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在干什么?”
就在杨小白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杨小白的杨丽秀,快步地来到了屋里。
杨小白听见后面的脚步声音,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然后回过头,向大姐问好。
杨大姐眼光很尖,皱眉看着妹妹脸上的泪痕,下一刻,板下脸道:“你刚才哭了?是不是又在想那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杨小白转头,平静地看向窗外,“没有。”
“哼,没有骨头的东西,你敢说没有想他!?”杨大姐恶声质问。
“大姐,今天早上,你和奶奶在一起商量,要跟他划清界限,还要废了我这门婚事,对么?”
这一刻,在杨小白平静的表情下,她的心,已经渐渐地麻木。
从小定下的婚约,是来自她们的意愿,杨小白无从选择,只能按照她们的方向努力,可当她完全适应了这桩童婚,并真心实意地接受了另外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又被她们在只言片语当中轻易地拿走,她不知道自己算作什么,一个可以随便翻过来摆过去的货物?还是一个没有主见、没有思想、甚至没有感情和灵魂的木偶?
“不错,你和李小东的婚约,只能作废!这是他的原因,既然他要从杨家逃婚,我们就依了他,我们要让天下人明白,杨家人不是软骨头,这种吃里扒外的上门女婿,我们只把他当做一条狗!”杨大姐理直气壮地说道。
杨小白忽然转头,直视她的目光:“那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算李小东是一条狗,也是你们招上门的一条狗,你们让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是狗,也长出了感情,现在又要断了我的念想,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杨大姐一怒,戳上了她的额头,“你瞎了!你家的贱人已经不要你了,他有女人了!”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在杨小白的心头狠狠地宰了一刀。
杨小白痛苦地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飞虎大将军汪了一声,然后摇着尾巴过去,乖巧地犬坐在姐妹两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把正在吵架的两位主人隔开。
过了良久。
看到妹妹的脸颊处流下了眼泪,杨大姐又把语气放得缓和,劝说地道:“小妹,其实大姐也明白,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就算你再心痛,就算你再惦记着那个贱人,他也不会再想着你!”
“你要坚强一点,勇敢一点,就把那个贱人当做忘恩负义的敌人,只有废了他的功夫,打断他的手脚,狠狠地出一口恶气,你和咱们整个杨家,才能振作起来,我们要同仇敌忾,报了这个奇耻大辱,你明白么?”
杨小白忍住心中的悲痛,说道:“大姐,其实你知道的,他从杨家逃婚,不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他是不愿意留在杨家,以前那样对他,是我们过分了。”
杨大姐连忙打住她道:“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我们做得过分了,现在说起来还有什么作用?”又揽住妹妹,把姿态放得更低,“总之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挽回,奶奶也好、大姐也好,还有你的二姐和三姐,心里都明白,这里面只有你最难受,所以我们更加要快刀斩乱麻,不能让你陷死在这件事里。”
杨大姐又拉着妹妹,一块坐在了床头,“你明不明白,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要亲自出山,为什么又一定要召集各地的门人聚会,难道仅仅是为咱家出一口气,当众雪耻?”
“……”杨小白听后微微蹙眉,目光疑惑地看着大姐。
“不要说我们没有在乎你的感受,那个贱人逃婚,给咱们杨家带来的羞辱,暂且先放在一边,关键的问题是不能耽误了你。你正是青春年华,不能因为那个贱人,而没有一个好郎胥。这次奶奶出山,是存了心思,想在各地的弟子里面挑一个出众的好男儿,将你许配给他。”
杨小白顿时把柳眉一挑,说道:“我不!”又嗖地站起身道:“有了一次教训还不够?你们还要替我做主!?”
杨大姐连忙把她拉下来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次奶奶说了,她挑中的不能算数,关键要看你的态度,只有你也觉得满意,奶奶才会同意,奶奶算是怕了,再也不会害了你。”
听大姐这么一说,杨小白的怒气才散去不少,不再冲她发火。
“我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尽管放心,这次奶奶出山,保证挑一个又帅气、又有本事的好男儿配给你,总之比那个贱人要强,只有这样,才不枉我们杨家的小妹。”
“我不要,我去找奶奶,我要跟她说清楚……”
杨小白起身就走,杨大姐赶紧拽住她道:“你急什么?我话都没说完你着急什么?如果你存了心思一个都不想要,到时候你直接说看不上好了,奶奶又不会逼着你一定要,老人家只是一片好心,帮你打一打前站,也就相当于帮你考察对象,你何必去让她伤心?”
“……”杨小白犹豫了一会,情知大姐说的也有道理,奶奶终究是觉得愧对于自己,想做点事情弥补,如果就这么直接拒绝了她的心意,她是会伤心的。
她转回头道:“那么大姐,我事先把话撂在这里,你们想帮我考察对象,我不反对,不过到时候我一个也看不入眼的时候,你们不要逼我。”
杨大姐道:“死妮子,你放一百个心,咱们绝不逼你,怕就怕到时候你看见了咱们为你挑出来的又威武又帅气的棒小伙,你会求着咱们跟人家相亲……”
关于这次杨老太太出山的真实目的,杨小白已经清楚了。
想起了与自己的初恋李小东闹成了现在这副仇敌的局面,她有些沉重,但是正如大姐所说,事已至此,不论对错,终究是无法挽回。
一段弥足珍贵的初恋就这样冰冷地逝去,她很心痛,也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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