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琴瑟色看着头被包着,只有鼻孔和嘴的位置开了两道缝的公孙绿竹,开口问道;
公孙绿竹闻言就抬起手,琴瑟色挑眉,然后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然后看着她用手指在自己手掌写字;
而公孙绿竹的决定并没有出乎意料,她还是选择要回去,不过,毁容对她的打击不小,虽然最后她还是决定不放弃,但是,她更希望自己的脸能尽量的恢复。
“等白大夫等会儿来给你换药,应该能看出你的脸情况怎么样;”琴瑟色耐心的连蒙带猜的弄明白公孙绿竹写的什么,而后只开口安慰道,公孙绿竹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在她手掌里写了起来;
“··昨夜我在干嘛?哦,我身体也不行,昨天白大夫给我配补药,还没确定用哪个方子的,然后他在介绍那些药材的时候太投入,就变成了讲课的课堂了。”琴瑟色解释道,公孙绿竹顿了顿,又继续写字;
“··老人身体不好就要多休息,好好养着,到时你才放心我和你一起··嘿~!!”不过,下一刻公孙绿竹的意思却是让琴瑟色脸色难看了起来;
“谁特喵是老人?!你没听刚才那药童都是唤我姑娘么?”琴瑟色的话让公孙绿竹一呆,抬着手半天没有反应;
“行了,他们都知晓了,莫非你一直未曾看出什么?”琴瑟色看公孙绿竹那样子不由无语,见她依旧没有反应,只又继续说道;
“我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身体出了问题,可不是什么老太太;我是方青,今年十二岁。”琴瑟色琢磨了一下说出了实情,然后就见公孙绿竹突然激动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迅速的写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啊?写慢点儿,看不清楚~!”不过激动的公孙绿竹写的太快,本来就缺胳膊少腿的字,让琴瑟色愈发看不明白了,只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公孙绿竹顿了顿,然后放缓了速度重新写了起来;
“··你知道我,我是方瓶儿带回来的那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儿;嗯,然后呢?你刚刚是激动什么??”琴瑟色疑惑问道,公孙绿竹又接着写道;
“··你不是激动,是,恐惧?哈?你恐惧?这是为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人?”琴瑟色惊诧开口,公孙绿竹却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写道;
“··方瓶儿,弄死过很多侍女,她带去的同族妹妹都和她一样,听说她住所那边那些同族弟弟也都残暴的很··你就因为这个恐惧啊?”
公孙绿竹的话让琴瑟色有些无语,倒不是方瓶儿和方家人的残暴,而是对公孙绿竹那对她,或者说对她‘方瓶儿的妹妹’的身份本能的恐惧~!
“不是,你这是怎么想的啊??我虽然和方瓶儿同样是方家人,但是你是才认识我吗?··好吧,我之前确实没告诉过你我是谁,但是这不是重点好吗~!你之前不也怕我,最后不都没感觉了,现在竟然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你这什么思维方式啊~!”
琴瑟色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虽然她并未把公孙绿竹当成朋友,但是好歹她们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竟然因为一句话就又害怕起她来,这胆子,这脑子,也是没谁了~!
而公孙绿竹也不知是被琴瑟色说的,还是真被吓到了,却是半天都没了反应,让琴瑟色都怀疑她是不是睡过去了。
最后公孙绿竹还是冷静了下来,虽然那僵硬的模样看着明显是强撑的;
而琴瑟色也没有在意公孙绿竹是不是真的淡定,见她能交流了,只又与她说道;
“方瓶儿是方瓶儿,我是我,当时还在那宫殿的时候你不也看到了,我和方瓶儿可不是一路人;”
而说着感觉到公孙绿竹又不自在起来,琴瑟色只立即停止了话题,然后正色起来;
“好了,不说那些了,说正事儿;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先放宽心好好养伤,其他的,等你的脸恢复好再说,我也一样。”
“··那行,你先··嗯,等会儿。”看着公孙绿竹表示她明白后,琴瑟色不由点了点头说道,然后正打算离开,却是突然看到立体地图上几个正朝客房这边过来的光点,话语不由一顿,然后盯着那几个光点对公孙绿竹说道;
而琴瑟色盯着那几个光点却是神色疑惑,因为那几个光点都是白色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明显白大夫并不在其中;
而现在已经快到中午,昨日明明说过今天要给公孙绿竹换药的白大夫直接没了消息,昨日她才答应白大夫的,他不可能会拖延,那么··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琴瑟色一直盯着那几个白色光点,直到他们走到了走廊,愈来愈靠近这间客房,已经能听到外面脚步声的时候,琴瑟色才把目光投向门外;
脚步声愈近,不过几息他们就走到了门口,见门开着又看到琴瑟色,只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才走了进来;
“方姑娘,白先生让我等前来帮绿竹姑娘换药,收拾散落的药材。”那几人进来后站定,然后客气对琴瑟色说道;
“那你们来吧,”琴瑟色看了一眼那几名青年和他们头上都有着的‘学徒’字样,顿时明白他们的身份,只站起身说着话,同时让开了床铺前的位置;
几名学徒见状纷纷放下各自的药箱,然后凑到了床前;
不过在看了看公孙绿竹后,低声交流了一下,只有两名青年留下,其他三人则退了出来,来到琴瑟色面前;
“方姑娘,不知那些药材是在哪间房?”一名学徒客气问道,琴瑟色指了指隔壁;
“就在隔壁,推门进去就是了;”三人闻言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去隔壁房间收拾去了;
而琴瑟色则好奇的看着打开药箱,取出生机膏和干净白布以及小剪子小刀子之类的两名青年,在轻声安抚了公孙绿竹几句,不会很疼之类的话之后,一人扶着公孙绿竹让她坐好,另一人则甩小剪刀剪开了裹着她头的白布,轻手轻脚的拆了起来。
公孙绿竹没吭声也没动,直到解到了最后几层,斑驳的血迹和属于生机膏特有的清香散发了出来,拆的那个青年动作愈发轻柔,不过一层层小心揭开,琴瑟色明显能看到公孙绿竹颤抖的肩膀和被,另一名青年强制拉住的双手。
“忍住~!马上就好~!”而在揭到最后一层白布,已经能看出公孙绿竹五官轮廓的时候,她已经疼的挣扎了起来,那拉着她的青年几乎拉不住,轻言劝告已经没用,揭白布的青年只突然喝了一声,把公孙绿竹吓的一颤,而他则慢慢的揭开了那层几乎完全是血色的白布条~!
完全露出的脸庞上除了眼皮还好,其他地方没用一寸好肉,而公孙绿竹疼的直哆嗦,拉着她的那个青年的手都被她攥紫了~!
“不要睁眼,不要说话,我给你上药。”而她正面的那青年神色严肃,公孙绿竹的脸伤的明显比他预料的要严重的太多了~!
“现在就上药?白大夫之前说换药时可以让她吃些东西啊?”公孙绿竹疼懵了没有任何回应,而琴瑟色却是有些诧异的开口;
“她的伤比预料的要糟糕很多,若不是白先生说,之前上药的时候没弄好,必须换药,这次本都不该揭开~!”
“啊~?那她的脸还能恢复么?我的意思是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琴瑟色神色一惊,那青年却是已经打开了生机膏;
“我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伤,恢复也只能看这次换药后她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青年无奈说道,琴瑟色皱紧了眉,没有再问;
那原本白大夫曾说换药时可以让公孙绿竹吃点正常的食物的话,在那青年严肃无比,再三表示必须立即上药,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时间后,琴瑟色也只能默默给疼懵逼了的公孙绿竹点个蜡;
其实喝羊奶也饿不死···
琴瑟色不吭声了,公孙绿竹自己疼懵逼,大脑一片空白,身后抓着她防止她受不了会伸手抓自己脸的青年被她捏的感觉自己手都快疯了;而前面的青年则神色严肃无比的开始给她小心的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上药。
在琴瑟色看着都觉疼的好半晌后,公孙绿竹的头重新被包裹了起来,只留了两道缝方便她呼吸和进食;
然后给她上药的青年擦了擦满头的汗,开始收拾东西,而抓着公孙绿竹的青年则惨白着脸把自己的双手伸了过去。
“帮我,上药~!”
“···”琴瑟色看着那青年被各种捏掐拧,青青紫紫感觉手腕都断了似的双手后,只看着另一个青年眼睛发直的看着那双手,然后下一刻就刷的扭头过来看着她,让她异常无语;
特喵的,又不是她捏的~!
而在琴瑟色面无表情的扭开脸表示这锅她不背后,那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然后同情的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而后翻找了一下药箱,拿出药膏给他涂了起来。
“··新换了药,伤口需要仔细些,不能压到,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需要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才能进食;”而给同伴涂好药后,那青年只一脸认真的给琴瑟色说道,说完突然香气什么看了一圈屋里又看向屋外,皱眉问道;
“我记得白先生说这儿有药童伺候着的啊··”
“··哦,之前我过来的时候和绿竹说话,让他去外边玩儿去了,应该在前边儿的小花园里吧。”琴瑟色解释了一下,那青年点点头;
“其他的事情我会交待药童,那么我们就先走了。”那青年说道,琴瑟色点点头,然后两名青年背着自己的药箱快步离开了房间;
而看着他们离开,琴瑟色这才注意到,隔壁房间那三个青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而那两名青年走出走廊后就去了小花园里,在和那药童碰头后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而那药童就飞快的朝这边走来。
“那个药童马上回来了,你先休息吧,记得不要动啊,若有什么,明日我过来再说。”琴瑟色看了看立体地图上慢慢靠近的光点,只对公孙绿竹说道;
“方姑娘。”而琴瑟色说完没多久,那药童就回来了,进门给琴瑟色打了个招呼后,琴瑟色只起身与他交待了一声,然后就走向门外;
“那你好好看顾着她,若有什么事儿就来隔壁告诉我,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药童认真点了点头,琴瑟色只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回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了,就连她昨夜挪去再隔壁屋儿的被子也都被搬了回来;
之前那三个学徒把房间的窗户都打开散着味儿,但屋内的药味依旧很浓,目测大概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散干净。
琴瑟色探头看了看窗外,那是另一个小花园,因为里面小路多且绕的缘故,所以那小花园的实景对于她来说依旧很模糊,不过从立体地图上来说,这个小花园倒是比客房前面的那个小花园大了许多。
而在琴瑟色随意看着立体地图的时候,一个白色光点正从厨房处出来走向客房区;
在琴瑟色注意到的时候,白色光点已经快到客房了;
“真是太对不住了~!因为出了事到处乱糟糟的,所以没能来得及送早饭来,饿坏了吧~!”那侍女拎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神色憔悴,一脸歉意;
“出了什么事??”而琴瑟色在看到那侍女的时候原还无语她现在才来,不过在看清她那憔悴的模样和歉意后,只顿了顿,然后疑惑问道;
“是医馆那边出事了,昨夜送来的急症病人情况太严重,还没等白大夫到就去了,他家人昨夜闹腾了一夜,硬说是白大夫害死的;”那侍女一边打开适合把饭菜端出来摆到桌上,一边解释道;
“那大半夜的,白大夫又不是会飞,怎么可能立即就到,而且去的那般快,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在家中耽搁的太久,这怎么能赖到白大夫头上?白大夫都没看到那人,去的时候只有一具都快凉了的尸体,那家子人真真是无赖~!”
摆完饭后,那侍女只义愤填膺的说道,琴瑟色坐到了桌前听着她说,在她说完后才诧异开口;
“快凉了的尸体?医馆离白府有多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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