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平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马立成貌似无意地瞄了玉明希一眼，“只是不知道谁能有福气将她娶了去。”
“若平姑娘还没许配人家？”昌弘方的眼中闪着光。
马立成呲笑道：“怎么，大家当的有何想法不成？”
话音未落，只听旁边桌上一声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的声音，几个转头，只见阿明一脸怒气地瞪了过来。
“岂敢，岂敢。”昌弘方连忙说道，“昌某与内子夫妻情深，今生不会再对别的女子有歪心。我只是觉得……”
看到阿明泛着寒光的眼神，他将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马立成哈哈大笑两声，道：“阿明是若平的亲弟弟，你如此议论他的姐姐，他自然是不高兴的。”
“昌某绝没有戏谑若平姑娘之心，还请阿明老弟见谅。”昌弘方朝阿明拱了拱手，“我原本还以为若平姑娘跟玉公子是一对，所以才冒昧地问了一句。”
阿明没有搭言，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玉明希。
谁知这厮却是一直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什么，几个人的对话他完全都没听见。
马立成用手肘碰了碰玉明希的胳膊：“东家，你说是不是呢？”
“嗯？哦。”玉明希回过神来，“怎么了？”
“弘方问你和若平是不是一对？”马立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成叔，你可别瞎说，哪儿跟哪儿呀！可别毁了若平的清誉。”玉明希难得地红了耳根。
马立成叹息了一声：“东家，你现在怎么变成榆木疙瘩了？”
玉明希心虚地瞥了一眼盯着他的阿明，轻咳两声道：“成叔，你说什么呢！来，喝酒，喝酒！”
举起杯一饮而进，旁边马上有侍候的人又将杯子斟满。
玉明希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喝了几杯，推说自己乏了，要回房休息。
马立成跟着起身道：“弘方，我先送我们东家回去，一会儿再来跟你喝酒。”
昌弘方看出马立成是有话要跟玉明希说，也没再派人，由着他们俩个离了席。
出了聚贤堂，马立成在山寨校场的旗杆下站住，拉着玉明希问：“东家，你说句实话，你跟若平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啥事都没有。”玉明希微微蹙了眉。
“东家，不是成叔倚老卖老非要啰嗦。我看得出来，若平对你有情有义，今儿个还因为你受了伤。这样的好姑娘若是错过了，恐怕就再难寻着了。”
“成叔，你想多了。我们真没什么。”
“我岁数是不小了，但还没到七老八十眼耳聋眼瞎的时候。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若平对你的意思。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成叔，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事儿从来就没瞒过你。说实话，我也看出来她……的心思。可是，我总觉得……不行。”
“有啥不行的？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位？”
玉明希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位”是谁，苦笑道：“放下放不下又能怎样……”
“知道就好。”马立成又是叹了一口气，“人家都是孩子他娘了，就算你一辈子放不下也没个结果，何苦呢！不是你的，再说啥都没用。”
“成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马立成重重地拍了拍玉明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其实你对若平了并非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不然也不会那么关心她，大老远的陪人家去杞牢。你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而已。听成叔一句话，珍惜眼前人吧！”
玉明希噗呲一声笑了：“没看出来，成叔如今说话也象个读书人了！”
马立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知道取笑你叔儿，有这功夫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吧。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这次你要是错过了，小心跟成叔一样，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觉得若平配不上你？”
“不是……”
“不是就好，若平姑娘跟你年岁相当，又有一身好功夫，这样的姑娘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虽说她从小受过些苦，但人家的娘还是杞牢君主的女儿呢。说到底，这出身也不差。”
玉明希唇角抽了抽，这个老光棍教育起自己还没完了。
“我说东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马立成见他低头不语，戳了他胳膊几下。
“听着呢，听着呢！行了，成叔，我累了，睡觉去。”玉明希拔腿就走。
马立成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东家，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成叔的话，成叔是不会害你的！”
玉明希背着身摆了摆手，脚步丝毫没有停留。
“唉……，这孩子，啥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儿心呀！”马立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背着手回了聚贤堂。
“成哥你怎么这么慢，来，咱哥俩儿好好喝几杯。”昌弘方招呼道。
马立成扫了一眼，发现席间的阿明已经不见了。这小子向来少言寡语，这种场面最多也就是坐一会儿就走，倒也不算奇怪。
浓浓的夜色之下，校场点将台一侧的阴影里，阿明从里面走了出来。聚贤堂里吆五喝六的声音让他觉得心烦，离了席，本想找个地方坐会儿，吹吹风，刚走到点将台附近，就听到马立成正在苦口婆心地劝玉明希。
他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人家说话，只因马立成提到了若平，干脆躲在了点将台后，将二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他并不太懂男女之情，但也看出自己的姐姐对玉明希有意。姐姐曾说过一辈子不想嫁人，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自然是好事。可是那人却是态度一直不明朗，说他不喜欢姐姐吧，他对姐姐又很好。不仅主动提出陪他们去杞牢寻亲，还一次次地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可若说他喜欢姐姐吧，两个人之间又总算是差了点儿什么。
从刚才玉明希和马立成的谈话当中可以听出，玉明希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对若平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这让阿明更加摸不清头脑，望着半俺在云间银盘般的月亮，他摸着下巴想了好久。这男女之事真是让人太烦恼了，好在自己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否则不是得被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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