：“93年叫停农村合作医疗试点，到现在5年了，城镇职工医保明年都要完成改革了，怎么农村就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所有人都忘了农村？”
沈丛云换着电视频道。
高源端着饭碗慢慢吃着。
赵焕章又问：“还没从前面的事情里面走出来，被气饱了？”
高源问他：“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又要等多少年？”
高源兴致缺缺，他道：“名利于我如浮云，我都快七十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余生只想多治几个病人，而且我也很忙，每天都要治很多病人，没有时间，也不想折腾这些事情。”
周博已经彻底懵了，怪不得人家说刚才只是小病，跟这上面记录的比起来，刚才那个的确不算什么，他回头惊问：“这个……这……这个……”
“这……”周博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高源又问：“就算以后有了，那农村人的医保能在城里用吗？大批大批农民进城务工，他们能享受到医保吗？他们的农村医保能在城里用吗？还是他们打工的工地会给他们缴纳城镇医保？”
他很想问这上面是不是瞎写的，但他知道他这样的问题相当不礼貌。
“嗯。”高源轻轻应了一下。
“饭都不吃了？”赵焕章端着个碗，站在高源身后。
<div class="contentadv"> 高源沉默不语。
高源打断道：“不必劝了，没什么事就回吧，天色不早了。”
赵焕章道：“我想说的是今天那个出版社编辑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出本书。”
赵焕章道：“先吃饭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慢慢吃，慢慢想。”
高源随手把对方的名片放到一边，他起身出门了。天色渐暗，他坐在小河边上，思绪很乱。
周博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思索了好一会儿，而后他看向手上的笔记，他道：“高大夫，我想向您约稿。”
赵焕章给不出答案。
赵焕章却道：“我倒不这么看，既然城镇医保要完成改革了，那接下来就要轮到农村。”
周博没法子了，他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高源的桌子上，他道：“我是很有诚意的，如果您有时间，请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周博还想劝：“可是……”
高源转过身：“你想说什么？”
赵焕章道：“但这样可以影响更多人，这是我们能做的。”
“嗯？”高源看他。
赵焕章道：“我们只是人，而且是很普通的人，所以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改变，可有些事情，其实我们是可以做的。”
高源紧皱着眉头。
高源道：“不是中医不行，只是学中医的人不行罢了。”
赵焕章微微低下了头。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经过一系列的探索和发展，我国卫生事业取得了极大的成就。从1980年到1997年，我国卫生机构数量由18万个猛增至31万个，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由2.82人增长至3.55人，卫生科技水平迅速提高，医药供给能力明显改善……”
“可与此对应的是，1980年个人卫生支出占卫生总费用仅占22%，可这些年个人支出却逐步上升到58.98%。看病难，看病贵，逐渐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
高源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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