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意外收获
“赖大哥！妹妹不敢求你徇私枉法，只求帮忙打探一下，也好让妹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潇湘馆内，史湘云难掩悲戚之情。
而一众姊妹也不知如何安慰，相顾无言，唯有紧盯着赖尚荣。
今年的下半年，对于京城的勋贵官员来说，可谓一波又平一波又起，注定了不得安宁。
靖王遇害已经让满城人心惶惶，刚消停了没有半月，又勾起了甄家藏匿资产的案子。
好在这次牵连不大，除了几家涉事人员，旁人大多存着看热闹的心态。
原本赖尚荣也是看热闹的其中一员，奈何按下葫芦起了瓢，顾了这头丢那头。
他虽然提前只会了王熙凤，阻止了荣国府事涉其中，却怎么也没想到，甄家在荣府求助无门，转头就去了史家。
好巧不巧，史家入股造船厂掏空了家底，居然还与甄家一拍即合。
不过，相较于他与荣府一大家子，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史家只有一个史湘云需要考虑。
加上手中有一份契约，即便史家遭难，也足够他保全史湘云。
不过，他不可能当着林黛玉等人的面，承认提前图谋史湘云。
赖尚荣皱眉道：“此次恐怕不太好办，皇上本已经照顾甄家，偏偏甄家不知感恩，这已是罪上加罪，罪加一等，连带着一众从犯也要从严从重。”
说到这，赖尚荣看了看林黛玉，继续道：“上回便跟妹妹说过，皇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提前将王妃转移过来，恐怕没打算给甄家一个好的结局。”
因为有了赖尚荣的提议，能够保全北静王妃独善其身，可以堵住苛待生母娘家的悠悠之口。
故而，一面定下了从严从重的决定，一面下旨命北静王妃潜心礼佛，替娘家祈福赎罪。
皇帝提前兑现了一部分承诺。
这倒是无形之中，将赖尚荣当初的谎话给圆了上去。
不过，有得也有失，甄家首当其冲，北静王妃难免有所牵挂，以至于近来，不似旨意刚下来时，回应的那么热烈。
赖尚荣对她算是日久生情，但却不会因为她，替甄家其他人求情，更不会徇私枉法惹祸上身。
所以，除了日常安抚，也就只能期待，时间能够抚平一切了。
他这边想着有的没的，而史湘云听到赖尚荣的回答，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一众姊妹也都心有戚戚。
场面顿时沉默了下来。
毕竟，满屋子除了史湘云外，都是赖尚荣的女人，不可能要他为了史湘云涉险。
史湘云虽没有看透内情，但也知道不可交浅言深，她来荣府的时间不多，与赖尚荣接触的更少。
故而强颜欢笑道：“是福不是祸，妹妹命该如此，姐妹们也不必为我忧心！赖大哥难得到林姐姐这里来，别为了我扫了兴致！”
说罢，起身微微一礼，准备先行离开。
赖尚荣瞥见林黛玉面露不忍，开口道：“若是只保全湘云妹妹，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只是……”
说到这，摆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史湘云听到这话，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若是赖尚荣没有后面的转折，她这会怎么也不可能忍住开口询问。
可有了这个转折，只怕一旦开口，让赖尚荣为难，故而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林黛玉却没这个顾虑，催促道：“只是什么嘛！”
赖尚荣摇了摇头道：“只是怕是得委屈湘云妹妹了！”
听说不是赖尚荣为难，而是自己受些委屈，史湘云忙道：“赖大哥能够搭救，已是万幸，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妹妹怎会不知好歹？”
“这……”赖尚荣假意为难道：“唉！实在是怕唐突了妹妹……”
王熙凤深知他的盘算，打起了配合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若是史家被抄了家，万一女眷也跟着遭殃，叫湘云妹妹如何是好？”
她这算是将一众姊妹，没能诉诸于口的说了出来。
宁国府被查抄也不过两年多时间，难道还能指望着，皇帝再将史家赐给赖尚荣？
赖尚荣也担心演过了头，叹道：“此次督办靖王遇害案，在锦衣卫也算结识了几个朋友，只要将笔墨纸砚，放进食盒内夹带进去，让二位世叔签下个契约，届时即便史家遭遇不测，湘云妹妹算不得史家人，也就不必受到牵连了！”
他虽然没说是什么契约，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王熙凤一拍手，赞叹道：“还是尚荣有办法，我看为了保险，还是干脆让湘云妹妹搬去你家，免得到时候两边对不上！”
林黛玉不无担心的看着赖尚荣，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询问有无风险。
一来，当着史湘云的面，难免让她难堪。
二来，赖尚荣素来行事周全，既然提出这个法子，总归是有万全的考虑。
不过，让赖尚荣没想到的是，林黛玉还未提出反对，史湘云却站了出来。
“不行！错是家里犯下的，妹妹怎么能只顾着自己，让赖大哥身处险地！”
王熙凤怒其不争，指着史湘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伙都在为你操心，伱怎么反倒矫情上了？尚荣多大的圣眷，又不是救你一家子，就算真的被皇上知道了，搭救一个相熟的妹妹，还能真的降罪于他？”
她是知道有这份文书在的，也知道赖尚荣只是缺一个摆在台面上的机会，丝毫不担心有什么后果。
故而头一个站了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林黛玉等人也觉得确实如此。
藏匿脏银即便从严从重，也不至于满门抄斩，即便是以后发卖，赖尚荣也能够出手。
只是，在教坊司或是人牙手里走上一遭，名节清誉什么的全都毁了。
忙帮着劝说起来。
赖尚荣也没想到史湘云会反对，沉吟片刻，懊恼道：“其实这事也怪我！当初只顾着提醒二嫂子，千万避开些甄家，倒是忘了提醒两位世叔了。
些许风险，就算是将功赎罪吧！否则，若是妹妹有个万一，我也于心不安呐！”
他这完全是拿话堵住史湘云的嘴，别说他与史家没什么太深的交情，就算有，利益当前，史鼐、史鼎恐怕也未必肯听他的。
果然，听说他是求个心安，史湘云也不那么坚决。
“那……那赖大哥千万当心，别以身犯险！”
赖尚荣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为官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以二位世叔的罪责，最多就如当年宁府一般，只要安排妥当，在查抄的家产里，确有契约上所说的那笔银钱，也不会有人在这个上面较真！”
不得不说，赖尚荣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是看准了史湘云的性格，故意拿银子说事。
果然，听说赖尚荣还要出银子，史湘云紧咬下唇，踌躇半晌，坚定道：“就按二嫂子说的，妹妹这就搬过去，以后为奴为婢，再慢慢报答赖大哥吧！”
“这……这如何使得？”
“赖大哥若是不同意，那妹妹也不能厚颜相求！”
若没有之前的拒绝，林黛玉还未必不会多想，如今却担心史湘云钻牛角尖，也怕她留在大观园，使得契约不能让人信服。
看向赖尚荣悄悄眨了眨眼，劝道：“先按湘云妹妹说的，搬过去也好！”
她这是打算暂且安抚史湘云，以后再慢慢劝说。
赖尚荣也顺水推舟道：“好吧！只是为奴为婢还是别再说了，暂且……”
稍稍停顿，终究还是没安排她与惜春同住，改口道：“让尤氏给你安排一个院子，你就安心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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