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丰清淡一笑:“看来殿下是明白人。”
元晚河微微侧首,“大师难道不怕我向皇上揭发么?”
“殿下若想揭发,何必等到现在,还专程来看望贫僧一趟。”
元晚河点点头:“大师也是明白人。”
两人沉默着走了十来步,元晚河又道:“今天我来找大师,是希望大师帮我一个忙。”
顺丰道:“殿下但讲无妨。”
“我要坐回东大营主帅的位子。”元晚河语气淡淡,“你跟你那好徒儿大长公主说说,让她在皇上面前举荐举荐我。”
顺丰沉静的脸上终于露出讶然之色,他沉吟半晌,问道:“殿下怎么以为贫僧就一定会帮您这个忙?”
“大师会的。”元晚河眉眼一弯,笑望着他,“我若遂不了愿,也就没啥指望了,那就不介意和大师来个鱼死网破。”
顺丰沉默不语。
“大师,你当明白,而今你身在燕国,纵然再受燕室尊崇,我也有很多种方法让你难受。当然,我不是在威胁你。”
元晚河拢一拢身上的轻裘,平淡地说:“白潞安对不起我,你就当是替他补偿我了,我保证此事之后,再不叨扰大师。”
顺丰叹道:“殿下与定王的恩怨,贫僧一个旁人当真补偿得了么?”
元晚河静静望着前方,雪色印入她漆黑的眼底,仿若在水晶上镀了一层银,清亮却看不见底。
“可以的。只要这次大师尽全力帮我,白潞安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日后若他想拿回箬南三郡,我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顺丰眯起眼,细细研判着元晚河。她倒是意态安闲,朝他弯一弯唇角,“大师,我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白潞安啊。”
她加快脚步走出别苑,给身后的顺丰留下一句话:“元宵节之前,我等着大师您的好消息。”
元晚河回到馥泉殿,才知道皇上已经派人来找过她好几回了。元晚河感到很不开心,这段日子元尧病着,一直没骚扰她,她乐得清闲,看来他今天病是好得差不多了,就又想起了她这个玩具。
元晚河心里暗骂着,却忙不迭地收拾打扮一番,匆匆往天徽殿赶去。
周边工作做得再好,天徽殿这位才是决定结果的关键。
同苍阁里,成思帝斜卧于明黄色的坐榻之上,白衣胜雪,乌丝披散,据颐持卷,神态懒懒。元晚河跪地行了礼,他也不叫她平身。
“这些天你可是自在,早晚不见踪影,朕还以为你又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呢。”他的嗓音带着风寒初愈后的微微沙哑,倒是蛮好听。
元晚河吐吐舌头:“臣妹跑再远,也就离陛下三五里地,陛下打两声喷嚏,臣妹就给吓回来了,哪敢有丝毫怠慢?”
元尧瞥她一眼,“油嘴滑舌,朕这些日子病着,多少人挂心,巴不得一天来看望朕八回十回。你倒好,朕不找你,你就不出现;朕找你,却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架子倒比朕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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