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萧灵便离开了。他近日来越发忙碌,燕军颓势愈显,他可能要有大布局了。他离开后半个时辰,阿蝉走进来,扔给元晚河一块红色的腰牌:“外头的人我都打发走了,宅院的后门有马,你要离开就趁现在,凭这个腰牌可以出城。”
元晚河换上轻便的箭袄缚裤,把腰牌和一些银子塞进怀里,阿蝉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看得出做这样的事她心里还是很纠结的。
元晚河拿起三月刀准备离开,忽然又回身对阿蝉道:“我跑了,萧灵一定会怀疑你的。”
阿蝉无谓地笑了笑:“那又如何,为了我家小姐,要打要杀我都认了。”
元晚河点点头:“我很敬佩你的忠心,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不等阿蝉反应过来,一道流光闪过,刀鞘重重打在她的后颈上,她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样大概可以减轻阿蝉的嫌疑吧,让人以为是元晚河趁阿蝉不备将其打晕,拿走腰牌逃跑了。
不过,如果只是出于好心,元晚河还懒得这么干,这个阿蝉虽然忠心可嘉,这些天对待元晚河的态度委实恶劣,元晚河虽不生她的气,讨厌她却是难免的,才不会为她着想。元晚河只是对她不放心,怕自己前脚一走,她突然反悔,叫上人去追,不如现在把她打晕,以防后患。
后院里果然没人,元晚河不慌不忙地往外走,却没有选择通往后门的路,而是绕过池塘,从耳门进了前院。
前院有什么?议事厅。
守卫依旧在院外巡逻,议事厅门前半个守卫都没有,门也没上锁,元晚河如闲庭散步,大摇大摆地踱了进去。
书案上牍牒成堆,前一晚萧灵写好的军令札函放在书案右上角,很醒目。
元晚河在书案前坐下来,随手打开一份萧灵的手书,拿过一张纸,沾了墨,模仿手书上的笔迹写道:“清西右翼军主帅吴通听令:见信暨符,即刻率右翼军三万人西进至花岗,以防弥药人来袭。六月十五。”
还好萧灵是个粗人,字写得还不如元晚河,挺容易模仿。如果换成个大书法家,元晚河捏断了笔也模仿不来。
最后需要加盖帅印,元晚河翻找了一通,没找着帅印,只找到一枚萧灵的私印,不管三七二十一盖上再说,反正还有兵符,骗得过吴通当然最好,西边的右翼军如果向西转移,燕军就有了更多回旋的余地。
如果被吴通识破,那也没什么损失,就看鲁畔冰自己的运气了。
她把这封伪造的信和前一天偷来的兵符一起装进函封,用火漆封口,混在右上角的那堆札函中。再过几个时辰就会有传信兵来取走这些札函,快马加鞭送往各处大营。
不出意外,最迟明天傍晚元晚河假造的这份军令就会到达清西右翼军主帅吴通的手中。
做完一切,她把桌案收拾成原样,不慌不忙离开议事厅,抄寂静小路朝宅院后门行去。她走得熟门熟路,前几日在宅院里闲逛,已经完全摸清了它的构造,当然是在阿蝉寸步不离的监视下。
宅院不大,很快她就到达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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