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天下为敌
李府。
李秀宁见手帕交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想起她这些年来的‘英勇’战绩，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还好，皇上见我父亲一点没有野心，便也渐渐放心。
但那宇文化及却对我李家穷追不舍，不停找碴，甚至有几次若不是皇上心软，我李家已经被灭门。
玉致，这次我找你来其实想请你帮个忙。”
宋玉致一听，连忙给胸脯拍得碰碰响。
“秀宁姐，咱俩什么关系，刎颈之交！你说什么忙，去把那个宇文化及打一顿吗？小意思！”
李秀宁扑哧一笑，也只有和这个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有趣。
谁也会喜欢一个强大、没有心机、真诚、快乐还好看还知深浅的姑娘。
“打人倒是不用，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求到我们的单姑娘呢。”
旁边默默给乐爷喂食的单婉晶一怔，堂堂李家，一府之主怎么会求到她的身上？
宋玉致也好奇：“秀宁姐，你就别卖关子了。
晶晶家里就是卖盐和铠甲军械的，难道你们是准备采购一些军械，然后和那宇文家真刀明枪的干一场？”
单婉晶也是心中一动，李氏啊，五姓七望，这可是真正的大生意。
李秀宁摇摇头：“采购军械倒是不用，我李家无意于扩张自身势力，只想自保而已。
现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宇文家泥足深陷，无力对付我们李家，那就是万幸之事。
而据我李家查探，这宇文阀曾在你东暝派采购一大批军械铠甲。但按照我大隋律法，私人不得募兵不得藏军械，否则罪同谋反。
所以我希望单小姐能给我一份宇文家在你们这采购的账本。
只有这真凭实据，才会让皇上对宇文家的信任渐渐丧失。”
区区一个账本自然不能绊倒堂堂宇文阀，但作为天子近臣，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如果这份信任有了一丝间隙，那宇文阀也不会也那么大的权势。
听到这话，还没等单婉晶回话，宋玉致正色，斩钉截铁。
“不可能！”
李秀宁一愣：“为什么，一点小事而已。而且我李家也绝对不会透露是你们给我的。”
自和宋玉致打好关系以来，她清楚地知道，李家在很多生意上占了便宜。这个手帕交似乎从来对钱不感兴趣。
而宋家也任这个小姐施为，亏钱就亏钱，似乎对于他们来说，钱这种东西，无足轻重。
而且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小要求从来都是满口答应，就连打宇文化及一顿也是一句话，为什么这种小事却不同意？
难道她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秀宁姐，诚信是我宋氏，立家之本。
从我祖辈以来，不管是和四海各国权贵，哪怕是一个平民乞丐交易，我宋家上下也是以诚相待，从未欺骗隐瞒。
若是有些害群之马，只要发现，立即也会处以极刑。
所以秀宁姐，你这个要求，恕我们难以答应。”宋玉致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
这也是宋家给小辈们上的第一课，当年她还打不过那个老师，只能认真听课。
而东暝派其实算起来有一份是宋家的。她自然不会允许宋家的规矩被破坏。
李秀宁莞尔一笑：“原来如此，那便算了。无非就是一些暗中的针对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皇上还在，那宇文化及就不敢正大光明对付我们。
来，玉致，尝尝我给你准备的特色美食：龙井虾仁、西湖醋鱼、猫耳朵……”
苗乐：？？？
猫耳朵不好吃！
月明星稀，后院，浴池。
三女一猫洗去身体尘埃，不时互相为对方擦拭一下某些洗不到的地方。
李秀宁站到宋玉致身后，芊芊玉指，轻轻抚摸光滑白腻的背部。
“秀宁姐，嘻嘻，痒。”
“玉致，今天我对不起你，向你提出了无礼的要求。”
“哎，小事，不知者无罪嘛。再说那宇文家很讨厌的，上次那个宇文成都还想找我一起去逛青楼，真恶心！”宋玉致嫌弃道。
更让她伤心的是，不知为何，那个杨广一当上皇帝就把教坊给取缔了。
李秀宁的素手渐渐向下，高低起伏，柔软嫩滑，笑道：“玉致妹妹没有怪罪我就好，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特别羡慕你。
你的武功，年纪轻轻就是大宗师。古往今来，怕也是第一人；
你的皮肤容貌，随着年纪增长，我每天甚至要花费许多的时间保养，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容颜渐老，皮肤渐渐黯淡，那里也渐渐变黑，你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甚至宋家对你自由放任的态度，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真好啊！”
“喵～”小黄猫跳进水，尾巴摇得飞快。
带我一个！
宋玉致回身，反手抱住秀宁，贴紧，小黄猫湛蓝的眼睛渐渐滚圆。
“秀宁姐，其实我也羡慕你呢。你看你大家闺秀，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在大家氏族之间一呼百应，姐妹们都听你的话。
而且你也很自由啊，你如果想做什么事，谁会不让你做呢。二哥和叔叔可喜欢你了。”
宋玉致也去过李家，挺羡慕那家的氛围，相敬如宾，客气友好。
哪里像她家里，吃个饭根本就见不到爹爹在哪。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竟然还分餐，她根本就抢不到爹爹和乐爷的事物。
不对，她根本就不想抢，他们竟然不信任自己。
太过分了！
李秀宁黛眉微皱。
太紧了。
但她却并没有推开，这样似乎有一种别样舒适的感觉。
“玉致，你觉得什么是自由？”
“自由？”宋玉致歪着脑袋想了想：“自由不就是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吗？”
“不对！自由是不想做什么事，就不想做什么事！
若宇文成都来邀请我，就算我怎么不开心，也不会打他一顿，反而还需要好言相劝。”李秀宁幽幽道。
宋玉致诧异抬头，秀丽的脸蛋近在咫尺，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小小嘴唇却一丝倔强地抿紧。
这么近的距离，二女的心跳似乎连在一起。
“砰，砰～”
在少女的感应中，这个姐姐的心绪是如此的错综和复杂，里面似乎装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怪不得比她大了这么多。
没有犹豫，宋玉致直接凑了上去。
mua~
李秀宁温柔的杏眼陡然睁大，傻眼。
我的第一次！
旁边的单婉晶和小黄猫看呆了。
虐狗呢！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若有所思，随后互相嫌弃吐了口唾沫。
呸！
……
第五日，宋家商船。
宋玉致躺在自家床榻上，穿着单衣，露出浑身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跷着腿很是惬意。
“还是在家里舒服啊！”
不知道为何，只要出门，她总觉得外面的地方都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砰～”小黄猫一个起跃，重重砸在她的肚脐眼。
“嘻嘻～”
少女又白又直的大腿直接夹紧，伸出素手和乐爷开始嬉闹，一人一猫张牙舞爪好不欢乐。
“小姐，二老爷和少爷也到了杭州，马上就要靠近我们的船了。”
外面的侍女突然友情提示。
这些侍女说是侍女，但基本上都宋氏旁族，她们在这船队一个是服侍各个船队的高层，另一个当然也是监督之用。
从小经历九年教育的她们各个都有不俗的能力，有些还是宋家未来的储备人才，来这里也有历练之意，用来监督自然是小问题。
而宋家各艘商船涉及利益很是庞大，有些船长更是从底层渔夫升上来的，虽说他们亲族家人都在岭南，但永远不要用利益来考验人心。
人心这种东西，往往最是经不起考验。监督监察，甚至每年两次的盘账都是必要的。
“啊，他们怎么来了！”宋玉致大吃一惊。
不会是发现她最近在偷懒，然后来找她麻烦的吧。
她堂堂天刀的女儿，乐爷的主人，天下第五位大宗师，不想干活又怎么了！
怎，么，了！
家里人一个个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她过的好吗？她已经过的很好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满足呢。
思定，少女起身，不愧是大宗师，仅仅三个呼吸的工夫就穿好衣服，头发用一根黄色金丝随手一扎，正襟危坐。
身为一个绝世刀客，就一个字：快！
旁边的小黄猫注视少女扎头发的金丝，若有所思。
这哪来的？
“咚咚～”
敲门两声，宋智带着一路发呆的宋师道推门进入，就见自家侄女端坐，温文尔雅，正在泡茶。
“二叔，一路风尘，辛苦了，尝尝我从李氏刚带回来的紫笋茶，其味独特，涤烦疗渴，换骨轻身。”
少女伸手，微微一笑，矜持优雅。
宋智一奇，环视左右，随后捋一捋胡须，哂然一笑。
侄女还是有懂事的时候呀，真好！宋家有救了！
“喵～”小黄猫甩了甩尾巴，敷衍招呼。
宋智不以为意，根据宋家智囊的研究，乐爷除了大哥，也只有对好看的少女有兴趣，如果还是大波的，浪的不要，那就更好。
“二哥，喝茶。”
“哦，嘿嘿，小妹啊。”宋师道这才反应过来，坐下喝茶，不一会就开始怔怔发呆。
宋玉致上前碰了碰他的额头，有些好奇：“二叔，二哥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他怎么变得傻乎乎的。”
宋智点点头，呵呵一笑，无情吐槽。
“你说得对，他是在发骚。
自从上次见到了高丽女子，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要不是被那女子拒绝，我怀疑他早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献殷勤。”
宋师道涨红了脸：“二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叫发骚，有辱斯文！”
宋玉致和小黄猫对视一眼，乐了，有瓜吃！
“高丽女子，是那个啊？二哥，正好我和高丽的大宗师傅采林比较熟，关系莫逆，我让他给你去提亲。
虽说爹比较耿直，不可能让你去个高丽女子当妻子。
不过男人吗，达则兼济天下，娶个十个八个小妾，为我汉族繁衍，扩大族群，做一些必要的牺牲，这是应有之事！”宋玉致大气道。
小黄猫跳到小铲屎官肩膀上，喵喵附和。
这才是我辈铲屎官应有的想法。不要总想着独自占有，要有奉献精神，牺牲精神！
宋师道拿起一杯茶，一口喝完，缓缓摇头。
“君子好色，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只是欣赏傅姑娘的侠义情怀，娶不娶她没什么紧要。
当然，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也只希望娶她为妻，相伴一生，便满足了。”
这一刻，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正在饮茶的宋智一顿，随后摇摇头。
他是宋家的嫡系公子，娶一个高丽女子为妻，可能吗？就算大哥答应，但让一个外族子嗣来继承宋家，家里人会服吗？
就算提前说好了，这个高丽女子的孩子没有继承权。
但若是某一天大哥破碎虚空而去，或者寿终正寝，那高丽女子不会为孩子做出什么幺蛾子？那些孩子就甘心当一个吉祥物？
家里就没有那些想要从龙的小人？
所以这个侄子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甚至是祸乱宋家之源，大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宋玉致也是一怔，上前再次碰一下宋师道的额头：“二哥，你脑子要是没用的话，可以借我点吗？最近乐哥天天逼我看书，我都快疯了。
而且，你觉得爹爹闭关这么多年，磨了这么些年的刀，不够利吗？”
宋师道大腿一颤。
以天刀的性子，为了维持汉家正统，还真可能砍了自己。
哎！
看书？听到这话，宋智来了兴趣，甚至有些激动。
果然，乐爷就是乐爷，宋家的擎天之柱，竟然开始费心思培养继承人了。
连忙起身，来到屋内的书架面前。
他可要看看侄女近些天在看什么书，甚至若是有必要的话，两人也许还能论一论春秋。
《慈航剑典》《天魔策》《战神图录》《玄冰劲》《九玄大法》《霸道天猫爱上我》《我成了大宗师，天猫才来》……
望着这些目录，宋智陷入沉思，随后有些迷茫。
喝杯茶的功夫，宋家就与天下为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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